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最好逼得他谋篡,田单这支奇兵就派上了用场,彻底清除这心腹大患。”
杨枫感到了一种乌云压顶,暴风雨隐隐将至,迫在眉睫的威胁!咬了咬牙,目光变得冷酷、凶狠。
范增呷了口酒,肃容道:“在下有一言相询,公子莫怪僭越。”看到杨枫点了点头,轻咳一声道,“公子是否有意娶三公主?”
杨枫怫然道:“尔焉有此语?我与公主话都未曾说过几句,何来情愫可言?”
范增如释重负,两手按在桌案上,冷然一笑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增有一计较,龙阳君不是亦邀公子入住其府上吗?既是他专责接待赵国使团,公子便让公主住入其府中,以赵氏武馆弟子卫护。再以窃《鲁公秘录》、《魏公子兵法》为由,使赵雅入信陵君府。公子便自居馆驿。田单伎俩自无所施展;;;;;;”
杨枫的两眼亮灼灼的,一动不动凝视着范增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道:“你要舍弃她们!昨晚我使乌果告知你的话没带到吗?”
范增的脸色异常平静,毫不退缩、坚定地迎上杨枫凌厉的目光,慢慢地道:“乱局危境,公子切不可有妇人之仁。若赵倩为主母,增自不敢出此计。公子,须心软不得!休说赵雅、赵倩,便是城外大营人众,除李伦,亦属弃子。公子倚恃爪牙,身畔锋镝骑卫士也。事有缓急,轻骑而走。邯郸变乱,孝成王亡,赵穆死,公子可为定危局勋臣。届时大梁自亦动荡不休,又有谁人理会得这赵魏联姻的闹剧呢?!”
(ps:关于白圭的问题,bestben兄提出白圭生卒年为公元前370年—前300年,我孤陋寡闻,不知出自何典。史书有白圭为魏文侯时人,然又有其言“吾治生产,如孙吴用兵,商鞅行法。”当知其人于商鞅后。《新序;杂事第四》有“孟尝君问于白圭”篇,则其又为战国后期人。早期史料驳杂,自相矛盾者甚多。今取战国后期用之。盖此人关联下文,非出现于此不可,故作解释。另:我经营的是寻赵世界,非《寻秦》仿作,翻作,情节、人物性格自天马行空,诸君可以历史诘疑,不可凭寻秦问难。谢谢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谜团
杨枫的眼里闪着不可测的冷光,静静地看着范增。
范增波澜不惊,目光低垂下来,无目的地转动着案几上的青铜酒爵,沉默了一会,声音里带着一种淡漠,轻描淡写地道:“苟能解救之,公子将置其何地?彼复何以自处?”
杨枫的目光一颤,瞬间掠过一抹莫可名状的阴郁。这话很冷静,冷峻得近乎尖锐,却直击问题的核心。赵倩不同于赵雅,赵雅美姿容,擅风情,一对桃花眼勾魂慑魄,任意玩弄天下男人,天生就有让男人死心塌地拜倒在石榴裙下的本钱,因之她率性所为,可以无往而不利;赵倩也不同于纪嫣然,纪嫣然才名冠绝当世,自觉不自觉地就把自己置于与男人对等的地位,才识风华令人不敢亵渎,又有着一帮忠心耿耿的家将护卫,人不敢轻,也不敢欺。赵倩,是柔弱的,没有任何的能力足以自立于这乱世,她充其量也只能是纫如丝的蒲苇,需要可以卒千年而无转移的磐石。然而,谁又是她的磐石呢?
杨枫的眉心纠结成了一个“川”字,嘴角一战,从齿缝中缓缓挤出两个字:“行之!”
范增微微一笑,举爵就口,却因杨枫接下去淡然的话语,青铜爵凝定在了唇边,“使展浪领十名锋镝骑卫士,协同卫护,相机而动。”
“不可!公子,展浪追随公子时日最久,值此危局,安可付于无谓险境之闲差。”范增急急把酒爵放下道。
杨枫仿佛苦笑了一笑,声音有些沉重无奈,“人生多无奈决绝,是无法回头的。有时候,能做的,就做一点吧。毕竟,到了大梁乱势已成之时,无论对于信陵君,还是龙阳君而言,赵倩都已再无价值了;;;;;;斥侯皆在先生手中,先生,度势决断吧。”
“公子;;;;;;”范增的眉间出现了深刻的皱纹,摇了摇头。
杨枫叹了口气,伸出筷子,挑了一筷青菜,慢慢咀嚼着,声音低沉地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过是做一点庶几可以心中无愧的事罢了。恻隐之心,仁之端也,就这么办了。至于赵倩的归宿,也只能是各尽人事,但凭天命。”抬手止住明显露出不以为然神色的范增,眼里爆出一点铿锵的亮光,“临机决断应变,我或稍可自矜。而先生明于揆测大局,善审时度势,料敌机先,此我所不能及。如此次逆料田单举措,便是我未曾思及的。不过,既已有见于此,为什么只想着要如何避免呢?”
把筷子重重拍在案上,杨枫深不可测的眼睛极亮极冷,闪着锋利的寒光。刹那间,他的身上涌发出一种可怕的、咄咄逼人的力量,骇人的杀机腾涌,冷酷犀利,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我等着他们。斩草除根,一鼓荡尽嚣魏牟余孽。在此之前,赵雅、赵倩不动。”
范增浓眉一轩,无奈和不以为然立刻消失了,有些惊讶地重新打量了杨枫一眼,忽然生发出不敢逼视的感觉,又摇了摇头,其中的含意和适才却大不一样了。
杨枫微笑道:“见过盖聂了?”
范增从身边取过一长卷布囊,双手捧给杨枫,沉静地道:“公子,完璧归赵。”
杨枫接过“长风”,放在身边,眼中孕出几分笑意,道:“如何?”
范增举爵一饮而尽,点头道:“公子好眼力!”
杨枫提壶为范增注满酒,揉了揉脸颊上还隐隐做疼的瘀青,笑笑道:“盖聂,乃聂政、豫让之属。此等人物,决不轻身许人,而然诺一吐,则言必行,行必果,可信赖之。斗苏返楚,先生身畔乏人襄助,幸得此子,可为鱼肠,可为巨阙,先生慎用其锋。”
两人笑着对饮了一爵。
范增收慑心神,脸色一整,提出了另一个问题道:“据公子言,符毒居然出现在了大梁,来意难测,很透着蹊跷;;;;;;公子或许不知,符毒在楚国地位极其尊崇、超然,考烈王以师礼尊之,恩宠极隆。他虽非官身,然远胜于一般臣僚。便是宫中近卫,亦多有墨门弟子出身。据说黄歇权倾朝野,子弟横暴,甚至无礼于公卿,却从不敢对符毒稍有失礼。此人突兀赴魏,究竟怀有何种目的?军国大事,不会由他出面,而无关大局之事,又不可能劳动他的大驾;;;;;;”他的声音渐低,陷入了自己专心的思索中。
“他是否是黄歇一系的人?”杨枫皱了皱眉,单刀直入地问道。
范增苦笑道:“公子,我在楚国之时,僻居山野,这等朝堂隐秘之事如何能知晓。”眼睛凝视着空空的酒爵,迟缓地道,“楚国诸公子多无权柄,斗、项、屈等勋贵旧家式微,符毒是楚王或是黄歇的人并不着紧,问题是以他特殊的身份,无论是哪一面的人,都找不到出现在魏国的理由。”
杨枫沉吟着点了点头道:“墨门弟子装束与众不同,一见即识。符毒能受邀进入雅湖小筑,足见他丝毫未隐匿行踪,不象是为龙阳君援引而来;;;;;;”忽然懒懒一笑,眯起了眼睛,“虽说符毒至魏,可能带来某些变数,但该伤脑筋不应该是我们。凡事算无遗策是不可能的,我们只需静观其变;;;;;;说到底,我们的根在赵国。你还需着紧与尉缭的联络,只要赵穆对尉缭动手,无论拉拢或是算计,邯郸就要乱了。”
又商谈了一会,杨枫站起身道:“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若先生所料不差,便在这几日间,田单即会向馆驿下手,我得预做防范,俾可剪其羽翼,断其妄念!”
范增也站起身,叮嘱道:“公子小心,这一两日进宫觐见安釐王后,断不可轻易再涉足禁宫,并约束属下,以免为有心人所乘。”
杨枫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地道:“我理会得,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第一百六十七章 探秘
(天啊!终于又开始寻赵之旅了。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屁滚尿流,实在找不到时间更新!抱歉!致以万分的抱歉!心虚之下,搞得我连书评都不敢看了!从今天起,恢复正常的每日一更!太监?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呢!除非被板砖拍死了!)
迈着坚定的步子,杨枫回到了馆驿。
刚一进馆驿大门,一名卫士迎上低声禀道:“师帅,楚墨钜子符毒已在厅堂中等候师帅一个多时辰了。”
“哦?”杨枫一皱眉,目光变得异常尖锐,微一沉吟,慢慢解开包裹着“长风”的布囊,冷声道:“连弩!”
卫士取出上好了弩箭的连弩双手奉上。
杨枫将连弩掖在外袍里,回首道:“乌果,速通知下去,让展浪领着所有的兄弟在公主所居的别院外布下连环暗哨。若生变乱,凡侵入别院者,无论是谁,杀无赦!还有,将馆驿里的几口大缸都储满水,置于别院内。让仆役每隔一个时辰,就提水洇湿别院内外地面;;;;;;便以去暑气为由吧。”深吸了一口气,对随侍在后的四名卫士沉静地道:“你们随我来。”说着,快步走向大厅。
穿过院落,跨上两步石阶,从厅门看进去,摇曳的烛光下,符毒正慢慢捋着山羊胡子,表情严肃简傲地坐在客座上。只是眉心纠结,目光凝定在某个点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看着透出几分诡异。
杨枫轻咳了一声,从容举步进入厅堂,神色冷峻,一拱手,漠然道:“符钜子!”
符毒一扫眼,寿眉微微一蹙,却满面春风地振衣而起,拱手道:“杨公子好!深夜尚来搅扰,老夫失礼了。”
杨枫走到主座前,不含丁点笑意地笑了一笑,冷静得如含冰的眼睛深深盯着符毒,一摆手,“符钜子请坐。符钜子深夜来访,想必有要事商谈,请明言。”
符毒明显有几分诧异,看了看杨枫,眼中流转着闪烁不定的光芒,怔了一会,坐回客座,瘦长的手指捻着胡子,似乎随和地微笑道:“杨公子,老夫此次到大梁,其实便是为公子而来;;;;;;老夫原拟到邯郸访公子的,半途听闻公子送婚魏国,乃折而入魏,已在大梁候了公子八天了。也实在是此事延宕不得,老夫无奈深夜做不速访客了。”
一股怒意在杨枫心中闪过,他又笑了笑,乌黑深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