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把自己所了解的唐虞告诉诸葛暮云,子妤继续说着关于他的点点滴滴:“他在弟子们面前十分严厉,甚至可以说是不近人情。当年我参加弟子选拔,就被他狠狠地践踏过自尊心。可相处下来,你会发现,他对待弟子极为细心,无论你有什么问题,他都会耐着性子一一为你解惑。有了他的直言不讳,我在学戏的路上才少走了许多的弯路。没有他,我也不肯能又机会早早地登上梦想中的戏台,得到入宫献演的机会。”
“那他生活中呢,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诸葛暮云忍不住插言问了一句。
嘴角微翘,子妤劲量让自己心里的甜蜜隐藏好,这才又道:“生活中的他,却更加让人钦佩。擅医道,擅丝竹器乐,擅戏文的撰写他好像是无所不能。所以,身为他的弟子,我有些时候觉得有些惭愧,因为终其一生,我可能都无法学到他本事的一半。”
“他,可有中意的女子?”诸葛暮云脸上闪过一丝粉霞:“我就想知道,他那样美好的男子,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又会有什么样的女子才能与之堪配。”
会心一笑,子妤脸上也不经意地泛起了点点红晕:“他不会只看外表,他在乎的是内心的契合。只有能读懂他的女子,才能成为他的妻子”说到这儿,子妤心里还藏了一句:自己就是那个能读懂他的女子。
出于女人的直觉,诸葛暮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其实,若非你是他的弟子,应该很般配。可惜了”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子妤起身来,提了茶壶给两人都添了水:“诸葛小姐,我没想到你会对我说那些话,所以也就没有遮拦地把我所感所知的唐师父都告诉了你。但我希望,从今天起,你能把对我所言全部都埋在心里。不然,在这深宫里,没有谁知道哪一天你会因为心中所想而失了卿卿性命。”
释然地笑了,好像有些如释重负,诸葛暮云站起身来:“来之前,我可没想到自己会把心里的话都告诉你。实话实说,诸葛家家教极严,我几乎没有一个知心的朋友能说说心里话。今日和你一叙之后,我才竟感觉一身轻松。”
神态极为轻松,子妤随意地一点头:“诸葛小姐若是想找人说说话,尽管来就是。别的没有,这桂花茶管饱。”
“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诸葛暮云完全卸下了固有的防备,“子妤姑娘,你真是个特别的女子。寻常家的小姐们见了我,都只有躲得远远的,好像我是个满身刺的荆棘草一样。只有你,从来都是一如平常,反倒让我觉得有些自惭形愧。所以我说你不像个戏娘,倒像个总之这份淡然至极,无惊无扰的气度,只有那些经历过大起大落,见识了人间繁华的人才能拥有。”
“这是你高看我了。”子妤被她说得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只是对其他事情有些漠不关心罢了,自然态度要沉平稳。”
“就是因为你这份对什么事什么人都泰然处置的态度,可才气的那李文琦小姐有火没处发呢。”说道这儿,诸葛暮云竟开怀地笑了起来。
正文 章一百九十六 廊下偷听
话说胡杏儿回了丁三院落,想着李文琦的嘱托,又摸了摸腕上的翡翠镯子,眼珠子一转,先回房拿了绣蓝,出来就直接坐到了子妤屋外的那株玉兰树下。
等坐了一小会儿,发觉院中没人,便放下了手里一针也没有落下的绣镚子,悄悄将耳朵贴上了窗栏。
几乎是一字不落地将诸葛暮云与花子妤所说的话了个全,胡杏儿暗暗记下,也不耽搁,连绣蓝也顾不得收拾就去敲开了李文琦的屋门。
李文琦正卸了钗环准备眯一会儿,见胡杏儿这么快就来了,也不顾的衣冠不整,连忙拉了她进屋:“你下次趁夜里悄悄过来,免得被你戏班里的姐妹发现我们走的近,起了戒心。”
“放心。”胡杏儿没大脑地咧嘴一笑,“刘惜惜是个闷蛋,陈芳是个没主见的,茗月是那花子妤的跟屁虫。所以,只要避过那花子妤,其他人才不会多想什么。”
心里暗叹这女子长的倒是不错,脑子却不怎么好使,李文琦加重了些语气嘱咐道:“我让你小心些就小心些,总没错的。”
被李文琦这样一说,胡杏儿愣了愣,仿佛有些不太习惯。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诺诺的点了点头:“那我下次小心些。不过我现在赶紧过来,是探听到了个天大的消息。”
“什么消息?”李文琦忙问。
“那个诸葛小姐竟心心念着宫外的男人。而那个男人,竟是咱们戏班的唐师父”胡杏儿眼中闪着无比八卦的光彩,“也难怪,唐师父那样的男子,只要是女人恐怕见一眼都难忘呢。”
“你且细说来你听到的话,这样的事儿可不容易遇见。”李文琦眼眸流转,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示意胡杏儿仔细回忆。
于是胡杏儿就**不离十地大致将诸葛暮云和花子妤的对话简单复述了一遍,听的李文琦是眼睛越睁越大,心里也随即笑开了花。
眼下宫里她的堂姐隆宠不衰,最大的对手不过就是身为太子母妃的诸葛贵妃。她早知道诸葛暮云是要留下来伺候皇帝的,摆明了就是要和自己堂姐来争宠的。
现在自己得了这个天大的消息,若是给堂姐递一句话,说不定,堂姐就能同意帮忙让自己留牌子,也从此享尽那荣华富贵,做皇帝的女人
想到这儿,李文琦脸上的得意之色是掩也掩不住,看着眼前的胡杏儿也愈发觉得顺眼了起来,“妹妹辛苦了,这消息来的正是又巧又妙。姐姐我没什么好说的,这个玩意儿你拿去耍。”说着,从手上褪下个海棠花刻丝的金戒指直接套在对方的手指上。
“这,妹妹可不敢当”胡杏儿眼睛一亮,可嘴上却推辞着不收。
胡杏儿脸上的表情可瞒不过李文琦,她心里冷笑着鄙视了胡杏儿,嘴上的语气却更加地亲切起来:“这戒指不值当什么,我觉着配上妹妹白皙的肌肤更加好看才给了你。妹妹不收,就是看不起姐姐了。”
“我”胡杏儿半推半就的,见那海棠花甚是耀眼夺目,陪着自己的手指果然显得肤色如玉,心里巴不得,也就没再拒绝了:“那,妹妹就多谢姐姐了。以后有什么差遣,姐姐尽管吩咐,妹妹一定做到。”
“这是哪里的话。”李文琦笑着点点头,似乎很满意胡杏儿的“听话”。
这厢胡杏儿将偷听到的话和李文琦细细交代着,那厢,子妤亲自送了诸葛暮云走出房门,一直到了丁三院落的门口,两人这才道过别,并约着下次有空再吃茶聊天。
看着诸葛暮云走远,子妤觉着天色已经差不多了,估摸着该去叫醒茗月一起用饭。可刚回院子,就一眼看到了玉兰树下的那个绣蓝。
蹙了蹙眉,子妤总觉有些不妥,渡步过去,伸手提起绣篮子,看着里面一个空白的绣镚子,上面还插着一根穿了线的细针抬头,正好看到眼前是自己屋子的窗户,还半掩着。此时院子里很静,仿佛能听见里头小火炉上铜壶里水烧开的“咕咚”声
心下一凛,子妤环顾四周,抓着绣镚子的手有些紧了。心中暗道:难道先前有人在此偷听不成
正疑惑着到底是谁落了东西在自己屋外,子妤一抬眼就看到胡杏儿闪身从李文琦的屋子里出来。
“杏儿,这绣篮子可是你的?”子妤有种不好的预感,忙高声问道。
正轻脚慢步地准备回屋去,胡杏儿听得身后一声喊,身子一抖。等回过神来,才捏着一脸笑意转身过来:“原来是子妤啊。累了一天,大家都在休息呢,你这么大声万一吵醒姐妹们怎么好。”
子妤拿了绣篮子走到胡杏儿面前,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语气放轻了些:“杏儿,这是你的绣蓝么,怎么落在树下没拿走。要是掉了可不好呢。还有,你怎么从那李小姐的屋子里出来?”
撇了一眼花子妤手中的绣篮子,胡杏儿咬了咬牙,暗自埋怨自己竟忘了这茬,心道不要被她发现什么才好。于是又笑了笑,一把拿过了绣篮子:“瞧我这记性,本来准备趁着有空练练女红课上宏嬷嬷讲的要点。谁知刚坐到树下就觉着口渴的很,这不,就去李小姐屋里讨了杯水喝。”
“是吗?”子妤总觉得胡杏儿笑容有些发虚,却又不好直接质问对方是否偷听到了自己和诸葛暮云的谈话
见子妤脸上有疑色,胡杏儿怕多说多错露出什么马脚就不好了,连忙道:“没什么事儿,我也回屋休息去了啊。”
看着对方的背影,再看看李文琦的屋子,子妤心里头怎么也不安稳,想着改日一定要好生和诸葛暮云说说,今日两人的谈话有可能被人偷听了去,得让她有所防备才好
却说第二天宫里绣房的苏嬷嬷天没亮就来了敏秀宫接人。
因为不知道会这么早,花子妤和李文琦都有些慌乱地梳洗一番,早饭也顾不得吃就赶紧去教习殿内。
由宏嬷嬷陪着,那苏嬷嬷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个秀女,有些肥的往下垂的脸上表情很是慈祥:“嗯,两位姑娘看起来都是顶机灵的人物。等会儿随老婆子一起去公主府上,但凡行事都在一旁多看多听少说就是。公主为人宽厚大度,你们别紧张。”
“是,嬷嬷。”
两人齐齐答了,心里却都有些没底。花子妤是不想应付那些个皇亲贵胄,怕是免不了要下跪之类的。李文琦则是对那个公主充满了好奇,心想一定要好生巴结着这位皇帝的亲妹,将来好处定是少不了的。
苏嬷嬷长满了雀斑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走,时候也不早了,等会车上会有些小点心给两位姑娘冲做早点,就委屈两位了。”
“嬷嬷客气了。”李文琦乖巧地抢着答了话,先于子妤一步紧跟在那苏嬷嬷的身边。
子妤倒是觉得无所谓,也不理那李文琦,迟了半步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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