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西镜迷迷糊糊地回应道,“随便。”
“源随便?这名字不错。”听昶夜的语气似乎是真觉得这名字不错,夏西镜睁开眼睛,摇头道,“不不不,不能这么随便。我的意思是,你这么有文化你来取。”
“取我名中一字与你名中一字,合起来……就叫镜夜如何?”
夏西镜纠结了半晌,这才小心翼翼道,“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怪怪的么”
昶夜想了想,不解地看着她,“哪里怪?”
夏西镜脸涨得通红道,“和某个羞羞的东西的谐音非常相近。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昶夜思索了半晌,还是想不出哪里不对劲。而且一不小心还想偏了。他捏着夏西镜的下巴道,“事到如今你还是这么不情愿与我一起,不过是将你我的名字放在一处,你也如此不甘心?”
夏西镜简直欲哭无泪,指天顿地道,“真不是这个原因,是因为……因为……”她咬了咬牙,还是没能说出口,“总之,不要这个名字。你就听我这一次——”
“没得商量,就叫源镜夜。”昶夜专断道。
夏西镜知道拗不过他,闷头埋进了被子里。心下默默对孩儿道,娘亲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你以后自求多福吧。
昶夜见夏西镜的反应很是奇怪,似乎是无可奈何。这倒不似她近日的一惯作风,如今的她基本不会忤逆他,说什么是什么,很是听话。这让昶夜着实满意了好一阵子,没想到今晚又故态复萌。
她向来是大大咧咧的,对取名字这种事情也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今日这一反常态的态度定然有问题。
于是翌日早朝下,昶夜召了无聊公子和意1淫公子入南书房议事。闲扯了几句之后,便将话题转到了正题。
昶夜满面“和蔼”道,“旧日听闻你二位是我紫曦国文坛两位俊杰。正巧今日有一事相询。”
“殿下请讲。”
“你们也知,我的孩儿已经四个月大。于是昨日我同内子商量取名,你们觉得镜夜二字如何?”
秒懂的意1淫公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昶夜,而无聊公子只是隐约觉得怪异,却也不知道怪在哪里。
意1淫公子小心翼翼道,“殿下,臣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不讲怕铸成大错讲了又怕被斩首。讲还是不讲,这是一个问题。”
“讲。”
“是这样的,殿下,臣等皆知你和宫里那位姑娘如胶似漆缠缠绵绵你侬我侬没羞没躁。但是宫闱之中也就罢了,毕竟是个人作风问题。但是此事恐怕也不便宣诸于口,更不适合取成孩子的名字。请殿下三思。”
“一个名字怎么就作风问题了?”无聊公子不解道。
“这个嘛,哎哟,人家羞羞不好意思讲啦。”意1淫公子关键时候居然扭捏了起来了,被无聊公子狠狠踹了一脚,这才恢复了正常,“你们讲这个名字的第一个字用平声来念。”
昶夜和无聊公子同时读出了声,随后书房之中一片死寂。
昶夜坐在金座上,用疲惫的声音道,“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有一个女人,她在这个问题上秒懂了,意味着什么?”
意1淫公子正色道,“那自然是说明此女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不知是哪位姑娘,殿下可否引荐引荐?”意淫公子狠狠补了一刀。昶夜疲惫地挥了挥手,“你们且先下去吧。”
意1淫公子不明所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无聊公子生拉硬拽着走了。出了门,他不解道,“你这是做什么?”
“一点眼头见识都无,你没看出来么。那位秒懂的姑娘就是大哥从前那个宠妃啊!”
意1淫公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回过头看着烛光下的昶夜,默默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昶夜回到卿安殿,便见夏西镜正在批折子。每日的政务非常多,所以许多折子都是直接送到卿安殿来。夏西镜一边批一边打着瞌睡。
眼见昶夜进来,夏西镜伸了个懒腰道,“那些溜须拍马的折子我都帮你披好了,其他的太专业我看不懂。”说着便要回去补个回笼觉。
昶夜没有看桌上的折子,而是盯着夏西镜若有所思。现在在昶夜眼中,夏西镜的整张脸上都写满了“身经百战”四个大字。
夏西镜自然不知道昶夜想的是什么,不过还没躺下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最近这一阵子她特别能吃,而且每次吃完不到片刻就会又饿起来。这让夏西镜不由得忧虑起自己未来的身材来。
而且明明只是四个月,肚子看起来却好像六个月那么大。夏西镜怀疑自己一定是因为之前受伤导致体质不好浮肿的,于是颇有些担心。
用完了午膳,便央了昶夜寻太医来瞧一瞧。昶夜听着夏西镜的担心也颇有道理,这一阵子她发病确实是少了,但每一次发病都比从前更加难受。为此昶夜耗费了许多内力为她疗伤。
所以听到她的提议便应允了。宫中的大夫来了五名,一个个轮番上阵大张旗鼓。夏西镜瞧着这架势倒像是绝症病人治疗方案研讨会,不由得更加担忧。
五名太医嘀嘀咕咕讨论了半晌,这才对在一旁等得不耐烦的昶夜和夏西镜道,“殿下,姑娘的身体并无大碍,胎儿也很健康。而且,还要恭喜殿下。”
“喜从何来?”
“姑娘这一胎不同寻常,是双胞胎。”
夏西镜低了头,难怪自己肚子这么大坠得慌,原来是两个孩子。昶夜轻笑,手轻轻抚在夏西镜的肚子上道,“倒是我疏忽了,我们源家历来都是如此,孩子一生就是两个。”
他心情大好,重重打赏了五位太医。连带着卿安殿的宫女太监也收到了不少赏银。宫里一时间喜气洋洋的。
昶夜蹲□抱着夏西镜的腰,耳朵贴在她的小腹上。夏西镜原本也是欢喜,但看着昶夜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心下的疑惑不由自主问了出来,“所以你和源夕無是亲兄弟?”
“恩。”昶夜漫不经心地回应道。
夏西镜心下一紧,想起源家那些个变态的规矩来。她无法想象二十年后自己腹中的两个孩子会像如今的昶夜和源夕無一样自相残杀。
这么多年,昶夜为了破除他和源夕無身上的蛊,从最初的尸蛊到后来的她,期间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夏西镜虽然是个杀手,却不是个变态杀人狂。她知道昶夜变成如今这样经历了多大的痛苦。
所以她决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也变成这样。
好在昶夜这么多年都在如此反抗,自己的孩子或许能逃过一劫。于是夏西镜小心翼翼道,“昶
夜,等孩子出生之后,我们一家四口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那是自然。”
昶夜的回复有些漫不经心,夏西镜知道他显然是没有想到源家的那档子事。便叹了口气道,“可是我担心孩子一出生恐怕我们就要分开来了。”
昶夜身子蓦地一僵,抬头看着夏西镜。随后才明白过来她话中所指。源家这条规矩是为延续源家血脉而设。若非嫡长子自然活不过三十岁,也不会以次子来为兄长续命。
续命本身的意图是让两人都能活得更长久一些。但到了后来,源家人在不经意间发现了药人和他兄长之间的奇妙联系。源家人发现兄长所受的伤都会由药人来承担,哪怕是致命的攻击也都会转移到药人身上。所以他们将这条铁律定入了源家的家规,子子孙孙都不可以违背。
夏西镜原本很厌恶这样的规定,站在昶夜的角度来想,这条规矩确实很不人道。从出生起就决定了一个人必须以这样一种状态存在。他没有自己的人生,一生都是别人的附庸,是一个箭靶子。
但是当她知道自己腹中的孩儿是两个的时候,她忽然摇摆不定起来。一个是自己的孩子只能活到三十岁,另一个是自己的孩子一生的悲剧。两样都太过沉重……
第31章
宫中处处都洋溢着喜庆;唯独是当事人满面忧愁。昶夜为了让夏西镜不想那么多,便交了许多事情让她做。
如今战事吃紧;大臣们就着夏西镜那个法子忙得团团转。起初昶夜命他们与夏西镜一起商议的时候;众人都是心有怨言;却迫于某人的淫威敢怒不敢言。在他们心里;夏西镜就是个祸国妖姬。
而且这场战事就是因为辰月公主的死才挑起的;辰月公主又是因为这个女人而死。所以一切罪恶的根源就是这个女人。
夏西镜满脑子是自己腹中两个孩子的事情,根本没心情理会旁人。但一想到这件事关系到佟书陵和龙天影的生死,夏西镜只得打起精神来做这事儿。
于是大臣们成日里被关在屋子里做什么“不来死老母”;简称头脑风暴。大臣们哪里做过这种事情;平时都只用在家里找一群门客出谋划策就可,自己早就多年不动脑子了。
这一番折磨得众人不轻,却颇有成效。不出三日;一套完整全面的方案便拿了出来。最后由郎中令集结成了折子呈上去交给了昶夜。
大臣们没想到这个看似只会勾搭男人的女人居然办起事来还雷厉风行,颇有几分气势,心下暗服。是以之后再一起处理政务的时候也多会问问她的意见。
夏西镜一时间忙碌了起来,便没时间去想其他事情。
那套机密的计划迅速送到了前线,前方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便决定采用这个法子。
兵家讲究分秒必争,前线传来的消息的时候他们已经进了山中。九黎跋山涉水前来,虽然兵强马壮势如破竹。但是弱点便在于地形不熟。利用这一点便可诱敌深入,随后瓮中捉鳖。
夏西镜这个想法是没错,只是战局的情况瞬息万变,许多意料之外的事情时有发生。
半个月之后,八百里加急的信件传来。夏西镜正和一帮大臣商议全盘的计划,送信的小兵半身是血地举着加急信冲了进来。
一众人目光尽数落在小兵身上,他说不出话来,只是呈上了那一封信。昶夜接过信看了一眼,便将信放在一旁。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他,不知战果如何。
昶夜思量了片刻这才缓缓道,“今次岐山一战——”他顿了顿,夏西镜恨不得上去抢过加急信来看,“大获全胜。”
大殿里爆发出一阵欢呼。从前那班大臣基本都只知道抱怨,互相扯皮。今次头一次这么齐心协力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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