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愁滋味的千金小姐,但身边会武功的有几个?她觉着应该没有。
这一点,到第二日就得到了验证。
说好送姬钥上学,采蘩起了个早。姐弟俩吃着早饭,正说康都附近踏青的好去处。
应该准备马车的林川匆匆进来,“大小姐,公子,莲园的人要从咱们的门出去,小的不好做主,特来通报。”
姬钥想都不想就道,“谁不知道这门是专为我四房进出的,是祖父祖母对娘的特许,所以平日都要上锁。莲园虽近,但三姐姐是大房的女儿,要守大房的规矩。就我所知,七姐姐要出门得问过大伯母。除非大伯母允了,他们不能借墨月堂的门进出,不然出了事谁负责。”
林川去回了。
采蘩还是挺诧异的,“姬府的小姐出府这么麻烦么?”
“看各房规矩,一般出门都要事先跟长辈们报备。大伯母是比较注重姑娘家名声的,对三姐和七姐一向管得严,报备了也多不准。三伯母最松些,许五姐和八姐每月能出两趟门,若有哥哥们带着,就放心让她们去。”姬钥这个小大人,知道的真不少。
“一边是姬妾生的,一边是亲生的。”采蘩一眼看出其中的缘故。
姬钥倒不曾想过,“你不说我还没发现。”
“看来你之前给我门钥匙还真不错。”采蘩得来全不费功夫,出门也自由自在,没想到其实很奢侈。
“那是当然了。”姬钥趁机夸自己,“谁能像你似的,随时就出得去,还能留在外头过夜。”
“可我也不像她们,个个是姬氏千金,贵不可言。”采蘩越发庆幸接受了童夫人的提议。
“就算你叫了姬采蘩,我保证你仍自由自在,想出门就出门。”姬钥骄傲抬头挺胸,“因为你在墨月堂。爹娘不在,你就是长女,我就是长子,我们自己说了算。”
这全都是因为童芷带来的财富,令墨月堂独立而不依赖于姬氏钱库账房。采蘩看过四房的账本,即便公中一分钱都不花在他们身上,将来大房继承家业,四房要出去单过,也绝对游刃有余。童夫人说,芷娘不是做生意的好手,但她最大的优点在于谨慎能守,这就已经足够。
“小姐,礼盒都已经准备好了,要拿到车上去吗?”雪清进来问。
“什么礼盒?送给先生们吗?那可少了点。”姬钥看过去,四五只色彩斑斓的浅方盒让婢女轻轻松松捧着。
“不是给先生的。先生的礼老爷子已经送了,我何必多此一举。”她挑挑眉,眼波流转着坏笑,“我给你的朋友们准备。”
“你知道吧?”姬钥敲着桌子,“你要么就冷得像块冰,但有表情的时候多数就不像好人。我在学馆里有朋友,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会读书,功课好得不得了。”她已经问过梓峰,“至于你那傲慢性子,我更是第一次见你时就领教过。你外祖母说了,小孩子打打闹闹才成朋友,所以你的朋友不知不觉让我找着了。你也别端着了,所谓不打不相识。”
“我头疼,给我请大夫吧,今日不上学了。”姬钥站起来要走。
让采蘩一把拉住,笑抿着嘴,“二弟,逃学是绝不允许的,这是我给四房新立的规矩。走吧,迟到就不好了。”
姬钥不敢真使力甩她,用身体重量拖慢脚步,“上学可以,把那几个花盒子扔了。我跟你说,事情已经过去,你别这时才整花样出来。”他脸上的伤好了,也道歉了,当朋友是不可能的,和那几个念书笨得要命的家伙。
“我不整花样,我送礼,诚心诚意。”真是冤枉,她表情像坏人,但良心未――泯尽。
墨月堂大门在前头,姬钥开始高声,“我病了,我不去。我不信你诚心诚意,一定是惹麻烦,而且是**烦!”她多狠啊。
雅雅惺忪着眼,开窗来瞧,“大姐,二哥,你们吵架?”说她小,称呼改得最快就是她。
“雅雅,救我!二哥我头疼,受风寒,咳咳”一物降一物,哼哼。
“二哥,你要好好读书,雅雅和大姐将来要靠你养。”问题是,雅雅这一物此时不想降采蘩,所以只是挥挥小胖手,送别。
采蘩不由欢笑出声,这孩子没白疼啊。
同时伸手拎起姬钥的耳朵,“别折腾了,越折腾你越倒霉。”
姬钥哇哇大叫,哪里还敢慢,恨不得小跑。
一出门,遇到芬儿带着两个小婢。姐弟嘻哈笑闹,她那边却脸色气冲冲的,居然当面头一甩,要走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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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双更粉红过465,好像没差多少了,亲们厉害,感谢你们。
周末愉快。
第90章 姐姐教你怎么交朋友
姬府是百年老族,财源上渐陷入困境,但门正的清官权贵,等级分明,上下有别,门风极为谨严。各房里的主子有严有宽,但出了堂门,那就得守大家的规矩。
即便采蘩冷漠,出了自己住的地方,她不会给长辈脸色看。正因为出身卑微,又遭遇死亡劫难,她十分懂得把握尺度的同时如何保持自己的个性。所以,就算老夫人那么厉害的主母,只能在背后说她不服软性子太冷,当着面却说不了一个错字。
可是,这个芬儿,当面就喷张自己的不满。采蘩冷笑而过,但姬钥不行,他生下来就是让人服侍的主。
“回来!”他的耳朵还让采蘩拎着,可气势如虹。
采蘩立刻放开那耳朵,退一步到姬钥身后。这就是规矩的聪明应用,看似低,其实高。
芬儿不甘不愿,回身草草行个礼,散漫一声十公子,对采蘩则只当没看见,瞥一眼都懒。她这个样子,身后的小婢也学了十成十。
姬钥见芬儿仍这般无礼,本来打算训两句就算,却因此要认真追究了,高声把林管事喊来,“把这几个不懂规矩的丫头送到大伯母那儿去,就说自恃是陪嫁出去的人,见了我和大姐敢哼哼,恨不得我们给她们行礼喊主子。帮我问问大伯母,是不是嫁出去再回来的,无论主仆,都能爬到我头上来。如果是,就当我年纪小不懂事了。不过莲园本是四房的,我娘当初借给大伯母,如今我想收回来。免得在自己的地方还得看别人的脸色。”
芬儿这才惊怔。她要出去给小姐添置些东西,但林川让她问过大夫人再说,不让她走偏门,又先见采蘩这个突然从客人变成主人的。心里轻视,连带着对十公子这个“孩子”也有点慢待。
这就是天生的主子气啊。采蘩没别的想法,逃不了得有那么点敬畏。而且莲园本来是四房的这件事挺新鲜。
林川不狐假虎威,行动极快,立刻唤来几个仆妇,让她们押芬儿去大房。
芬儿连忙跪伏在地上求饶,“十公子,婢子知错了,饶婢子这一回吧。”
“求饶都傲慢的东西!”姬钥看穿芬儿的倔强。气骂道,“这里难道只有我一个主子么?别以为我瞧不出来你那点心思,我大姐不姓姬,你就能目中无人。看来前几日你跑到莲园帮搬家,口口声声自己是莲园的主人。原来分明就是真撒野的。大姐心宽,我就没追究。如今好得很,我亲自去问问大伯母,我姐姐可算是府里的客人?”正好不上学了。
芬儿终于发现事情要闹大了,吓得连连磕头,“采蘩小姐,十公子,婢子不敢,婢子只是只是”只是不出来。因为姬钥一点没说错。
采蘩暗暗拽住姬钥的袍子,说道,“二弟,说规矩这等事哪里需要你去找大伯母,读书才最要紧。为个丫头,你不去上课。就成姐姐不懂事了。”不可能不上学。
芬儿以为采蘩会就此作罢,心中暗喜。
但采蘩好心眼还真不多,起风肯定要扇扇浪,“林管事,你把人送到大夫人那边,也不用夸张,原原本本说明经过就是。路上别弄大动静,免得还惊了老夫人。毕竟她们不在府中一年多,忘了规矩也是难免的。而且,要不要守这些规矩,还得要再定夺,只是回趟娘家而已。”
林川也烦三小姐的人此次回来有些蛮横,二话不说让人上去拉起芬儿就走。
谁知,芬儿竟然惊天动地大哭了起来,其实就是想惊动自己的主人。她心里很清楚,事情要到大夫人那里,不死都得褪层皮。
姬钥只知道她居然撒泼,勃然大怒,“岂有此理!”
但采蘩拉他就走,“说了你别管,赶紧,送完你上学,我还有事要办呢。”说规矩什么的,比命重要么?谁有空,谁去管这些鸡毛蒜皮。
姬钥很有空,一边倒退,一边嚷,“林叔,就算天塌了,你也给我把人送到大夫人那儿去,谁说情都不行,我还不能罢休了!”
上了马车,姬钥还气得不轻,“以前是个性子活泼的丫头,如今成泼辣户了。也不知道三姐夫家里什么规矩,回来就跟母老虎似的。莫名其妙!”
“行了吧,你好象忘了爹娘的遗物她小姐有三件呢。”采蘩打赌他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了。
姬钥一拍大腿,起来却撞到了车顶,疼得他抱脑袋,“你你怎么不提醒我?这下和三姐闹僵了,还要得回来东西么?我得下车,让林叔不押人了。”
“晚了。”采蘩吩咐车夫快走,“就算你现在反悔,大夫人那边也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好不容易有端由,她不会罢休的。”
“你明明想到了,怎么不阻止我,还让林叔送去大伯母那儿?这是火上浇油!”姬钥想不通。
“我这人一向小心眼。那个叫芬儿的怠慢我也不是一次了,而且实在太不懂规矩,你替我出气,我干嘛劝阻你这么不识好歹?但我让林管事只说实话,有没有过错让大夫人去断,挺公允的。”采蘩翻看姬钥的功课。
姬钥哑口无言,没错,她可不就是个小心眼,“那东西怎么办?”
“我想了又想,本来打算和三小姐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