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办。”他拿袖子在桌子上轻轻一挥,灰尘全都不见了。
原来整张石桌就是棋盘,它上面还零星的分布着几颗黑白子。
“爷爷你是叫我和你下这盘残棋?”我看着在我对面跃跃欲试的“安西教练”,撅着嘴,“我可不捡别人的小鞋穿”
“小娃娃,这词用的可不恰当。”他敲敲我的脑袋,“再说这盘残棋跟你也有关系呢。”
“哦?”有猫腻啊。
“等你跟我把这盘棋下完了,老夫自然告诉你。”他又笑咪咪的说。
算了,又没什么损失,下就下吧。
仔细观察棋盘。我是执黑子的一方,不过它们都被逼到了一个角落,很不好下手啊,我思考着。如果这一步防守的话,还可以勉强撑个几步,但这样以来就落了下风,再想翻身是不大可能;而如果进攻,虽然是个好办法,可眼前并没有好的进攻角度。这盘棋,还挺有难度的。
“呵呵,不知道怎么走吧?”他幸灾乐祸到。
我没甩他,食指与中指夹起一颗黑子果断的放在了棋盘上。
“安西教练”愣了半天神儿,终于一拍大腿到:“破而后立,破而后立,好棋!”
我也马上配合的笑到:“我说这位爷爷,我可是从小在狐狸堆里面长大的,就你那水平,还MA DA MA DA DA NE。”
师兄
这盘棋我们一直撕杀到了太阳落山,以我输掉半目告终。
“小娃娃想不到你还挺厉害的啊,这盘残棋居然能被你救到只输半目。”他十分满足的捋捋胡子,“要不,再一盘?”
“爷爷,人家好饿哦,你还这样折磨我,我可没欠你”我毫无形象的趴在桌上。
“难说。”
“喂,虽然我这个人比较尊老爱幼,但便宜不是这么占的,我们今天才见面吧?”
“焱果哦”
“啊——”
“想起来啦?”他异常开心。
“搞了半天你就是谢铭啊。”我恍然大悟。
“礼貌,要礼貌。”他又敲敲我的头。
“就算您是谢爷爷,可那些田不是我毁的,您应该找那个姓唐名淑的家伙。”这次我非常注意的用了敬语。
“她不是你朋友吗?”
“话不是这样说滴,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爷爷应该去找她才对,她家很有钱的,哪里像我,我家很穷的。”更何况还有俗话说“死贫道不如死道友”吗?当然这句我没说出口。
“哦?老夫还不知道原来‘听雪’的人都很穷啊,还真看不出来。”
想不到还有人知道我与“听雪”的关系?又或者是知道灵池?因为感觉不到他的恶意,虽然我心下吃惊,但并未表露出来:“‘听雪’虽然是赚钱,可惜僧多粥少不够分呀。”
“处事不惊,不愧是风小枫的徒弟啊,哈哈。”谢铭哈哈大笑到。
“您这话又不对了。”我纠正他。
“此话怎讲?”
“风小枫的徒弟如果仅仅是碰到这种事就乱了方寸那还叫风小枫的徒弟吗?”
“有道理,有道理。你还真是个宝啊,他怎么会收到你这么好的徒弟。”
“如果您的脸皮有他三分之一厚,也不是不可能收到像我一样优秀的徒弟的。不过,就您现在那徒弟东方钰也不错啊。”
“虽然很有成就感,可他太无趣了,没有表情也没有情绪,小时候明明那么可爱的。”他抱怨到。
八成是被你给折磨的,我腹诽到。
“谢爷爷,刚刚那盘残棋是我师父留下的吧?”看来他们俩应该是朋友了。
“小娃娃真聪明。”
“那他罢棋肯定是吵着说肚子饿了吧?”我又猜测到。
“果然是你师父的徒弟了。”
废话,我不是我师父的徒弟那我叫他“师父”干嘛?
他又接着说:“这就是所谓的‘父债子偿’,他没跟我下完的棋,你顶上。”
“”什么跟什么啊,我翻白眼,“那还有所谓的‘有其父必有其子’呢,谢爷爷,我肚子也好饿哦。”
“哈哈哈哈”
在我强烈的要求下,我们终于下山了。
在路上,我打听到了关于“锁魂”的一些事情。原来,当年风小枫偷我的毒出去是到他的药王谷来炫耀的,因为谢铭曾经跟他放话说“世上没有他解不了的毒”,于是风小枫拿了我的几种毒叫谢铭解,谢铭也不愧为神医,把解药都给制出来了,不过这种“锁魂”(当然,那个时候它还不叫锁魂,这里为了方便描述),却花了他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害的他被风小枫嘲笑了好长时间。一直到一年以前,江湖上第一次出现了这种毒,死的人是陆家庄的二庄主,不过那时谢铭早已经不再医人,而且独居与世隔绝的药王谷,对这件室情并没有太清楚的了解。但“锁魂”似乎是昙花一现一样再没有出现过,所以江湖上传的越来越玄乎,以至于它有了个可怕的名字——锁魂,同时成为了三大奇毒之一。这一次,“锁魂”将它的梅开二度很不幸的放在了修罗道姬无夜身上,但幸运的是他的好朋友是神医传人浮玉公子东方钰,所以他才能被带入药王谷被谢铭所救。说起我先前碰上的灰衣人,是东方家派到药王谷来送药的,如果不是我和唐淑帮了他,说不定那个修罗道已经死了,因为荷枯草的数量少的实在可怜,东方家也才仅仅两株而已!
看来这次出谷了之后,有必要去陆家庄转转了。
谢铭把我带到了他的住处,说是他那里有非常好吃的东西,而唐淑他们那边。他说已经差人去通知了。
远远的可以看见他住的地方灯亮着。
“谢爷爷,你徒弟怎么在里面?”我问到。
“娃娃武功不错,这么远都能看到。”他赞叹,“他当然是跟老夫一同吃饭罗。”
“不可能。”虽然我才见过他两次面,但我肯定他的性格绝对不可能自愿和别人一同吃饭的。
“娃娃太聪明了可不好,必要的时候还是要单纯一点的。”他呵呵一笑,“而且你不觉得让我那徒弟变脸是件极有挑战性的事情吗?”然后他率先走进屋去。
听他的口气,这家伙摆明了是强迫东方钰来吃饭的。不过,他到说的不错,让那个面瘫东方钰变脸的事我早就想试了。
东方钰看见我跟着他师父一起进来,居然还顶着那万年不变表情的脸,站起来向谢铭行礼。
“都说了,师徒俩不必如此拘礼的。”谢铭坐下说到,“娃娃来坐啊。”
“哦。”我听话的坐在了他旁边。东方钰也跟着坐下。
“她是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我无奈,哪有认识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对方名字的。
“风诺灵。”尽管心里已经骂了他无数次,我还是乖乖的告诉了他我的名字。
“就是这样了,娃娃是老夫新认的干孙女,以后就是你师妹。”他说到。
贼老头,我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啊,我是你干孙女,风小枫是我师父,这样以来他就比你低一个辈分,便宜不是这么占的。
他假装没看到我,叫到:“小灵枢,上菜!”
自讨没趣,我转而面向这个新认的师兄:“师兄哥哥你好哦~~~~”
谢铭差点从凳子上滑下去。
我继续:“师兄哥哥长得好帅帅~~~~”
这次谢铭干脆的摔到地上。
不过东方钰到是目不斜视,虽然他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
我正准备再接再厉的时候,他站起身:“师父徒儿先行告退。”
噎?定力这么差?我还没出杀手茧类。
“娃娃你好强。”在东方钰离开N久,直到晚饭快吃完的时候,谢铭幽幽的说。
“一般一般。”这菜好好吃,我加紧嘴上的工作。
“看你别着的萧似乎不是俗物呢。”看我一门心思的在食物上,他又找了个话题。
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这玩意了,“对呀,用血珊瑚做的。”
“吹两曲听听~~~~”
“不要!”
“别这么小气嘛。”
“我吃饱了,您慢吃。”我放下筷子,快速闪人。
“老夫一定会让你求着吹给老夫听的!”谢铭信誓旦旦的说,“臭娃娃居然把菜全吃光了!!!”
小孩子正在长身体嘛~~~~
杀手
晚上我被琴声吵的睡不着。我有那么一点认床,而且素来浅眠,这琴声虽然不大,但足够搅了我的觉。
这个死谢铭,还来真的。翻来覆去了一会儿,实在无法入睡,我披了一件外衣出了房间。
毫无疑问,药王谷的夜是极美的,这一点在我们刚到这里时就意识到了。既然睡不着,就看看夜景听听琴罗,至少这曲子还不难听。
我摸索着走到湖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闭上眼睛静静的听。
曲子弹的很缓慢,声音也并不高昂,就像是流水轻轻的流过心上。让我不自觉的想起这首《春泛若耶溪》:
幽意无断绝,此去随所偶。
晚风吹行舟,花路入西口。
际夜转西壑,隔山望南斗。
潭烟飞溶溶,林月低向后。
生事且弥漫,愿为持竿叟。
此情此景此声,只怕是任何人都要沉迷其中了。我向后仰,让身子靠在石头上。这贼老头虽然是无耻了点,不过他的琴还真是没话说。
倘若琴声能够反映人的内心,我想他此刻一定是觉得“高处不胜寒”吧。一点淡淡的愁绪,一点若有若无的清冷,一点对如此好景的依恋。想不到谢铭骨子里原来是这么孤高的人,实在没看出来呢。也难怪他教出东方钰那样的徒弟,至少在这一刻他们俩是如此的相像。
静静的听了一会儿,我睁开眼。
既然下午那会儿这么强烈的要求要我吹,而且晚上又献上好曲的份上,本小姐就勉为其难的表演一下。毕竟,光是琴声也太单调。
坐起身,摘下旁边树上的两片嫩叶,我和着曲子吹了起来。
因为没有带我的萧,只好找其它的代替。索性琴声低缓,树叶奏出来的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