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儿,你先进来吧。”唐虞侧身,让唐筝进了院子。
看到子妤端坐在西府海棠树边,只含笑看着自己,唐筝脸上划过一丝尴尬的表情,随即便掩饰住了:“子妤,我本来是找你问问戏班上戏的规矩。却没想打扰了你和。。。。。。唐师父说话。”
“没关系,你先过来坐吧,我去准备茶盏。”子妤说着起身来,示意唐筝坐过来,便自顾着回了屋子,明显只是想让唐虞和唐筝两人好单独说话。
看到子妤主动回避,唐筝似乎松了口气,眼神有些带怯地看向了唐虞,开口解释道:“子沐哥哥,我不是有意的。你别误会。”
唐虞恢复了如常冷峻淡漠的表情,只淡淡道:“以下的话我只说一遍,你且听好了。”
“因为你也姓唐,所以我一直视你为妹妹。你来京城,作为哥哥,我很欢迎。所以,无论你真是目的是什么,我都不会过问一句。花家班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以后你在京城也有了落脚之处。只是其他我便也难帮到你什么,身在梨园圈儿,你也明白一切都全凭本事。另外,子妤这里,若无必要还请你不要来打扰。”
先是面带茫然,之后便是一抹难言的默然,唐筝只细细听着,并未开口再说什么。
唐虞见她这样,心里虽然略有不忍,但他更加不愿意自己和子妤之间因为她的到来变得更加复杂,只好把话说清楚,免得以后有口难辩,麻烦不断。
子妤站在屋门背后,倒也将唐虞这段有意大声说的话听了个清楚明白。暗叹了一声“红颜祸水”,只是这红颜并非女子,而是俊俏潇洒地让所有女人为之倾倒的唐虞罢了。
院门一声响,子妤知道唐筝定然已经灰溜溜地离开了,便不再躲藏,推门而出。
正好,止卿也从青歌儿的屋子里急急地出来了,面带愁色:“唐师父,劳烦你去看看青歌儿,她好像晕过去了。”
唐虞和子妤都来不及再仔细说唐筝的事儿,闻言,立即齐齐往青歌儿的屋里而去。
来到床头,唐虞伸手捏住青歌儿的细腕,略一把脉就暗道了声“不好”。
“怎么样?”子妤见唐虞眉头蹙起,心里也是一凉。
“没关系,她只是暂时睡着了。”唐虞摇头,脸上的表情有着些许的遗憾。“只是,她的情况比先前又差了不少。我这里,是再难做什么努力了。等会儿尚嬷嬷请了大夫,看看他怎么说吧。”
子妤看了一眼止卿,发觉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眼神复杂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青歌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低声道:“那我们先出去,不打扰她休息。”
止卿却意外地拒绝了:“师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子妤,你陪师父用晚膳吧。至于我,想在这儿守一会儿,至少等尚嬷嬷带了大夫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儿才好。”
心里明白先前青歌儿一定是对止卿说了些什么打动他的话,子妤也不好多劝,只点点头,和唐虞一起默默地出去了。
正文 章二百六十三 自作自孽
三日后,陈哥儿带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将已然病地不省人事的青歌儿用担架抬出了海棠院。
子妤本想继续留下她,可尚嬷嬷请来的两个大夫都说青歌儿的伤寒到后面会传染,最好能隔离开来。
面对已经瘦得不成样儿的青歌儿,子妤也只好取出二十两银子的私房,交给一并出戏班去照顾她的尚嬷嬷,嘱咐她一定费心照料,若有好转一定来告诉自己一生。若真的不能救了,这点儿银子也能帮她作为议程回到南方老家去下葬。
尚嬷嬷忐忑地接了银子,作誓自己一定会好生照顾青歌儿,便也收拾了东西,跟着陈哥儿派来的两个嬷嬷一并离开了海棠院。
于是,子妤的日子又恢复到了当初,清净,而又无扰。
这次“无扰”是真正意义上的毫无干扰。自唐虞上次和唐筝谈过,她就再也没来海棠院了。子妤知道两人的身份各有尴尬,也压住了想要和她做朋友的心思,免得去了个青歌儿又来第二个麻烦。
不过偶然间子妤会从花夷口中得知,唐筝在戏班开始上戏后极为受捧,身价银子也看着往上涨,俨然成为了继花子妤之后的新晋名伶,只是她不过二等,无论名声和身价例银和身为一等戏伶的花子妤还是差了不少。
不过两人难免会在前院上戏的时候偶尔遇见,有了唐虞的“告诫”,唐筝显得有些拘谨和不知所措。可花子妤会停下来主动和她说几句话,不远,也不近,只当做普通的同门来交往罢了,让人挑不出错来。
花子妤只希望唐筝不会是第二个青歌儿就行,其他的,并不会太放在心上。
还好,唐虞或许和花夷说了什么,整个戏班除了花子妤和花夷本人之外,就再没人知道唐筝和唐虞之间的关系了。这对于花子妤来说,也免去了不少的麻烦。
。。。。。。
就快到诸葛不逊和薄鸢郡主的婚期了,子妤将《桃夭》好生琢磨了一番,最后配上了唐虞谱的一曲柔美音乐,算是把献演的事情完全确定了下来。
于是整整一个月之后,子妤提前一天便被诸葛家的车轿接入了右相府邸,为第二天献演做准备。
这次除了子妤,子纾也来了。不过子纾却是作为男傧相的身份被邀请入府的。
换上一身崭新的栗色锦服,打扮一新的花子纾看起来身材高硕,意气风发,站在一身大红吉服的诸葛不逊身边也丝毫没有被新郎官的风采所掩盖。连右相大人都不住地称赞子纾,说他仪表堂堂,堪为不逊的婚礼傧相。
除了子纾,茗月和阿满也一并来了。同样的,她们都负责贴身帮子妤准备登台的一众事宜。
因为心上人也在一起,茗月倒是显得有些局促,有时像丢了魂儿似的,让子妤和阿满都忍不住觉得好笑。
。。。。。。
诸葛不逊和薄鸢郡主成亲那天并不算热闹,两家都只请了最亲近的家人前来观礼,席面数下来也就二十来桌。不过出席仪式的宾客均是身份超凡,其中最为尊贵的便是身为太子生母的诸葛贵妃,以及太子殿下本人了。
让子妤惊喜的是,刘惜惜竟然也作为随侍一并来到了右相府。
当刘惜惜来到专门为子妤准备的院子时,正好茗月也在。三人自从宫里选秀大典结束便没有再聚首过,这次竟能相见,不由得都很是唏嘘和感慨。
看着刘惜惜一身女官常服,青蓝色的裙衫掩住了她青春少女特有的气息,多了一丝内敛,多了一丝沉静。即便是她看到子妤和茗月时那毫不掩饰的笑容,也少了原本妖冶魅惑的感觉。
诸葛不逊专门吩咐厨房留了一个人为花子妤准备膳食,阿满借了子妤的名义,为三人置办了一桌并不算丰盛却相当精致的席面,趁着第二天才是大婚仪式,好让她们也能放松放松,聚在一起说说话。
“子妤,娘娘让我给你带个话,说右相府不必皇宫和福成公主府,她不太方便召见你。而且京中关于你的流言或多或少与她有关系,所以她更加好私下和你相见,让你好好唱戏,明儿个自有厚赏。”
刘惜惜看着花子妤,发觉她比在宫里的时候瘦了不少,随手替她夹了一块红焖肉,又道:“娘娘还让我提醒你,你如果接到李家姐妹送到戏班的帖子,就找个由头拒绝了。毕竟你已经是一等戏伶,身份不比普通戏伶,入宫为贵人献演虽然是责任,却并非是义务,能躲开就多来了,不用和她正面相碰。”
子妤看着刘惜惜,举止间比以前多了几分娴雅和高贵,虽然也看起来瘦了些,精神头却极好,看来宫里的生活她也极为适应,自己也不用担心了,便道:“有劳娘娘为我费心了。”
说起来,茗月倒是知道此事儿的。和其他同门弟子不一样,她时常回家看望母亲,而她母亲的相好又是捕快,所以有些宫里流传出来的小道消息都能听到一些。当时她还赶忙跑去给子妤说起,只是子妤早就得到了诸葛不逊和薄鸢郡主的亲自解释,自不当会儿事儿地一并让茗月也歇了打抱不平的心思。
此时刘惜惜再度提起,自然让茗月有些愤慨不平:“那个李文琦真是讨厌,都得偿所愿了却还念念不忘来害子妤。长舌妇,小心死后下拔舌地狱!”
一旦涉及到子妤,茗月这个讲义气的就会变得极为护短,骂了一通李文琦,这才喝下了一口温茶:“还有杏儿,她明明就是咱们戏班出去的,也见帮忙为子妤辩护辩护。谁都知道诸葛少爷和子妤并无私情,乃是从小到大的情分。偏李文琦那么龌龊,说得出那样的话来。”
“她在宫里造谣,已经害得身边一个宫女被娘娘。。。。。。”刘惜惜接过话,说到此处却顿了顿,看向花子妤:“那个宫女已经被娘娘处死,这段时间她倒是消停了些。”
子妤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再次听到那造谣宫女死讯的时候,有些不太舒服:“她造的孽,将来也会系数从她自己身上讨还的。”
“对!”茗月也点点头附和道:“有句话说的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其实她已经得到报应了。”刘惜惜忍不住啐了一口。
“怎么说?”茗月一听,显得很是兴奋,巴不得李文琦遭报应。
同样替两人各自夹了菜,刘惜惜才继续道:“自从皇上知道流言是从李文琦哪里传出来后,就再也没有踏入她的寝宫一步,连带着她的姐姐,李昭仪也失了宠,整天以泪洗面,两姐妹见面就像仇人一样,眼红的很,只差没有当面就打起来。”
对于李家姐妹的内讧子妤倒不意外。宫里头连亲姐妹都是不可信的,更何况是堂姐妹的关系。李昭仪受宠正当,诸葛敏华就主动让皇帝收了李文琦,明显就是拿她来当枪使,对付李昭仪的。
只可惜李文琦身在局中不知自保,反而去寻自己的麻烦。皇帝已经觉得够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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