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过后,息羽觉得有些不妥,对贺然道:“军师别怪罪,我这些天一直为小女的事发愁,得军师恩准,我高兴的忘乎所以了,既然要调去王城,那这事就不急了,好在婚期未定,迟些也无妨,我还是细致的把这里的事交代清楚再走吧,不值为这个坏了王法。”
贺然无所谓道:“老先生看着办吧,只要兰儿不急着嫁就行。”
息羽哈哈笑道:“老朽这老脸是不敢卖的了,不知红侍卫有没有这么大的情面,能请军师亲为主婚。”
贺然坏笑道:“这个你可得先问问红亯,看他敢不敢请我,大王大婚那次我向赵王要了根大木,可恨那次我醉酒误了时辰,没能物尽其用,大木一直留着呢,想的是令相大婚时再用,不想因番邦之事我又没赶上,这次正好给红亯用上。”
息羽大笑而去,时郎则庆幸的含笑摇头。
贺然犹自不甘的对时郎道“还真是便宜你了。”
时郎笑着岔开话题道:“你的伤势无碍了吧?”
贺然挥了挥手臂,道:“大好了,我来是要跟你说件事。”
“说吧。”时郎静静的看着他。
贺然把要再推新政的想法仔细的跟他说了,然后道:“民选官员肯定会触及一些人的利益,为防不测我得重新调动一下兵马,同时要分批召回各方将领亲自嘱咐一下,来此就是专程跟你打个招呼的。”
时郎皱眉道:“你这民选官员。”他停了一下才接着道,“算了,我不乱发非议了,只是必须要提醒你千万慎重,尤其是”他说到这里又停住了。
“有什么话你就痛痛快快的说吧,咱们兄弟何须吞吞吐吐?”贺然很是不耐烦。
时郎看了眼堂外,压低声音道:“国内兵马七分是你嫡系,这些人是绝不会乱的,可大将军手中仍有三分啊,他如今统兵在外,你可要想好了。”
“我还当是什么呢,他不敢跟我闹,上次革新官制我已经教训他一次了,他要是和太宰串通一气我还真有点担心,不过太宰已经被我拿下了,放心吧,我了解许统为人,于公于私他都不会跟我闹到兵戎相见的地步,最多就生点闷气而已,那就让他跟太宰一起生闷气吧,彼此有个伴。”
“你呀!什么都当儿戏。”时郎依然皱着眉很是不放心。
贺然看着他道:“看你这样子,不会是你心里也反对民选官员吧?”
时郎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再怎么折腾也不关我事,我一无亲信为官,二不贪恋这相位,别跟我嬉皮笑脸的,说实话,我是觉得你这些想法太惊世骇俗,怕你惹祸上身。”
贺然傲然道:“天大的祸我也不怕,大不了甩手不干了,我现在已有了退身之步,把我惹急了,我就去草原,有数万精锐番兵在手,我看谁敢正视小爷,能快快活活的过此一生也就够了。”
时郎叹了口气,道:“又开始赌气说孩子话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要有把握就去作吧,我这边你就不用管了,不管有没有军师之印,你的话在我这里就是军令。”
贺然走过去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头,道:“这才是好兄弟该说的话,走,让红亯置办酒席,咱俩饮几樽,得让他破费破费。”
时郎笑着起身,随他去找红亯,这种事他不会拦着,他明白这是贺然特殊的驭下手段,红亯这钱花的肯定是心花怒放,说心里话,他真的很佩服贺然这一手,不是谁都能拉得下脸来和属下打成一片的,至少他自己就做不到,这个分寸太难拿捏了,只有贺然这种把颜面和官威全然不当回事的人才能把这种事做的浑然天成。
第二天离开平城,贺然一边走一边思索着时郎的话,原本他是从未担心过许统的,可现在被时郎说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踏实了,如今苏平疆可是跟他在一起的,万一这边民选官员的事情一开始,许统听到别有用心的人的谗言。
越想他越不安,点手唤过钟峆道:“你辛苦一趟吧,去草原那边找一下大王,传我的意思,请大王别游玩太久了,最迟下月初也得回程了,请大将军也回朝吧,我要与他议事。”说着把信符交给了他。
钟峆领命,转头对红亯道:“便宜你了!”
贺然一愣,随即明白了,笑道:“放心吧,便宜不了他,有我主婚你觉得能便宜他吗?”
钟峆会心一笑,对众亲卫道:“弟兄们,到时可要听军师号令啊,谁要敢徇私情,我回来可饶不了他!”
红亯虽不知军师派他有何公务,但料想他是赶不回来了,笑着挥鞭在他坐马上抽了一下,笑道:“快走吧你!”
看着钟峆跑远了,红亯小声问道:“军师,他这一去要多久啊?没了他可就少了许多乐趣,我想把婚期往后推一下,怎么也得等他回来才好。”
贺然知道他与钟峆感情甚好,笑道:“你要不急就行,一个月怎么也回来了。”
红亯涨红了脸,嘴硬道:“我有什么急的,不才一个月嘛。”
ps:写的有点累了,想稍稍休息一下了,可能接下来更新会慢一些,请大家多体谅,不过这书我一定会写完的。
第三十三章 忍无可忍(上)
回到鸣钟城,贺然过府门而不入直接找到了苏戈,把两份卷宗交给他,道:“刑部的苏凌,吏部的右基的事已经查实了,这是下面一些官员的供词,你替他们俩安排好了吗?”
苏戈十几天前就接到了贺然送来的密信,提醒他苏凌和右基可能已出事,让他早为二人做打算,此时他皱着眉头接过卷宗草草看了一遍,脸色阴沉下来。
“你怎么安排的?这二人还在国内吗?如果还没走,你现在就打发他们走吧,我明日让监察司的人去他们府上拿人。”
苏戈面无表情道:“你看着办吧。”
贺然皱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十多天前就派人来送信了,难道你还没安排好?”
苏戈讥笑道:“你这个人情我心领了,你让我怎么安排?让他们避罪出逃?那我岂不是给自己找了一项罪名?他们都没少孝敬我,我的罪已经够大的了。”
贺然闻言脸色大变,眼望几案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他慢慢站起身看也不看苏戈朝门外走去。
苏戈见他这样有些慌了,起身拉住他道:“你你”往下该说什么却不知道了。
贺然看着他笑了笑,道:“什么都别说了,既然兄长都猜疑小弟会对兄长下手了,那小弟知道该怎么作了。”
苏戈急道:“嘿!我这不过是气话,行行行,这两个杀了就是。”
贺然盯着他道:“我从未想过要杀他们,好心全做了驴肝肺,看来小弟这次掌政真是多此一举了,不但一事无成还与兄长失了和,呵呵。”说完举步又朝外走。
苏戈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满是怨气道:“人我都让你杀了,难道还不行?”
贺然此时难抑心头之火,猛地一甩衣袖,甩掉他的手,两眼泛出寒光道:“孔宗跟我出生入死,大小阵仗不下百余次,最后落得个惨死于我的刀下,他不过是受人蒙蔽,自身并未做过什么恶事,你的这两亲信都作了什么?!即便如此,为了维护你我兄弟之情,我还是一门心思的要放过他们,反倒换来你的冷言冷语,你还要我怎样?我贺然虽行的不端做的不正,不爱惜脸面,但绝不是看别人脸色做人的人。”
苏戈见他动了真气,心中大是后悔,可又拉不下脸面陪不是,皱着眉就那么看着他。
贺然怒气一发难收,森然道:“为了强国我绞尽脑汁,对你们陪尽好话,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我是谋国了还是篡权了?!你活的还不够好吗?使奴唤婢,锦衣玉食,仍心有足,欲壑难填,你收那么多钱作什么?只这两人孝敬你的恐怕就不下五千两银子吧?你的资产早就超过官制所限了吧?这些贪官是把银子藏起来准备着新政失败后再拿出来享用,你也是这么打算的吧?口口声声是为了苏家江山,哼,我看你是为自己这个家吧!”
“你!”苏戈瞪着他闭紧了嘴唇。
贺然立目以对,“我怎样?!不服气你去查我的家产,我一直当你是兄弟,再为难也得维护你,这是我这作小弟的本分,我从未因此而有不满、责怪之心,可你不但不领情还口出怨言,一再掣肘,我图的是什么?!念在往日之情,我不跟你计较,可你要再逼我,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脸皮彻底撕破,苏戈冷冷的看着他道:“翻脸无情又怎样?你尽管按律治我的罪。”说着他走回几案处,坐下来喝了口茶。
贺然报以冷笑,道:“我说了,念在往日之情我不跟你计较,但你别以为我是不敢,虽然朝中近半官员出自你的门下,我贺然何惧?你只要觉得自己对得起大王,对得起长公主,对得起先王就行了,先把尚方宝剑交出来吧,我觉得你现在不配执此剑了。”
苏戈沉着脸解下肋下的宝剑放在几案上,贺然拿在手中,道:“兄弟一场,我奉劝你一句,别鲁莽行事,本本分分的,你永远是国之太宰,要是起别的心思,你也知道我的手段。”
苏戈大怒,拍案喝道:“滚!”
回到军师府,贺然急召藏贤谷一千子弟来王城待命,又命人飞鸽传书给苏明,让他与秅牛带八千人马赶来王城,接着又传令平城,让时郎调在附近驻扎的五千人马开赴神牛城,然后又召集鸣钟城守将紧急部署了一番。自上次兵围王宫后,负责王城防务的都换成了他的亲信。
他先前并不想和苏戈闹僵,可苏戈的态度真的激怒了他,既然闹到这一步了,他就不得不做好一切准备了,部署完毕后,他嘱咐红亯与钟峆加强军师府戒备,这二人听军师接连传令时已觉察出有些不对了,听了吩咐更加紧张。
贺然叮嘱道:“记得要外松内紧,不可让外人看出什么端倪,还有,从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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