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经历上一世失去他之痛!
崔景拥着她安抚,之后被下人催促离开了。
是夜,李持玉难以入眠。这天下说变就变啊,不是她的大燕,却比她在位时期更复杂,几股势力交缠,又有敌国虎视眈眈,大绥的陛下想来也坐如针毡。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她更担心天下动荡会不会影响她和她所爱之人的安危而已。
翌日,李持玉起了个早,翻来史籍把大绥的历史再恶补了个遍,天下安之时她蛰伏于市井,甘愿做小民;天下乱之时,为了步步为营保护所爱之人,迫不得已她得重操旧业,唯有掌舵风浪才不至于被风浪打翻。
不过那越国之人,崔景怎么会说与她园子上有关系?她做生意也与越国人没关系,即便有关系也是萧家萧氏上两代人的事情了,还是说这园子里藏着什么秘密?
李持玉在书房里看了一会儿书,管家便来通报,竟是宫里的皇后有请。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表示三观已被越国的血腥给震惊了。作者有点卡文,写得很生涩,今天只更这么多。
俺要去看《花儿与少年》。
古代对越地的设定基本长江以南都可以成为越了,本文的设定是湖南往福建、广东一带就是南越国,因此有苗疆巫蛊之术。再往广西云南神马的就是南诏国了,往越南缅甸那边就是彪国。试想从长安城走到湖南,按照古人日行一百里的脚程,再有马车、水路加持的话,三个月算走得比较慢了赵显庆童鞋自己带着几个随从骑马回家的话两个月就能到了李持玉上一世有几年的流浪经历,这身体应该不至于一路水土不服。求别考据,作者也只是个大概的设定。
第53章
转眼便是小年;祭灶扫尘除旧迎新,点灯行路驱邪避鬼大绥民俗对小年之夜有许多说法;其中最出名的便是点灯迎新;往年这时候京畿卫不禁夜;百姓户户张灯结彩,街上游赏的行人特别多,各类商贩络绎不绝,十分热闹。
深闺女子若征得父母同意可结伴出游,甚至在夜幕中可不带帷帽。李持玉应崔璟之邀;也打算上街走走,从后院出门行至主院时;看到李盈绣正和张姥姥和几个下人结彩点灯;张姥姥热情召唤:“小姐;您这是要出门去?记得往灯笼山放两把艾草,多往河上捎两只小船,可送走霉运,明年吉祥如意呢!”
李持玉看李盈绣,见李盈绣神情淡淡,正耐心编着一朵穗花,不打算过问的模样。她想了想,转步上前道:“母亲,我上街走走。”
李盈绣终是点点头:“嗯,早去早回,别磕着、绊着了。”
李持玉道:“有崔公子保护,应当不会有事。”
李盈绣想了想,忽然抬头望着她,轻轻叹息一声:“玉兰原本是喜欢太子的。”
李持玉眼帘一动,心中停滞了一下,最终没有说话,无声拜别她离去。
珠儿道:“夫人说话好奇怪呀,最近是怎么了,好似不大开心的样子,而且怎么说小姐原本喜欢太子的,太子都与小姐退婚了,莫非不希望小姐尽早摆脱太子的阴影么?”
李持玉没有回应,只快步走出门去。她明白李盈绣的心思,李盈绣嗔怪她霸占了林玉兰的身体,连带她所做的一切都不喜欢,相反,对林玉兰爱屋及乌,只要是林玉兰之前喜欢的东西李盈绣都觉得是好的,哪怕太子退了婚事,李盈绣也觉得林玉兰应该喜欢太子,她一个外人,不应该带着林玉兰的身体自作主张与崔璟相好。
对于这个母亲李持玉是无奈的,但她毕竟有愧于李盈绣,也不好说什么,唯有想办法尽量补偿李盈绣了。
出门的时候正遇到乾字号钱庄和临江楼双掌柜张弦清,其实也不是遇到,而是珠儿轻唤了一声:“小姐,张掌柜还没有回去!”她才注意到的。张弦清正与管家在柱廊尽头的角门旁边盘点货资。为了过年,园子里置办了不少物品,也准备新年打赏下人的年货,如今物资都买回来了就差盘点送入库房,管家忙不过来,李持玉钦点了张弦清过来帮忙的。
珠儿见到张弦清总是异常开心,双眸亮亮的,忍不住一直打量人家瞧,挪都挪不开眼。李持玉便满足她的花痴停住脚步询问:“张掌柜还没有回去么?可用过晚膳了?”
张弦清和管家朝她作揖,张弦清道:“劳烦小姐挂心了,盘点完这些货资便回去,家母应该备下晚膳了。”他的声音带着磁性,因为年轻也特别清亮,配合着那一张俊逸的脸,颇有几分贵公子的范儿。
张弦清出身虽然清贫,但这些年凭着诗书的熏陶和自我的修养,仍旧有几分清贵而与众不同的气质,若是不说真的很难想象那一表人才的年轻公子是寒门子弟,难怪珠儿一直惦记了。
李持玉点点头:“有劳张掌柜了,改日再专门道谢!”
“这是属下应做的,小姐不必客气。”张弦清仍旧温和有礼地回答。
李持玉便出门去了,跨出了园门,见珠儿仍旧依依不舍地回头,她打趣道:“满意了?”
珠儿愣愣地抬头:“啊,什么?”
李持玉促销地笑着,下了阶梯上马车。
珠儿后知后觉醒过来,赧红了一张脸,低声嗔:“小姐,人家是觉得张掌柜合适配您,您您这般气势,若嫁出去了委屈,还不如还不如找一位张掌柜这样的,您说是吗?”
“小丫头!”李持玉促销地笑着,不以为意。
而燕情园内的两人,一人继续盘点,一人静静地望着门外渐行渐远地马车,张弦清道:“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掌柜就着下人的灯笼远远地眯着眼睛看账本,闻声抬头,不解地看着张掌柜,又望了一眼门外答:“应当是应崔璟公子之邀去赏灯了吧。”
“崔璟,尚书左仆射家的大公子崔璟么?”张弦清低声问,隐在夜色中的脸庞似乎更沉寂。
“是呢,就是张掌柜上次从他的马下把小姐救出来的崔璟公子,掌柜的手不是因此受伤了么,应当见过崔璟公子吧!话说咱们家小姐真是与寻常的小姐”顿了一下意识到不该多说,管家便命人快速把盘点后的货物抬进库房去。
张弦清默然垂下眼眸,转身继续清点物资。
景明行宫灯火辉煌,隔江倒影流光溢彩,宫内笙歌四起,宫外游人如织。因地处京城之中,又傍山傍水,宫前有金名桥代表功名,景明行宫便成为了京都百姓夜晚游玩的好去处。
李持玉站在远处望着这座矗立两百年的宫殿,虽然好似已经残旧落漆,可依旧这么辉煌,隔了一世,它还是皇族的至尊行宫。
这曾经是她的公主府,于她而言有难以言状的意义,可惜已物是人非,她怅然叹息。
崔璟邀她来此地,人却还未至,她百无聊赖之际只能学着百姓往江河中放纸船。珠儿很兴奋,说要去给她买灯笼,李持玉便放她去了。如此又等了一阵,忽然有一名小厮前来低声问李持玉:“姑娘见礼,您是燕情园的林大小姐么?”
李持玉见他打扮颇为华贵,不似一般人家的小厮,果然听闻他道:“我是崔府上的奴才,我们大公子邀请林大小姐往行宫里相聚。”
“行宫里可是举行国宴?”李持玉皱了皱眉头,那飘荡的笙歌太过熟悉了,礼乐四典皆用上了,如此排场,除非国宴了。崔璟怎么会邀她往行宫里去?而且她不打算与薛氏皇族有任何相处,即便碰头也不想,一来繁冗礼节太麻烦,二来她不会向任何贼子之后行礼。
小厮笑着解释:“只是明月公主举行家宴罢了,都是同龄的公子小姐,无皇亲大臣,林小姐不必担心。”
李持玉心下惊疑,并不是小厮的解释多么圆滑,而是明月公主这个名字令她吃惊。
明月公主,在如今保守的大绥朝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公主十分聪慧,三岁便能舞文弄墨,十岁便能帮助皇帝定夺天下事,十三岁已能随意进出两仪殿及三省六部,此乃史无前之特例,即便是她当年,也没有这么风光吧。
明月公主十四岁时,看上了有妻有室的王尚书之子,不顾王公子之愿强行赐死了其妻子,又令陛下下旨降婚,半年后因不满王公子一直哀戚思念亡妻,又擅自割袍休夫,并砍断了王公子一双脚,从此,开始养男宠,府中的男宠每年各不同,月月更新,如今公主已十七岁,并无再嫁的打算,终日在府中淫/乐作乱。
此公主的风评十分不好,历来为言官所诟病,奈何公主内心强大狠毒,曾经有一名言官当面指责她,她笑眯眯地听完,未予回应,可一月后那名言官便因种种罪行而遭满门抄斩了,从此无人再敢当面说公主的不是,即便有怒也不敢言。偏偏,陛下又十分宠爱这名公主,自然任予她怎么喜欢怎么来了。
景明行宫为皇族行宫,礼乐四典又为宫宴最高排场,一般只在国宴上使用,而明月公主的家宴都用上了,莫不能说明此公主的彪悍之一二?
李持玉皱了皱眉道:“明月公主金枝玉叶,不方便碰上,我只在御河边等候,崔公子实在不便,今日只能作罢了。”她也不想惹麻烦,况且是那样的一位公主,不碰头最为妙。
小厮笑笑:“公子说了只在梅林里相见,应当不会碰上明月公主罢,若真碰上公主,拜请一声即可,今日行宫里客人异常多,公主不会介意。而且我们公子千万交代一定要小姐进去,恐怕有什么喜事。”
李持玉想了想:崔璟不会诓她,明月公主也应当没有闲空理会她这位小人物,况且只在花园,景明行宫她比任何人都熟,若有意躲避怎么不能躲闪,便点头答应了。
一路跟随小厮进入行宫,宫里举行宴会,宾客如织,笙歌四起,已是非常宏伟的景明行宫装扮彩灯红绸后更显华丽壮观。她以前怎么也没想到景明行宫可以这般热闹,曾经作为最尊公主府的行宫只有她一人独住,无宾客无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