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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繁华之景,似乎每个人都以为能无限地延续下去,偏偏秦牧非常清楚,两年之后便是扬州十rì,嘉定三屠,南京不战而降之时。
先知有优势,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呢,特别是没把握去改变之前。
秦牧回到客栈,发现云巧儿竟然独自在——看书。她看的是凌濛初的《初刻拍案惊奇》,很入迷,秦牧走到她身后也没发觉,这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她竟然在看书,小乞丐认得字。。。。。。。。。
秦牧化身白无常,抻手轻轻一拍她肩膀。
“啊!”
那超高分贝的尖叫声,反把秦牧吓得不轻。
“臭丫头,鬼叫什么,本公子渴了,还不快去倒杯茶来。”
虽说这丫头只是一个煎饼换来的,但那是一般的煎饼吗?按他给李大娘许下的承诺,那可是五十个金饼啊,这丫头也忒贵了点,所以秦牧使唤起她来那是心安理得。
“哼,公子才是鬼呢,吓死人家了。”
“我是鬼?你竟然敢说我是鬼?”
小丫头吐了吐粉红的小舌头,一溜烟倒茶去了,那飘拂的裙影有着蝶舞般的美感,真个是轻盈不自持啊!
嗯,这丫头还会看书,这让她又多了一层神秘感,可惜,可惜啊!才十一。
“鬼啊!”
侯大公子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四具白花花的间,再看看房内的摆设,这分明是一间低档的窑子;
身边几个倒是环肥燕瘦,,各领秋sè,但那脸上无不抹着厚厚的粉,在这光线暗淡的房中,苍白如索命的厉鬼,侯大公子着实吓得不轻。
“侯公子,怎么了?”四个粉头被尖叫声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腻声问道。
侯大公子眼睛鼓得跟铜铃似的,四个粉头揉着睡眼时,脸上的厚粉簌簌直落,半边真容露了出来,更是把侯大公子吓得魂飞魄散。
他下意识地扯过一张薄衾挡住自己的下体,又惊又怒地喝问道:“你们是谁,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侯公子瞧您说的,奴等姊妹四人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里?”
“就是,侯公子真是薄情,头先侯公子在人家身上风流快活时,人家可是尽心把侯公子侍候得飘飘yù仙,没敢丝毫怠慢,侯公子一觉醒来,见人家却象见鬼似的。。。。。。。。。。。”
“凤姐,怎么能这么说呢,侯公子是可是名传天下的大才子,能来光顾咱们姐妹,是咱们几世修来的福分呢,咱们尽心侍奉侯公子是应该的嘛。”
“芙蓉姐姐说的是,侯公子您放心,这次我们姐妹不收钱,只望侯公子怜惜侧个。。。。。。。。。。。。。”
“啊!,你们别过来,别过来。”侯大公子见几位“美人”一齐起身,争着对他搔首弄姿,吓得不停向后退,脚下踩到薄衾一角,顿时摔了个四脚朝天。
侯公子平时走马章台,醉卧平康,是风月场上的常客,但作为复社四公子之一,平时逛的那都是高档次,有品味的青楼,那里的姑娘个个娇媚动人。jīng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逛那样的青楼,那叫风。流。
可若是让人知道他逛这等专做贩夫走卒生意的窑子,还一次要了四个粉头,这可就是下流了。
此事一但传出去,让他怎么活啊!
四个粉头见他摔倒,纷纷惊叫着跳下床来扶他,这跳动之下,脸上的厚粉剥落得更加利害,仿佛画皮里的女鬼。
侯大公子情急之下,全然忘了自己身上一丝不挂,掀开门帘就往外冲。
这儿虽然是窑子,但光着身子跑出外厅来的还真没见过,厅中一些打着哈欠的piáo客见了一这幕,个个睡意全消,特别是后面又追出四个白花花的,更是让他们瞪大了眼睛,纷纷热议起来。
“cāo!就一根小蚯蚓,还跑出来丢人现眼。”
“就是,还一箭四雕呢,瞧那样,分明是筷条捞米筒嘛。”
“错,筷条捞米筒总还能捞到底,我看他这是筷条捞水井,这点凤姐儿想必最清楚,凤姐儿,快跟我们说说,哈哈哈!”
“凤姐儿也真是的,这等小白脸,分明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你们还追他做什么,不如这样,哥哥来满足你们好来。”
厅中piáo客这通嘲笑,四个粉头却是丝毫不羞,还示威似的向piáo客们展示自己的。
凤姐儿向piáo客们猛啐道:“你们少得瑟,知道这位公子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们,这可是复社四公子之一的侯大公子,你们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呸!”
“咦,还真是侯公子,我在桃叶渡那儿见他会过六君子遗孤,怪了,怪了,侯公子竟会来这种地方跟咱们同食。。。。。。。。。。。。”
“老子才不屑于跟他同食呢,他那小蚯蚓也配!”
“就是,平时人样狗样的,你瞧瞧他现在,比咱们还不如,什么东西!”
“大家也别吵了,做人怎么能没一点同情心呢,唉!就侯公子这本钱,可怜啊!”
“对对对,可怜啊!”
惊醒过来的侯大公子脑袋嗡的一下,差点炸开,脸上一片酱紫,恨不能在地上找个缝钻下去,他双手捂着饱受piáo客冲击的下体冲回房间,冲得过急,半道上又摔了一跤,一头撞在门槛上,把左额角撞出了一个大包。
和身体的疼痛相比,小蚯蚓的再次暴露让他再难以承受,顾不得站起来,直接连滚带爬的钻进帘内去了。
外头的piáo客又是暴笑连连,一片嘘声。
能这么取笑平时高高在上的人物,这些piáo客心里不知有多爽,哪愿放过这样的机会,厅里的人越聚越多,都不愿离去。
侯大公子羞怒地将四个跟进来的粉头推开,抢过自己的衣裳胡乱往身上套,平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他,还真没自己穿戴过,这发髻和衣裳整理起来又甚为麻烦,他顾不得了,只想早一刻离开这里,胡乱穿戴之后,用折扇挡着脸,在众多piáo客的谑笑声中冲出了窑子。
“公子,公子,这里!”候在外头的小厮见了他忙大声招呼。
侯方域上去就是两个巴掌狠狠地扇过去,怒不可遏地喝道:“说,我怎么会在这里?”
“公子,是你自己要来的呀。”小厮一脸委曲。
啪啪!又是两个巴掌,把小厮扇得满脸乌青,嘴角流血,“我自己要来?你再说一句?看我不打死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有半句虚言,本公子扒了你的皮!”
小厮哪敢有半句虚言,忍痛答道:“公子,昨个儿傍晚,您在媚香楼喝了酒,那秦牧秦公子扶您下来。。。。。。。。。。”
“我记起来了,那该死的秦牧也在媚香楼,快说,当时什么情况?”
“当时,公子你喝多了,秦公子扶您下来,你们俩人上车后,公子您就嚷着上青楼,还指定一次要四个姑娘,秦公子说他囊中羞涩,不能陪公子您,就吩咐我半道上把他放下车,临走时交待我要照顾好公子,秦公子走后,我见身上银子不多,便。。。。。。。。。。。。。。。”
“就这些?没别的了?”侯方域一时忘了生气了,凭直觉他总觉得是秦牧在害他,可听小厮道来,又听不出什么异常来,让他疑惑不已。
“公子,就这些,没别的了。”
啪啪!又是两个耳光狠狠地扇过去,以前他觉得这个小厮老实听话,才带在身边,可没想到。。。。。。。。。。。。。。天啊!
“你这蠢货,竟把我带来这种地方,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
回过神的侯公子瞬间又陷入疯狂的状态中,当街狠狠地揍着自己的小厮,如癫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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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东厂拿人(求推荐票)
三山门外,有一片桂花林,间有几户人家散落左近,对于这几户人家来说,每天清晨都能看到一个公子哥儿带着个漂亮的丫头来跑步,这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那位公子哥儿除了跑步,还会做些奇怪的杂耍,蹲蹲跳跳的,再有就是会耍套庄稼把式,看上去比街上表演的胸口碎大石差远了,至少这几户人家是这么认为的。
对此,几户人家得出一个统一的结论:这公子哥儿吃撑了。
普通人家每天干活累得不行,谁没事还会耍弄这些?就算不干活,也是能歇着就尽量歇着,这样可以节省体能消耗,减些饭量。
只有这些公子哥儿,每天吃撑了才会来耍弄这些以便于消食。
秦牧锻炼得很卖力,根本没想到自己在别人眼中已成了脑满肠肥的纨绔子弟。这可真够冤的,前几天他还在街边乞讨来着。。。。。。。。。。
他练得一身大汗,胸腹起伏如鼓,经过十来天打磨,这副身体总算有些气力了,至少杀鸡没问题了。
“怎么样?”他捏紧拳头弓着手臂,向云巧儿显摆着自己的二头肌。
“呀,这么一大块呀,咦,公子你左手放衣服里干嘛?。你把左手抽来瞧瞧。”
“呃,这左手不能抽,一抽出来我怕我的二头肌会鼓爆了。”
“嘻嘻。。。。。。。。。。。。那公子再别练了,再练万一你的二啥肌真的爆开了怎么办?”
“岂有此理,竟敢调侃本公子,看打。”秦大公子老脸挂不住,瞬间化身人狼,向小红帽扑去。
俩人追着转过树林,巧儿在清晨的薄雾中边跑边回头,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两个人。
“哪来的野丫头,找打!”其中一个人挥掌便打,还好巧儿轻灵,躲避得快,但还是被拍乱了发髻。
秦牧一看迎面这二人,钱婉,和那个叫小莲的丫头,不远处还停着一辆马车,车边一位身材中等的儒装男子正在采摘野花集成花束。
秦牧脸一下子冷下来,对云巧儿招手道:“巧儿过来。”
云巧儿心思机敏,从神sè上看出秦牧与与钱婉关系不寻常,她低着头走回来,不敢做声。
秦牧细心里帮她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