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客气而周到,以林仙儿的性子定不会做那伸手去打笑脸人的蠢事,所以我并不担心。
果然,林仙儿优雅一笑,“那就劳烦王妃了。”说罢给屋子里伺候的丫头使了个眼色,便有人将糕点接过了。
屋子里就剩下我和林仙儿,毕竟这事重大,雪奴借口出去了,其实是出去望风。我和林仙儿坐了下来,他浅笑地看着我,“王妃有什么要说的么?”
“那天你去了王爷那间不准旁人进的屋子?”对于这种聪明人,与其绕来绕去,不如直奔主题,否则反倒显得不真诚。
“是,王妃果然也在,何必戏耍在下?”林仙儿说着隐隐有些不快。似是我好心当作驴肝肺了一般。
虽然林仙儿喜欢附庸风雅,装蒜装牛了点,但性子本不该这般易见的,竟一瞬间变成了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到底还是小孩子啊。
我心一软,不得不解释道,“是王爷带我躲进去的,目的是看看究竟谁会敢趁乱进这昔日禁足的屋子。你究竟怎么知道要去那里找我?”
“这么说不是王爷吩咐我去的?可是虽然我没看见王爷的脸,但声音确是王爷无疑。”林仙儿想了一想,若有所思地道。
这怎么可能?!莫非暗鬼是刻意想陷害林仙儿,所以才故意把他骗去了那个屋子。若是阿云真是个可怕的独裁者,只怕林仙儿早就没命了。
看着林仙儿略有些苍白的小脸,聪明如他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我朝林仙儿温柔一笑,“你别担心,王爷自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你。他说你林仙儿不是这样的人。”
我暗地里吐了吐舌头,其实阿云是说不希望林仙儿会是内鬼,我稍稍善意地曲解下,应该没有问题吧。
果真,林仙儿脸上立刻变了另一番了然的神色,竟然隐隐的还有一丝冷笑,“你是好人,不过太容易相信人了,你如何知道我说的便是真的。”
我不由心头有些怪异的感觉,莫非他真的是在说谎?可是为何又要告诉我呢。
“呵,所以啊,你还是想清楚了再来吧。”林仙儿这就下了逐客令。我脑子有些乱,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霸道岳家靠边站 二百六十回 如钰未必是君子
不对,他不过是一向故作淡定,如今心里慌了才会故作恶人。小样,怎么能逃过我这在化妆柜台阅人无数的人。
想到这,我也懒得起身了,“行了吧你,装模作样的,一点也不坦白。我问你,你给我仔细说说那天怎么回事。”
林仙儿没想到我甩都不甩他,登得拉下一张脸,见我根本不买账,只得先耍帅地喝了一口茶,继而道,“当日我本和朋友在外喝酒,有个小孩子拿了王爷的贴身之物找到我,让我速速回府。”
他连“在下”也不用了,直接用“我”,显然是防心和逆反心都大大下降。我却仍是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对林仙儿翻了个白眼,这家伙非得让人不买他的账,他才能老老实实的。
正在我腹诽的当口,他接着道,“我只当王府是出了什么大事,毕竟以前王爷也这样通知过我。”
他有些担心我不信地看了我一眼,见我听的认真,点头示意他继续,这才放心地道,“我到了府里,寻了个侍卫,问得王爷就在自己的屋子里,还放了警戒的响竹,目前赶回来的就我一人而已。”
什么,我和阿云躲在密室里的时候怎么没有听到?不过阿云夜里调查了绝对是知道的,但他却没有告诉我,显然是不想我担心。
我收了思绪,“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会去王爷的屋里,后来呢,你继续说。”
林仙儿略微回忆了一下,继续道,“我匆忙跑到了王爷的屋子,那是才隐隐觉得不对,毕竟我不胜武力,若是到了需要鸣响竹警戒的地步,只召我一人回来意义何在。”
“但屋内的人显然已经察觉了我的到来”,林仙儿蹙着眉,大约就要讲到让他疑心的地方了。“那个王爷在我向屋子走的当口,从窗子探出了头来,将他的金印从窗口抛给我,借着月光,我细细看过,是真的。中华我从怀里掏出阿云给我的金印,沉甸甸的一小坨,“你看看可是这一枚?”
林仙儿接过细细看了一遍,“正是,这是王爷不离手之物,再加上看面孔也确实是王爷,我便信了大半。他隔了窗子告诉我王妃被困在了禁室里,整个王府也被看得死死的。”
“还说”林仙儿说到这,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我年纪虽小,却性子沉稳,是可以仰仗的人,也是可以掩人耳目下,将王妃救出的最佳人选。”
说到底林仙儿还是年纪小,喜欢那种带点恭维的话,也喜欢别人为他营造的一种自我实现感,才会迷了心智上当的吧,尤其是他昔日据说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对我们家阿云很是敬仰。
虽然想明白这一层,我却依然直指了他的症结,“你就没进屋看看?这人藏头露尾的,金印还要用丢的,若是王爷,为何不唤你近前?现在易容术都这么发达了,扮个人还不容易。”
他被我这么一说,果然神色僵了僵,显然也是也意识到了我所言非虚。“我疏忽了。”他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承认了。
他被我这么一说,果然神色僵了僵,显然也是也意识到了我所言非虚。“我疏忽了。”他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承认了。我对林仙儿的看法不由提了提。
“那你到底能不能想出些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才是关键,我猜这人能冒充阿云,不是暗鬼,也是暗鬼的核心助力。
林仙儿再次陷入沉思,光线从窗外繁密的杨树叶中透下来,打在他脸上忽明忽暗的,很有范儿。其实这孩子挺有气质的,如果不装酷的话。
“我真的想不起来。”林仙儿想了很久,最终道。“的确与王爷一般无二。”
等等,林仙儿这句话突然让我感到自己遗漏了什么。
对啊!我想明白哪里不对了。阿云那日在玩瓮中捉鳖,本是让温如钰假扮他,若发生了这样的事,温如钰又去了哪里?还是说
我一时间感到周遭变得煎熬起来,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有些不敢再向下推理。
我看来阿云是悉知此事的,难怪他不对我吐露半个字,不仅是怕我有危险,也是想保全这个昔日的兄弟最后的尊严。
想到阿云临走钱将我托给陆奶奶照看,还仔细的吩咐我除了陆奶奶安排得饮食药膳,其他万万不可贪嘴。
这恐怕除了是为了我的安危,更多的是对温如钰的警告吧。
原来线索早在面前了,不过我愚笨,竟然没看出来。
“王妃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林仙儿见我一副若有所思有些呆滞的样子,不由问道。
我被他一个问题拉回了神,摇了摇头,“不,始终好无头绪。”我虽然想到了那一层,但既然阿云替他瞒了下来,我便尊重他们。
“林公子,我这便辞去了,那些糕点可是岑岑姑娘做的,听闻还是你家乡的口味,你可别糟蹋了。”现在岑岑有了贺兰凌,加上府上的人口一下子变多了,已经罢工多时了。府上的饭菜是韩福找了几个可靠的丫头和家丁在打理。
我馋了岑岑的手艺好一阵子了,如今还是有孕在身了,她才照顾我的饮食,不然哪有功夫搭理我,可怜我本是要留着自己吃的,但听说这是林仙儿家乡的糕点,便给他带了来。
回到屋里,月奴还未回来,想来是我让人知会了月奴去给花蝴蝶做些小吃送去,结果她把自己一并送了。
雪奴便趁机问我道,“主子知道了是谁吧。”毕竟月奴头脑简单些,这样的事我不想她知道,觉得这世界更加狰狞了一分。
“嗯,王爷知道的更早,但此事今后我们莫要再提了。”我闷闷地道,心头禁不住涌起一丝沮丧。
雪奴咬了咬唇,显然是我的低落让她有些难受,我忙整了整心情,冲雪奴笑道,“你别忧心,凡是我心里有数的,不追究不代表我不知晓啊。”
雪奴听我这么说,神情才好过了些,“主子一直是多磨多难,好在逢凶化吉,奴婢奴婢心里担心。”
“乖,别担心。”我心头又是酸涩又是甜地拥着雪奴单薄的身子,“傻丫头,你主子聪明着呢,你也说了能逢凶化吉,待这岳家的事尽了,恐怕就能功德圆满喽。”
正说这,月奴推门进来了,“主子说什么功德圆满?”
她手上还提着原本装小吃的食盒,看来是在花蝴蝶那里待到现在才回来。我冲她暧昧一笑,“说你和花子乔啥时候能功德圆满,请你主子我一杯喜酒吃。”
月奴果然立刻两颊绯红,宛如良多娇嫩的桃花。“主子尽拿月奴取笑,还哄奴婢做劳什子小吃,原来就等着取消人家。”
啧啧啧,难怪人说“恋爱中的女人不可理喻”,月奴不就是个例子。”
霸道岳家靠边站 二百六十一回 假水果真情书
过了几日,府里来了堇县的人,送来了些时令水果,外带一罐子酸枣,一罐子蜜饯。堇县地域在瑞州的东南方,夏末依旧有许多水果。
我匆匆扫了一眼夏季在苍月国很是吃香的水果,问送运这些的官员道,“此次可有什么公函信件?”
那官员见我一个相貌粗陋的小丫头,虽然穿得还算体面,只当是那个房里的一等丫头,自然不愿多说,“金印来了,在下自会交付。”
我碰了个冷丁子,正有些怏怏,倒是月奴开了口,“大胆,竟敢对王妃出言不逊。”
那人似乎这才注意到我,仔细打量一番后,才发觉此举的不敬,忙不迭伏下身,“王妃恕罪。”那官吏虽然无礼,却不似官场的阿谀奉承,即便知道我的身份,却也是不卑不亢的态度。
“起来吧,不知者不罪。”我温和的一扬手,心里盘算着要不要现下拿出金印,毕竟这是冷依儿的堇县,而这会这个外人必然不会知道我就是那个所谓的冷依儿。于是就变成了我在抢阿云的“前妻”的财产。
想想我都有些尴尬,谁料那个官吏却主动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