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宁月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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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宁月寒-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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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难道契丹人的喜好与我宋人不同?
  这两幅画显是并无价值,宁未央正想到别处再翻翻,忽听身后有人笑道:“你在眹的卧房里面干什么?”宁未央霍然回头,只见那辽国皇帝正站在身后,笑吟吟的看着她。未央心想:鬼才知道这些契丹人将那八阵图藏到哪里了,不如我直接抓住这辽国皇帝,问个清楚,也省的麻烦。心念已定,冲着那皇帝嫣然一笑,道:“小皇帝,我来看看你住的地方好不好?”那皇帝听她如此说话,也不动怒,仍旧笑道:“宁未央,你怎敢对朕如此无礼?”
  宁未央听他说完这句话,猛的呆了一呆,道:“你,你刚才叫我甚么?”辽国皇帝笑道:“宁未央,小丫头,你不认得我了么?朕我是萧诀啊。”
  宁未央愣愣看着他,没有说话,萧诀以为她一时难以置信,笑道:“其实我本姓耶律,叫耶律诀,萧是我母亲的姓。”宁未央眼中神色有些茫然,道:“萧诀萧诀是谁?我从没有见过你,为何你竟知道我的名字?”耶律诀一愣,道:“宁未央,你怎么了,你不记得我了么?”看她神色不似作伪,心中极是奇怪,脱口说道:“子轩呢?你们后来有没有再见面?还有青蛾,她还好么?”
  宁未央本来心下一片茫然,猛的听见他又说出“子轩”,“青蛾”两个名字,猛然想起那个有着漆黑眸子的少年,他看她的眼中总是凝集着痛苦和柔情,他说他叫默子轩
  默子轩默子轩
  还有,青蛾又是谁?为什么她从来都没听过这个名字,心里却会有一瞬莫名的刺痛?
  她的头又渐渐的痛起来,默子轩,默子轩,只要她一去想和这个名字有关的一切,这种剧烈的头痛便如同附骨之蛆一般折磨着她。她霍然抬起头,向着耶律诀道:“默子轩是谁?我和他之间,到底发生过甚么?”
  耶律诀心下吃了一惊,道:“宁未央,你失忆了么?子轩是风雷堡的少主,你们你们之间相互喜欢对方。”因为当日在杭州城他只是看见宁未央和默子轩分手,并不知道他们后来的事情,所以,在他脑海里,他们只是当初的相互喜欢,暗生情愫而已。
  宁未央脚下慢慢后退,道:“相互喜欢对方?我为甚么一点都不记得了。还有,青蛾,青蛾是谁?”
  耶律诀看着她,道:“青蛾是你的好朋友,你也忘了么?”
  好朋友,好朋友
  她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不知道是谁的声音,飘飘渺渺,似真似幻:“我亲手杀了我唯一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她的身子渐渐弯下,两手狠狠的按住两边的太阳穴,大颗的汗珠从额上渗出,又顺着脸颊滚落下来,为甚么这些事她一点都不记得,她忽然明白,原来这些人,这些事,就是自己脑海当中的那片空白,可是为什么,大师哥,从来都没有对她提过?
  她的头痛病,自从第一次出现后,其实一直就没有好过,而且,发作起来,一次比一次更剧烈,一次比一次痛的更深,好像有无数钢针,越来越深的刺入她的脑袋里,有时会痛的晕死过去。她的神志渐渐有些模糊,不知何时已经半跪在地上,心中有一个声音不停在叫:“不能晕过去,不能在这个辽国皇帝面前晕过去”可是,身上还是越来越冷,眼前越来越黑,好像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之中
  她好像一直都在黑暗中孤独的走,周围很冷,很黑,没有一点声音,她看不见前面的路,也看不见身后的,可她还是不停的,跌跌撞撞的向前走。不知走了多久,耳边好像听见有人小声说话的声音,远远近近,好像有很多人,又好像只有一个,她好像听到月风江的声音,极是高兴,小声叫道:“大师哥,大师哥,我在这里。”没有人回答,四周似乎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宁未央心中大急,高声叫道:“大师哥,你在哪?你出来呀!”
  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眼前猛的出现了一线白光,光线刺眼,她几乎要用手去遮挡。白光过后,眼前模模糊糊似乎出现了几个人影,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床上。耳边只听一个声音道:“皇上,她醒了。”她费力的转过头去,凝目向那几个人影看去,认出有一个便是那个契丹皇帝,剩下的似乎是御医和宫女,没有月风江。
  只见那皇帝点了下头,道:“好,你们先下去罢。”那几个太医宫女躬身行礼,依言退下。那皇帝走上前来,俯身看了看她,道:“宁未央,你还好么?”
  未央心中苦笑一下:我这个样子,像是好么?只是自己近来越发不争气,竟然在这外人面前昏过去。幸好这契丹皇帝似乎对自己并无恶意,否则自己现在还哪有命在?
  耶律诀见她不答,侧身坐在床头,道:“你刚才昏过去了。”宁未央点点头,“我知道。”耶律诀听她语声极是虚弱,眉头不禁微微一皱,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道:“你刚才一直在叫大师哥,大师哥是谁?”宁未央两眼看着屋顶,淡淡的道:“大师哥就是大师哥。”耶律诀道:“你莫非喜欢上别人了?”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回答,耶律诀知她一向古怪,也并不生气,沉默片刻,忽然道:“刚才眹的太医来瞧过你,你的头痛是有原因的。”宁未央身子微微一动,“什么原因?”“你的脑袋里,有东西。”宁未央缓缓转头看着他,“什么东西?”“针”
  “针?”耶律诀一直看着她,见她似乎极为不解,点点头道:“原来你也并不知道。”将手伸到她面前,两指之间,捻着一根金色长针,寸许长短,细如牛毛,宁未央眯起眼睛,伸手将那金针捏在指尖,道:“这这是从我脑袋里取出来的么?”耶律诀道:“没错。太医说,你头脑之中一共有三枚针,刚才只为你取出一枚,只因另外两枚埋藏极深,位置也极为危险,稍有不慎便会伤及性命,他们自问医术不济,所以这两枚针,不敢取。”
  宁未央拿着那枚金针看了半天,忽然回过头来,看着耶律诀,微微笑道:“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其实你不必替我担心,这三枚针都扎了我这么久了,不也好好的么,现下取出来一枚,想必那头痛也会有所好转。”
  耶律诀脸上却并无笑意,沉声道:“适才太医却并不是这样说的。”宁未央看他神色严肃,不禁道:“太医是怎么说的?”耶律诀道:“太医说,这三枚针在头脑之中,其实是越刺越深的,但这三根针之间有一种微妙的平衡,是以刺得极慢极慢,也许十年才进一分,但现在取了一根出来,平衡被打破,剩下的两根针会越来越快”宁未央忽然打断他的话,道:“结果呢,我想知道结果,太医一定和你说了,这两根针越来越深的结果,是不是死?”耶律诀沉默片刻,终于道:“是。”
  宁未央忽的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小皇帝,我和你有仇么?”耶律诀一愣,摇头道:“没有啊。”“那我和你有怨么?”“也没有。”宁未央看了他一眼,苦笑道:“既然我和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干嘛要害我?”
  耶律诀愣愣的道:“我几时害你了?”
  宁未央道:“本来即便我脑袋之中有三根针,虽然时常头痛,可也起码能活几十年,可你却偏要取出来,取出来也罢,又偏偏取不干净,留下两根针在脑袋里,还告诉我这两根针非但取不出,也再控制不住,本来我就算能活十年,现在怕是一年也活不到了,你说,这不是害我又是什么?”
  耶律诀给她说的张口结舌,宁未央伶牙俐齿,他早在杭州城就已经领教过,但自己此番虽是好意,却实是害了她,她如此说话,实在已算是很温和。他低下头去,心中极是懊悔难受,半晌忽道:“其实,也并非一定没有办法,当初为你施针之人,应该可以为你取出来。”
  宁未央看着他,笑一笑道:“莫说我不知道施针的是谁,便算知道,他若是肯为我取出来,当初也不会费事给我扎进去了。”
  耶律诀无言以对,因为她说的实在一点都不错。
  宁未央觉得身上软绵绵的,甚至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躺着很舒服。她眼睛正好落在床尾墙上挂的那幅图画上,神思倦怠,目光便也不再移开。也不知看了多久,感觉眼睛有些花,眨了眨眼,再睁开之时,却觉得那画与方才不太一样,景还是那些景,楼还是那些楼,但整幅画竟好像微微动起来了一样。宁未央大是奇怪,将眼睛竭力睁大,只见那画上的景致越转越快,竟好似变成了一个圆形,正中一条银白色的亮带将那圆形一分为二,赫然竟是一个八卦图案!
  “风雷八阵图!”宁未央霍的坐起身来,伸手出去,一把将那挂在床尾的画扯了下来。
  耶律诀被她吓了一跳,道:“宁未央,你干什么?”
  宁未央已将那幅画拿在手中,此时那画上旋转的八卦图案已然消失,仍旧是那暗黄的园林景致。宁未央转头向耶律诀道:“小皇帝,我要这幅画,你舍不舍得给我?”
  耶律诀眉峰一皱,道:“这你要这个干甚么?”其实他也不知这幅画到底是什么画,只是自从契丹建国,这幅画便一直挂在历代辽国皇帝的寝殿之中,但这幅画的来历,却渐渐的无人再能说的清楚。
  宁未央笑道:“我喜欢而已,你给还是不给?”其实耶律诀无论说给与不给,于她都没多大分别,给,就拿着,不给,就抢。
  耶律诀一直也并不觉得此画有何涵义,只是祖上一直挂着,便也一直不摘。本来这种世代相传之物是不应随便赠人,但他心中对宁未央实在愧疚,他纵是好意,但也终于害她短命,此时她不过是要一幅画,又有何不可?想到此处,笑一笑道:“你若喜欢,就送给你罢。”
  宁未央倒没想到他答应的如此爽快,反倒愣了一下,随即展颜笑道:“如此,多谢。”
  耶律诀并没有问宁未央为甚么会来大辽皇宫,因为问了她也不会说;也并没再问默子轩和杜青蛾,因为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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