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喝醉了,马上又嘱咐罗丝,“再让宫女呈一碗醒酒汤。”
“是!”罗丝欣然地跑去小厨房。
“没醉,”曲若怀索然转身,身子微晃,好似真的是醉酒了,只听得他淡然道:“我回去了”
不妙,他恐怕是真的醉了,连身子都是不稳的,他这个模样万一被人占了便宜吃了亏怎么办,洛蓁猛然拉住他的手腕,手指触到部分肌肤,柔嫩滑腻的触感让她心悸的同时更加地忧心了,忙道:“都说住我这里,难不成你嫌弃!”
他怎么可能嫌弃。
曲若怀头疼,她的手握在他的手腕上,反而让他觉得更头疼,并不是不喜她的触碰,而是不知为何,莫名地头疼,他是怎么了?
“喂”洛蓁摇摇他,觉得大事不妙,看样子曲若怀撑不住要倒了。她记得当初在洛城郊外的一处房屋中,她曾说过,若是他倒了,她必然会背她的,那是真实的心里话。她曾说过的话,今日便要实现么?怎么办,好像还没有心里准备,她能背起么!
我们的长公主殿下全然陷入自己的思维中了,将其他人无视了。她的身边此刻还有随行的宫女,以及长乐宫门外守着的侍卫,若要背人,没必要非她自己动手。
曲若怀低垂着眼眸,左手握住她抓住自己的右手腕然后挪开,低沉道:“早些睡。”
“宫门都快关了,还出去做什么,我这里不好么,之前又不是没住过,”她上火了,觉得曲若怀住在自己这里若要论吃亏的,怎么也是她吃亏,住一宿又如何。被挪开的手不依不饶地又抓住他的手腕,斩钉截铁道:“若我不让你走,你预备怎么?打晕我”
“你怎么。。。。。。”心乱了,想不出该怎么应对,曲若怀想,或许打晕她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
洛蓁却按捺不住了,拉着曲若怀就往里面走,他本来就很轻,所以拉起来她并不感到吃力。
曲若怀低哑道:“放手。”
“不放!”洛蓁头也不回。
跟随在后的宫女们看得个个惊呆,若不是亲眼看到,怕是难以相信。长公主这是在强迫曲相么?天,太壮观了。
他商量着道:“我自己走。。。。。。”
“少来,你轻功不知有多好,我一松手,你还不跑了。。。。。。”哎哟,洛蓁差点儿咬住舌头,说错话了,忙纠正道:“我的意思是,我们牵着手方显得亲切。。。。。。”
曲若怀瞟了一眼自己的手腕,道:“牵手”
“呃。。。。。。听说牵手也分种类的,这大约是其中一种,若你觉得这样牵仍旧显得不够亲切,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她松开手转而握住他的手掌,认真地询问道:“你觉得这个方式如何?”
至于为何要显得亲切,这其实只是个幌子,勿深究。
从长乐宫门外到中央的寝殿,不过是十几米路与八十一级台阶,她牵着曲若怀的手,一路走着,时间仿佛骤然停止,走至寝殿的半个时辰,好似走了半天有余。
进了寝殿,罗丝端上来醒酒汤,洛蓁正要拿起的时候,曲若怀先接过,一口饮下,他很清楚,自己没有醉,但倘若他不喝,她估计会同自己耗上很久。
罗丝低首俯生在洛蓁耳边道:“长公主,偏殿已经收拾妥当。”
“嗯,好,”小丝在这方面的能力,她向来很赞赏。偏殿之前被自己弄得有些乱了。小丝说收拾妥当了,必然是收拾得十分妥当的。
曲若怀不是没有在长乐宫留宿,只是从前都是事出有因,况且,每一次留宿,没有一次真正躺下睡过,每每在窗口一站就是一夜,或者偶尔去看看熟睡的她。
曲若怀今天格外的沉静,不同于往日的沉静,但具体哪里不同,又完全说不上来。不过,她觉得曲若怀今日沉静得非常好,虽然好像有点过头了,但是至少没有反对她的意思。站在宫门口的时候,她原以为曲若怀会将她抱进宫里然后再离开,撇得干干净净,可意外的是,他居然没有那么做,今天什么日子。她想来想去,最后将原因归到曲若怀喝醉这个事儿上。原来他醉酒的时候,这么容易搞定的,不由地想,以后若有需要可是试着先让他喝醉。
曲若怀提示道:“洢洢,该去休息了。”
“好啊,不过。。。。。。”她大胆地试问道:“你给我唱个歌儿吧,嗯,催眠的歌儿。。。。。。”
曲若怀捏了捏手指,忍耐道:“别再闹了。”他头疼得厉害,就算不头疼,也唱不出歌。
“快唱嘛!我听着。。。。。。”她得寸进尺地趴在桌面上等着他开口,曲若怀的声音很好听,唱起歌儿来肯定也很好听。机会难得,不容错过呐!
曲若怀幽深的眼眸望着她,忽然起身,俯视她,双手伸至她的双臂之下,微微一用力,将她从座位上抱起,向内殿走去,沉吟道:“今日闹得够了,早点休息,不然,明日你会不舒服的。”
这么个瘦弱的身躯,抱起她来却丝毫不费力,力道也控制得很好,既不让她感到疼,也不让她挣脱,洛蓁发现每次自己都是失败在这一招上。
“你。。。。。。放手。。。。。。我。。。。。。喊非礼。。。。。。”
曲若怀笑了笑,低头看怀里的她,道:“若你想喊,便喊吧。”
作者有话要说:
☆、同床榻而眠
“你。。。。。。”被曲若怀抱着,脸热得通红,大约是因为害羞或是怎样,她张口闭口,愣是说不出应对一句反驳的话,抵着他胸膛的手掌收回,索性紧贴在他身上,明显感到他身体骤然一怔,得逞的快感油然而生,她扬起唇角,巧笑盈盈,“要非礼,也是本公主非礼你!”话说得很有气势。
曲若怀甚至连抱着她的手指都开始抖动,偏转着脸,好似刻意躲避一般,让洛蓁看不出他此事究竟是何种心境,但她又觉得,即便此刻曲若怀正视着自己,怕是也看不出他的心境。
照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以是亲情,友情,恩情,爱情或者其他的。曲若怀对她是何种感情?
亲情么?她们相处八年一起长大,应该是有亲情的。
友情呢?这个肯定有。
那么恩情?若无她父皇母后,曲若怀不会有今天的地位。
爱情呢?
“所以。。。。。。你一直把我当做妹妹一样看待吗?”他待她极好,从前生病的时候,哄她喝药,且亲自喂她,还守在她的床边寸步不离。发脾气使小性子的时候,他几乎是一声不吭的,之前那些都是她的误解,以为他别有目的才百般忍耐,可现在呢,当知道他一心为自己好的时候,怎么能不认为他是喜欢自己,可偏偏他却不发一言,哪怕拿天承珂来刺激仍旧没有丝毫的反应。她觉得或许在曲若怀眼里她只是个妹妹,仅此而已。
妹妹?不曾想到这个词,他低头看她,眼睫毛轻颤,“不。。。。。。”
曲若怀这人儿吧,对洛蓁从来都是舍不得指责更舍不得打骂,或者更确切地说,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指责她。曲若怀不知道,其实对她,他永远没有底线。他能忍,怎样就能忍,忍得连自己都不晓得原来自己在忍耐,习惯成自然。
这个世上有一个词,叫做命运,曲若怀和洛蓁,一开始相遇,她的种种逼迫,或许已经注定了他对她无限的耐性。
不是妹妹么?她觉得有些心痛,脸色也不大好,但还是笑着说:“难不成是女儿。。。。。。别逗我,这不好玩!”
“不要想太多。。。。。。”
“你以为是我想太多了。。。。。。”她深思了一会儿,眼眶湿了,嗓音变得喑哑,“或许我是想太多了,你说我想这么多做什么呢,”停了停,像蚊子一样轻的声儿,“怎么不答应了天承珂。。。。。。”
“不。。。。。。”曲若怀费力地咬出一个字,但又急急收回了口。
洛蓁没听清楚,随后她被他放在床上,被子掖到胸口处。
她道:“说好的唱歌呢?”
“。。。。。。”他何时同意的唱歌?
“不唱也行。。。。。。等我睡了再走。。。。。”她看他,一脸沮丧,“怎么连等我睡了再走也不行,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伤心了。。。。。。”
“好,”他答应,又道:“睡吧!”
头沾了枕头,很快她睡着了,曲若怀伸手,低头,轻轻抚了抚她长发,眼中尽是宠溺,她透红精致的小脸显露安逸之态,她长得很好看,以后长大了会更好看。缱绻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视线不知不觉一点点地凑近,气息呵吐在她净白的额头,意识到什么,猛然撤回,仿佛做了极大的错事一般,起身离开了内殿。
“长公主睡着了么?”罗丝压低了声儿在门外问道。
“睡了。”
“天色不早了,曲相且去休息吧!”
这一晚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梦到曲若怀娶她了,十余里的红毯,天底下最华丽的婚礼,可在梦里却看不清曲若怀穿红衣时的模样,无论她怎么努力,愣是看不清他的模样,梦里她伸手玉触摸他的脸,却被冰冷的触感给惊醒了,我们的长公主殿下掉下了大床,此刻手正按在地面上,被子一半在地上一半留在床上。
“啊…”她尖叫了一声。
浅眠的曲若怀听到她的叫声,揭开了被子,仅着着一件里衣惊慌地赶到内殿。
此时正是后半夜,洛蓁朦朦胧胧听到有人飞速地进来,又夹着冷冷的感觉,一下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又被人劫走了吗?她现在在哪里?
眼泪哗啦啦流得很快,哭泣地喊道:“曲若怀!”
“我在,我在!”曲若怀忙走进将她搂紧怀里,他吓得不轻,紧紧抱着她,“怎么了,洢洢,怎么了?”
“呜呜。。。。。。”她哭。
“告诉我,怎么了?”
黑夜中只有微弱的月光,他担忧地问着。
“呜呜。。。。。。”继续哭。
曲若怀怕她着凉了,将放在自己的腿上,抱着坐在床上,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你哭得我没有办法了。。。。。。”
洛蓁很卖力地哭了一会儿,脸曾在曲若怀薄薄的里衣上,泪水浸湿了一大片,她啜泣着抽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