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解了!
当一个人身体极度不适再加心里压抑的时候,怎么可能吃下饭!洛蓁明显思考的方面跑歪了,当然,在曲若怀眼里,她能说出这番贴心的话,实属不容易。
曲若怀在房中的小桌边坐下,端起饭碗,慢条斯理地吃起来,全然没有半分嫌弃之意。
洛蓁食指一下下敲击着桌面,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在眼眶里打转,左手撑着下颔,问了一个之前被忽视但十分紧要的事情,“天底下真有长相一模一样?皇宫里假扮之人识什么人?”
古人言,食不言,寝不语。曲若怀的生活习惯非常好,吃饭的时候,几乎是不说话,可她问了,又不能不答,只得放下碗,解释道:“易容术。”
“易容?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从未听过?”
“江湖伎俩,但并非江湖人皆懂,只少数能易得相像。”
“你会吗?”
“不会。”
“哦,你如何认出那人是假扮的?”
“赵飞云身上为何会有你的香味?”曲若怀敛眉,声音突然沉了。
洛蓁一惊,不解:“什么什么香味?”
“司制局熏香。。。。。。”
洛蓁惴惴不安,听他语音深沉,搞得她像红杏出墙一样,即刻不满道:“问这无关紧要的事情做什么?”怀疑她与赵飞云有什么关系,真是笑话,险些让她又误会了,该不是这八年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在误会他的感情?
话出口后回忆以来,才知道自己回答地偏颇了,曲若怀轻咳了几声,道:“因他衣上沾染司制局特制熏香才猜测的。”
洛蓁撇撇嘴,分析道:“或许他与假扮之人是一伙的也说不定。”
“不会,他们没有往来。”
这下更加确信长乐宫遍布曲若怀的眼线了,她宫里的情况,曲若怀还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啊!
“赵飞云呢?”
“回千叶。”
洛蓁低头,咬牙,暗自把赵飞云骂了个遍。
曲若怀身体好很多了,能自如行动,吃完饭后,碗筷也无需洛蓁端出去。说了几句话后,洛蓁出了房间,去对面教王婶儿子念字识字。
“洛。。。。。。蓁。。。。。。这是姐姐的名字。”
男孩跟着念:“洛。。。。。。蓁。。。。。。”念完后问,“姐姐的名字好奇怪?”村里人的名字大都是简简单单的,笔画很少,很容易记的。
洛蓁自知解释了他还是听不懂的,所以点点头,笑说:“嗯。。。。。。很奇怪的名字。”这其实是她的封号,并不是她的名字,会叫她名字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而叫她小字,想她死的人还在这世上。
夜幕降临,一辆马车驶入村中。。。。。。
狄络从马车上跳下来,对门口站着的两人颔首道:“公子,小姐。”
一瞬间地僵硬,洛蓁缓缓道:“原来你早就做好了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
☆、千千结或解
洛蓁以为进城是件极其困难的事情,至少应该是要偷偷摸摸或者乔装打扮才可以进去的,却没想到只需要坐在马车上就可以了。当即夹杂着自怨自艾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默默地在心里骂自己,洛蓁啊洛蓁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总是自作多情,一而再,再而三,傻傻地情感泛滥,人曲若怀既然找上你了,怎么可能让自己陷于生命危险之中,肯定已经做好了十足的把握,这不,说晚上走,整个人立刻生龙活虎,甚至已经将将经过的道路全部都布置妥当。
她蜷缩着身体在铺着毛毯的座位上,低垂着脑袋,说不出的颓废,活泼好动的她,此刻一言不发。
曲若怀微微起身,侧向她,带着担忧的声音虚软地问道:“怎么了?身体不适?”
她随口回答:“没事。”却是用打发人的语调。
曲若怀不放心,伸手触摸她的额头,感觉略微有点烫,“是不是感染了风寒。”
身体往后面靠,撞击在马车内壁上,瞬间觉得背部狠狠地一痛,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委屈,对父皇母后的想念,对弟弟的担心,对自己的无能。。。。。。啪嗒啪嗒眼泪如断线珍珠一颗颗簌簌地往下掉,止也止不住。
憋就了不发泄则已,一发泄全失控了,呜咽呜咽极其委屈的哭声渐渐化大。。。。。。
曲若怀吓得惊慌,全然不知所措,墨黑的眸子凝视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庞,伸手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雪白的衣袖轻柔地擦拭她脸上倾泻的泪水,纤长浓密的眼睫毛颤抖,心底里不住地叹气,为何总是挑战他的极限?
“乖一点,马上到了。”
“我哭我的关你什么事?你怎么什么都管!”他温柔的劝声听在她的耳朵是十分刺耳。
在外赶车的狄络听得心抽,恨不得冲进去骂上几句。公子为了她三番四次置性命于不顾,事事为她策划打算,如今身体不好还要忍着安慰她,她怎么能这么没良心如此折腾公子。长公主又怎么样!他狄络才不怕呢!若不是有公子守着这东旭,她哪里坐得住这长公主的位置。
“别闹了,听话点。。。。。。好不好?”衣袖上沾染了大片大片的泪迹,可她还是不停地哭,哭得曲若怀头疼得不行,只觉得额头的经脉似乎被揪断。
洛蓁甩开他的衣袖,手指揉揉酸痛的眼睛,带着重重的哭腔,“有本事。。。。。。就让我闭嘴,没本事。。。。。。我继续。。。。。。”
她这种刁钻的脾气,也就曲若怀忍受得了,也是,反正都忍受了八年了。
回宫之路,考虑到她会感到疲倦,特地吩咐布置马车,为此花费巨大的力气清理出一条安全的道路,夜里行路最忌讳有声音,极容易被人发现,可偏偏她还在这个时候发小脾气,除了任由她发泄,真没有什么办法,此时若是同她讲这些道理,她决然是听不进去的。
曲若怀默不作声,抱着她,任由她哭个够。
可这么一来,反而洛蓁自己觉得哭着没意思,渐渐地收回哭腔。
曲若怀关切道:“渴不渴?”
“不渴!”
“嘴唇都干了。。。。。。”
“不是有眼泪滋润吗?谁说它干了!”
“。。。。。。”
洛蓁看过那些伶人演戏,演哭戏。想哭就哭,泪水大把大把地往下掉,眼睛里全是伤心哀痛的情绪,连带着抽噎都是一阵阵恰到好处,让人不由地被牵走了心神,同情哭泣之人。能演出色的,都是有着不错的基础功经验。
为什么总是细心地关心她呢?曲若怀你生来演戏就能演得这么好吗?
说来也奇怪,对着其他人的时候,她能淡定自如地像父皇教导的方式掩藏自己的情绪,可偏偏,在曲若怀的面前,总是不顾一切地想如何便如何,几乎藏不住东西。自己那点不起眼的小心思或许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忽然想起他昏倒的夜晚,当时根本没有想过趁他无力反抗的时候趁机杀了他,若问她此时有没有后悔,有的。可当时若要动手,她必然做不到。
蜷缩在曲若怀的怀抱里,洛蓁伸手毫无忌讳地捏捏他玉洁冰清的脸,蹙眉好奇道:“你有没有兄弟?”曾有一度她怀疑当初杀她的那个人并不是曲若怀,或许只是与他长得像,故意装成曲若怀的模样来欺骗她。
“为何如此问?”她捏的力道有些重,曲若怀皱了皱眉,倒也没有让她松手,只是垂头对她的提问感到好奇。
白皙透红,肌肤柔嫩顺滑,散发出别样美艳动人,当真是很好看。而那脸上唯一的一抹红色,是被她用手指给捏出来的,或许是心里有些不忍,松了手,嘟嘟嘴,“哦,只是在想,你长得这么好看,你的兄弟一定也很好看,反正你不喜欢我,我也死心了,不如将你兄弟介绍给我认识如何?”
曲若怀气极,口气却很轻柔,“胡闹!”
“分明理智得很,怎么给你看出胡闹的?”实话说不得,假话骗不了,真好,说什么都不成了。
曲若怀环住她的手臂紧了紧,眉宇舒展,心境不再复之前沉重,下意识柔柔地抚摸她的长发,道:“这才像你。。。。。”
“到底有没有兄弟?”洛蓁心急得要死,偏偏他却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没。。。。。。有。。。。。”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没有任何亲人,这个世上,他什么都没有。
他说得很凄凉却又很淡然,仿若世间只剩他一人遗世独立,她对他的身世全然不知,母后也只讲过一句话,他是孤儿!
洛蓁咬咬唇,低声念叨,她也是孤儿,现在也成了孤儿,不久还会变成孤魂呢!
回皇宫的路途十分顺利,虽然实际上是翻墙进的皇城,曲若怀抱她纵身飞跃城墙,又施展轻功一路飞到长乐宫中。
罗丝热泪盈眶,捂着嘴激动得叫她,“长公主!”
洛蓁抚了抚身上的粗布麻衣,按道理劫后相见应是两泪汪汪,可她一直惦记着罗丝没能认出假扮她的人,气就不打一处来,当即不满地在原地不走了,愣是让罗丝深情拥抱变成一个人的激情。
“长公主,您没事儿吧!”罗韧表现得沉稳,语声里有深深的自责与愧疚,反而让她不好意思责备。
洛蓁跺脚,走进寝宫,愤恨道:“四肢健全!”
罗丝不解,问兄长,“长公主受了什么气?”
“我如何知道;能让长公主如此生气的。。。。。。罗韧凑近自个儿妹妹,甚自信,道:“除了曲相还能有谁,你我二人从来都是炮灰命。”
罗丝瞥眼瞧曲相,只见那温润俊美的人儿,柔柔地目光扫向寝殿的台阶,更确切的是台阶上正走着的长公主,当即压低了声儿回应,道:“依我看,八成已吵闹过。”
身为男人,罗韧不忍心,道:“突然有些同情曲相。”
“赞同。。。。。。”
皇宫里某处地方,阴湿的黑室,诡异而恐怖,身上仅遮蔽体薄衣,浑身上下完好的皮肤几乎所剩无几,处处布满青色甚至暗红的咬痕吻印,而身下更是血流不止,双目充血嘴唇开裂的花娘抓着墙壁,指甲抠进泥土墙壁中,凶厉地盯着不远处得到满足的几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