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不是也在么?怎地不见人进来呢?”
老太太正担心素情在外头跪久了,会着凉呢,一听她这话就松了口气,忙对玉环道:“快去请了而姑奶奶进来,她可能是跪久了,脚麻,动作慢了些。”却也不敢怪素颜没及时请素情起来。
“不是我方才忘了,没叫二妹妹起来吧,二妹妹还真不错,很懂得皇家礼仪嘛。”素颜又笑了笑,对青竹道:“快去请你姨奶奶起来。”
青竹听了跟了玉环一同出去,结果正好看到素情起了身,正往院外走去,青竹见了,眼睛就眯了起来,大声喝道:“钱夫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违抗皇子妃的命令。”
白霜听得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就扑在了地上,战战兢兢的,素情见了就瞪了她一眼道:“没用的东西,起来,走,跟我一同去见老太太去,看她蓝素颜究竟想怎样?我就不信了,她敢当着老太太的面,把我怎样。”
青竹听了骤然跃起,一巴掌狠扇在素情脸上,喝道:“哪里来的无知泼妇,我家皇子妃的名讳也是你随便能说的?”
素情被打得头晕目眩,捂着脸,半点都没醒过神来,半晌后,她怒火直烧,冲进屋里便对着老太太哭:“老太太,大姐她无故纵奴打我。”
老太太一抬眼,看到素情红肿了大半的脸,不由眼神就沉了下来,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手,乃是带着笑:“素颜啊,这事怎么回事啊?不是说要请你二妹妹进来的么?”语气里,却带着浓浓的怒意。
素颜也是一脸的莫名,问跟着进来的青竹:“怎么回事?”
青竹淡定的对素颜道:“钱夫人违抗皇子妃您的命令,还轻辱皇子妃,奴婢只是对她小惩而已。”
“老太太啊,她做了皇子妃后,就眼高于顶了,连您也要向她行跪拜礼,真是不可一世啊,又不许我起来,外面冷得很,孙女的脚跪得生痛啊,她不过是回一趟娘家,孙女也是回娘家,凭什么她这么耀武扬威啊。”素情扑在老太太怀里,哭得花枝乱颤。
叶成绍听得大怒,冷声道:“凭什么?就凭她是本殿下的正妃,小小商人妇竟然也敢对本殿下的爱妃无礼,青竹,给我掌嘴她四十下,让她记得皇家的规矩是什么。似这等长舌妇,不打不长记性,最后是连她的舌头也给拔了才好。”
青竹听了恭声应道:“是,奴婢这就执行殿下的旨意,”说着,就伸手将素情提了起来,素手快如闪电,顿时,屋里噼啪作响,一阵清脆的耳光声响了起来。
老太太听得心惊肉跳,更明白素情在外头传播素颜妇德有污的流言之事是被叶成绍知道了,她不由痛苦的闭了闭,这个孙女也太不知死活了,竟然敢与皇子妃作对,劝都劝不住,也不堪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挨打也是活该。
只是……她又哀哀地看向素颜,小心地求道:“你二妹妹确实是不懂事,可她毕竟还是你爹的骨肉,打她一顿就算了,拔舌……就不要了吧,你饶过她这一次,奶奶会好好教她的。”
像素情这种打不怕的个性,素颜还真想要依了叶成绍的,拔了她的舌头才好,但转眸就看到大夫人乞求的眼神,她不由叹了口气,只要老太太一天不死,大夫人就得受制,还有小胖子,她希望小胖子能够快乐平安的生长啊。
但她这一次怎么也要吓吓素情,不然,她以为只是打一顿就是了了事,以后还会再犯,所以,她迟迟没有作声,只是端了杯茶,悠闲的喝着,素情被打得一开始大声哭,后来,哭不出来了,嘴里全装满了血,只能哼哼着,四十记嘴巴子一个都不少,素情原本娇媚的脸蛋上,青红紫绿,像开了染坊一样,肿得像是个猪头,但是还没有完,青竹打完以后,两手一捏,就卸了素情的下巴,冰冷的声音不带半分感情,问道:“爷,是用刀割了,还是用手拔?”
“你觉着怎么方便就怎么来吧。”叶成绍正扔了块桂花糕到嘴里,边吃边说道。
老太太真的怕了,吓得自椅子上站了起来,向素颜跪了下去:“皇子妃,求你饶了你妹妹这一回吧,臣妇保证,以后她再也不敢乱嚼舌根了,明儿气,臣妇便亲自出面,到京里每位公卿之家去为你澄清名声,她是被猪油蒙了心,不知轻重,你饶了她吧。”说着,竟要磕头。
素颜这才慌忙起身去扶老太太,“这不关您的事,您快快起来吧。”却不松口说要赦免素情的话。
老太太哪里肯起来,她抬了头,看到素颜眼里仍有寒意,突然福至心灵,起了身来,向素情走去,颤巍巍的指着素情的头道:“小畜生,还不快向你大姐磕头认错,快去。”说着,就去扯素情,青竹倒是明白素颜的意思,两手一合,便将素情卸掉的下巴接上去,顺势将她扔在了地上。
素情这次还真的是吓坏了,她可不想下半辈子变成一个哑巴啊,一得了自由,便向素颜爬了过去,对着素颜就磕起头来,嘴里含混不清的求饶道:“大姐,大姐,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错了。”
素颜看着她被打成了猪头的脸,眼里全是恐慌和惊惧,冷笑道:“真的知错了么?”
素颜正要再说时,叶成绍又懒懒的说道:“钱家的本事也不小啊,那大街上的长舌的人可不只你一个啊,光一个妇人,能有那么大的本事,闹得满京城都沸沸扬扬么?你在外头胡闹,钱公子就半点也不知么?他倒是会疼老婆啊,来人,去把钱家人叫来,让本殿下学学,看他都是怎么疼老婆的,本殿下回去后,也好好疼疼我家娘子。”
又笑嘻嘻的讨好素颜道:“娘子,为夫好学吧。”
素颜好笑地瞪了他一眼,由得他去闹了,她不如叶成绍想得远,却是如叶成绍所说,没有钱家人的支持,素情一个人也起不了那么大的风浪,钱家怕也是趁着陈家闹事的风头,掺了一脚,这种事情以叶成绍那性子,怎么容得下去?
白霜听了忙跑了出去,通知跟来的钱家仆人,快快回府去请钱家人来。
半个时辰不到,钱公子和钱老爷子一同慌慌张张的来了,钱公子一进门,但看到了被打得不成人样的素情,再看叶成绍眼里含着冰霜,也不管素情如何了,立即点头哈腰的就过来赔礼:“小的见过殿下。”
前老爷也立即过来给叶成绍和素颜行礼,叶成绍懒懒的歪靠在太师椅上,一只手支着椅子扶手,斜了眼看着钱家父子道:“钱蓝氏胆敢冒犯本殿下的爱妃,钱兄,你说,该怎么办啊?”
钱公子听得一滞,怎么办,不是已经打成了这样了么?还要怎么办啊?当初,与叶成绍一同在寺庙里初见素情,当时就惊为天人,被素情的美貌所迷,可一听说她是蓝家的嫡女,便凉了半截,哪里敢上门提亲,再加上几个年轻工资一打赌,素情被叶成绍给定下了,他更是不敢再多说半句,谁知老天有眼,兜兜转转的某竟然又让他救了素情,还让他正正式式的娶了她,让钱公子好不满足,娶回家真当宝贝一样的护着了,可是,这个娘子还真是不省心啊,脾气不好不说,总想着要找她亲姐姐的麻烦……
后来,在两淮,本以为,搭上叶成绍这姨夫的线,能再多赚一笔大钱,没料到,叶成绍根本不吃他那一套,不但不受他的礼,还将他去年做的那些脏事给抖露了出来,好在还算是给蓝家一点面子,并没有夺了钱家皇商的自个,只是让钱家赔了一大笔银子。
所以,他心里也存了恨,才会对素情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到时候,就当她们两姐妹斗气就是,可如今,这秋后的账也算得太快了吧……不过半天时间就……
“殿下,殿下,求您开恩啊,妇人不懂事,乱做事,求您放过她这一回吧。”钱公子看着素情那被打得缩成一团的身子,心中一阵疼惜,磕着头对叶成绍道。
“哼,饶了她,也不是不可以啊,只是,本殿下素来就讨厌长舌妇,原想着要割了她的舌头下酒的,既然钱兄你求我,那看在多年交情的面子上,就饶了她这一回吧,不过……”叶成绍又丢了块点心进嘴里,边吃边说着,粉渣子喷了钱公子一头一脸,说道后面,故意停住了。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这里有一万两银子,还请殿下笑纳。”钱公子像以往多次一样,立即拿了一叠银票来,往叶成绍手里塞。
叶成绍将手一拂,笑道:“你当本殿下还是当年的浪荡公子呢?这一套,本殿下早就不玩了。你家的钱多,比得过我娘子么?我娘子可是玉颜斋的老板呢。”
钱公子愕然,也是,他家的几家胭脂铺子就是被玉颜斋挤垮的,所以,那也是一层恨,也是纵容素情去散播传言的原因之一。
“哎,小的错了,小的错了,您说,您说该怎么办,小的一定半个不字也不敢说。”钱公子抹了头上的汗,哭丧着脸说道。
“你家可是担着宫里的茶叶吧,听说,江南一带的名茶,江苏碧螺春,浙江的龙井,都被你家包了?”叶成绍唇边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来,眼里透着一股玩味。
跪在一边的钱老爷听得脸色苍白,也不等钱公子如何说话,立即磕了头下去,对叶成绍道:“殿下,是小的家教不严,小的回去就好生教育这对贱人,请殿下开恩啊。”
钱家经营江南的贡茶近百年,那是钱家的立家之本,石料胭脂不过都是辅佐产业而已,如果叶成绍一怒之下,将他家的贡茶自个给拿走了,那钱家在江南哪里还能说得话气,又怎么能够垄断得了江南的茶业?
“开恩?怎么开?你钱家赚的钱也够多了,休息几年也是好的,也总要分点饭给别家吃吃吧,你看你们父子两个,一个个养得油光满面的……”叶成绍拿了帕子擦着自己的手,不紧不慢的说道。
钱公子惊出一身冷汗来,纳头就拜道:“殿下,小的以后一定会看好内人,再也不糊让她轻易出门了,茶利,我钱家让出二成来,贡奉给殿下,殿下,求您宽恕了小的一家这一回吧。”
“错,不是让给本殿下,是让给内务府,本殿下为官清正廉明,岂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