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左右,直径五寸的柱型。砖檑是用烧砖的技术烧成,大小约为长一米直径六寸左右。每隔上十几米,还设有回收型檑木,即是在普通檑木两端系上绳索,可以用绞车收回。不过这种檑木却是巨大无比,长有三四米,粗则一尺以上,上面半尺多长的逆须钉发着阵阵寒光。此外还有狼牙拍、飞钩等许多杀伤力极大的兵器。狼牙拍的拍面是由长两米、宽一米半、厚十公分的榆木板钉满五寸长,重六两的狼牙铁钉二千二百个,四面各装上一刀刃,以加强杀伤力。狼牙柏的操作是由两组绳子来控制,敌军一但进行攻城,就用一组绳子将柏面举起与城墙垂直,恰敌军攀爬至拍面下方,立刻将拍放下,等杀敌过后又可马上收回,循环使用。飞钩又名“铁鹕”,它的设计有点像是在钓鱼,末端利用一段铁链来增加抛掷时的稳定性,然后再加上钩锋长利的铁钩。铁钩是运用在敌军士兵穿著沉重的铁甲攻城时,因为头戴物笠,又担心矢石攻击,不敢抬头的心理,只要他们聚集在城下,就立刻将飞钩抛下,飞钩会钩住盔甲。每次可以钩到两三个人。
此时的护城河已被明军填出了十条超过十米宽的道路,直通城下,明军各式战车在火炮的掩护下,虽然损失了十之一二,可其余的却已经安然抵达城墙。各式云梯搭在二十米高地城墙上,几万名明军冒着城上辽东军的枪炮。冒死攻城。前面一人刚被城上檑木砸得头破血流,惨叫一声从云梯上跌落城下,后面却又有十几人不顾生死,抢着冲上来。辽东守卒见明军太多,几枚手雷扔下,顿时炸死炸伤一片,随后巨大的狼牙拍带着风啸,扑天盖地般落下,七八名明军士卒被钉在狼牙拍上。性命不保。而城下更有几千明军在头车的掩护下。开始挖地道。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当初宁远建城时,为保城墙稳固,地基竟打了十米深。他们挖开泥土看到的竟是堪比稽铁的水泥基座,别说他们用铁锹、铁镐来挖,就是用炸药来炸,恐怕也也非一时之功。不过明军却不气馁,一方面令人继续深挖。非要挖到城下下可。另一方面运来大批炸药,准备炸开城墙。只是这两种方法都是收效甚微。向下挖了仅两米左右,护城河地水便返了上来,泥浆上涌,使明军无计可施。而近百斤的炸药被点燃后,整座城墙都为之一颤,可等烟尘散尽,明军才发现,竟只炸出了一个一米左右的缺口,相对于十米宽的城墙来说,这仅仅是冰山一角而已。
土工作业的明军还算幸运,虽然徒劳无功,却因有头车掩护,并没有什么大的伤亡。而利用各式云梯开始攻城的明军却面临着血的考验。城上各类守城器具齐全,加上又有手雷相助,明军战车、云梯仅是刚到城下,未等开始攻城便损失了三分之一,若不是近万明军弓弩手、火铳,兵掩护,现在恐怕已差不多全军覆没了。城上辽东军用火炮逐一轰平了冒着浓烟的几处小丘,城上毒烟已经开始慢慢散去,战场主动权已开始向辽东军倾斜。只是杨嗣昌等人却不管这些,这半月来一直没有捷传回京城,朱由检已几次下旨,促其尽快决战。若非派来地监军秉笔太监王承恩为前线地几位将军求情,恐怕这些人此时已身陷大狱了。因此无论是杨嗣昌还是卢象升、熊文灿,此时已顾不得保存实力,若几日内再无捷报,自己怕是要人头不保。相比之下,牺牲这些军卒却是再正常不过了。就连卢象升对自己这些子弟兵也下了格杀令,四万大军务必要攻满三个时辰方可撤回休整,若有人敢后退半步,不但就地格杀,而且以叛国罪论处,诛其九族。在格杀令的威逼下,四万明军只好舍生忘死,向宁远城发起自杀性攻击。
短短一个时辰而已,在宁城西城这座绞肉机里,便已有万余明军和三千多辽东军失了性命,而此时明军的各类攻城器械也已所剩不多,无奈之下,明军竟取出了钩索,甩上城墙,仅凭一根绳子向城上爬去。后面压阵的卢象升眼看军卒坠绳而上,眼中只觉一湿,若非时间紧迫,明军只能做出这些攻城器械,何必要采用这种最危险地攻城方式。要知用钩索登城,二十米高的城墙起码得半刻钟左右,可在这半刻钟里,辽东军只要几刀斩断绳索,高空坠下的明军便只能变成一滩肉泥。随着地上尸体不断增加,两军的血肉已达半米多厚,明军便站在这半米厚的肉糜、血河中继续攻城,却未有一人后退。
两个时辰后,在火炮地掩护下,明军攻击最为激烈的地方,终于有人登上辽东军城墙,只是未等他双足立稳,便已被辽东军一枪击毙,可是他的壮举却大大激发了明军的斗志,原来这道二十米高的城墙也非不可逾越的天堑,原来也是可以登上去的。而卢象升也适时的传令道:“刚刚那名登上城墙的勇士被追封为副将,赏赐白银千两,其家属由朝庭供养,其子成年可从军,继承父职!”这道命令便如同一剂兴奋剂一般注入了明军全军心中,被追封为副将、赏银千两固然让人眼红,可最后一句“其子成年可从军继承父职”,那便是说,只要他的儿子从军,马上便是副将之职,这可是许多军人追求了一生也未获得的荣誉,这足以让其余明军拿命来拼。不过杨嗣昌却倍感意外,要知副将之职若无足够的军功根本不可能担任,就连那些朝中大佬家的世子想要当上副将也得亲身到军中镀镀金才行,就连自己也无权颁布此等命令,卢象升何以敢胆大如此。没想到问及卢象升时,卢象升却微微一笑道:“几万大军攻城,所穿盔甲大同小异,刚才那人只是在城上呆了一刹那而已,何人能认出他来?而此时那人也已不幸丧命,死无对证,谁能指认出来?而且就算有人知道那人,恐怕也不会出面指认,要知人心难测啊!”事后确如卢象升所料,幸存的明军无人出面指认那人到底是谁,所以这第一个登上宁远城城墙的勇士只能充当无名英雄,而卢象升所说的奖励便也成了一句空话。
不过在城下攻城的明军却不知道这一切,他们只知道既然第一个攻上城墙的能有如此奖励,第二个攻上城墙的奖励必也不会少,如果能在城上站稳脚跟,那还不立即封为总兵啊!所以城下两万多明军更加悍不畏死,只想用自己的性命搏上一搏,就算自己最后不幸战死,也有儿孙可以继承这些荣华富贵,死了也值。如此以来,城上辽东军所面临的压力却更大了。一个时辰后,四万明军攻击的时间已经到了,连续作战三个时辰的明军早已疲惫不堪,若非刚才卢象升的超常奖励,这些人恐怕早已溃败。杨嗣昌看到这引些人既使再用命,也已无法给辽东军带来更大的压力,当下果断下令,命熊文灿立即派四万大军接替正在攻城的明军,务必要不间断攻城。其实这也是明军的无奈之举。半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陈明的全力监督下,才终于赶制出了那些个攻城器械,可在刚才的攻城战中已损折地差不多了,一旦撤军。再想接近宁远城,恐怕就难了。所以杨嗣昌只能用此添兵之策,用城下仅存的明军来牵制城上力量,以减少明军前进中的损失。很快能文灿的四万大军奉命冲向了宁远城,确如杨嗣昌所料,城上守军正忙于应付攻城的明军,对能文灿的攻城大军无法兼顾,且有十条比较安全地行军路线,四万大军仅损失了三千余人便顺利冲到了宁远城下。而幸存的第一梯队也开始撤退。以作休整。若是交战不利,明天此时,他们还得再次攻城。可没想到,第一轮攻城的四万明军能够完整撤下来的竟只有五千余人。另有八千伤兵,其余两万七千余人已尽数倒在了宁远城下。战况如此之惨烈,让明军也是使科未及,若是一日一夜间攻不下宁远城,明日此时便只能派这些人继续攻城。他们还能行吗?不过事已至此,已再无退路,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随着明军生力军的到来,城上辽东军也将走兵换将,将原来祖大寿所率的步兵一团换下,换上了由何可刚指挥的步兵二团。民兵也进行了更换,双方再次以全新阵容相抗。不过经过三个时辰的苦战,明军所备的各种攻城器械所剩无几,只能用钩索攻城。虽然辽东军地滚石擂木也已消耗怠尽,可他们毕竟是居高临下,占据地利。而且明军城外地松木炮仅剩下几十门,辽东军从南北两面城墙调来的几十门火炮已经到位,辽东军已是占据了战场上的绝对优势。不过辽东军撤下的步兵一团损失也是不小,全军两万余人阵亡三千余人,受伤更是多达七千余人,全团战力损失一大半,不过受伤众人中有近五千是被毒烟熏倒,只要歇上两日,便可无恙。而第一轮上城地两万民兵却是有一万多伤亡,大多也是被毒烟所伤。好在明军鼓风机已全部被摧毁,而且风向也已改变,明军再想用毒烟攻城,已是不太可能。明军唯一值得欣慰的便是头车下的明军已经将宁远城墙炸开了近五米深,可宁远城墙实在是太坚固了,而明军炸药威力又不够,除了这条类似于地道的小洞外,整座城墙竟是纹丝不动,毫无垮塌的迹象。再次经过两个多时辰地苦战,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明军四万攻城部队伤亡达到两万余人,而城上辽东军死伤却还不到五千人,明军想要消耗辽东军有生力量的目标远远没有达到。所以明军丝毫没有停战的意思,后方的军卒点起火把,密切关注着城上的战斗,为前线的战友捏了一把汗。
可攻城的明军只是不断看到自己的战友一个个从城上跌落下来,摔成一滩肉泥,却便终无人再能攻上城墙,士气难免下降。看到己军士气下降,熊文灿一步跳上鼓车,挽袖露臂,抢过鼓手手中鼓锤,狠命的擂起战鼓,一曲满江红传遍战场。激昂的鼓声刺激了正在攻城的明军,有将军为自己亲自擂鼓助威,明军再次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踏着战友的尸体,迎着辽东军手雷爆炸所溅起的血水、肉泥,如潮水般涌向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