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霜收起银狼,又将弹壳用手帕包好,才回身走了过来,一径怔愣的众人让她忍不住蹙眉,她看一眼如歌,她似乎吓坏了,肩头上都是血。
叹口气,对司徒墨说道:“赶路吧,天快要黑了。”
能不能快点穿过这片树林是个问题,在哪里露宿她都没有问题,但是如歌可以吗?她不敢保证。
司徒墨点了点头,招来无情,吩咐道:“保护好公主。”
“属下遵命!”无情满脸严肃的点头,他刚刚,失职了。
“二皇兄——”
“如歌,不许再任性,从现在开始,跟在墨衣卫里!”司徒墨命令着,眼光浅浅的憋了眼白逸轩,之前他纵容她,一直让她跟在白逸轩身边,结果才会有刚刚的事,若不是凌飞霜……
想到这一路来都是她在帮他解围,他心里是既满意又带些郁闷,她是他的女人,帮他没错,可重点也在于,她是个女人,却已经引起了万人的注意。
他怕她会有危险,亦不想,她的笑置于人前。
如歌不敢再说话,咬牙远远的看了眼白逸轩,心里都是失落与悲伤,她苦不苦、累不累、有没有受伤,也只有她的亲人才会关心。
在树林里行走,又是傍晚,为了辨方向,速度上便跟着慢了下来。
天际全黑之时,这片树林里竟有些诡异起来,不时的传来一声声乌鸦的鸣叫,再往深处,渐渐的,起了层白雾,看不见路。
这片树林直走了两个多时辰也没有穿,可想而知会有多大,而他们几千人马一时竟被困在了里面。
这一次倒是白逸轩率先勒了马,扬手停了下来。
“搭帐篷,今晚就在树林里落脚!”他扬声命令着,自己所带来的一千多士兵立刻下马,拿了帐篷往空旷的地方选去。
而他此时才方向司徒墨说道:“这一片树林在夜间没办法赶路,本王曾经试过,在里面迷失了三天三夜,只有等天亮,白雾散尽,才能继续前行。”
任性:别忘了是谁救的你!
司徒墨此时已经有些了然,便开口问道:“这一片,就是传说中的迷雾鬼林?”
“鬼林,二皇兄,有鬼吗?”如歌坐在无情身前,忍不住问道,这一路上她受到的惊吓实在太多,如果再遇到鬼,她会受不了的。
司徒墨挥了挥手,众人下马,无情却在她背后轻声道:“不用怕。”
如歌回头,有些诧异,他已跳下马,伸手要来扶她,忍不住抬头向白逸轩看了一眼,却只有他的一个背影,咬了咬唇,自己跳下了马。
扪心自问,为什么,她就是不能死心?
明明白逸轩与她在昭若国所见,已经大不相同,他无情又冷漠,可是为什么?就是不能死心呢?
无情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白逸轩,那个人,总有一天是王爷的手下败将,公主与那种人为伍?
司徒墨带着凌飞霜向这边走了过来,吩咐道:“今晚你守着公主。”
“王爷放心,属下明白。”
“我跟如歌一个帐篷吧。”凌飞霜突然开口提议,毕竟那几个人消失的地方也是树林,而他们也有可能搬救兵,再去而复返,他们懂得,抓司徒墨最重要的人。
“不需要了,无情会保护我!”如歌忍不住反驳,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自然而然的就会对她产生一种敌意。
司徒墨当下微沉了脸,“如歌,别忘了是谁救的你!”
“可是如果她不出手,二皇兄你也会救,不是吗?”如歌不服气的喊。
“是,用你二皇兄的一条手臂来救。”司徒墨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他不知道母后是怎么想的,竟然让如歌跟他们上路。
明知道如歌从小在宫中长大,谁都顺着她,这种艰苦,她能吃吗?
凌飞霜正要跟上,如歌却又叫住了她,“欧阳清清!”
这一次,她喊的是全名,凌飞霜抬头,看到眼前的女孩一脸的委屈,便道:“早些休息吧。”
“我知道你讨厌我了!”她又任性的喊。
凌飞霜简直哭笑不得,是你讨厌我才对吧?
为他:这种时候,他还要侍寝?
“清清,谢谢你救我,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我二皇兄,对吗?”如歌突然有些执着的问道。
凌飞霜蹙眉,这个问题,为什么一定要问?
“你回答我呀。”见她不说话,如歌急了,上前就拉住了她的手,又赶紧放开。
凌飞霜看她一眼,躲不过,终是淡然道:“总之,不喜欢白逸轩。”
话毕,转身,才发现司徒墨竟然又绕回来,站在了她身后,听了她的话,连带着唇角便扬起了一抹笑意,如歌也跟着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冷冷淡淡的她说出来的话就会让她相信。
“你似乎没正面回答如歌的话。”司徒墨的声音里有些调侃,却也夹了些紧张。
凌飞霜看他一眼,直接道:“不喜欢。”
转身便走,换司徒墨不敢置信的低吼:“凌飞霜,你给本王站住!”
这一声喊,如歌却是听到了的,她诧异的眨眼,脑海里只盘脑海里只盘旋着飞霜两个字,为什么,他们都叫她飞霜?
司徒墨跟上去,一把就扯住了她的手臂,脸色黑沉,就如那漆黑的树林,他不说话,只是冷瞪着他,凌飞霜蹙眉,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两次出手,为的是我,不是吗?”他还是忍不住问的,向来,他的性子就抵不过她。
“什么?”她讶异的挑眉,为他吗?亦或者,他更想让她袖手旁观,面对敌人时直接躲起来,但,这的确不是她的作风。
“看来本王将银狼给你,是一个正常的选择,树林里的这次,你敢说,你不是为本王?”司徒墨有些得意。
凌飞霜却摇头:“只是不想看到断臂后的你,一副血淋淋的样子。”
她向周围看了一眼,不知道这些帐篷,她住在哪里?
司徒墨恼怒不已,“你这女人就不能说句好话?”伸手将她往另一边扯去,边走边嚷嚷着:“过来侍寝。”
这一次,凌飞霜连讶异都没有,只是盯着他的背影,有些无语,这种时候,他还要侍寝?
设计:皇兄不愿放过我……
白色的帐篷里点着两根蜡烛,地上铺着一张厚厚的绒毛地毯,另一边竟然还摆了张小桌子,上面是刚打来的兔肉和野鸡。
凌飞霜被他拉进去,就直接被按到了地毯上,他仰面躺着,伸手将她揽到了身侧,有些疲倦的喊道:“真累啊!”
她皱了下眉,头顶上不高的地方就是支驾,被围困在这样的小帐篷里,其实,是有些窒息感的,尤其是,竟然跟他仰躺在这里。
她突然觉得,躺在这里,还不如去林外走走。
才刚动了一下,他立刻半转了身,牢牢的将她束在了怀里。
“霜儿,你认为,他们是谁?”
他的声音里的确是透着一些疲累的,凌飞霜微愣,既而明白他在指什么,她蹙了下眉,便没再起身,安安静静的呆在他怀里。
想了想,才说道:“以滑石之猛力击之,想要一举击溃两国亲王般重要的人,这个方法很毒,唯一看起来,受利的似乎是北离国,但,有些事还是不能够那么肯定的。
挟持公主,在称呼上却又礼数有加,似乎挂着忌惮,而目的,只是想让你成为一个废人,墨王爷如此聪慧之人,只怕心里早已有底,还用得着问我吗?”
司徒墨深深的凝眉,看着她的眼里便有些复杂,良心,轻叹了口气:“皇兄不愿放过我……”他有些说不下去,被自己的皇兄设计,恐怕连她也要笑他吧?
凌飞霜看着他的眼里却没有波澜,这些,她是早就看出来的。
她的冷静,再一次的让他的脸微沉,“什么事才能被你放在心上?凌飞霜,你让我觉得,你没有心!”
他恨恨的低吼一句,转过身去,竟然有些赌气般的给她一个背影。
凌飞霜却被他的话,怔愣在原地,她,没有心吗?
她盯着他的背影,眼里渐渐升起一抹苦涩来,若是没有心,她大可一刀杀了他,离开;若是没有心,她大可置身事外的旁观,不会去出头……
求见:白逸轩竟然要见她
司徒墨,我,真的是没有心的吗?
她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司徒墨直被她看得背也似乎要着了起来,有些忍不住的要回身,却听她起身,就向帐篷外走去。
厚重的布帘掀开,送进了一缕凉风,接着是她渐渐走远的脚步。
司徒墨坐起身,冷戾的瞪着寂无的空地,这个女人,她竟然深夜,一个人出去了,该死的,她难道不知道这一片迷雾鬼林夜间会有异象吗?
低咒了一声,想起她根本不是这里的人,搞不好连迷雾鬼林是什么都没听过吧?
他心里一担心,再也顾不得什么,闪身也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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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歌坐在自己的帐篷里,有些无聊伤感的盯着那两只蜡烛,看它们慢慢的往下燃烧,慢慢的积起了一些泪珠,轻轻的叹气。
觉得自己有些像这些蜡烛,明明知道会燃尽自己,却还是拼命的吸取那微弱的光。
门外,白逸轩的声音就是在这时响起,她的心有些急促的跳动起来,他竟然,来找她?
“本王要见你们公主。”白逸轩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脸色平静的像一湖无波的水。
无情伸手便拦住了他,声音恭敬却很冷漠。
“王子殿下请回吧,深夜造访总是不好,有什么话属下可以转达,或者王子殿下明日再告诉公主。”他对这个人着实没有好感,只因,他一直看到公主在伤心。
但如歌就像那飞蛾扑火一般,少女情怀总是夹了些固执,此时听无情拦他,却在帐内有些急了,她该怎么办?直接让他进来吗?
可是,他会跟她说什么?突然间有些不想听,她在害怕。
白逸轩的声音却似乎含了一些冷笑,“你能替公主决定?你怎么知道她不想见我?去通知吧,本王现在,还愿意等。”
他就用那样闲逸的姿态打发着无情,让他忍不住眼里都要喷出火来,可是却又不得不照做,没忘记,自己只是一个侍卫。
掀开账走了进去,握刀行了礼,“公主,白吟国王子殿下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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