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钟莫似是被什么事情牵动了心神般的,多少带了些心不在焉,听我这么说,忙强笑道,“王妃好。”
停了一下,似是回了神,又添了一句,“方才钟莫错将王妃当作了我家弟妹,实在是人有太过相似,还望王妃见谅。”
我嫣然一笑,爽快地道,“钟大哥莫说这话,王爷敬重您,您便是我依儿敬重的人。至于您的弟妹,只怕是人有相似,大哥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那钟莫似乎一愣,随即哈哈一笑,“王妃的确与弟妹是不同的女子,却都是奇女子啊。”
“对了,依儿,你到这里来做什么?”阿云似乎很不喜欢别的男人发现我的特别,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却将我往怀里拉了拉。
我在心里偷偷雀跃了下,又立刻担心起了团子。“我本想回东厢,结果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了。”我见阿云他们身边没一个人伺候着,料定他十有**会送我回去的。
果真,阿云给钟莫揖了一揖,随即道,“钟兄,禾谷便是这里了,您请进,本王先告辞了。”说着便打算带我离开。
这可怎么得了,若是阿云还好,看样子团子十有**会是他儿子,虎毒不食子,他或许还会给我机会救他,若是这钟莫,真有点难说。
“等一下,阿云,这院子里住着谁?”我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心想着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想办法。
阿云一愣,没想到我会对着荒僻的小院落感兴趣,却也像是忌讳着什么。“依儿,没什么,快些走吧,这儿太阳大,晒坏了你。”
只见钟莫对我们一个抱拳,就打算进去,我忙跳到门口,死拦着,“这是我家,我不打算让你进去。”我承认这样做真是又蠢又笨又没风度,可是团子那么可爱
钟莫脸色一沉,似是有些着闹,也有些心急,“请王妃让开,这门钟莫不得不进。”
我不知哪里来了孤军一掷般的勇气,用力推了一把钟莫,钟莫纹丝不动,我却跌坐到了地上。
阿云虽知我不对,却仍是护短地将我抱起,“钟莫,你怎敢伤我娘子,竟用上内力对付一个武功全无的女人!”阿云似乎真的很生气,将我推开,对钟莫就是一招。
钟莫似乎无心纠缠于阿云,只想闯进禾谷,这可更是惹恼了阿云。
不过,这貌似不是重点,重点是团子该怎么办。“够了,他不过是一个孩子,你们忍心伤害他么!”我终于忍无可忍,大喊了一声。
两人瞬间听了手,有些措手不及地看着我。
预先想好的一堆说辞都失了效,我反倒是有些无措,不过好在迅速反应了过来,“你们信我,我可以救他的,他那么小,不要伤害他。”
阿云在本是疑惑的氛围里,突然蹦出一声笑来,听来有些突兀。“我的傻娘子,钟兄只是想将璃儿偷带出府,带他去寻医啊,怎么会想害他。”
我一脸尴尬,正想解释什么,原本呆愣的钟莫似是突然被解穴了似的,一把握住我的手臂,“你可以救璃儿?!”
我吃痛地努力想抽出自己的手臂,一边点了点头。阿云心疼地挡开了钟莫的手,“钟兄有话说便是,何必动手动脚。”
钟莫似乎这才反应了过来,忙送了手,搔了搔头,“那我们快些进去吧,也不知璃儿如何了。”
“等一下”,我无语地看了一眼眼前这跃跃欲试的男人,“你们让人去搬坛子酒来,再做些清淡的清粥小菜,粥要寻些滋补的食材做,再让人熬些消炎的药来,快去。”
说罢,我便转身想要进那禾谷。阿云有些不舍得地拉了我一把,“娘子,这夺魂”
我知道他是安慰我,可是不过是发烧而已,能有什么事呢。看他紧张地模样,我不由一乐,“方才我正是从禾谷出来,如今再进去一趟,可就怎么难为我了?”
阿云一方面似是放了心,另一方面也为我的莽撞感到忧心,“娘子,可让我说你什么才好,唉——保护好自己。”阿云最终对我嘱咐了一次,终于同钟莫一并施展轻功,转眼便不见了。
我急匆匆地回到了禾谷,只有团子均匀的呼吸,他已经熟睡了。
我也不忍吵醒他,只坐在床边细细看着团子,他虽然很可爱,却与阿云并不很像,大约是像母亲吧,小小年纪明明还朝我撒着娇呢,可是睡颜便已经有了如风似梦般的俊逸,与阿云的潇洒又是另一种气质了。
他的母亲只怕是个绝色的大美人吧,我突然想起阿云今早上对我的隐瞒,只怕是悄悄来看这孩子的吧,所以早上回到房间还专门换了衣裳。
若是我儿子,不论是不是跟喜欢的人生的,要是病了,我也没法放心啊。
不知为何,我明知这是阿云和别的女人的孩子,却仍是忍不住疼爱他,想要保护他。或许这就是一种渊源吧,团子,遇到我,你走大运了,嘿嘿。
掐指算来,四五岁的团子,二十五岁的阿云,如此算来,是一个用自己的青春陪阿云走过最年少时光的女人,全然不计较阿云那时的不懂事,将他培养完美至斯的女人。
团子说很久没见到娘亲了,我突然有些可怜起那个不知是死或是走了的女子,也庆幸我自己在他遇到别人之后才遇到。
正在我胡思乱想着,团子醒了,伸出肉肉的小手,“娘亲,璃儿要抱抱。”
麻雀秀女做王妃 一百六十三回 重伤
我大为心疼,忙俯下身抱了抱团子,“团子乖,娘亲抱抱,很快你就会好起来的,娘亲带你出去放风筝,买糖堆儿给你吃。”
团子躺在我的怀里,眼睛却再不肯闭上,仿佛怕一闭眼我就不见了似的,不过最终还是熬不过身体的疲乏,渐渐闭上了眼,小手却紧紧我着我的衣角。
在这屋子里坐了一会,总觉得有些冷,我放下团子,打算去生个火炉。团子突然惊醒,“娘亲要去哪里?!”
我只好再次坐下,“好团子,娘亲去给你生个炉子,这屋子里怪冷的。”
团子扑闪着大眼睛看着我,似乎在思量到底要不要放手,突然扑进我的怀里,“璃儿不冷,不要生炉子。”
阿云是有多不喜欢这个孩子啊,怎么会可怜成这样。我捏了捏团子的脸,“乖团子,你看着娘亲好不好,娘亲就在那个地方支炉子,再去那个柜子那里拿床被子。”我试着跟团子商量着。
团子可怜巴巴地抬着头道,“是不是璃儿不同意,娘亲就会不高兴?”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生气这一招呢。我抚掌而笑,立刻摆出一张严肃的脸,“是啊,娘亲会生气的。”
团子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了手,罢了,以后这小家伙就是我儿子了,反正他的娘亲也不在身边,跟着我或许还欢乐一点。
我努力打着火石,回忆着嫣儿摆弄的情景,不由感叹这可真是个技术活,实在有些不适合我。团子却一脸崇拜地看着我,盲目地相信我能搞定这技术活。
就在我专注于火石的使用方法的时候,突然窗被“咔”得劈开,惊得我一个哆嗦。
一个蒙面的黑衣人闯了进来,身形修长而潇洒,却带着一种狠厉的气势。来人完全无视我的存在,直冲向团子,我忙不迭扑上去,却只来得及抓住那人的裤腿。
于是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蒙面人的里外几条裤子居然被我一并扯了下来,露出两条修长有力的腿。我一脸黑线,心里却暗暗有些得意,看来不会武功也是可以靠智力取胜的。
只见那黑衣人下意识地丢下了团子,伸手去提自己的裤子。我也顾不得害羞,虽然也没啥可害羞的,这种限制级的画面昨晚上也不是没见过。
我用尽力气死死拉住那人的裤子,不让他提起来,拼尽力气大喊,“团子,快跑!”
吓傻了的团子非但不跑,反而紧紧抱住了我,哇得一声哭了,“璃儿不走,璃儿要跟娘亲在一起。”
只见那个蒙面人恼羞成怒,用力踢在我的心口,我便飞了出去,团子也跟着我滚了几滚,哭得声音都沙哑了。
我一时觉得胸口忽然一热,嘴里涌上甜腥,吐出一大口鲜血,之后疼痛才绵延不绝地在胸口弥漫开来,让我不由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那黑衣人还待过来带走团子,我忙撑起身子将团子藏在身后,心里却在苦笑,只怕又要死一次了,不知道会穿到哪里去。能保住阿云的儿子,也算不枉费他对我的一番情意。
突然,黑衣人犹豫了一下,突然转身飞出了窗子。
我的身子也只觉一软,来不及细想,便昏了过去,迷糊中模糊听到了有人在喊我,絮絮叨叨在我耳边说个不停。我好困啊,安静点行不行,我是重伤员,需要休息啊。
我努力想撑开自己沉重的双眼,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一直絮絮叨叨个没完。对了,团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烧得这样重,好在嫣儿当初同我一并照顾过忘忧,想来可以照料他吧。
但是,万一阿云封锁了这消息可该如何是好。
我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猛得睁开眼睛,“团子!”
映入我的眼帘的,是阿云那张憔悴而又胡子拉碴的脸,眼圈晕了一圈黑色,显然是没有好好休息过。
阿云见我醒了,先是一脸的惊喜,随即怜惜地道,“放心,璃儿已经好多了,嫣儿同雪奴正在照顾着。”
月奴见我醒了,忙不迭兴高采烈地出了门去,然后端了一碗比芝麻糊还要稠的苦兮兮,难闻的要死的药进来。
我立刻如临大敌,往后哆嗦了一下,一动,只觉胸口痛得撕心裂肺一般,立刻不敢用力。我一副团子式的可怜兮兮的表情,弱弱地问道,“这个一看就有毒的东西不会是给我喝的吧。”
“月奴,将药给我。”阿云知道我是要耍无赖,立刻板起一张脸,对着我道,“都不知道爱惜自己,还不快将药喝了。”
阿云一将那药移近,立刻一股中药特有的苦味飘进我的鼻腔,光是嗅着几乎就要将我苦死了。
我不由苦着一张脸,“呜,你凶我,还拿这么苦的东西给我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