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醒了过来,伸手抹去了我的眼泪,虚弱的说:“木兰,不哭,我没事,一点都不痛,瞧,现在不是好好的了么,木兰,我们回府可好?”
我抽咽着点头,背上福临慢慢的步行回府,福临趴在我背上发誓:“木兰,等我好了,我就背着你,浪迹天涯,再也不让你哭,再也不让你心痛”
说话声音越来越低,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好不容易回到了府上,打来热水,给福临擦洗身子,我知道,福临最爱讲究卫生,受不得脏乱。
看到福临肋骨清晰可见,连血液在缓慢流动都能看出来,只有皮包着骨,再也寻不到一丁点肉,我忍不住再次落泪,一滴一滴,打在福临的脸上。福临,我欠你的,要怎么还。你快点好起来,我不要欠你。
福临拥我入怀,拍着我的背说:“傻瓜,不要哭,不管为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无怨无悔,一点都不要你来还。”
“木兰,你知道么,只要看到你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笑容,我就特高兴。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很想就这样,陪着你,坐看日升日落,云卷云舒,直到永远。”
我抬起头来,慎重的说:“明天我就带你去看日出,只是怕你又昏睡不醒。”
福临笑着说:“好!我一定会是醒着的。快点睡吧,眼睛都肿了,以后再也不要哭了,都不好看了。”
我窝在福临怀里,没一会就睡死了过去,迷迷糊糊中,被福临推醒:“木兰,天要亮了。”睁开眼来,只见福临两个黑眼圈大大的,难不成,一夜未眠?
“我怕闭上眼了就昏睡不醒,不要担心,没事的,我们去看日出吧。”福临兴致勃勃,很是兴奋。
我翻身起来,一阵洗涮,扶上福临就往山上奋战。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在床上睡觉的,这山,像没有尽头似的,爬得老娘我累得像哈巴狗一样。
特别是我背上福临之后,更是步步艰难,寸步难行。福临才爬个开头,就已经浑身无力了,我只好认命的背上福临一步一步的往山上爬去,从没觉得,这山,这么高过。
好不容易,到了山顶,放下福临,我挺尸一样的摊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气一顺过来,疲惫袭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木兰,快醒醒,要下大雨了。”睡得正香,福临推醒我,一句晴天霹雳劈头盖脸的砸下来,让我一跳而起,背起福临飞奔下山,还是没来得及,才到半山腰倾盆大雨就扑面而来,把我和福临淋了个结实。
福临脱下外衣,撑在头上,只是杯水车薪,一点用都没有,才一会就湿了个透彻,干脆冒雨回府。
老天爷啊,你何其残忍,老娘我是来看日出的,你下什么雨!下这么大就算了,你好歹有个缓和期,让我们找到避雨的地方啊,说下就下,突如其来,日子还让不让过了。
迎面碰上钟离春,大呼小叫到:“哟,木兰,啥时候玩上情调了,小日子越过越滋润了啊。雨中漫步,浪漫啊!”
不理那个祸害!有这样拿命玩情调的么?!啊!有么!
第一百四十七章
福临雪上加霜,高烧不退引出毒发,来势汹汹,灌药无数,还是烧得跟碳似的滚烫滚烫,痛得脸色惨白青筋直冒,急得我团团转。
钟离春冒雨把挣扎不停的老神医扛了过来,一阵忙活下来,福临终于沉沉睡去,我长呼了一口气,放下了紧悬的心。
“胡闹!都多大了,还不知轻重!有这样玩的么?!”师傅胡子一翘一翘的训道。
我有苦难言,狠狠的瞪着钟离春,有这样散播谣言的么!?我们只是想去看日出,哪里知道会祸从天降啊。
“希望高烧不再复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木兰啊,健康应该高于一切,浪漫么,身子好了再玩也不迟,福临太受罪了。”老神医擦擦脸上的汗,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低头受教,反正今儿个是在劫难逃。
“不要怪木兰,是我自己想要去的。”福临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虚弱的为我辩解。
没想到福临不说还好,一说,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
“就是你老纵容她,现在都无法无天了!总是不用脑子想问题。”师傅啊,有这样说自个徒弟的么?好像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样。
捂住福临的嘴,不许再为我求情,众怒难犯,否则这批斗会没完没了。
师傅他们义愤填膺,条条是道,滔滔不绝,我只好不停的喝茶,好不容易把桌上两壶茶给喝得一滴不剩。师傅他们既然还在口若悬河,只好认命的等待,我就不信你们不会口干。
暗自决定,以后桌子上绝对只摆一个茶壶,只泡半壶茶,第一次,喝茶喝得这样撑,肚子圆圆鼓鼓的,像怀有身孕一样。钟离春你个祸害,给老娘记着,此仇不报非君子。
许久许久,师傅他们终于弹尽粮绝,说干了口水,打道回府。可我,却也不得安宁,没天理的,祸不单行,既然拉肚子了,跑茅房到腿软,还伴有呕吐,比福临那病患还要虚弱。第一次知道,喝茶多了也不安全,以后一定要慎重。
幸好幸好,福临高烧退了,没有复发,真是谢天谢地。只是,时不时的毒发一回,这滋味可真不好受,太煎熬,我心急心痛又无可奈何。
老天爷啊,一直以来,有什么事都是靠自己,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这一次,算我求你了,就让福临好起来吧。
早上还摊在床上挺尸,爬不起来,远远的传来钟离春的大吼声:“木兰,木兰”
我立马翻身下床,冲上厨房,磨刀霍霍,钟离春,老娘跟你没完!今儿个你摊我手上,一定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木兰,快点,好烫,我给福临煲了乌鸡大补汤,要趁热吃,效果才好。”一听清楚钟离春的话,我弃刀拿碗。
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帐先记着,现在还是福临补身子最重要。可是,好不容易强迫着福临喝了两口,又全吐了,把我急到不行,这样下去,如何是好。福临都瘦成皮包骨了,大家束手无策,本盼望着阎王能有良策,无奈那厮,鬼影都没见一个。
在福临差点瘦成黄花菜时,我望眼欲穿,终于把阎王给盼了回来,喜不自胜,不管他一脸的憔悴,拉起他的手就往房里冲,想想又不对,阎王最讨厌别个碰他,有次我不小心碰到了,既然把我当蟑螂一样的拍,还是放手的好。
没想到阎王会反过来紧紧的抓住我快要松开的手,不发一语的往前行,我眼睛瞪得圆圆的,这世道变了。
“你破产了不成?连饭也没得吃了?瘦成这样!”阎王用食指和拇指圈成个圆,量了量我的手腕,皱着眉回头问道。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不要计较。只是阎王啊,一段时间没见,说话怎么变得这么不讨喜了?难不成是远离我之后,近墨者黑?!
“怎么了,变傻了?连话都不会说了?!还是饿成哑巴了?”阎王见我没吱声,继续问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深吸一口气!不停的跟自己说,冲动是魔鬼!现在有求于他,我忍!我忍还不行么!死阎王,给老娘记着,迟早收拾了你。加快脚步往前冲,还好路总是有尽头的,终于到了房间。
阎王看了看福临,皱着眉头,一言不发,拿了把刀就要刺过去,吓得我大惊失色,没有杀父之仇,也没有夺妻之恨,福临都已经瘦成只剩一张皮了,阎王你举刀相向于心何忍。
难不成想谋财害命?也不对啊,福临债台高筑,负债累累。谁来抢劫福临,简直是瞎了眼。形势容不得我多想,扑过去挡在福临面前,活生生的挨了一刀,痛啊。
“花木兰你个白痴!突然扑上来干嘛?!”阎王丢掉手上的刀,一边使劲的按住我的伤口,一边破口大骂。
废话!我不扑上来,福临就小命不保了!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还有,你个衣冠禽兽,你双手按在哪呢?!虽然我的胸部不是那么伟大,可我好歹也是一女的,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
阎王满脸通红,不知是恼的,还是羞的,结结巴巴的说:“我那是要给福临放血,确认下情况罢了。你我才没有非份之想,不按着就血流不止。”
那你倒是提前说明啊,谁叫你不言不语的就举刀相向?!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哪知道你那七拐八绕的心思。
还有,我的伤口是在左胸,你两手压住我整个胸部干嘛?坦白从宽,是不是想吃我豆腐?难不成是青春期到了,比较冲动?
阎王白了我一眼:“就你这营养不良发育不全的鬼样子,我再饥不择食,也不会选你啊,大街上随便抓一个也比你好。”
我气死我了,指着阎王语不成句:“你你才几岁啊你!既然说成人话题。”
阎王懒得理我,空出一只血淋淋的大手,猛一用力撕破我的下摆,吓得我尖叫连连,拳打脚踢:“福临你快点醒来救命啊,阎王失心疯了,要非礼我。”
“你!脑子里想的什么乱七八糟!不要动,血流得更多了。”阎王说完,把撕下来的布料把我从前胸到后背围了个结实,勒得紧紧的,让我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再也叫不出来了。
阎王你个白痴,有这样止血的么?!啊!好歹我也是半个大夫,专业知识比你不知好太多,你不会倒是问我啊!动作那么勇猛,迅雷不及掩耳,害我反应不过来。
阎王懒得理我,重新拿起刀,划开福临的食指,流出黑色的血,还腥臭腥臭的,阎王见了,眉头皱得紧紧的,冥思苦想。
我说,你动作倒是快点啊,福临到底是怎么了?血是被你止住了,可老娘也快要被勒死了。
“木兰,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快去上药,不要留下疤痕。”福临见我坐立不安,忙安慰到。
事实上,我非常的担心,忧心忡忡到不行。时时刻刻和福临相处,没有谁比我更清楚福临毒发时所受的罪有多大,有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