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个媒,你意下如何?”
贺然明白他的心思,略带不悦道:“兄长何必执迷于姻亲?你我兄弟之情足可保两国和睦了,兄长此刻真不该提这种事。”
番王有些尴尬道:“那容后再说容后再说,你别太悲伤了,保重身子要紧。”
贺然哀叹一声,道:“澜儿真是唉,有件事我想和兄长商量一下。”
“说,什么事都好说。”
“我想给澜儿一个名份,以易国军师正妻之礼安葬,不知这合不合草原礼数,有没有什么忌讳。”
番王闻言迟疑起来,贺然这么作无疑是对澜儿亡灵最好的祭慰,可如此一来再想与他结为姻亲就难了。此刻想来是不好回绝了,他只得道:“贤弟真是有情有义,好吧,就如贤弟所愿,我去安排。”
静澜公主的葬礼举行的异常隆重,远远超过了公主的规格,草原与中原两种仪式同时进行,格桑城内外一片哀声。
安葬了静澜,贺然又停留了数日,与番王商议了一些事务,会见了一些旧友,萧霄的那个义妹也携夫婿前来拜见,送来了许多礼物烦请带给义姊。
不管怎样的场合,贺然自始至终不沾一滴酒,恪守着草原与中原执丧其间的各项禁忌,这赢得了大家的一致赞誉,他们无不为静澜公主感到欣慰。
在草原滞留了月余,第一场雪不期而至,为免大雪封路,贺然最后一次拜祭了亡妻,怀中哀伤的心情踏上了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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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章 樊媖理教(上)
一路缓行出了大草原,经襄境,知道军师将回国的襄王陈旻一路派员迎接,自己则在新都外亲迎。
见面后贺然诚挚的为先前闯关之事谢罪,陈旻连连摆手,言道已告知全国关卡,以后军师入境不得盘问拦阻,任其畅行。贺然再谢,恳请他收回成命,这毕竟大违立国之道了。
陈旻执意不肯,道:“敝国赖军师而立,岂有反防军师之理?军师高义天下谁人不知?寡人此命不过示人以知恩还报之心耳,望军师成全寡人欲求之虚名。”
贺然听他如此说,知其心诚,也不好再啰嗦了,道:“多谢大王,臣以后非紧急不敢妄行了。”又替一路官员将帅求了情,襄王尽皆赦免其罪。
在新都只待了两日,一行人就重登行程。
来至牧虎关,萧霄破例的在城外亲迎。
进了官邸,贺然先转达了桑琼比叶的问候。
萧霄虽也惦记着这个义妹,可此时更关切他的心情,温言道:“看你面色仍有悲戚,且宽心怀吧,是澜儿福薄,天命如此,人力莫能奈何。”
贺然悲然一笑,道:“当初咱们率军离开草原时,她拦路倾诉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我真后悔没带她一起走,那样她至少不用受相思之苦。”
萧霄劝慰道:“谁又能预料到她寿数这样短呢,不要自责了,这不怪你,见到临终一面了吗?”
贺然点点头,简述了当时的情景。
萧霄道:“终是安心而去了,你尽了心了。”
贺然叹了口气,沉默下来。
萧霄岔开话题道:“什么时候回去?我看你不宜久耽搁,万一康国那边有什么动静,还得仗着你坐镇调度呢。”她已尽知了那边的状况。
“你随我回去吧。”贺然目光中带着乞求。
萧霄很想顺从他的心意,可仍不得不摇了摇头,柔声道:“时郎被调过去了,我怕大将军处事有疏漏,所以我此刻不但要辖制襄、齐两国,还得兼顾着滚龙河北岸,过一段我再去看你们吧。”
“国少良才啊。”贺然感叹,“害你受累了,过一段许统熟识了那边的事务,我把孔林派过来接掌你这边防务,你就不要再受此烦累了。”
萧霄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分隔多日,二人少不得互诉衷肠,尽展恩爱,当此之时,萧霄显露出了温柔的一面,极力抚慰着他那颗哀伤之心。
三日后,在萧霄的催促下,贺然踏上了归程。
一路无话,这日到了鸣钟城,听了前方军报,得知康国那边并无什么异动后,他放下心,苏夕瑶等人都从藏贤谷过来了,不惟只图早点团聚,还为防住在谷中的和北公主与他见面询问堂妹临终样貌勾他伤心。
竹音甚是了解他的性情,怕他静下来会伤怀,所以不停的催他完善新政,贺然也想借忙碌分散哀伤,从而又进入了一个勤政时段。
这日与兵部官员议罢军中改制事宜,来至中庭,有人禀报,贞愿仙师来了,正在内宅与几位夫人闲话。
贺然悠悠闲闲的进了内堂,苏夕瑶等人见他来了,都起身而退。贺然略感诧异,看来贞愿此来是有事要跟自己谈。
入席之后,他笑着说:“难得仙趾踏秽地,我可是很久没见到你了,怎么突然想起我这教中护法了?”
贞愿早已不是先前那个拘谨的小仙师,尽管面容仍显稚嫩,可神情却无比的从容,含笑道:“你既还记得自己是教中护法,那我这次就不算白来,教中事务你可不能不管。”
“有什么事尽管说,屠魔惩邪我这护法义不容辞,说吧,还别说惹着咱们了,你看着不顺眼的我都一并帮你杀了。”
贞愿莞尔道:“有你这样暴虐的护法真是我教之灾,张口闭口都是杀人,我看你最该杀的就是你自己。”也只有在贺然面前,她才会如此轻松无忌。
贺然哈哈笑道:“护法没有杀心还怎么护法啊?我这是尽忠职守。”
贞愿收了笑容,道:“我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蒙大王与你们的全力扶持,教众日多,当前已近万了,你知道的,我没有管治才能,也不愿处置俗务,这么教众,万一有失约束,我怕出什么乱子,那可就太对不住你了,当前最急迫的是财物处置,教徒敬献颇巨,我听那几个掌管财物的弟子禀报事务就头疼,你快给我派个得力之人吧。”
贺然笑道:“你可真是没有识人之能,放着大才不用反来求我。”
“你说的是哪个?”
“樊媖啊,她理政才能颇得音儿赏识,有治国之才,管理一个教派是绰绰有余的。”
“她真的行?”贞愿欢喜的问。
贺然点头道:“管理之要不在掌权者才能有多高,重要的是制度的优劣,她熟知其中要旨,让她帮你建立了相迎的制度,以后就可确保无忧了。”
“那你帮我请她出来掌管教务吧,我怕没有这个面子。”
贺然摇头道:“你说错了,我看呀,或许只有你能请动她,我去了也是白费,毕竟你是教主,她是你的弟子。”
贞愿愁苦道:“我是从不对下面发号施令的,你就帮人帮到底吧。”
“我说的是实话,不是塞责,你不以教主之威去压她就对了,只好言好语的请她帮忙就好了,我想她一定会同意的,要是我去说,她反而不一定能答应了。”
“那我去试试吧,如果不行还得烦请你去一趟。”贞愿殊无把握。
贺然满口应承道:“好,如果她不答应,我和你的弟子音儿一起去。”
贞愿脸上有了笑容,道:“许久未见音儿姐姐了,真想等她散朝回来见上一面,可一会还有一堂法课要讲,你代我转告音儿姐姐,等她有闲暇一定赐谋一面。”
贺然笑道:“我看你比她还忙呢,我以前去了那么多次都没碰到你一次,你们俩要想见面呀,那可真是难了。”
贞愿露出灿烂的笑容,道:“圣法得以弘扬,再累我心里也是快慰的,好了,不多搅扰了,我去了。”说着起身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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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章 樊媖理教(下)
贺然很是重视贞愿的这次来访,特意叮嘱户部、礼部及相关衙署,对有关圣女教的一切事宜给予方便。圣女教已被定为易国的国教,其所起到的积极作用已日渐彰显,可因为发展过快,如管理不善确会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过了几日,贺然携竹音同往樊媖修行的静所。这里已稍改往日的安宁了,间或会有执事弟子往来。樊媖面前的几案上堆起来一摞摞的卷宗。
入席后,竹音先笑道:“妹妹可还安适?”
樊媖送了贺然一个白眼,然后才没好气道:“本是安适的,可偏有无良之人看不得我过清净日子,费尽心思的搅扰。”
贺然尴尬的咧了咧嘴,竹音明眸闪动道:“是谁这么大胆?妹妹说出来我替你出气!”
樊媖哼了一声道:“有一个欺负我也就罢了,还夫妻一同上场不成?难怪你们成了夫妻,不是一路人不入一家门啊。”
竹音忍着笑道:“妹妹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连我也骂上了?难不成惹妹妹的就是他?”说着用手指了下贺然,“有什么委屈妹妹尽管说出来,就算真是他,我也要替妹妹主持个公道。”
“那你就先把他的嘴撕烂了,惹我的就是他!”樊媖立目点指,一副咬牙切齿状,可会说话的明眸中已难掩笑意。
竹音咯咯而笑,道:“要撕还是你自己动手吧,我怕自己刚动手就先挨了某人的含怨痛击了。”
樊媖俏脸微红,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不敢再接话茬了。
竹音怕她羞臊了,忙岔开话题道:“妹妹多辛劳吧,贞愿小师姊却无理事才能,我们身为圣女弟子理该极力帮扶,我是实在分不开身,妹妹如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来找我。”
贺然也仗义道:“找我也行,身为护法,护教扶教义不容辞。”
樊媖瞪了他一眼,斥道:“你闭嘴!”
看着贺然又委屈又无奈乖乖闭嘴的样子,姐妹俩相视而笑。
出了小院,贺然欣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