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嫁自有事端来 一百零五回 樊花的来访
阿云吃罢了饭,答应帮我准备彩带以及拉彩带的人,稍坐了些时候就辞去了。
我们四个人一同送他,临走了,他当众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我这两天要离开京都一趟,你给我乖乖的,不准惹祸。”
为什么每次他都觉得我好像惹祸精一样,真是太不公道了,“你放心吧,就算惹祸貌似每次都是别人倒霉。”说罢我狡猾地笑了。
阿云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鬼丫头,好了,我走啦。”
“嗯”,我点点头,拉着他衣袖的手却有些不想松开。我强迫自己松开说,朝他明艳一笑,“出门一路小心。”
“好,放心。”阿云似乎也有些舍不得,轻轻揽住我的腰。
我怕他当众做出什么限制
级的事,慌忙推开他道,“好啦,还不走,早去早回嘛。”
阿云似是下了决心,用脸蹭了蹭我的脸,“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
阳光下他雪白的身影很是俊逸,怕是天下间任何一个女子都难免动心,不过那是没有用的,因为他已经选择了我。
想到这,我开心地进了屋,一时兴起,竟打散了头发,一下一下梳了起来。嫣儿去洗衣服了,那两个宫娥永动机一般打扫着院落。
“大胆!”是小莲脆生生的声音。“怎可对樊美人无理。”
我将头探出窗子一看,那两名宫娥中肤色成小麦色的挡住了樊花的去路。
“樊花,你来拉,快进来。”我摸到自己散乱的发丝,一时也顾不得,便这么披头散发地出了门。
我出了房门,那宫娥已经退开,看来她不喜欢我归不喜欢我,却还是忠于职守的。
我拉着樊花的袖子,就要进门,“快来,我有事同你商量。”
“马上就要嫁人了,还这么冒失。”樊花扑哧一笑,“现在我该是称你阿依姑娘呢,还是瑞王妃啊。”
我轻拍了樊花一下,“就你嘴巴厉害,还不快进来。”继而我转向那麦色的宫娥,“去同嫣儿说一声,有客人来了,让她煮些茶,她应当在水井边。”
樊花却道,“叫小莲去煮茶即可,正好我册封的时候,得了皇上御赐的茶叶,同王妃一起品尝品尝。”
“我说你好好的,喊这么生分做什么,就叫我阿依么。”我被她左一声王妃,右一声王妃喊得有些郁闷,“那就有劳小莲啦,嘿嘿。”
小莲煮茶去了,樊花起身将门关上,我这才意识到原来她是想要支开小莲。也对,宫中是非纷争无数,任何人都可能被收买,然后背叛你。
我突然意识到,当年大家一起当秀女的时候,曾有的小团体间的绝对信任也不复存在了。这才真的是尔虞我诈,不论地位高低,得宠者胜。
“樊花,你可是想要那献艺的名额?”茶还没到,我倒了一杯旧茶,冷冷的有些涩嘴。
樊花见我挑明,也不卖关子,“正是,我知道阿依你定会为忘忧做准备,她落个如此下场,我也很难过。只是不知可否让我与她同台?”樊花不愧是一向最着调的秀女。
既然她猜得到,便也少了我一桩麻烦,“呵呵,樊花,你一向聪明,你既然都明白我是怎样打算的了,那我还要说什么。罢了,我这就将此次的计划告诉你。”
樊花听了不由惊叹,“我便知道,找阿依果真没错,这些大概只有你方能想到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呵呵笑道,“过奖过奖,我已经托人去做这些东西了,回头送来了,就可以偷偷排练。”
“托人?是什么人,会不会走漏了消息?”樊花问道。看来她连我也不能信过,是啊,与她朝夕相处的小莲,她都不信,如何会信得过我呢。
我脸色骤冷,“如果信不过,自己找人推举你便是。”
“不是的,我只是”樊花没想到我直接揭穿,有些尴尬,末了叹了口气,“阿依,我真是身不由己。”
我哪里不知在宫中的难处,你不知道什么人是可以相信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相信的这个人就会**一刀。
我握了握樊花的手,“聪明如你该知道,我是要离开这皇宫的,根本没有必要伤害任何人,何况我们同甘共苦过。”
樊花也反握住我的手,有些感动地道,“是了,我该信你的。”
我怕极了这煽情地场面,搔了搔头道,“我想起来了,我这还有些首饰给你,款式怕是还很别致,或许你能用得着。”
我转身从柜子里拿出给樊花留得首饰衣服什么的,“你看可是好看?”
樊花细细把玩了一通,“真是好看,即使在江南,能工巧匠无数,我却极少见到这般精致的耳环。”
“那是,这可是我从那司徒贵妃手上敲诈过来的。”我得意洋洋地道,“自然都是上等的首饰。”
樊花听了脸色微变,“你可知贵妃娘娘虽不及德妃娘娘的手段,但是为人却也是睚眦必报,如今你有此一招,将来她定加倍还你。”
“那让她来瑞州找我好了,我是不介意。”我无所谓地道。
樊花将首饰朝我一推,“这首饰虽好,但是阿依你原谅我。”我明白她的意思,何况明哲保身是宫里每个人都需要的,我又为什么不能理解。
我将首饰衣物慢慢收好,“那今**便快些走吧,他日等你立稳脚跟了我们再聚。你也知道德妃近日定的的规矩。”
其实我已经听说皇上最宠的妃子司徒贵妃叛变后,宫中势力迅速动摇,有些个地位不高不低的妃嫔想要与我攀交,不然以樊花的谨慎,也不会冒险来此。
樊花听了也不再客套,起身浅浅一笑道,“那今日有劳阿依招待,他日定回请于你。”眼看就要散场了,这小莲煮茶却仍是没有个影子。
樊花一笑,“我去伙房看看小莲这丫头哪去了。”
我点点头,也不多送,正在此时,小莲进来了,“主子们,茶煮好了。”
我扑哧一笑,“好小莲啊,你们家主子可是要走了呢,这茶看来得要我独享了。”
樊花主仆俩走后,我端起茶壶,倒了一杯正要喝上一口这所谓御赐的茶。突然——“主子,不可!”嫣儿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一颗石子将我手中的杯子打落在地。
待嫁自有事端来 一百零六回 差点又中
我疑惑地看着地上杯子的碎片,继而又看着朝我奔来的嫣儿。
“这茶有毒。”嫣儿急切地道。不是吧,怎么又有毒,看来我跟中毒这码子事真是有不解之缘啊。
“小莲那厮怕是被什么人收买了,奴婢看她煮茶鬼鬼祟祟的,煮完了也不进屋,只想在门口偷听,奴婢便引她到了远些的地方闲聊,直到你们聊完了,才放她进屋。”
“嫣儿,你怎么知道我们聊完?”我有些疑惑地问道。
嫣儿狡黠一笑,“主子忘了么,奴婢原来是做探子的,探听正是奴婢的老本行啊,何况奴婢的耳力较常人好些,一定距离内别人听不见,奴婢却可以。”
我不禁感叹,人还是有特长好啊,比如耳朵好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唉,算了,羡慕嫉妒是没有用的,我还是看看情况如何才是正经。我对嫣儿道,“先别说这些了,还是去找温院判来看看这小莲究竟下得是什么毒。”
嫣儿得意一笑,“主子,这杀鸡焉用牛刀,奴婢就可以搞定,还请主子后退。”
说罢嫣儿先点了根蜡烛,微微凑近了些,见那茶没什么变化,又取出一枝小棍,又从怀中掏出一红一蓝两个小瓶,用小棍沾了些蓝瓶里粘稠的液体搅到了地上的茶水里,茶水好不变色,嫣儿又将红瓶里的粉末撒了进去。
见证神奇的一刻到了,地上本是茶色的茶水突然变成了清水的颜色。这试毒的药居然有漂白性,怎么古代就有了这么高超的化学技术。
我不言,静候着嫣儿的解释,“主子,这毒当是无色无味,不惧热,遇脂不化,遇水即溶。如果奴婢没有断错,应当是江南独有的‘花失颜’。”
“干什么用的?”我漫不经心地问道。这名字还挺好听的,又是花,又是颜的。
嫣儿小心地将她的两个小瓶收好,“主子可别这般不当心,这毒阴毒得很,入口三日内定毁人容貌,便是沾到了,如不及时清理也可能会导致溃烂。”
这么可怕,我闪,这宫里下毒的怎么一个比一个狠毒啊,还好方才没喝。
嫣儿用几条手帕叠在一起,小心地将地上的茶沾了去,打算将帕子同茶壶一并扔了。
这时,另一个肤色如雪的宫娥将就要出去的嫣儿一栏,“等一下,这毒怕还是交给温院判再看看,让他暗中查探,也可顺藤摸瓜找出真相。”
我有些惊讶雪色肤色的宫娥不是很讨厌我么,竟然会对我进言,而且居然知道我们在讨论这毒的事。换言之,也就是说我的一举一动其实她都心中有数。
如果不知她为阿云效力,我估计会如坐针毡。
我和嫣儿对视了一下,我微微点了点头,“嫣儿,去将温院判请来吧。”
我估摸着既然温如钰是阿云的人,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虽然宫中风起云涌,变幻无常,但是我相信阿云看人的能力。
嫣儿将这毒茶倒了一杯出来,小心地放在一边,将茶壶及脏了的帕子一并收了,打算请温院判的时候拿出去扔了。
嫣儿前脚走,后脚蜜色肤色的宫娥从外面进来了,手中拿着一只新的茶壶,壶嘴还微微冒着热气。“阿史那姑娘,奴婢煮了新茶。”
我暗暗思量,这两个女子倒也真人才啊,颇有决策千里于帐中的风格。两人见了结了这事,正要走开,我心想是不是要趁机互动一下啊。
“两位慢行”,我喊住她们,“还不知两位怎么称呼,虽然只需麻烦二位半个月,但百年修得同船渡,大家也算暂时同乘。”
“姑娘过谦了,奴婢雪奴,这是我妹妹月奴。”那肤色雪白的姑娘听了片刻,依旧不冷不热地道。
我不由暗暗感到头疼,自打我穿过来,就只有我给人钉子,什么时候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