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能起到转变思想的作用。
正所谓高度决定眼界,自然科学发展起来了,人们就相当于站在一个更高的层次看世界。比如哥白尼、伽利略等人,虽然被烧死了,但他们的知识成果,却让人开阔了眼界,地心说在一场大火中同样被焚毁。
事实就是事实,它会影响人们的思想,教会再怎么迫害,也无法阻止这样的思想潮流。
在中国也一样,儒家的思想虽然有好的一面,但独尊儒家的结果,同样成为了一座坚固的牢房。
这座牢房的房门一时打不开,怎么办?那就只有掏墙脚、挖地洞了,秦牧现在的做法就是这样,他不去动那道铁门,而是一点点的掏,直到把墙脚掏空,到时儒家的那道铁门将不攻自破。
柳如是见他笑得开心,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不知陛下因何如此开怀?”
“此中乐,不足为外人道也!”
柳如是今天穿着淡灰紫色荷花暗纹长裙,鬓插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如意钗,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螓首蛾眉,皆带明媚,更难得的是她身上自然散发的那种知性美,以及成熟的风情,真个是动人无限。
秦牧靠着御椅上静静地欣赏着她的美态,柳如是被他看到有些不自在,微抬美眸,流光乍盼,自有欲语还休之态。
秦牧看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知性美,心中怦然一动。
在这个时代,这种知性美只有在一些有机会读书的大家闺秀,以及受过严格训练的名伎身上才看得见。
人们多存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但实际上,这种思想很虚伪,只不过是为了压制女人的地位才宣扬这种思想。
那些读书人为什么喜欢流连青楼,为了见所谓名妓一面甚至不惜一掷千金呢。只是因为名妓的美貌吗?如果是这样,见一次名妓足够他们买十个同样俏丽的丫头暖床了。
读书人找名妓,或许更多的是看重她们才学吧,因为有才学,所以有气质,因为有气质,本来六分的美貌就能增加到九分,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秦牧晃了晃脑袋,仿佛要晃开脑中凌乱的思绪,捉住那一点弱如萤火的亮光。
“如是,民间的女子,嫁人之后,是不是要操持家务,掌理财货什么的?”
柳如是一开始见他盯着自己看,以为他又想要。。。。。。。。。。。。却不曾想到他突然问出这种有些傻乎乎的问题来。她微微一怔,然后忍不住呡嘴轻笑道:“陛下,那是当然,身为一家主母,岂能不懂持家之道?”
“持家之道?哈哈哈。。。。。。说白了,就是她们应该懂一点数学什么的,嗯,学这个不算有才,还是德,还是德,哈哈哈。。。。。。。”
“陛下,您这是?”
“我大秦百姓之家越来越富裕,这家财由主母来管,身为女子岂能不学点数学?否则把家中财货弄得一团糟,嗯,不行啊,为了天下百姓之家都能更富裕安乐,得让女子学一点数学才行。”
柳如是长着七窍玲珑心,加上在秦牧身边侍墨久了,对他的思想多少有点了解,这事肯定没他表面说的这么简单。这个皇帝,想法总是出人意料之外,这次又不知道他要折腾出点什么来呢。
想着想着,她蓦然一惊,难道皇帝是想让女子也入学?
这怎么可能?这不引发天下一片反对声浪才怪。。。。。。。
第1113章 又起风了
在中国,要培养出一批撒切尔那样的铁娘子,先不管秦牧愿不愿意,反正不现实。
但要是能培养几个居里夫人,那还是很有意义的。
女子无才便是德。反正数理化之类的,在儒家看来也算不才什么正经的“才”,就让女子学习一下,也不影响她们的德。
当然,这事说来轻松,但让女子入学,这绝对是一个雷区,轻易碰不得。
秦牧也只是暂时想一想,绝不会贸然去办什么正规的女子学校。不过呢,是不是可以让民间办一点画绣学校、纺织学校呢?或叫培训班什么的。
叫什么不重要,只要能通过这些培训班开设一些文化课就行了。也不求让所有的女子都能入学,慢慢覆盖就好。
更不求让所有进入培训班的女子都变成高学识的人,更别指望立即出多少个居里夫人。
蒹葭殿里,秦牧提笔,在纸上写下两个人的名字:孟子、欧阳修。
柳如是看了,忍不住暗暗思索,皇帝写下这两个人的名字有何用意。
秦牧随口问道:“如是啊,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孟子和欧阳修都是有大学问的人,在历史上有着崇高的地位,但柳如是感觉秦牧问的不是这一点,有大学问的人还很多,何以他单列出欧阳修和孟子呢?
柳如是那如水的目光流淌到秦牧身上时,忽然有所感悟。无论是孟子,还是欧阳修,和当今的皇帝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自幼丧父,由母亲一手拉扯大。
孟子小时候,居住的地方离墓地很近,孟子学了些祭拜之类的事,玩起办理丧事的游戏。他的母亲说:“这个地方不适合孩子居住。”于是将家搬到集市旁,孟子学了些做买卖和屠杀的东西。母亲又想:“这个地方还是不适合孩子居住。”又将家搬到学宫旁边。孟子学习会了在朝廷上鞠躬行礼及进退的礼节。孟母说:“这才是孩子居住的地方。”就在这里定居下来了,这就是孟母三迁的故事。
至于欧阳修一样是自幼丧父。好在母亲郑氏是受过教育的大家闺秀,家里穷,买不起笔墨纸砚。就用荻秆在沙地上教欧阳修读书写字,总算让童年的欧阳修接受到了基本的教育。
柳如是想想这些,不知为何,眼眶突然有些发红。她叹道:“陛下是要强调孟母三迁和画荻教子的典故吗?”
秦牧点点头道:“都说子不教。父之过,但实际上,父亲主外,往往没有多少时间陪伴在孩子身边。母亲才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从孟母三迁到画荻教子的故事,可见一个母亲对孩子的一生影响是多么的重大。试想一下,若是有没这样的母亲,我华夏会有孟圣吗?会有欧阳文正公这样的文坛巨匠吗?相夫教子,相夫教子。若是自己就是个浑浑噩噩的文盲,怎么教子?”
柳如是终于确定。秦牧是要办女校了,但这件事一定会遭到天下人反对的,她担心地说道:“陛下用心是好的,但此事恐怕行不通。”
“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路了。关键就在于谁先去走?怎么走?”
“陛下,此事还望陛下三思而后行,再者说了,司法改革和教官考核还在推进当中,还有学官的培训考核,都涉及到数理化等自然学科;
上次要设立司法学院,就已经引起了巨大的风波,陛下多管齐下,才总算把那场风波压下,现在官员考核中加入数理化等自然学科的内容,儒学独尊的地位实际上遭到了极大的挑战。
婢子想来,这主要是考核的部门还限于都水监、军器监这两个不被注重的部门,才没有引起很大的反弹,但这种考核一旦向核心的部门推进,加上接受考核的部门官员越来越多,就没这么简单了。
以上是对一些特殊的部门的考核,或许还有理可说,但对全天下的学官进行培训考核,考核的内容也包括数理化这些科目,这才真正会引起那些儒家卫道士的不满。
陛下请想,历来各县的官学,教的都是儒家经义,现在突然要教谕、训导、嘱托学习要考核数理化,有心人不难想到,陛下这是在为将来在官学中全面推行数理化教学做准备。”
是的,对官学下手,这其实上相当于是釜底抽薪,彻底颠覆儒学独尊的地位。秦牧刚刚给学官加了俸,学官还满怀感激,加上现在只是在南京开始培训考核,各地的学官还不尽然知道,因此没有形成反对的阵线。
这件事,秦牧推行起来,动作不大,其实还是很谨慎的,但不管你再谨慎,一种新的思想的产生,必然会遭到保守的思想的反对,这是必然的。
诚如柳如是所言,他要对学官进行数理化培训以及考核,确实是在为将来推行数理化教学做准备。
秦牧沉吟道:“如是放心,朕并不是要大力举办什么女校,只是想让民间办一些画绣学校、纺织学校。”
柳如是听了,觉得这些问题应该不大,而且是民间的行为的话,也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响。因此便也没再说什么。
俩人正说着话,门外李双儿进来说刘宗周和黄道周二人双双求见。
秦牧乍闻之下,还有些诧异,这两位不在史馆趴着,一起来求见,这倒是新鲜了。
现在史馆不但要修《明史》,而且按秦牧的意思还要重修《秦史》,史馆里各种史料堆积如山,作为总编撰官,黄道周和刘宗周没日没夜的钻在史料间,有时两三个月不回家一次,吃住都在史馆。
有次秦牧召见黄道周,他甚至直言没时间,让秦牧有什么旨意直接下达,觐见就算了,此事曾在京中轰传一时。
“陛下,只怕事情与数理化考核有关呢”
“嗯。。。。。”
秦牧随即宣刘宗周和黄道周觐见。
黄道周已经66岁,刘宗周更是已经年过七旬,在民间的声望都极高。
民间对黄道周这样评价“字画为馆阁第一,文章为国朝第一,人品为海内第一,其学问直接周孔,为古今第一。”“旷世伟人,全闽师表。”“以直节清德,见重一时”
刘宗周在他的学术主张中,主张“诚意”、“慎独”,在学术界占据了重要地位。他把自己关于《大学》“诚意”、《中庸》“已发”、“未发”的学说向天下系统地公开后,天下人赞颂他的哲学思想已臻化境。
加上现在二来又任《明史》、《秦史》总编撰官,更是将他们的声望推到了极致,可以说,他们的一言一行,在读书人间都会引起巨大的反响。
而且这两个人,还都是可为学问殉道的人,换而言之,他们要是认准的事,死都未必能吓退他们。
秦牧照例赐座,赐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