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凌这两天真的很怪,本来身子刚好,就需要好好调理,偏偏他就不肯好好喝岑岑给他熬得那些汤水,整天就是喝酒,将自己整日关在屋子里,吃饭也是我亲自送去才肯吃。
因为mō不清他到底怎么了,我竟不敢出言骂他,想起他那双目赤红的样子就有些骇然。
贺兰凌两三天下来屁大的事没有,只是邋遢了不少,倒是岑岑一下子人就瘦了下来,原本jiāo俏的下巴尖的吓人。而阿云也更加忙碌起来,在他屋子伺候的家奴说他几乎整夜都没怎么睡。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气势汹汹地冲进了住在我边上的贺兰凌的屋子里。“靠之,你给我起来。”我一把拉起如同一滩烂泥的贺兰凌。
“死女人你干什么?”贺兰凌身子一歪,故意倒在我身上。以他的功力若不想被我拉起来,我一定拉不起来,所以他绝对是故意的。
我身子一歪,不让他靠,果真他却也能继续往我身上歪。
我推了他一下,有些气急败坏地烦躁,尖声冲他吼道,“你这个烂人到底要干嘛!这几天抽的是什么疯?”
“你说我是烂人?!”贺兰凌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很大的怒气。
我懒懒地撇了撇嘴,眼下反正已经惹火他了,撑死了就被他一掌拍死,如果他拍不死我,我就只好气死他了。“哼,可不是么,让女人难过的男人不是烂人是什么。”
“你说你为我难过?”呃他哪只眼睛看到我为他难过了,我郁闷。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想太多,我怎么会为你难过哦,你看看岑岑都为你忧心成什么样了,要是我是你,我就找个地洞钻下去。”
贺兰凌醉醺醺地看了我一眼,“所以你不是我,哈哈,对了,你是谁?”说着便倒在我身上,这回他八成是真得醉倒了,连我都认不出来。
我勉励将他丢到软榻上,取了他的锦被给他盖好。虽说是夏天,可是毕竟入睡,人比较脆弱。
唉,对我自己失望了,不但没有骂醒他,还被他沾了一身酒气,罢了,让小丫头去端醒酒汤来吧。我探出头吩咐了小丫头又进来,用帕子沾了水给他净脸。
从净手处的铜镜里,我模糊看到贺兰凌举起一只手,犹犹豫豫地又放了下去。呃这男人喝多了不会是想要跳舞吧。
“我说你醒了就别装睡,刚送来了醒酒汤,你好歹喝一点。”贺兰凌依旧躺着不理我,我努力扯了他一把,却怎么也拉不动。我脾气也被他弄上来了,用尽力气努力想把他拉起来。
突然贺兰凌一使劲,将我拉近,有力的手扣住我的脖子,几乎要将它扭断,双目yīn冷yīn冷,杀意尽显。
我只觉呼吸渐渐困难了起来,但他似乎在犹豫,并不真的想杀我,或者下不了决心杀我,不然以他的本事,轻轻一扭,我的脖子必断无疑。
我费力地拍了拍贺兰凌的背,暗怪自己最近同贺兰凌竟然斗嘴斗得亲近了许多,都忘了该有的防备,竟不带一人,自己送羊入虎口。
但是他究竟为什么要杀我,是喝醉了眼花吧?他那么喜欢阿史那依,绝对不会杀她的。
正在我被憋得泪水直流,却无力挣脱,脸涨得通红,只怕随时要断气了。我的手虚拍着贺兰凌的肩,却知道自己无法挣开他。
就在我以为自己必挂无疑的时候,他突然颓然地放开手,我的妈啊,这家伙是酒醒了,发现我不是敌人,所以才撒手的吧。
我mōmō自己的脑袋,庆幸它还在我的脖子上,看来喝高了的人不能惹,尤其是会武功的啊。
贺兰凌看了我一眼,就无力地倒在了软榻上,我看他那孤零零的背,觉得心头生出一种怜惜。那是对家人才有的感觉,虽然我对他不是那种喜欢,但不知何时,他已经成为我心目中的家人。
帮贺兰凌将被子盖好,我起身打算回房上药,脖子如同烧起来一般火辣辣地疼。
阿云本是笑意吟吟的,突然乌云密布,黑着一张脸瞪着我脖子上的伤。阿云的身后是急急忙忙跑来的月奴和雪奴,月奴手上仍端着我每天都吃的甜点,洒出了少许,大约是心里急得。
阿云不看我,看着我身后的空间,眼神很冷,衬着白sè的袍子,几乎要把一切都凝聚成冰。只见他的袍子无风自动,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武林高手可以有这种效果,夏天就是个免费鼓风机嘛,多凉快。
阿云步子有些凝重,似是恨不得要将贺兰凌撕碎了喂狗才算满意一般,缓缓地朝屋子里走去。我忙扯住他的衣袖,“阿云,你”
且不说阿云根本不是贺兰凌的对手,便是真的势均力敌,毕竟喝醉了的人没有一点数,才更是可怕。
“他喝醉了,连我都不认得,怎么能认得你。”我看着阿云一副怜惜的样子看着我,神sè似是缓和了不少,赶紧想拦住他。
谁料阿云却轻轻拂开我的手,执意要进去,脸上还一副云淡风轻的笑意。不待我跟进去,他将我一推,反手关上了门,而且还上了锁。
我正要上前,雪奴和月奴忙将我架开,不让我凑近分毫,“主子,王爷自有分寸的,便是拆了这屋子,王爷也定吃不了多少亏。”额看来她俩也看得出阿云不敌贺兰凌了。
“那也是要吃亏的,让我去敲门。”我挣扎了一下,心里想着眼下外患便算了,可不能再有什么内忧。
雪奴和月奴虽不敢明着对我怎么样,但见我反抗,都将我架得更远,生怕我一个侥幸挣脱了冲进去。
果真里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简直像是在拆房子。我心里暗叫完了,连我都成这样,他俩素来不和,只怕阿云得顶着一张青蛙脸出来了。
一想到阿云的俊脸可能会被毁容,我更加心急了起来,“放开我,你们得去帮忙制服贺兰凌那个醉鬼啊,架着我有什么用。”我心急地挣扎着。
正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眼前的场景让我哑口无言
霸道岳家靠边站 二百二十八回 有礼物收
只见贺兰凌脸上有伤,麦sè的脸颊上出现了一处暗红。“女人,你吵到我喝酒了,闭嘴。”雪奴和月奴显然也没想到贺兰凌有此一招,也愣了神。
我趁着她们分神的片刻,忙不迭进了贺兰凌的屋子,只见阿云也端着酒瓶慢慢地喝了起来,嘴角有那么一丝血渍。
阿云见到我焦急的身影,很男人的一笑,随意抹了抹嘴角,“依儿,乖,你回房去休息,我同贺兰兄有些话要聊。”
我见阿云只是嘴角有些擦伤,虽然有些心疼,却也放了心,暗暗佩服起他的商洽能力,居然能搞定贺兰凌。
回到房里,我暗暗祈祷此番贺兰凌能恢复正常,好让我趁着自己还有勇气,能够把真相告诉他。
“主子,此番羡鸳节您要同王爷怎么庆祝?”雪奴给我上药的时候,月奴凑上来问道。呃糟了,我貌似太重友轻sè,都忘记我们家阿云这茬了。
“多问什么,主子自有主张。”雪奴不赞成月奴多嘴地摇了摇头。
“不打紧,我们都是自己人,不过眼下我却没有什么好主意,唉,也忘了问阿云打算怎么办。回头问问他便好。”
“主子这般无sī,只怕回头再忘了,王爷要生气了。”月奴心直口快地道。
之前我已经听她们说了,这羡鸳节如同流灯节一般,在苍月国的情人间都极为受到重视,可以说是没有人不关心它。
“对哦,我都忘记了,这几天太多烦心事了。”雪奴小心地将药膏涂在我的脖子上,阵阵清凉传来,仍是有些痛。“他根本就不缺什么,真是难为人。”
“谁难为了我们家依儿。”阿云居然听见了,我不由面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身子一动,脖子斜擦到了雪奴用来为我涂药的薄片上,疼得我几乎要哭出来了。
阿云长身玉立在我面前,接过雪奴手上的药,“我来。”便在我身边坐了下来,顺手将我拉进怀里。雪奴和月奴福了福,便起身出去了。
他举着药半天都没有反应,我一侧头对上了他怜惜的眸子,心不由跳得有些快,呼吸有点闷闷地难受。“你你快点啦,难看死了。”我的声音哑哑的,很不好听,暗暗有些沮丧。
“知道难看怎么不呼救,莫不是要等他卡死你不成?”阿云说得气势汹汹,显然是真有些怨我了。
我给了他个白眼,本碍于自己声音难听,想不说话,最终还是没忍住。“我卡住你,你喊一个我看看,我要能喊得出来。”
阿云用空着的那只手将我一揽,头埋进了我的颈窝里,“幸亏他收了手,不然以后不许靠近他。”
我本来想告诉阿云,其实贺兰凌大约没想杀我,因为他的眼神很犹豫。但我怕越说越扯不清,最终什么也没说。
“对了,你哪里受伤了,有没有上药。”我的手抚上阿云的xiōng膛,有些担忧地问。
阿云调侃一笑,“呵,娘子可是想起为夫来了,不如晚上有劳娘子帮为夫仔细检查一下。”
听他这么说我就知道他八成是没什么事,油嘴滑舌的,这是一点都不知道害羞。(某云:我又不是小姑娘,要害羞干什么——)阿云不再多言,小心地为我上着药。“一会你再喝些雪梨川贝mì水,我已经请岑岑姑娘煮了,大约过一会就好。”
没想到阿云竟然这么细心,其实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的,但知道是他的一片心意,心里还是甜滋滋的,我便乖巧地点了点头。
“成亲这么久也未送你什么礼物,打开看看可是喜欢?”阿云变魔术般从袖中掏出一只酒红sè的锦盒,丝绸的盒上绣着深深浅浅的祥云朵朵,盒子的质感滑不溜手。
“真漂亮。”还未打开,我光是看着这盒子就忍不住感叹,冲阿云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阿云虽然神sè清浅,眸子里却是期待和鼓励,巴不得我赶紧打开盒子,又有些担心我不喜欢的忐忑。
看他那个样子,竟像个孩子般让人忍不住亲近起来。我故意逗他,慢慢悠悠地把玩着盒子就是不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