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用膳吧。”小非夹在我和端木杨之间左右为难,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怯懦着寻求某人的意见。
“欧阳流风!”端木杨喊了声,竟然就想带着腰上的伤口下床,正在我翻白眼之际,他果然一个踉跄就摔了下来,小非一时没反应过来,倒被冲过去的我接住了他下落的身体。
似乎是拉到了伤口,端木杨疼得倒抽一口气,我冷哼了声,随手把他扔上了床,又是一阵抽气声,“请恕微臣无礼。”
然后抬手就掀他的衣服,他的手却突然伸出来拦住我,我诧异的抬眸看他:“皇上?”
端木杨俊脸紧绷,还疑似飘着一抹红色,也不做声,就那么压着自己的衣服不让我查看伤口。我又喊了声:“皇上?”
某人依然不做声。
我深吸了口气,提醒自己他是病人不要和他一般计较,道了句:“请恕微臣无礼。”用力一把掀开他的手,拉起衣服。果然,被他那么一动作,纱布又染上了血迹,仔细小心地揭开纱布,期间端木杨持续抽气,伤口有轻微的撕裂迹象。
我抬头狠狠瞪他一眼,端木杨心虚地缩了缩。摊上这么个病人,真是我之不幸。转头吩咐小非:“小非,把我的药罐拿过来。”
“是。”小非听话的去拿我作为“忙”的借口捣鼓了好久的药罐。
里面的药粉是我根据以往在中国古代那些著名医书上看到的药方配合情况稍加修改配制得来的,效果应该比皇宫太医院内那些所谓金创药之流只好不差。
放轻动作把药粉撒在伤口上,拿干净的纱布仔细包扎好。小心地忙完这些却发现让我多做事情的某人竟然睡了过去。
病重之人能如此闹腾,不累才怪。
帮他盖好被子,让他躺好。说到底,他其实年龄与我相仿,多了一个皇帝的职业身份,势必会比我肩负更多得多,像今天如此偶尔发泄胡闹,大概也是不错的缓解情绪的方法,但愿下次别发到我身上就够了。
挥手叫小非把端木杨动都没动的粥菜撤了下去。
端木杨在床上睡得正香,我闲着无聊看他睡脸发呆。凭良心说话,端木杨长得很不错,带着天下美人的基因,一代传一代,端木杨很得其精髓。
——要我一大男人去形容另一男人长什么样实在是太难了,所以,只要很好一个词就够了。
从他的睡脸完全看不出他醒时的脾性,不知他在处理政务时又是怎生模样?依据我从那些个记载他功绩书上了解的他,政事上别有一番见解能力,绝对不会有何任性幼稚的行为。想来他正经起来,与我所见到的他截然不同吧。
要是他能随时保证冷静独断,不要和我较劲,乖乖当个病人,我得省下多少事啊。
我越看他的睡脸越觉得我就一保姆!好歹我也是正七品御医,怎么能担任保姆的工作呢?!人生如此美好,我本来能安然呆在宿舍天天偷懒的,现如今却要当个任性皇帝的保姆罪过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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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端木杨伤势未好到能下地上朝之前,不知是隐瞒的够彻底,还是天家无亲情,无论是太后还是公主王爷之流,我没有在朝阳殿碰见一个来探望的人。整个朝阳殿,只有三个人:我、皇帝陛下、小非。偶尔中的偶尔还有索院使。
索院使似乎非常信任我的医术,完全不担心我会有处理不来的情况。
我该喜自己如此值得别人信任,还是该忧把人渣流风的形象改变得太多?
喜忧参半,无聊透顶。
每天面对着同样的人,若是能让我安心睡觉也就罢了,偏生皇帝陛下不是个好侍候的主,他闹腾也就算了,还不时闹腾我打扰我睡觉!就算你是我大BOSS,你病人最大,我也是需要休息的吧。
总而言之,在朝阳殿呆这十数天,绝对是我人生中最悲惨的日子。
被端木杨使唤我可以当做耳旁风让小非去做,关键是某人一看到我没被整到一激动就会导致自己受苦伤口出问题,结果,受苦受难麻烦到死的,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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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和端木杨同步受折磨的时候,这个国家整个后宫的主宰人太后娘娘,闪亮亮登场了。
彼时,端木杨躺在床上使性子就是不肯吃“粗茶淡饭”,嫌整天粥啊青菜的简直跟寺庙伙食一样,我瞟他一眼,直接把药碗端到他面前,道:“既然皇上不愿用膳,请喝药吧。”
翡翠白玉粥全国最豪华一般人还吃不到御用的粥你还好意思说难吃?!那干脆喝真正难吃的药好了!
某人瞪着我:“欧阳流风!你胆敢无视朕的命令!”
我淡淡接到:“臣不敢。”
我差点冲动得直接给他灌下去管他是不是九五至尊真龙天子,一律当成不听话的病人调教到他安安分分听话为止!
门外某太监拖长了的尖细喊声适时解救了即将因犯下大不敬罪而与天牢亲密接触的我:“太后驾到——”
我立马起身摆出恭敬臣子的模样来,立在床侧。眼见着太后进得门来,脑袋里天人交战纠结着要不要跪下去,腿刚一弯,就见太后维持着优雅仪态直直走向龙床,顺手一拂,让我闪开。
我只说了声“太后吉祥”,让到一旁,顺利的暂免了跪礼。
端木杨喊了声“母后”,想起床,被太后拉住,切切问候起来。
之前太后那么久没出现,怎么现在反倒来看望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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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FUFUFUFU
太后BOSS出场鸟~
啊啊,为嘛那么多人喜欢看受文呜呜~
——总攻王道滴阿木上!
第九章 太后驾到
第九章所谓太后
我得空乘他们娘俩聊天的时候打量这个国家最高阶的女性。
太后是端木杨的亲身母亲,从相貌上亦可以看出来,眉眼间很是相似。古代都是早婚早育,太后老人家年龄也就四十左右,保养得雍容华贵完全不像中年妇女,眉目间的一片慈祥,恐怕只是面对自家儿子而已。
太后娘娘仪态万方款款自床侧起身,我急忙收回打量的不敬目光,恭敬站好。可以得罪皇帝陛下端木杨,也不能得罪太后。最毒妇人心,尤其是后宫中的站到了最高笑到了最后的女人更加不能招惹。
太后缓缓走到桌旁坐下,眼望向我,道:“你便是索院史的关门弟子欧阳侍郎之子欧阳流风?”
我怔了下,奇怪她怎么这么清楚我的底细,随即即想通她必然是因着我近期贴身照顾皇帝陛下而特地去调查过我,毕竟能近身照顾皇帝的,必须是值得信任知晓底细的,容不得出半点差错。
“正是微臣。”我低头望地绝对保证不与太后有何视线接触。
太后娘娘抿了口茶——小非早先送上来的,也不纠缠在我的身份问题上,终于问到了正题:“皇上情况如何?”
“启禀太后,皇上伤势已无大碍,好生养着不日即能痊愈,只是”我故意停住不语,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来,有时这招很吃香。
果然,太后娘娘皱了眉,似是不满我的吞吞吐吐隐瞒事实,道:“只是?只是什么?”
我一个咬牙,也不管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了,“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直磕得我膝盖疼。微抬头瞄了眼仍靠坐在床上皱眉的端木杨,对着他扬唇一笑。而后急忙埋首下去以防被太后看出我的笑意,就着这个俱佳的机会,佯作痛心疾首罪该万死:“臣万死难辞其咎,使得皇上厌食不愿进膳,致使皇上龙体今依然欠安。请太后降罪!”
“哦?当真有此事?”我趴在地上就着干净得可以当镜子的地面眯了眯眼,看不见太后的表情,但大概可以想见她挑眉的样子。
“臣罪该万死!”我使了劲得学习电视上那些个人喊罪该万死的冤枉及可怜劲,不过磕头就算了,这地板,不磕破才怪,我还没那么投入。
“皇上,这是何故?”太后大BOSS静了静,既未喊我起来,亦未发脾气,倒是淡淡问起了端木杨。
“这这个”我偷眼瞄过去看端木杨的反应,端木杨眼光闪烁,心虚之色显而易见,对上我的目光后狠狠瞪我一眼,而后撇过脸,声音讪讪地:“母后儿臣不要整天光吃些粥啊青菜的吃得口都淡了”
语气中竟带了明显的撒娇意味呃不得不说,我被雷到了。喉咙里咳了咳,免得太过惊讶而发出声音。
“欧阳御医。”太后看了看桌上的“粗茶淡饭”,悠悠念道。
“臣在。”我应道。
“皇上的饮食可是你安排的?”太后问道。
“正是微臣。”我继续应道。
“为何给皇上安排如此粗陋的膳食?难道欧阳御医不知皇上龙体重要么?”太后的语调趋于凌厉。
我嘴角扬起嘲讽得笑,想吓住我?!
我“大胆”地仰头面对太后的目光,坦然道:“正是因为皇上伤重未愈,才不宜食些油腻的山珍海味,清淡的食物有益于养生及养伤。并且臣在皇上的粥膳中添加了数种于身体有益性不相冲的补品,权当做药膳进一步调养皇上身体。请太后明察。”我顿了顿,又加了句:“微臣只想以皇上龙体为上,绝无冒犯圣上之意。”
“哀家明白了。”太后迎着我的目光,道了声,而后偏头望着端木杨,“皇上,为了早日康复,还是多听些欧阳御医的安排吧,欧阳御医也是一片忠心为主。”
端木杨不甘:“母后”
太后发话:“皇上?!”
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端木杨挫败地垂下头,“儿臣明白了。”转头又是狠瞪我一眼,我笑眯眯地看着他怒火中烧又不敢当着太后的面发出来的狼狈样。
“欧阳御医。”太后突然念到,边开始起身离开。
“臣在。”我忙垂头应道。
“不必跪着了,平身吧。”太后的近身太监上前来接住太后的手开始往外走,太后扭头看端木杨,婉和语气,“皇上,哀家改日再来看皇上。”
“是,母后。”端木杨答道,“儿臣恭送母后。”
心里冷哼了声,拖着跪得有点麻的腿站起来,免不了有点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