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前面之人的身上,那人不防之下,未叫出一声,便已魂归地府,随后这人又是一刀砍在已经身死之人的战马臀部,那战马嘶鸣一声,前腿腾空而起,落下时正砸在前面那人身上,又一人赴了那枉死殿。枉死之人坐下战马也被后面战马砸得疼痛不已,它何时受过这种大痛,仿若疯了一般,对前面战马连踢带咬,随后前面整个战队都被搅乱了,人力再强也不至于与一匹战马较劲,更别说还较不过人家。纷纷向两边撤去,给这受惊战马让出一条小路。三匹战马仿若一阵风般跑了过去,最后竟跟着一名骑兵,正是那名亲手杀了自己同袍之人。那人刚刚要逃出这狭窄的缝隙,却不料城上火光亮起,几十只火把同时向这缝隙扔了下来,地上烈酒及各种菜油、猪油遇火便燃,眨眼间火光冲天而起,被夹在这裂缝中的几十骑兵顿时被熊熊烈火包围,被烧得哭爹喊娘。外面本还在观望的骑兵就算再蠢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无力去救城内被伏骑兵,还是逃命要紧,纷纷打马撤军。而那名刚刚逃出来的骑兵终于还是慢了一步,被烈火燎了一下,虽无性命之忧,可眉毛、胡子却全被烧着,就连头发也因溅上火星而被引燃,他只得一边用双腿夹紧战马,催促其快跑,一边举起手中战刀,将自己脑后的那条猪尾马割去,一条油亮的大辫子应声落地,他却总算保住了一条小命。
城外干余骑兵总算幸运,城上明军虽在他们逃跑时放了几枪,可他们地注意力大多还在城内,这才让他们侥幸逃脱。被夹在缝隙中的几十骑兵却是最倒霉的,短短几息间便已被烤得熟了,阵阵肉香直冲城上。这肉香虽闻着较香,可城上明军却知这是人肉香,虽然这几日下来,死人也看了不少,可这火烧活人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少新兵终于忍不住吐得稀里哗啦。一边地老兵只好把他们扶走,继续按照祖大寿吩咐,又将早已备下的几十担柴草扔了下去,这却更涨火势,火焰竟达十几米,就连城上也无人再敢接近。相比之下被困城内的这些后金骑军虽逃过了火葬之劫,可等待他们的却是万余手执远攻利器的明军,也不见得好到那里。为首地后金将军在火焰刚刚燃起时,心中就已是拔凉拔凉的,退路已绝,前面又有伏军,恐怕除了投降外,便只有为国尽忠一途。可后金与明军交战以来,还从未听说过有那个后金将领投降明军,自己断然不会做这第一人。向身边几干精锐大喝一声:“尔等可还有勇气再战?”几千精锐见已无退路,此时正是士气低迷,虽然从未想过要投降,可无论是谁在这种必死之局下,怕也不会高兴。只有稀疏的应答声。那后金将领知道若这样下去,恐怕明军可以不挤一兵一卒便全歼自己这几千精锐,“尔等可还是我后金勇士?这种情况下只有与明军争个鱼死网破才有活路,若能冲进城中,与这些明军混战,他们那个是咱们敌手?更何况大汗也决不会坐视不管,你们难道没有听到周围城上喊杀声?只要撑得一时,与城外兄弟里应外合,必能夺下这义州城。”
此时这被围的几千精锐早已失了主心骨,听这将领如此一说,也不及细想,都暗道:原来还有活路,那便争上一争好了,最差也不过血溅疆场,早在从军的那一刻起,便该有这个觉悟。“狭路相逢,勇者胜!想要活命的,跟我冲!”说完这将领一马鞭狠狠的抽在战马上,战马一痛,眨眼间冲出十几米,已来到两军阵前。其余后金骑兵也已列好阵形,刚想跟着发起冲锋,却在这时,形势突变。
只见从他们身后裂缝的烈火中竟冲出一道火影。众人还未来得及细看,那火影竟已冲出几米,眼见便要冲入队中,众人只好慌忙躲避。不料那火影刚刚冲出不到十米,却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众人细看之下,才发现,竟是一匹战马,只是混身被浇满了烈酒和菜油,火焰竟烧起半尺来高。可没想到这匹战马求生愿望如此之强,硬是带着这一身火焰冲出裂缝。只可惜却仍是难逃生天。这匹战马地强烈求生意识却并未让这支被困的后金精锐有丝毫激动,反而因为其凄惨下场更让这些后金骑兵徒增悲伤。刚刚鼓起来的一点士气,再次沉到谷底。那后金将领一见,不仅怒道:“一匹战马尚且如此,难道你们连一头畜牲也不如?就愿意束手待毙?”
一句话终于激起了这些后金骑兵的血性,一个个怒目圆睁,望向四周的明军。只可惜虽有了高涨的士气却仍不能改变眼下的被动局面。周围万余明军仿佛在看着一待宰羔羊一般,看着他们,眼中有几分蔑视,又有几分同情。更多的却是兴奋。终于在那后金将领一声令下。近四千后金骑兵仿若塞万提斯笔下的那个手执长刺,骑着瘦马冲向风车的堂基柯德一般,傻傻地冲向了明军。
这万余明军中手执火铳者便占了七成,而且其中尚有五千吴宇原本率领地老兵,其余也都是挑选出来的精壮,面对这四千后金铁骑当然不会害怕,反而是个个兴奋的看着这些敌人,只等将军一声令下,必要这些该死的后金贼酋命丧当场。负责指挥这场歼灭战的正是吴三枷。这些天的战斗已经使这个尚未成年的少将军深深爱上了战场撕杀,特别是自己的战刀砍向敌人的那一刹那,竟让这个少年感到混身地血都在沸腾。本来以为围歼后金之敌必将有一场苦战。可没想到进入埋伏的后金骑兵只有四干人,枉费自己还苦苦哀求祖大寿,讨来这个差事,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城上与后金拼杀来得痛快。不过他也深深记住了哥哥吴三桂的一句话,对待敌人可以在战略上藐视他。但在战术上却要重视。不管敌我双方差距有多大,都不可掉以轻心,没有到最后一刻,万万不可有一丝放松。那怕是可以少死伤一人,也是一种胜利。如今地三枷正是如此,他站在明军阵营最前方。一手执刀,一手执火铳,盯着正向自己冲来的后金军。眼前的形势可以说是占尽上锋,可他却依然谨慎。就在后金发动攻击的一刻,高喝道:“树盾,举枪,拉弓!”后金骑军距明军所树鹿角不过百米,在他们开始冲锋的一刻便已取出强弓,搭上羽箭向着明军射来。几干支利箭仿若一片乌云一般,罩向明军。可明军却早有准备,只见明军阵中刹那间举起千余大盾,只是这大盾形状却是千奇百怪,有地根本就是人家的门板,被他们拿来,不过这些门板却也好用,好像一柄柄大伞连成了一片,将后金箭雨拦在了外面,除几个特别倒霉之人受伤外,其余人毫发未伤。
直到后金骑兵已经冲到距第一道鹿角仅五十余米的地方,三枷终于扣响了自己手中的火铳,并大喝一声:“打!给我瞄准了打,不要浪费一粒子弹,一支羽箭。”
随着三枷的枪声,四周枪声、弓弦声、箭羽尖锐的啸声,再加上万余人同时地喊杀声,汇集在一声,直冲云宵,直振得正在冲锋的四千后金骑兵攻势也随之一顿。明军仅仅是第一轮攻击,便消灭了四百余后金军,并有百余人被打伤,被一枪毙命的立刻掉下马去,马上被后面疾驰的战马踏成烂泥,受伤的却忍痛坚持,他们知道,若不能冲破明军封锁,自己也决无生理。就在明军装弹、取箭的片刻,后金骑军又冲进十米,但第二轮齐射马上随之而来。距离更近了,明军的准头也大大提升,转眼间又有几百后金军被击毙,就连那名后金将领也被一弹命中,跌落马下,几千战马过后,只能隐约看出地上有一个人形的痕迹,却再找不到一块完整的肉。将领虽已阵亡,可其余后金骑军却并未有丝毫停顿,而是继续不断引弓发射,跨下战马也未有丝毫停顿,冲向明军阵前。可等他们冲到第一道鹿角前时,四千骑兵,却仅存两干左方,已经阵亡一半。反观明军,因有巨盾掩护,伤亡不过百人。
后金骑兵冲到鹿角前,却仍未止步,他们也知道,若等他们下马搬开鹿角,恐怕自己的尸体都要凉了。不过他们却发现,这一排排鹿角却并不是十分结实,中间几根巨刺也不过手臂粗细,其余的多是粗不过寸的细木,看来明军匆忙间也找不到更粗的巨木,如此鹿角如何能挡住疾驰的战马,只见最前面的一排骑兵,就这样驱使着战马撞向了鹿角。明军所布鹿角确实不粗,可也不是血肉之躯可以抵挡的,只见这一匹匹上好战马被鹿角的尖刺扎出了一个个透明窟窿,不过在战马的巨大冲力下,鹿角也随之破碎,第一道鹿角硬是被这些悍不畏死的后金铁骑撞毁。虽然明军也乘机击毙了二百余后金军,可其余后金军却冲过了这第一道鹿角。面对明军的第二道鹿角,仍然如刚才一般,后金铁骑再次用他们血肉之躯验证了鹿角的结实程度,在丢下了几百余尸体后,第二道防线也被击破。这些后金骑兵眼见明军就在距自己不过四五米的鹿角之后,自己甚至可以看清他们脸上细嫩的胡须,不过他们却也有些奇怪,为何在这些明军不后退,而且眼中也看不到丝毫恐惧,难道他们就不知道后金骑后近战的威力吗?未等这些后金骑兵想明白此处,突然觉得自己仿佛腾云驾雾一般,身体失重,悬在半空,随后只觉背心一痛,便失去了知觉,至死也没有弄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跟在他们身后的后金军却是看得分明,只见前面战友撞破第二道鹿角后,刚刚前进一步而已,地上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措不及防的战友便消失在这深坑之中。只是这些人虽然看明白了,却顶多能做个明白鬼,巨大的惯性让他们根本来不及勒住战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战马带着自己投向眼前的巨坑。随后便被这深达五六米的巨坑吞噬,坑下密布的尖刺带走了他们最后一腔热血。
刚才还以为可以逆转形势的后金骑兵再次绝望了,战马也许可以跳过四米的巨坑,可对面就是鹿角,战马再神勇也不可能飞过一米半左右的席角,冲到明军阵中。就在后金大军一顿之下,明军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