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当时带我离开的飞快身法,院子里一干人等的功夫,怕是绝对看不清,那也就是说找个人替代他出现在房中,他在在这弄出声响,便绝对只有我一个人无疑。“没想到温如钰倒擅长演技,居然蒙过这么些人。”
“出去吧,暗卫怕是清场完了。”阿云牵着我的手一并出去,他的口吻轻松了不少。
我们出了院子,不要说尸横遍野了,就是血腥味都没有,唯一能让我看到院子里经历过争斗的是枝桠上的叶子都少了不少。看来暗卫真是可怕啊。
此举成功阿云应该不会再忧心忡忡了吧,想来岳家是少了一大批人,不过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只因为选择了弱势或者不怜恤自己的主人,便落得如斯下场。
不多时,屋外里再次热闹了起来,陆陆续续有喝得微醺的人进来了,到底男人都是有需要的。额我怎么想到这方面了,太猥琐了。
“小友,今天同王爷除害如何啊?”顾琉老远地看着我,便嬉笑道。他不是阿云最信任的人,但显然他却料事如神。
“老哥别乱说,快些进去休息吧,喝得这样醉。”我挥手唤了个小丫头来扶他。
“娘子,更深露重,莫要继续站在门外了,明日还要喝药。”阿云将自己的袍子披在我身上,他只着了一件轻薄的衣裳。
理论上说这大夏天的,哪来的更深露重,我只知道酷暑难消,再说他干嘛老强调喝药的事。但他却不由分说地让插了满头鲜花的雪奴扶我进房间休息,他却说要去吩咐清点人数的事。
夜里,也不知道阿云何时才回来的,不知是不是前日千面公子的麻药太厉害的缘故,这两天我多少都有些嗜睡。
第二日刚刚清晨,阿云就想将我从床上弄起来,“依儿,乖,起来把药喝了。”
喝他个头啊,天大地大,睡觉最大。我懒得理他,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了头,“你烦死了,放在桌子上,我一会喝,这天还没亮透呢,你也好意思叫我。”
“冷依儿,你立刻把要给我喝了。”阿云极少用这么凶的语气凶我,显然是很生气,或者是很心虚?
他别说给我委屈受了,跟他在一起一般都是纵着我的性子,哪里受过这等气。我猛得掀开被子,恼怒地瞪着他,却对上他一双担忧的眸子,便怎么也恨不起来了。
“把药喝了。”阿云似乎调整了又调整,才用这既温柔又僵硬的声音道。
他已经温柔了三分,我怎好再无理取闹,只得撅着嘴接过汤药,味道闻起来却不会太苦,只是黑漆漆一眼望不到底就让人见了讨厌。
“还不快喝,过了时候也许就没效了。”阿云热切地催促着我,为何他的眸子里有一闪即逝的决绝,这药不会是用来“以毒攻毒”,喝不好出人命的那种吧。
我将药再移至鼻尖地闻了闻,确实不是我喝过地最苦的那种,可是药才靠近鼻尖,我张开嘴正要仰头灌进去,突然有什么生生将碗冲在了地上,待那东西扎在了墙上,我才看清是一支簪子,万幸没扎到我。
“苍云,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你连自己的孩子都要害死么?”来人竟是陆奶奶,气势汹汹地样子,声音也比平日高了八度。
霸道岳家靠边站 二百五十五回 打胎
我一时没听懂,却见到阿云脸色煞白得可怕,自我认识他以来,便没见过他如此惊慌,紧张兮兮地看着我。我这才思量起了陆奶奶的话,孩子,莫不是
“依儿,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象的这样。”阿云几乎七级地一掌隔开陆奶奶,另一只手紧紧地箍住我,生怕我跑了似的。
陆奶奶本是没什么心绪,见他如此一招,气上心来,虽跳开了去,却厉声道,“小依你可想清楚,你的好夫君竟要打掉你的孩子,这种男人还要他干嘛?”
我顿时被雷了个里焦外嫩,不对,是里嫩外焦,心头好一番波动震荡,竟失了心智般,只觉得满心都是酸酸麻麻的感觉,涨涨的几乎要爆破出来。
为什么,他前几日不是还心心念念地说想要一个孩子,说是怕我离开的么,莫非男人真的如此善变,还是我太天真,听不出他的玩笑。
我只觉耳际嗡鸣,轰隆轰隆的几乎要把我给吵死了,阿云的嘴一张一合,我却全然听不见他说什么。“好吵,你说什么?”
我用力摁住耳朵,却仍有喧嚣的声音传来,直到后颈被一个重击,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却没有睁开眼睛,身边有阿云身上龙延香的气息,我知道他就在我边上,可是我却有些害怕面对他。
一定是他觉得我已经很负累了,若是再成了孕妇,只怕更不安全吧。一定是这样,以他对我的情意,不可能讨厌我们的孩子的。
难怪他近日精神恍惚,脾气恶劣的,原来是这样。其实我早该察觉他不对的,但总觉得他是太忙太累太心烦了,竟疏忽了。
“唉”,我静默地躺了一会,现下早已冷静下来了,只觉得为这个没有机会出世的孩子有些遗憾,微微叹了口气道,“我没事了,将药重新熬过吧,我喝。”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来平静,然而却带了一丝哭腔。
阿云见我平静下来了,也不再提方才的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连忙伸手端过他早早就准备好了的汤药,“乖,药有些苦,为夫已经备了松子糖。”
我颤着手接过汤药,心头却堵塞得有些难以呼吸。“你很喜欢小孩子吧。”我看着微漾着涟漪的汤碗,豆大的泪珠止不住地掉进了碗里。
“不,我最讨厌小孩子了,尤其一想到孩子会同我分享你,就恨不得让他立刻消失。”阿云似是怕我留恋犹豫,饶是冷了一张脸抱怨道。
然而他越是如此,我越是为他难过,他早就跟我提过要是有孩子就好的事,我哪里不知道他是心有所盼,如今不过是怕我心软,心里只怕比我还要难受。
我微张着口,舀起一勺,却发现最终没有勇气杀死自己的孩子。将哀伤在肺腔里哽咽了一阵,我哀求阿云道,“我不喝了好不好,我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的,不会让他拖累你我的。”
“一定要喝。”阿云抚着我的发丝,怜惜地道,“你这一时心软,只怕会要了你的命。乖依儿,孩子为夫可以一世不要,但是一天都没法失去你。”
一世?我心头划过一丝古怪,怎么会是一世?
“阿云,你让我打掉孩子,究竟是为什么?”我摸了摸自己非常平坦的小腹,浅笑着问阿云道。
“为了你的性命。”阿云吻了吻我的发丝,似是鼓足了勇气,这才道,“你先后又是中毒,又是受伤,外加寒凉伤了身子。前日你昏迷,如钰发现你脉象虚浮,若是执意要这个孩子,根本无法保住你的性命。”
“是不是陆奶奶方才也替我诊脉,确诊了这件事?”我见阿云凄然的样子,便问道。他用了很大的力气,这才点了点头。
阿云抬起头,一副哀求的样子看着我,“依儿,我们不要孩子好不好,为夫不想有个小人来分享你。”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小小的粉红色的一团,要是我和他能有个孩子,该是件值得期待的事。“不,我要把它生下来,相信我,我是未来人,一定会吉人天相的。”说罢,我将汤药移的远远的。
“依儿!”阿云无奈又气恼地瞪着我,我也立刻强势地瞪了回去,生怕他用强逼我喝下去。“好吧,若是你有什么事,为夫也不独活,看你是否舍得。”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不过对他莞尔一笑,“嗯,我不会有事的,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阿云似乎对我情绪的转变过快有些不适应,好笑地扫了我一眼,“傻丫头,儿子女儿还不都一样,只要别跟你似的这么倔我就谢天谢地了。”
白了他一眼,我懒懒地起了身,“今儿你就这么闲,没有事情需要商议么?”
“娘子还是要去?”阿云预料到我不会乖乖安心养胎,明知故问地打趣到。
到了只去了一次的密室,人还是那些人,大家都想没事人一样闲聊着,但我猜每个人都多少知道了昨日的行动。
“王妃既然由此决定,当好生保重才是。”来人正是温如钰,一身米色的袍子,有着绢丝的刺绣,很有江南的风味。
阿云给了我个白眼,对温如钰道,“谁管得了她么。”
“以如钰对王爷的了解,他绝不是薄情之人,王妃大可不必如此。”温如钰的声音依旧优雅。
温如钰与我说话不再是前些日子那般亲近,反倒带了丝生硬。听他这话我算是听出来了,他是觉得我和那种要靠孩子稳固地位的女人一个样子,所以心生鄙视来着。
我也懒得解释,反正话是别人说的,路是自己走的,我多说了,只会觉得麻烦。“如钰公子说得是,就他那小样绝不敢喜欢别的女人的。”
阿云睥睨了我一眼,偏他自觉我说的也确是实话,只得运足了内力道,“诸位,我有一件事要说。”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齐刷刷地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双眉微扬,“我近日将去趟堇县,这段日子依儿便托付给在座照看了,她有了身孕,还望各位多担待着些。至于本王的金印,也一并在她那里。”
一时间这密室静的很,紧接着便像炸开了锅,反对之声与赞同之声并举。不过阿云却一直没有动摇,微笑着看着这群聒噪的人,什么也没有说,自然是不会让步。
看来阿云也觉得堇县奇怪,要去看一看吧。看看也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何况他一个武功那么好的王爷,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你什么时候动身?”午膳的时候,我咬着筷子问阿云。也不知怀孕的人是不是嘴特别刁,总感觉爱吃的菜都变得没那么可口了。
霸道岳家靠边站 二百五十六回 独自上路
“三日后便动身,一会我把府里的金印交给你,你好生保管,还有就是,保重身子,等我回来。”阿云握着我的手,神色简直像交代后事似的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