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放下手中的杯子,抬起清眸冷静,“我没有利用你。”
“没有?”秀美的眉头一拧,月栖恨恨出声,““千机堂”说我失踪在“沧水”边境,难道不是你的命令?”
我的身体,猛然一抖,无意识的张开了唇。
身子,被流波飞快的扶上。
我摇摇头,拍拍流波放在我腰间的手,示意他没有事。
眼皮垂下,遮掩了蓝色的眸子,我彷佛听到流波轻声一叹。
“千机堂”,“沧水”的情报组织,华倾风坑我的那条消息,子衿的命令
种种片段,串联在一起,就成了一个可怕的事实,一个我不敢相信的事实。
我静静的等待着,我在等子衿否认,在等他的辩驳。
可我等来的,只有一声叹息。
“你终究还是来找我理论了,一个月了,你还是没能忍住。”这,是子衿的声音,我无声的闭上了眼,心,揪到了一起。
月栖满脸悲痛,慢慢的摇着头,“她是你我的妻子,你我的爱人,为了一句话,她可以身陷险境,可以连命都不顾,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她会因此而丧命?你是不是疯了?”
子衿站起身,优雅飘逸的身姿还是美的那么惊人,我却已经呼吸不能。
他站在月栖面前,一双璧人相应争辉,互不相让的美,也互不相让的对持。
曾经,我爱极了子衿的从容有度,也爱极了他审时度势的平静,可是现在这样的他,让我心悸。
“月栖,疯了的不是我,是你。”那双曾经如水般温柔的眸子,镇定的让人窒息,“你太投入了,你忘记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你是“千机堂”的堂主,不是她的小爷!”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临月栖V子衿
又是一个晴天霹雳,打得我晕头转向。
江湖中神秘的组织,‘沧水’的情报网,‘千机变’的堂主,居然是月栖,居然是我‘云梦’最神圣超然的国师。
谁能想到?谁敢如此猜测?
曾经我怀抱中睁着迷茫大眼傻傻看不清楚的月栖,曾经一步三绊连走路都不稳的让人牵挂的可爱兔子,却是伸手风云雷动,江湖翻动的‘千机堂’堂主。
犹记得那日在屋中,整个黑布遮掩,挡帘悬挂,原来不仅仅是为了保持神秘,更重要的是,不让我看到他的脸。
在他临走前,凳子翻到,人影摔落,从口中挤出一声天字后戛然而止,只怕是当国师习惯了,那话估计是类似天佑云梦之类的字眼吧。
猜不到,真的猜不到,‘沧水’的情报组织,居然能渗透到‘云梦’最顶峰的地方,难怪莫沧溟‘沧水’的势力太庞大,要好好的打压他们的气焰。
庞大到,我身边的爱人,那一张张深情的面孔后,是我触及不到的内心。
子衿,月栖,缘何如此伤我?
手,紧紧的握了起来,掌心有些刺痛,依稀有热流从掌心滑下。
大掌包裹上我,强硬的捏着我的手指头,是流波。
他在担心我吧?
我摇摇头,挤出难看的笑容,再次凑上眼。
我看见,那高贵的人,笑了。
笑的苦涩,笑的凄凉。
他的手,从胸前慢慢拿出,一方黑色的令牌摊出掌心中。
我见过,那是‘千机堂’的堂主令牌,这一下,我心中最后一点希望都消失殆尽,沉入无边的黑暗中。
他的手,缓缓的递到子衿面前,“‘千机堂’堂主有两个人,我,临月栖主动放弃‘千机堂’堂主之职,所有调配工作,尽归另一堂主子衿,明天我就会发出讯息,从今天起,我就不再是‘千机堂’的人了。”
子衿没有伸手,只是定定的看着月栖,“一入‘千机堂’,一生都是‘千机堂’的人,你没有走的权利,我也没有资格放你走,背叛的下场你比我更清楚,母亲她不会放过你的,月栖”
“子衿哥。”月栖打断他的话,“我知道,叛出‘千机堂’就是叛国,我将成为‘沧水’永远的叛徒,不在被‘沧水’所容,‘沧水’也不会让我继续霸占着‘云梦’国师的位置,我会身败名裂,千夫所指,但是”
将手中的令牌放在子衿面前的桌子上,月栖笑了,“我自小被义母收养,说是照顾,实际呢?不过是成为埋伏在其他国家的一枚棋子,我是,你也是,说感情,风若希才是真正视我为子的人,说国家,我在‘云梦’生活十几年,‘沧水’不过是遥远的记忆中一个模糊的片段,孰轻孰重?为了‘沧水’,我也尽了自己的义务,你收集江湖信息,我聚拢朝野秘闻,对于当年义母之恩,我早已千倍百倍的还了回去,现在的我,只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千机堂’再好,又怎么比得上楚烨的家好?”
我看到,那双朦胧的眼中,隐约有雾气飘起,“子衿哥,我感激你当年做的选择,你入青楼我进风家,才有了我高高在上的地位,你是我唯一感激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和我一样。”
子衿的脸,难得的竟然失去了从容优雅,有些苍白,轻扶着桌角,低声喃喃,“值得吗?月栖,不动心,不放情,我对你说过多少次,为什么,你这么一心的投入,就不怕他日后悔吗?你别忘了,逍遥王爷的风流名头。”
窗外的我,惊愕了。
他的话,那么不带感情,冰冷的让人从骨子里透着寒意。
这,还是子衿吗?
还是那个会温柔的搂着我,拂过我发丝,以涓涓细流般的润泽抚慰我的子衿
吗?
这是那个在‘怡情阁’花灯上,义无反顾扑向我的男人吗?
一夜温存,几度缠绵。
携手‘九音’‘御风’,耳鬓厮磨。
月下漫步,相视一笑,相爱两知。
原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子衿他,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没有爱过我。
委身于我,只是任务!!!
我,竟然笑了,一直咧着嘴,无声的笑着。
心头,酸楚翻涌。
“我心目中的楚烨,风流而不下流,虽非洁身自好却绝不会沉迷酒色”
“他人用眼看您,子衿用心看您”
言犹在耳,清晰一如昨天。
“子衿哥,你玲珑剔透,算无遗策,何必违心?”临月栖的眼中闪过心痛,“你究竟是在说服我,还是在说服你自己?楚烨什么心性,你比我更清楚。”
子衿忽然转过脸,声音变的冷硬,“我不会收你的令牌,如果你坚持要背叛,那么我会下令‘千机堂’追杀你,不死不休。”
月栖的眼神有难以言喻的伤,“杀吧,我也没脸面对楚烨,毕竟我是你的帮凶,将她引诱到‘沧水’,让她承受那样的伤痛,我明明知道‘沧水’不会放过她,还天真的想着,以她的能力不会受到伤害,我错了,这个错误会让我一世无法原谅自己,我不相信,不相信你在听到她手脚断裂的时候还能保持这样的从容,我不相信你没有一丝的难过,想想你那时候的心情吧,难道你还愿意第二次听到这样的消息吗?是我们,计算着自己的枕边人,一步步的挖着陷阱,但是她,是怎么对你的?你比我,更清楚!”
“月栖,你要知道你的理想根本不可能实现。”子衿漠然的摇摇头,“你维护她,你会将一切告诉她,纵然我放你出堂,若是他日我为‘沧水’做什么,你会不阻拦吗?”
“我会!”气氛针锋相对,月栖早抛开了他淡然的气质,“所以,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和我一起离开‘千机堂’,我们和楚烨过属于我们的平淡生活,要么杀了我,就没有人揭穿你的身份,你依然可以自欺欺人的说着你不爱她的话,冷着心害她。”
“如果”子衿的声音迟疑了下,“我让你走呢?我不能让你在他身边,暴露我们的身份。”
“那只有杀了我。”
叹息,属于子衿,“为什么?”
“我答应了一个人要守护她,所以我不会让她身边有任何危险存在,即使那个人”他声音停了停,坚决出声,“是你。”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了,月栖。”子衿痛苦的闭上眼,“只要杀了你,没人会知道,她也不会知道。”
他的脸,有坚决的不悔,又释放的后的坦然,还有唇角掩饰不住的苦涩,朝着我和流波藏身的方向,微启唇,“你应该回来了,都听到了吧。”
心头一叹,我伸手推开门,卓然立在他们面前,“是,都听到了。”
临月栖看着我,目光中有重逢的水光潋滟在晃动,更多的是酸楚。那水嫩的红唇,在微微的颤抖。
慢慢的,他动了,提起脚步朝着我的方向,身形微晃,目光与我相触后低垂,“对不起。”
我冷着脸,冰寒着眼,轻哼一声,“道歉,至少也要有点诚心,不会走过来吗?”
他的身体,又是一晃,低垂着的脸让我无法看到他的表情,我听到了他的呼吸不稳,甚至有些急促。
脚步对着我坚定地踏下,脸也抬了起来,月栖的轻轻吸了口气,从容就义的表情写满了那张脸。
“啪”左脚踢到了桌子角。
“嘶”想要稳住的身体左脚踩到袍子。
“啊”摇摆挥舞着的双手,修长的身子直挺挺的朝地上扑去,严肃的表情上全是对自由落体亲吻地面的无奈。
他闭上眼,眉头皱到了一起,咬着唇,绷着脸,僵硬了身体。
“啊。”他声音一停,奇怪的动了动脑袋,似乎在为没有感觉到疼痛而诧异,小心翼翼的张开眼睛,正对上我又好气又好笑的眼,一缩脖子,“呃”
“这么大礼道歉,我怎么承受得起?”我无奈的叹息,扶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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