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先帝死于你等之手,死后享用何等待遇又有何用?我老太婆今日若是也战死在此,无其他要求,只求你将我骨灰便洒在这茅庐山上便是,至于先帝遗体如何处置自然由你,我已管不了这许多了。”吴三刚想再次开口,却突见一点寒光从慈庆宫中射出,直奔自己面门。吴三桂也是久径杀场,这几年虽很少亲自上阵杀敌,可一身本事却没有扔下一日,军中大小将领在与其对战中,无一是其敌手。看到寒光越来越近,吴三桂手中马刀轻举,似慢实快,只听当的一声,正好磕在箭头上,一支长箭应声飞出几步,力尽而落。挥着手中马刀,吴三桂怒道:“高夫人,我敬你也是一位巾帼英英雄,才苦心相劝,没想到你竟偷袭于我,哼,着来也没什么好谈的了,不过夫人放心,若是夫人不幸战死,看在已投靠我大明的几万军民面上,我定会将你与李自成合葬一处!”
“多谢吴王美意,不过我想还是不劳烦吴王了,我自有安排!”高夫人看到那点寒光飞出时,心中也是十分矛盾,一方面希望一箭取了吴三桂的性命,辽东军群龙无首之下自己也许还有一点生机,最不济也是为先帝报了大仇,可另一方面又觉得此举实在不算光明磊落,有小人之嫌。所以当射出这一箭地李月辉来到高夫人面前请罪时,高夫人只是挥挥手道:“算了,眼看咱们今日怕是都要葬身于此,还有什么责怪不责怪的,命令全军备战!”这时辽东军已在吴三桂的指挥下,开始向慈庆宫这大顺军地最后藏身之处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大顺军则在宫门楼和宫墙上对外射箭、施放火器。高夫人则率自率李月辉和近百个女兵上了钟楼。那钟楼是按照箭楼的格式修筑的,一、二两层都有箭眼,三层只有一半墙壁,从上半段也可露出头来向外射箭。这时她们就在第三层楼上居高临下向辽东军射箭。如若是其他大军来攻这慈庆宫定会死伤惨重,可辽东军手执火器,又有火炮压阵,大顺军的箭枝很少能射到辽东军卒,只有很少地几把火器才给辽东军造成了一点麻烦,不过战斗开始后不过大半个时辰,辽东军便已在火炮的掩护下,凭着火枪、手雷开路,已冲进了宫墙。随即双方在院墙里边发生白刃交锋。高夫人率人站在钟楼上,命一个女兵不断地敲钟。
这样可使散落在寨中的将士和那继续战斗在林间野地的将士都明白她仍在慈庆宫中同敌人厮杀,既没有投降,也没有被消灭。黄昏以后,天气更加阴沉,云层更浓了。波涛一般的云就在院墙下边起伏奔流,有时也从慈庆富的屋顶掠过。吴三桂本想生擒高桂英,只要能生擒高桂英,那些已经投降的和尚未投降的大顺军今后便没了主心骨,只要高桂英在自已手中,这些大顺军便不敢再有反水之意,可眼见高桂英占据钟楼,死不肯降,而攻击钟楼却已让自己手下将士死伤惨重,实在是得不偿失,无奈之下,吴三桂只得狠心命人准备用炮火攻打钟楼。高夫人看到辽东军已在钟楼下布置了三门火炮,明白现在已经到了点火的时候,命另一个女兵赶紧下楼点火。楼下的火点着了,烈焰腾腾,从一楼直烧起来。守在内院的大顺军将士一着钟楼火起,也把存放在院中各处的柴草点燃起来于是整个慈庆宫成了一片火海。院中火光通明,就连辽东军也不得不退出慈庆宫,暂避火势。
大火很快燃烧到三楼,烟雾呛得人不能透气。可是就在火光和烟雾中,仍然有箭一支一支地从楼上射来。那钟声也继续响着,一直传到山寨外边。隐藏在树林和山洞中的明兵听见钟声,看见火光,纷纷地向着慈庆宫奔来,但多数都在路上被辽东军截杀。风助火势,越烧越旺慈庆宫的大火烧得满天通红。就在这一片火光中,偶尔还有箭从钟楼上射下来。使退不及防地辽东军冷不防中箭倒下。就在这大火冲天的时候,钟楼上仍然有钟声响着,一直向远处传去……
吴三桂站在宫外,眼看钟楼全部陷入火海之中,知道大顺从今往后算是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不过他对高桂英的刚毅果断也是佩服不已。看来高桂英早就存了与慈庆共存亡的决心。
就在吴三桂还在为高桂英感叹时,茅庐山下的从山之中,一支不到百人的小队望着山上熊熊烈火,听着不断的钟声却已是泪流满面,为首之人向着山顶的位置跪倒在地。不断磕着头。其余众人也是磕得头破血流,却仿佛毫无知觉一般。为首之人,磕了一会,猛的站了起来,向着其他众人喝道:“都起来!娘娘此时已在山上遇难,咱们再磕头也不能救回娘娘,今后地大顺军便全赖咱们了。”说到此处,一把拽出腰间宝剑,在左手掌上一划。顿时鲜血横流,此人随即高举左手,任由鲜血滴在自己地头上、脸上。却不自觉,只是大声道:“我牛金星在此以我鲜血发誓,此生定与辽东狗贼势不两立,定要为先帝和娘娘报此大仇,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这些人正是从茅庐山上逃下为的牛金星等人。看着山上的大火,他们知道大顺军此时已是完了,只有自己这一点种子,不过牛金星却深感李自成和高桂英的知遇大恩,在此立下重誓,宁死也要为其报仇。其余人也学着牛金星的样子。划破手掌,以血为誓,定要辽东军血债血偿。一时间山岗上鲜点点,见征着牛金星等人的誓言。可他们却不曾想过,当年大顺军几十万精兵强将,都被辽东大军赶得无藏身之处,此时仅凭他们不到百人又能有什么作为。牛金星率领着众人出了兴山,一路向南而去,准备从南面绕过武昌、九江等辽东军把守的重镇,回到江西新喻,再图后策。可没想到却因消息闭塞,肿进入桃源,恰好遇到左良玉所率的二十万大军正停在桃源进行休整。
南明的二十万大军为防止辽东偷袭,早已将附近各条要道封锁。负责盘查过住百姓地守卒看牛金星一行近百人,怎么也不像非普通百姓。在上前搜查时,牛金星没敢反抗,四周负责盘查的南明军卒有几百人之多,而在不远处又便有一处军营,只看营盘大小,便可知其中至少有几千人,而营中不时传出的战马嘶鸣声,更让牛金星彻底放弃了逃跑地打算,毕竟自己跑得再快也跑不过战马,而且自己这些人平均每身上所负的财宝至少也有二十余斤。事已至此,牛金星知道自己想要隐瞒身份已不可能了,当下取出高夫人在山上交给自己的印记,对南明军卒道:“我乃当今万岁亲封忠贞营之部下,现有夫人大印在此,不知几位兄弟在那位大人帐下任职?”几名南明军卒一听也是一楞,其中一名头目上前又看了看牛金星等人,才道:“你们是忠贞营的?听说你们不是已经全军覆没了吗?你们莫不是假冒的!”说完脸色一变,转头向身后大部队喊道:“快来人!这里有人假冒忠贞营地!”随后这几名南明军卒已先后拔出兵器对准了牛金星等人。后面的几百南明军听到此人大喊后,马上围了过来。除牛金星外的大顺军刚想取出兵器自卫,牛金星却摇摇头道:“不必紧张,咱们如今也是大明属臣,又有万岁亲赐给娘娘的印章,他们不敢乱来。”
将牛金星等人围在中央后,见他们并没有反击,后面的南明将领才走上前来,喝道:“你们说是忠贞营的,可有什么凭证?”牛金星将手中高夫人地印章递上前去,道:“这是当今万岁亲赐给我家娘娘的印章,可为凭证。”
一名军卒上前接过印章交给南明将领,那南明将领仔细看了又着。他不过是一名小将,如何识得是真是假,又看了一眼牛金星,问道:“那你又是何人?在忠贞营中为何职?”“我乃牛金星,只因与夫人失散,因此当日万岁封赏时并未有我,不过后来我重回忠贞营时,夫人封我为忠贞侯。”
“什么?你便是牛金星?”那南明将领虽然职位不高,可牛金星本是大顺右丞相,天下人那有几人不知其大名的。“你……你不是早就随李自成死于湖广了吗?怎么……”“此事说来话长,不知大人如何称乎?这军宫又是何人在此为主?我有要事要票明与当今万岁,只是不知法门,还请将军代为引见此处主将,我也好继续迸赴南京,面见当今万岁。”牛金星这便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大顺军被困茅庐山,南明援军久盼不至,牛金星已将南明同辽东一般列为生死大敌,如何还会去南京面圣,不过眼下身在南明军营中,只有如此说,才有可能继续上路。
“不敢、不敢,我只是区区小卒,如何敢当大人如此称乎。不瞒大人,我等正是左良玉左侯爷帐下,本来奉命支援你们,可刚刚行到此处,便听有百姓说辽东军已占了茅庐山,山上大火三日未熄,你们都已经阵亡了,我家大人才命我等在此暂歇,等探明了情况,才好决定今后打算。你们来得正好,快随我一同入城面见左侯爷。”说完不待牛金反驳,已命军卒上前带路,明为护送,实为押解,将牛金星一行近百人押往常德府。牛金星暗叹口气,也不知此去是吉是凶,不过这一切却已由不得他了,只得率人随这名小将一同赶往常德府。此时左良玉正坐镇常德府中,早有人将牛金星之事桌于左良玉。左良玉听后尘在椅上,手指轻扣几案,双眼微闭,却不说话。府中众人都知道左良玉习惯。一见此景,便知其正在思考,无人敢上前打搅。直到牛金星等人来到府门外,一名亲卫小心来到门前,才惊动了左良玉。左良玉猛地睁开双目,道:“可是牛金星等人到了?”
那亲卫这才敢进到屋中,行礼后道:“启禀大人,牛金星等人已经带到,请大人示下!”“你去将牛金星一人带到此处,其他人带到偏厅。
好好招待。不可待慢!”
“是!”亲卫得令而去。片刻功夫又转回来,身后跟着一人,正是牛金星。左良玉见牛金星已带到,抬眼看了着,未待牛金星开口,左良玉突然大喝道:“来人!”门外几十名亲卫闻声冲进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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