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的态度。今生,她懂得亲情可贵,将爹的话一一记起在心中,才发现那微不足道的老实人有着多么不凡的高洁品性。所以,她不会说,与良心无关,只为一份从来未做好的孝道。
“笨,他们顶多破点小财,万一知道你故意的,你才麻烦大。”姬钥以为不妥。
采蘩仍然坚设心防,但半真半假安慰少年,“这种松香并非纸工特别放进去的,而是器皿所致,量不多难以察觉,除非他们之中有狗鼻子。再说,就算我说多了量,向氏若计较这点损失,未免真俗了。”
她唤了外面的使女,嘱咐她们将信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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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更。
抛个媚眼,么。
第30章 小心眼,没心眼
向氏兄弟一盘棋还没下完,使女便送信来,说姬家小公子给四公子的。
向粲拆开看了,面带喜色,笑开嘴,“五郎,早知如此,我该跟你打个赌才是。怪我平时太信你,想你无所不知无所不料的。”
向琚淡淡哦了一声,“四哥这话本来就不对。天下有谁能无所不知无所不料?兰烨以为一个也无,我自然更不是。我也好奇,钥公子写了什么,让你如此开怀,又能调侃于我?”
“你猜猜。”向粲双手挡住纸背。
“四哥当我有通天眼,还能透过背面看信?”向琚好笑摇头,“你如此得意,又要打赌,又说过信我,我猜钥公子的姐姐把鉴纸的方法告诉你了。”
向粲哗啦将信递到他面前,“无论如何你还是聪明,不错,你看看。”
向琚不接,笑容敷面,“四哥给我说说是什么法子便是。”
向粲就一字一句念了出来,却没留意向琚渐凉冷的神色,还挺乐和,说个不停,“我从来不知还有这样的法子,更不知越县松纹中藏有松脂香气,怪道别人总仿不得呢。姬姑娘年纪轻轻,见识却不是一般得广——”
“她未必姓姬,不过是义女。”向琚低眸观棋。
“迟早的事。姬明夫妇认她为女儿定有道理,而且救了姬氏骨肉。你再看姬钥和他妹妹,对她十分依赖。”向粲言之凿凿。
“棋,还下么?”向琚却转了话题。
“欸?”向粲想起尚不分胜负的棋局来,但他没了心思,“不下了,我那儿正好有纸,先试试去。你要不要一起?”
向琚摇头,“烧十刀纸火势大,你小心别把船舱也点着了。”
“十刀算什么?只要姬姑娘说得真对,百刀也值。”精明起来吝啬,大方起来奢侈,向四讲究做事的效率。
他走后,向琚也不动,招手让知雀过来坐向粲的位子。
知雀棋艺不精眼神精,几手烂棋之后,见向琚沉默,便小心翼翼问道,“公子不高兴?”
“是不高兴。”向琚捏着一子,手撑着下颚,轻敲面,“谁会高兴呢?如果有人明嘲暗讽你气量狭窄。”
知雀眨巴眨巴眼,“谁?!谁敢讽刺公子?”
“不单是我,还有四公子。我瞧他乐颠颠全然不觉,本想浇他一盆冷水。”向琚手中的棋子落到一半,突然放回屉中,袖子轻扫棋盘,棋乱,“罢了,或者是我多心,那女子许真有谢意。”
知雀听懂一点了,“公子的意思,那位姬钥公子的义姐将鉴定的法子给出来是故意显耀大方吗?可是,她又怎么知道之前公子刁难她了呢?”
向琚回答不上来。他一向不赞成感情用事,但这回确实无凭无据却有种强烈的,被那个女子回击,最后还任之得逞的感觉。也许,从第一面她将他随意拿来比较,他的厌恶情绪消不散,所以有些先入为主,总不想顺利让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她恐怕和别的女子一样,为了接近公子或四公子耍些独特的手段而已。公子要是在意,岂非正中她下怀?”在自家公子身边,知雀见多了各色女人,“最好也要提醒四公子,他来者不拒的,也不怕哪天栽在女人手里。”
“你自去跟他说。”向琚虽知知雀的厉害就是自己纵容出来的,但一切照旧,该凶时候再凶。
“好。”知雀跑跑跳跳真去了。
向琚淡笑而自语,“女子不是小心眼就是没心眼,君子难处。”
有人答,“女子不是小心眼就是没心眼,相处才有趣嘛。”
窗口打开,花和尚亮闪闪的脑壳映日光水色,“兰烨出来,闷在屋子里作甚?城门在望,江水似到尽头,风光妙,正能作诗吟赋书画,还差你的好琴。向四呢?”
“不必算他,他要点火烧船,还管外头什么景致。”向琚对着好友,神态便倜傥不羁,大步摇风。
“好,好,好。”花和尚不但不怕,还连声叫好,“让胖子画个火船配青山,妙哉。”
胖子钻进一边窗缝,“真烧假烧?假烧可不行。”
向琚笑声爽朗,出门往甲板与好友闹玩,直到进了城才请姬家三姐弟准备。
采蘩一出现,向粲就迎了上去,满面是笑,“小姐之法我已经试了,果然有理,多谢了。”
采蘩面色变化不大,颔首道,“那就好。”
她话短,表情又疏冷,向粲接不上茬,纵是经商的,也难讨好,站了片刻后,怏怏走回向琚身后。
姬钥在旁边无声嗤笑。
美玉公子都看在眼里,心中情绪又不好,又问道,“可要我派人先知会令祖父一声?”
姬钥心想,好啊。
“何须让老人家受两次惊呢?琚公子想得周到,小女子心领。只是,义父母猝亡实在大哀,白发送黑发又十分残忍,小女子以为噩耗哪怕迟得一刻是一刻,伤心减少一分是一分。等会儿下船上车直直到家最好。”采蘩瞧出姬钥要答应,不得不开口。
蟒花说飞雪楼厉害,连他都得罪不起,她因此相信杀手必定守在码头和姬府之间,只要两个孩子一露面,或一点点异动,仍有截杀的可能。她不敢冒险,就算能感觉到向琚冷然的目光,但这也是在拼她的命,得罪神仙都要放肆一回。
“那就依小姐的意思吧。”向琚沉默一会儿,淡淡说道。
采蘩身子有些僵硬。对方身份委实高贵,她虽然硬生生放肆,心中却颤怕。她再珍惜自己的命,对向琚这种人来说,终究如草芥,若张扬过份,小命随时不保。然而,低着头咬住唇,她又告诉自己,这个地方没人认识她,她不是谁家的仆婢,就算死,也不能悄声无息。前世今生,卑微尊严,在她内心互相争斗,决心易下,陋习难改,她还需要时日。
想到这儿,采蘩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姬钥和雅雅近乡情怯,正看两岸熟悉的景色。向粲和那三位一点都没有贵公子模样的人说着话,已经不留意在她身上。没人知道她装腔作势之下的局促不安吧?她慢慢吐气,去牵雅雅的小手。
可她刚转身,侧对她的向琚便看过来,冷冷地,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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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周末愉快。
第31章 投桃报李
雪白的纱几乎垂到鞋尖,脚踩至结实的地面,头戴纱帽,采蘩心里并未踏实。码头上很多人都在往向家船看,其中有没有寻找姬家兄妹的目光,眼前朦朦胧胧也不清楚。
“小姐,请上马车。”使女见她站立不动。
而采蘩不动,姬钥和雅雅也不挪步。
被如此尊敬地唤小姐已有大半日,采蘩却平静得很。如果这是前生,她恐怕会得意忘形了吧。如今她一切从头,再听到这个称呼觉得就像扎在心上的刺,讽刺之极。别人唤一声,她便被刺一下。地位即便高了,心里仍大片空落。她茫然,如果不是荣华富贵的生活,自己究竟想寻求什么?
“姐姐。”姬钥喊她。
她回神苦笑,又道,“阿钥,雅雅,给巨阙号上的人行礼,感谢他们一路相护。”
姬钥长揖深弓,雅雅学采蘩紧紧福弯了膝,好一会儿,三人才礼毕上车。
蟒花在船头看得一清二楚,见车队起行,长舒口气,转身让人放舢板卸货。
“老大,他们那么真心实意,你也不抱个拳吼一嗓子顺风啥的。”相处了这些日子,还真有些不舍,胡子嘀咕。
蟒花斜小舅子一眼,“你去吼,只要不怕招惹小鬼的疑心。”
胡子用力拍一下脑袋,“忘了这茬了。飞雪楼接买卖,少有不成的,也不知道采蘩姑娘能不能应付过去。”
“此女看似貌浮身弱,却心沉手狠,再加上这里是姬氏本家,不会再出事的。”蟒花对那夜货舱中所见的景象记忆深刻。那女子明明吓得全身在抖,但刀尖不移,眼神绝情。他早年做**买卖,见了不少,包括自己身上也有。你不死我就得死,这种死亡边缘行走,属于弱者的自私狠辣。但凡有此气息的,将来必有所成。因为死过了,所以自己的命最值钱,天王老子也奈何不得。
“又不是再也见不着了。”阿肆飘过去。
蟒花上前绑揽,心道不错。
向粲放下绸帘,“瞧见没,姬家人对船夫行大礼。我是不是能说姬氏终于懂得放下身段了?”
向琚闭目养神,“不是姬氏放得下身段,而是那个当姐姐的全然没有身段罢了,姬钥和他妹妹还是孩子,自然跟着她。”
“怎么会全然没身段?她对和尚他们那么不假辞色,一张小嘴厉害得很。要我说,蟒老大会做人,姐弟仨上他的船受到保护,不然刘大那个色鬼就够麻烦的了。”向粲提起刘大心生厌恶。
向琚默然。他在想,那女子顶撞别人,昙花一现般的妙语连珠很快就会被她自己的谨慎所掩盖。而她似乎很清楚这些人中谁最不能得罪,所以怕他怕到僵直,就好象他要取她性命。他还真好奇,她如何看出来的?不熟他的人都道他性情好易亲近,熟他的人瞅准他心情时近时远。她根本不认识他,却倒像老熟人,一开始抓他充数,后来见他如鼠见猫。卑微,她居然有。多数时候丝毫不显,他也只看到一回,就在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