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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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月- 第4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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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户自己到大都督府陈情自到现在为止整整三验明已经有七十二户原本是居人实并非客户。”
    桂无咎见杜士仪并没有多少震惊之知道是自己和武志明此前吐露真言的关系。但即便如他还是满脸惭愧地说道:“此事若是范使君一道奏折参奏上我和武少府等人小则失重则明不是我要辩实在是那时候时间太紧下头差役固然也有蛮横逐利但更多都是为了交所以
    “不用说我都明白。”
    后世那么多社区工作一次人口普查都不能够完全查清楚人口情更何况是现如今只靠一张嘴两条腿?更何况这是前任的遗留问题杜士仪也不好过度苛沉吟片刻就又问道:“如此范使君并没有真正派人再次深入四乡括只是在此前名单的基础验证是否为实?”
    “对”
    “不愧是张相国信得过的人。”
    尽管是敌范承明的有些手段也着实令人不但杜士仪不得不承这一次范承明确实高明。而且此人不是一上任就来这一而是等徐徐过了数借着这一次次的sāo动再突然发便免去了被人诟病一上任就瞎折腾的麻烦。所范承明是根本就没想多括出客户只是想证明那些数字是虚是扰民
    “对你可想范使君所言那十户被误扩括为客户的实户居人联名告为何一直拖延到如而且并未到过成都县廨递状甚至连陈情都不曾有过?”
    杜士仪自忖到任以来不说明察秋但至少做到了公因此刻见桂无咎讶异地瞪大了眼继而就露出了沉思的表他微微笑道:“那是因这些人只需缴纳户税和地比起应缴的租庸调其实反而少了而就连他们去年的户税和地也都是罗家代缴的范使君筹谋之令人敬服
    桂无咎这才倒吸一口凉气:“明公的意思是朝廷蠲免客户五年租庸户税照地税减而居人却因为租庸调负担重所以宁可被括为客重新登籍?所以看似是县廨迫于期限和额度不得不拉人凑数敷衍塞但实则也是”
    “实则也是两厢情愿”
    这种武志明这个由吏变官的心中了而桂无咎就要差一些了。
    一晃又是七八当范承明召了成都令杜士仪及其下属同到大都督府便随手把一份厚厚的文书丢在了案桌上:“什么一千二百余户客竟有逾三百户都是实户居人成都一县如益州一地又是如何?而倘若放眼剑南道一焉知不会有更多错漏?整个剑南道此前括出客户不下七倘若两三成都是冒亦或是错看似地税户税增加了不可这租调正还不是都转嫁在了别的居人身上?”
    范承明一口气便是好几个反见武志明桂无咎面露赧反而杜士仪依旧从容镇他不禁觉得心里很不舒索xing冲着杜士仪问道:“杜明府可有什么话说?我倒是忘你初来成都半这括户括地之你还在长安当你的谏官”
    “范使君说的不虽说我只比范使君早到任不到一个所知却和范使君有些偏差。”杜士仪见范承明的脸sè因为自己这句话而突然僵住他便拱了拱手说“以实户居当成客户交以至于成都县一括出了客户一千二百实则只有九百余看似是差役敷但实在是因更多的浮户隐全都藏在那些大户的田庄上他们不予配自然差役胥吏只能退而求其次”
    不等范承明开他就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卷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就是成都本地豪族罗所隐浮户凡一百九十七男女老少八百余人而罗家所拥田光是在成都四就已经超过一万七千亩”
    范承明没想到杜士仪竟然会明修栈暗度陈突然拿出来了这样一份东西。眼看杜士仪自顾自地展竟是当场一个个浮户隐户的名字年岁念了出分明已经调查得极其详细他忍不住更加震怒。可就在他气冲冲质问了一句此物从何得来的时大门突然被人失态地撞紧跟着跑进来赫然是一个褐衣从者。
    “范使东都制书”

盛唐风月 第四百四十四章 朝堂三打一
    长安太极宫内的尚书省都堂;较之往日的繁忙;现如今显得寂静沉肃了许多。本。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文武高官多半跟着当今天子前往东都;而年底还要前往泰山封禅;被留在这里的;多半是边缘人物;前途无望。兼且坐镇长安担任西京留守的;是那样一位让人敬畏崖岸高峻的前宰相;这就更让人进进出出屏气息声。
    宋憬这一年六十有三。尽管仕途起起落落;但他成为中书舍人这样的高官时;却只有四十岁;几番出外几番回朝;他始终安之若素。同样不赞成封禅;源乾曜终究还是随驾而行;他却留在了长安;左右亲近多多少少都抱怨过;却都被他严词训丨斥了一通。此时此刻;他犹如永不疲倦似的将案头堆积如山的公文处理得告一段落;这才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腕。
    “宋开府;蜀中益州紧急公文。”
    原本还轻轻揉着太阳穴;一听是益州的公文;宋憬立刻坐直了身子。等到那跟随自己好几年的令史上前双手呈递上了公文;他接在手中划开铜筒启封;取出公文只一瞧;他便登时眉头紧蹙;旋即怒斥道:“简直岂有此理此等大事怎可能空穴来风;竟然用如此大事当成党争儿戏;简直是不可理喻”
    宋憬平日就持正刚直;虽不像张说发怒时骂人口不择言;但那股凌人的气势却更让人自惭形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此刻尽管骂的不是自己;但那令史仍旧噤若寒蝉;别说开口问;就连呼吸都不由自主放轻了。好在这种难捱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不多时;他就只听宋憬淡淡地吩咐道:“你先退下吧。
    等到偌大的地方再次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宋憬才放下文书;有些烦躁地站起身来;在空旷的地方来来回回踱起了步子。
    此次封禅;张说是提倡者;而他和张说虽则私交不错;对此却很不以为然。封禅看似可以史书留名;但真正说起来却不过是劳民伤财之举;否则以太宗之明;怎会最终都的不曾封禅?
    而犹如彗星一般横空出世的宇文融;让张说横生忌惮也不足为奇。源乾曜垂垂老矣;尽管在大政方针上常常和张说相左;但到底是老好人的性子;并不常常去争主导权;可若是真的宇文融入主政事堂;必定和张说有争锋相对的一天。所以;张说想要尽早排除异己;自然是想先下手为强;从宇文融的根基动手。
    可这样的争斗实在是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想到自己给杜士仪的私信上;答允自己来担当上书建言的职责;而让杜士仪来做具体执行的那个人;宋憬终于下定了决心。快步回到了书案边上;他亲自研墨卷纸;待到那一方端砚之中;松烟墨已经透出了丝丝芳香;他这才提笔蘸墨;沉思片刻便在左手拢好的纸卷上写下了第一笔。
    他下笔极稳;写一行后待墨迹稍于便转下一行;等到这洋洋洒洒数百言的文章一蹴而就;他再次浏览;发现并无一字可更易;便将其直接封口装入了奏折所用的铜筒中;亲手封印盖章。然而;他却并没有立刻叫人进来送去东都洛阳;而是又径直取了另一卷纸;沉吟片刻便再次落笔。
    然而;这另一卷纸他却等到拢在袖中一直带到了家里;方才置入竹筒之中封好;唤来了一个心腹家人吩咐道:“去东都;送去宇文户部私宅”
    宋憬和宇文融几乎没打过什么交道;如果说两人有什么联系;勉强竟只能说上一条——那就是杜士仪乃是少有能够在宋憬家中走动的后进晚辈;而宇文融也同样和杜士仪有密切的往来。即便如此;当两日后宇文融收到了宋憬命人星夜兼程送来的私信时;仍不免有些失神。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宋憬居然会给他写信?
    然而;当满腹狐疑的宇文融展开信笺匆匆一扫之后;他那狐疑登时变成了凝重。由于郭荃这个财计上的能手从益州匆匆赶回来帮他的忙;益州乃至于剑南道的情形;他还是今天下午刚刚从杜士仪的私信中管中窥豹略见一斑。对于张说的这一计策;他确实有些措手不及;因为五年之后该如何解决客户再次逃亡;他也还在考虑制订下一个计划。可没想到;宋憬竟然直接就提出了那样激进的计划
    用户税和地税这两税;直接来代替租调然后按户等派差役;直接取代从前的庸那他的括田括户;岂不是变成了无用功?不;也并非无用功;他此前括田括户的最大成就;就是为国库直接贡献了一大笔户税和地税;倘若如此;身兼数个使职的他;必然又会成为承担此事的急先锋;只会比现在更加权责重更何况;宋憬只是希望他这个财计之臣详加考虑;万一天子垂询;便建议在益州成都先行试点
    “没想到宋广平真的那般器重杜十九郎;既然如此;我又何惜卖个好?”
    西京留守宋憬的奏疏;其重要性素来是在所有奏疏中位居前列的;而且可以直达御前;事后再行存档;因而;尚书省对于这样的东西自然不敢有丝毫耽搁;须臾便送到了洛阳宫贞观殿。而当志得意满正等着封禅的李隆基看完这样一篇剖析得入骨三分;仿佛给兴头上的人当头泼一盆凉水的文章时;脸色顿时微妙得很。
    高力士早就习惯了宋憬一上书;天子变脸色的惯例;此刻隔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问道:“大家可要召人集议?”
    “召吧。”李隆基有些头疼地拍了拍脑门;心中庆幸没有让这位随时随地煞风景的老臣跟到洛阳来;更没有费事地让人跟着去封禅泰山。宋憬留守;长安稳若泰山;可若是宋憬去泰山他就别想安心睡觉了
    该召见谁;别人兴许还要不领颜色地开口询问;高力士却驾轻就熟。张说源乾曜这两个宰相自不必说;此外;便是如今炙手可热;拜相呼声最高的宇文户部宇文融了当这三个人匆匆应召入殿;站在白发宛然的源乾曜和张说身后;宇文融的年富力强看得高力士都忍不住露出了几许异色。
    怪不得张说对其如此忌惮;实在是太年轻了说不定就连其荐主源乾曜;也不曾想到当年区区一个富平县主簿;在短短五年之后;便已经一跃而成为了户部侍郎
    “宋广平的奏疏;你们都传看吧。”
    宋憬这两个字实在分量非同小可。当张说第一个接过看了之后;脸色登时大变。而源乾曜在旁边察言观色;接过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即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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