“不过呢!”贺紫佩脚步停顿,咻的转身,笑盈盈看着她,“我家兄长说了,家中有你这个病号在,所以医疗团队可是很厉害的呢,纵是冻成冰柱也能救回来。”
“关我鸟事。”韩露狠白他一眼,向对面花坛方向走去。
投湖骗保外就医是没戏了,那自己还能怎么做呢?韩露俩眼望天,几只麻雀在冷风中飞舞嬉戏,她不由得哀叹,若是能生出一对翅膀飞出去就好了。
“你说我若是长了一双翅膀,飞到哪里去好呢?”贺紫佩手指下颚,手指点着嘴唇,神情无比惆怅。双眸含情脉脉,似透过那两只麻雀看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怎么看见他就感觉心里毛毛的,韩露皱眉瞪眼,绕过他继续往前走。天寒地冻,冷风早将厚重的外袍吹个通透,遍体生寒。来到一片由鹅卵石铺垫的太极图形上,软底绣花鞋走在上面用力摩擦石头,让脚掌更暖和些。
如是走了几圈,脚掌果然暖和不少,用力揉/搓着手掌口中哈气取暖,再无新发现,她就真的要绝望回屋保温去了。可心有不甘,她依旧徘徊在外。
“花环你说王妃什么时候能回去啊?我脚都冻木了。”花落站在原地双手抱臂上蹿下跳,一双泡泡眼冻得红红的。
眼神穿过干枯的树梢,视线直落在前头那抹孤寂的身形,王妃的事情底下人传言很多,最多的便是红颜祸水,若不是她生的太美,也不会招来祸事,那个如花一般的男人更不会死。
可花环并不如此认为,她觉得爱他的人是幸福的,最起码爱过了,死而无憾。至于她美不美,那只能算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她平时不善妆容,身形懒散,更不懂得讨男人欢喜,这样的女人纵是在美,也有看厌恶的一日。
偏偏潇洒知名的王爷,怎么看她都不够,恨不得整日拴在身上。以前姐妹们总是埋怨,王爷的眼神是不是出了问题,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人。
可自从花环近身服侍之后,她开始慢慢懂了,这个女人的美不在乎外表,而是内心。她可以轻而易举让王爷暴跳如雷,她亦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让王爷整日里喜笑颜开,如此心计怕是没有几个女人有的。
许是王爷太爱这个女人了,所以容忍她任何错误,纵是公然在他面前提及另一个男人,携银白细软想逃跑,他也能忍得受得。但在她的眼中除了淡然,花环看不见任何东西,她似乎对所有的事情都看淡了,不说亦不问。
“王妃,我们回去吧!外面天冷。”不知何时,花环已经走到她身后,毕恭毕敬福身。
她蹲在地上,暗红色长袍散落四周,后披雪白狐裘将娇小的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若不注意,仿若冬日里盛开的花朵,如此娇艳动人。
“你冷吗?”她口吐白雾,声音就如这冬日一般冰冷,没有温度。
花环下意识摇头,“奴婢不冷,但王妃底子弱,还是回去休息吧?”花环小心翼翼建议。
韩露仰望天空阵阵发呆,双手用力支撑膝盖起身,花环忙过去搀扶,她故意避开,“若是连起身我都不能,那就真成了废人喽。”她自嘲笑笑,转身冲花环温温一笑,歉疚道:“回吧!也折腾你们半日了,都冷了吧!”
王妃语气平缓真诚,听在耳里入了心头,暖融融的,“奴婢不冷,只怕主子会冷。”
“奴婢也是人,我也是从奴婢走来的,只是那时我只是个粗使丫头。”韩露咯咯笑着,回味当年苦楚,殊不知这一晃竟来了这异世近一年。
哪有如此善待奴才的,花环心里顿时暖暖的,主动伸手扶着她往回走。
怎料没走两步,就被表公子挡了去路,“表公子,王妃要回去休息了。”花环温恼,说实话,花环不喜欢他,总感觉这人太轻浮。
贺紫佩全然无视,疾步走到韩露身边,“喂!你怎么不在外面研究逃跑路线了?这么快就放弃啦,可不像你个性。”
韩露哧鼻笑了:“我何时想过逃跑?怕是你想着逃出升天才是吧?”被人说中心事,贺紫佩没了气焰,讪讪的,手抚了抚鼻尖,“那个啥!要不我陪你走回。”
花环一步挡在两人面前,“表公子,我家王妃”
“好了,好了,你们快些走吧,走吧。”贺紫佩颇不耐烦挥了挥手。转身向相反的方向去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无耻的合作伙伴
还真是难得见贺紫佩愁眉苦脸的模样,韩露看着他走远的身影疑惑问道:“他这是怎么啦?”
花环哂笑:“还能怎么?听说过两日贵王妃要来府上,急的呗。”
“他能急什么?”韩露噗嗤笑了一声。
见王妃有了几分兴趣,花环便打开了话匣子,将这位表公子的难言之隐与韩露说了,韩露认真的听着,不时点头迎合两句,心情倒是大好。
到了下午天气更冷了,王妃懒洋洋倒在床上,哪里都不想去,时不时要热茶喝,担心她身体微恙便叫了女医过来瞧,都说无大碍,花环这才放心。
“花环,能叫表公子过来一趟吗?咳咳”她声音好轻,好轻,忍不住让人怜惜。
“好,我这就去。”说话间花环已经走出了门。
里头的韩露捧着暖手金丝炉,唇角微微翘起。
不多时贺紫佩姗姗而来,开门带进来一股子冷气,纵是里头的韩露都打了个哆嗦。他疾步走进女子闺房,丝毫无廉耻礼仪局限,“你叫我?”他似乎很惊讶。
韩露安然坐在桌边,披着厚厚的皮丘,跟他的白衣轻薄装扮成鲜明对比。
“怎么我叫你,有问题吗?”韩露媚笑。
果然有几分姿色,贺紫佩如此想着,很快就说了出来,“别想勾引我,我不吃这一套。”
“大胆。”花环拧死了眉头上前一步,就要教训他。
贺紫佩怎么会怕,一屁股坐在韩露对面,翘起的二郎腿搭在桌面上,来回摇晃。花环刚要动手,就闻韩露缓缓道:“花环,你先下去吧!我想和表公子说说话。”花环不放心,但瞧着王妃眼中的狡黠,八成要戏耍他也说不定。
“好,婢子就在外间休息,王妃有事就唤奴婢。”花环投以韩露往死里祸害他的冷厉眼神,韩露垂首默许,见她出门将房门合上。
韩露紧随着走过去看看,见门前无人在监视,这才一改刚刚温和,冷着脸走到贺紫佩身边,抬腿就是一脚踢在凳子腿上。贺紫佩噗通一声放倒在地,楞么楞眼看着她。
“你,你干嘛?踹我凳子也不说一声?”
“你听过暗算还要事先通知的吗?”
贺紫佩瞪眼,“喂!我没惹你吧?”
韩露冷笑,“你心知肚明,别问我,若装小太监正日里恶心人,不算惹我,那你就是无辜的。”
“人家那是被逼无奈。”贺紫佩想起那几日叫个苦啊!为了能在府上偷得半日闲,无奈只有应承下刘邺的密令,整日里装小太监,只为博得美人笑。
不过他也算是演技派,韩露果真心情大好,只是那时就已经开始怀疑他的身份,暗中观察了许久。
“其实我也该谢谢你的。”韩露忽而改了口风,让贺紫佩心生欢喜。
“那啥,我也是应该做的。”作为相应的报酬,刘邺也没有亏待他。这句感谢贺紫佩多少有些受之有愧。
自然不愿与他多做纠缠,韩露扔出一记重磅炸弹,“要不我们逃跑怎样?”吓得贺紫佩眼睛都直了,再无刚刚放浪不羁,紧张的看着韩露,就如她要对他做什么非分的事儿一样。
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胡思乱想什么啊?我的意思是我带你出去如何?”
“能问下,跟刚刚的初衷有啥区别吗?”咕噜!贺紫佩咽下一口唾沫,“其实我想逃出去,但是并不是跟你。”
韩露点头:“这点我知道,但是有我,你逃亡可以一马平川,而且我包吃包住,不限制你自由,隐匿你的身份,只要你能带我出了这个大门。”
“真的吗?”贺紫佩两眼发直。
韩露极其认真点头,“必须的。”
此后半个钟头,两人都是前所未有的契合,谈论着同一个话题,就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成功大逃亡。
贺紫佩信心满满道:“我们就这样,这样,这样你说行不行?”
韩露摇头。想了想:“要不,我们这样,这样你说行不行?”
贺紫佩嗤之以鼻,“这是人想出来的法子吗?”
“难道我在跟猪合作?”韩露嘲讽。
眼看谈话四分五裂,不得不终止,两人平心静气许久,继续研究。直至天擦黑,花环在外催了几次,贺紫佩才恋恋不舍离去,临出门眼含脉脉担忧,相当的抒情道:“你可记得你的承诺?”
韩露郑重点头,“必须的。”
自贺紫佩走后,韩露又对出逃的路线进行了新的核对,感觉万无一失之后才安然闭眼,怎料刚刚睡下不久,就感觉身侧有个冰凉凉的东西靠近。
脑中回忆花环的话,刘邺今夜不回来,那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吓得她刚要呼喊,那人已经先前一步封住她的口,“是我。”原来是贺紫佩那个脑残。
吓得韩露出了一身的冷汗,狠狠打掉他的手掌,“大半夜的你跑这里来干嘛?不怕被人发现,拉你侵猪笼。”
贺紫佩不是不怕,只是不放心,羞怯低着头默默被她骂,见合作伙伴怪可怜的模样,压下了满腔的火气,挪蹭着下了地给他倒杯水,安抚:“你是不是还没有考虑好,若是你不想,就不算你,但是出于道义,你不能泄露我的底细。”
“不是。”贺紫佩喝下一口冰冷的茶水,“我不是没考虑好,就是,你说我们能有几成把握?”
韩露也不知道,迷茫的摇头,“总是要试试的,我也不知道几成。”
贺紫佩眉头蹙得更紧,“那!那”他手掌摊入怀里,掏出来一张纸,想给她又不敢的模样,犹豫再三还是问了:“那你真的能实现诺言,出去后照顾我,不会扔到哪里不管我?”
“当然,我们是什么关系?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