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奴奴刚把莫莫和若若换下去不久,还不渴,奴听说秦王快走了半个时辰,定是累了,您快坐下歇息一下吧,奴奴给你揉揉脚。”董小宛双眸顾盼含情,秀眉如远山弯曲的青黛,光洁平整的前额,使她的脸容显得越发明丽。
秦牧脚确实有些困了,坐到翠帷边的秋千架上,不远处的绿池边,一株从栖霞岭上移来的枫树,已经被秋霜染出了几片淡红。
董小宛蹲下身子,帮他轻轻揉捏腿脚,从上往下望去,可以看到她洁白如玉的粉颈透着动人的红晕,柔润的耳下坠着小巧的祖母绿宝石坠子,随着她的动作轻柔地摆动。
“你早上不是和巧儿到报恩寺上香去了吗?那丫头呢?”
“巧儿玩累了,回来后就回房睡了。”
“你没陪她一起逛吗?”
“陪了。”
“咦?”秦牧弯下腰将她抱到秋千架上,疑惑地问道,“那丫头都累得回房呼呼大睡了,你竟然能没事?”
秦牧仔细打量她的眉宇间,终于发现被她掩饰着的一缕疲倦之态,董小宛本是极为娇弱的人儿,哪里能和活泼好动的巧儿相比,不过是强撑着来把莫莫和若若换下而已。
“秦王。。。。。。。。”董小宛躲避着他的目光,脸上有一丝窘迫。
“你们呀,别太宠着那丫头,她野惯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都随着她的性子来的话,非把你们自己累坏不可。”秦牧说着怜惜地将她拥入怀中。
“奴奴没事的。”秋千轻轻荡着,重心不稳的董小宛下意识地抱紧他,柔软动人的双峰贴着他,幽幽的体香弥漫开来。
“说吧,找我什么事?”
除了莫莫和若若,府里还有别的侍女,董小宛累成这样还强撑着来奉茶,秦牧稍一想便知道她是有事相求。
“没。。。。。。。。。奴奴没。。。。。。没事。。。。。。”董小宛飞快地瞟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带着忐忑低下了螓首。
秦牧也不多问,直接抱起她,向她的闺房走去。
“秦王,快放奴奴下来,秦王你。。。。。。。。”
秦牧在她光洁的额头轻吻一下说道:“瞧你累的,先回户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董小宛微微垂下眼睑,眸中浮上朦胧的泪光,“秦王,奴奴想求你赦。。。。。。赦免一个人。”
董小宛终于鼓起通气说出来意,她生性恬静,与世无争,跟随秦牧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求秦牧。
秦牧现在每天有忙不完的军政大事要伤脑筋,董小宛真不想再烦他,何况这次是想让他赦免一个罪官的家眷,不知会不会惹怒他,大臣们知道了又会有什么反应?董小宛想得越多,心中越乱。
但眼看故人沦落成阶下囚,随时可能香消玉殒,除了求他,董小宛又别无他法。
“说说看,你想让我赦免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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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币和税(一)
秦淮河畔的烟柳已是落叶纷纷,但这并没有造成惨淡萧瑟的感觉,沿河两岸繁华如梦,商铺门楼,住家窗口,总能找到时鲜花卉来装点,花香、茶香、酒香,香风阵阵。
河上画舫轻荡,笙歌隐隐,街上人头耸动,叫卖声声。四方士子云集金陵,等着参加恩科考试,聚于酒楼茶肆间点指江南,激扬文字。人们重新换上了汉服,恢复了往日的自信。
秦王广开言路,在贡院贴出了工部员外郎黄振林有关货币和财税的奏章,向民间广求意见,寻觅良才。引得读书人热情高涨,展开了热烈的辩论;
若有所得,可写成陈条或奏本,送到翰林院,翰林院设有专人整理读书人的陈条奏本,如果你的见解独到的话,陈条就能直接送到秦王的案头;
经秦王御览合意的话,可得面圣的机会,若再通过秦王亲自考核,立即可赐进士及第。读书人对此自然是趋之若鹜,四处找人切磋,纷纷上书。
第二天还真有两个读书人得到秦王召见,其中一个来自桐城的举人,名叫韦应涛,顺利通过了秦王的考核,赐了进士及第。
这进一步调动了读书人的积极性,什么抄家之事,谁还去理会,见面所议的,全变成了货币、赋税之事。
除此之外,让人感触最深的是往日满街脏兮兮的乞丐几乎都不见了;
听说秦王得始皇帝托梦,在马鞍山勘探出了大型的铁矿,官府将大部分俘虏押去开矿了;
现在又要修建宫城,需要大量劳力,官府出榜募工,稍有些力气的人纷纷去应募。就算是那些老弱妇孺,也能找到一份烧水做饭的工作;
以往各朝各代但有这样的工程,无不是向百姓征役,这次却大是不同,应募者不但有官府提供的三餐,听说还能拿到一些工钱。这对沿街乞讨的落难之人来说,可是人天大的福音。
有人欢喜有人忧,秦淮河畔的河房里,魏国公徐文爵、安远侯柳昌祚、灵璧侯汤国祚、南和伯方一元、东宁伯焦梦龙、成安伯郭祚永等人忧心忡忡地等着,当然。这些侯啊伯啊,都是过去的事了,他们彼此之间也不敢再这么相称。
昨日,降清的诚意伯刘孔昭、保国公朱国弼等被抄家了,这让徐文爵等人既侥幸又担忧。庆幸的是当初逃到江西去了,没有降清。担忧的是会不会拔起萝卜带起泥。难保秦牧不会将他们当成肥羊给一起宰了。
在众人等得心焦的时候,徐永顺终于打马赶到,他一进河房,柳昌祚就忍不住上前问道:“贤侄,怎么样了?韩赞周怎么没来?”
徐永顺摇头答道:“韩赞周不会来了。”
“怎么回事?”
“到底怎么回事?”
一听说韩赞周不会再来,大伙都有些慌了。纷纷围向徐永顺,七嘴八舌地询问。
徐永顺忧色满脸地答道:“近段时间,赵王、桂王、保宁王等纷纷起事,秦王问我们知不知道这些事。”
“什么?这与咱们有何关系。秦王这是欲加其罪,何患无词。。。。。。。。”
“嘘,你要害死大家吗?说话小心点。”
“就是,夜不收可不比锦衣卫差多少,说话小心点。”
“大伙先别慌,事情应该还没那么严重。”徐文爵来回踱了几步,正在努力思索着。
东宁伯焦梦龙催道:“徐老哥,咱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什么话你倒是快说呀。”
徐文爵沉吟道:“看来秦王对咱们有所不满是肯定的,不过他应该只是希望咱们更明确地表明立场。”
“咱们捐了那么多钱,这还不够吗?”
“如果光是想要钱,秦王随便找个理由把你家给抄了,岂不得到更多?”
“是了,看来秦王是想让咱们站出来,一同质疑唐王、鲁王、赵王等。”
徐永顺很久没出声,入京以来,他已经很难再见到秦牧了,本来让韩赞周帮忙,希望将自己的妹妹送入宫去,从韩赞周的回信看来,这事也泡汤了,这让徐永顺充满了挫败感。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说道:“还有一件事,秦王有意将龙江宝船厂交给私人来经营,这也算是咱们的一次机会。”
“宝船厂?”
“没错,秦王有意将造船厂全部交给私人经营,今后朝廷将不再设官船场,所须船只全部向私人船厂下订单,也就是说船厂与官方的联系仍然会很紧密;
秦王很重视水师,弄好了,秦王一高兴说不定有额外的好处;弄不好,可能会血无归。这事看上去是一把双刃剑,所以一时间可能没有多少人敢去接手龙江船厂,各位有信心的话,咱们就尽快出手,把船厂接下来。”
徐永顺一说完,各人顿时交头接耳,互询得失。
若是一般的人,难免担心和官方打交道会吃亏,但这些前朝权贵却非常清楚,其中蕴含着难得的机遇;
他们削尖了脑袋,正是想和新朝权力沾点边,凭借世代积累下来的底蕴,他们不怕沾上“官”字,就怕沾不上。
因此,议论一番之后,大家很快达成共识,让徐永顺尽快去找许英杰,打探船厂的细节,好接手经营。
可惜许英杰这两天特别忙,连家也没回,徐永顺只能递上拜贴,耐心等等。
秦国的户部比较特殊,它辖下多了一个商务司和一个银监司,户部侍郎许英杰分管的主要就是这两个司的事务。
黄振林那道奏章引发了热议,许英杰对此更是十分上心,他是商人出身,对市面上银钱的流通情况本来就十分熟悉,这两天又整理了大量资料。
第三天朝会上,大臣们刚落坐,许英杰就站出来奏道:“秦王,臣有本要奏。”
秦牧与大臣现在每天都在忙着探讨军制、政体、司法、税制,货币等方面的事情,这些体制虽然大都继承于明朝,但明朝的灭亡本身就说明这些体制存在很大的问道,必须总结得失,加以改善。
许英杰先站出来,无疑预示着今天的议题会从货币、税赋方面开始。秦牧颔首道:“许卿请讲。”
“秦王,纵观明朝的货币,可分为四个阶段:洪武元年至洪武七年以铜钱为主;洪武八年至宣德十年的通用纸钞;正统元年至嘉靖初为银钱钞兼用;嘉靖以后白银成为主要货币,以铜钱为辅,但仍十分混乱;
张居正实施一条鞭子法后,将丁役、土贡等各项均归并于田赋之中,计亩征银。举凡国家税收、军饷官俸、京库岁需,民间贸易借贷无不用银。
我大秦如今沿用的也是一条鞭子法;计亩征银的弊病也越来越严重,对朝廷和百姓都极为不利。”
秦牧点头说道:“其中的利弊,请许卿细细道来吧。”
“启奏秦王,计亩征银,百姓在粮食收割之后,需要卖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