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评价并不高,讽刺她为京城第一小姐,她不以为忤反以为荣。现正前呼后拥的往市区的金雁大酒楼而来。
京城最大的酒楼金雁大酒楼今天客满,主要还是因为今天酒楼来了一位贵客,虽说平时对当今太子紫炎大殿下的英明神武早就听得耳朵生茧,可毕竟能亲眼目睹的机会还是太少了,何况平日里大殿下就算出门,身边总有随从拦着,只能远远观望,就是进了酒楼用饭,也是在雅间,平常人根本见不到他。可今儿个不一样,大殿下可是一个人来的,而且也没选择雅间,只是在酒楼最隐蔽靠窗的位子上坐着,一双锐利炯亮的黑眸盯着窗外的木桥栏杆出神,似乎在想着什么。浑然不觉周围的人都在用崇拜仰慕的目光打量他。
秦英英毫不掩饰她对大殿下的爱慕,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个坐在窗前,身形高大伟岸,穿着紫色长衫,头戴紫玉金冠,相貌威严又不失俊雅,犹如神祗的年轻男子。大殿下似乎察觉有一道炽热的视线要穿透他的体内,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就回过头来,对上了秦英英闪闪发亮的美目。秦英英见他回头,忙不失时机的展露她自认为最美丽的笑容,可大殿下只是微微一怔后,对她微微颔了下首就又回转头,神情漠然。
这让秦英英很挫败,从小仗着祖父疼爱,在十三岁进宫见着十八岁的大殿下起,心里就再也放不下他,有事没事喜欢往宫里跑,希望能得到大殿下的垂爱。七年了,别人都看出了她对大殿下的用心,可是大殿下永远是礼貌的应付她,近年来素性避不见她。她就央求祖父替她在皇上那儿说好话,看能不能让皇上下旨赐婚,可是也不见回应,现在祖父陪皇上下江南去了,她心里着急,可又没办法。
今天听说大殿下一个人在金雁酒楼用餐,就特地盛装打扮了一番忙不迭的赶来了,目的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可如今看到他对自己还是这样冷淡,心里就凉了半截。可心里又很不甘心,放眼京城的名媛,除了皇亲国戚,还有哪家名门闺秀的相貌比得上她,她好坏也是京城第一小姐呢?
可是大殿下紫炎呢?除了在心里长长的叹口气,他什么都不想说。他想,只要自己不给她任何机会,假以时日相信这位秦大小姐会对他死心的。强塞给他不喜欢的东西,他绝对拒不接受,而深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他只会给自己最最深爱的人。
想到感情,就想起了从儿时开始就夜夜骚扰他的梦,梦中只有个白影子,看不清脸,但可以肯定是个女孩,小女孩总是用一种很甜的声音叫他,“炎哥哥,炎哥哥。”然后留下一串银铃似的笑声,于是每次醒来后的自己总是很惆怅,时间一长,他开始拼命的想在梦中看清那女孩的长相,可是每次都不能如愿,这让他万分苦恼,又疲惫不堪。
他有强烈的直觉,梦中的女孩肯定是他前世最深爱的人,因为在最近几年的梦中,小女孩在他面前有了更多的喜怒哀乐,她哭泣的时候,他的心会紧紧揪疼,她欢笑的时候,他的心如春花般怒放。梦中唯一的收获,就是知道了她的小名。那是十八岁那年,他再一次从梦中惊醒,嘴里大喊着“星儿,星儿!”那是他的星儿要掉下悬崖去了,他拉也拉不住,然后就急醒了,淌下了一头一身的冷汗。急得一边服侍他的小喜子公公以为他出什么事了。“星儿?”他疑惑的又轻轻叫了一声,心里有丝丝酥麻的感觉贯穿四肢百骸。可是,那股浓浓的失落又一次涌上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星儿,你到底在哪里呢?你的炎哥哥在想你,想得好苦好苦,你可知道?”
从小就失去母后的他不是在别的妃子或是乳母身边长大的,他是跟在父皇身边长大的,父皇从小就教他帝王之道,教他仁厚爱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从小他就饱读诗书,学习十八般武艺。他知道父皇对他的爱胜过他唯一的弟弟绿很多,他虽和绿不是一母所生,但绿宅心仁厚,聪颖活泼,和他颇合得来,他也很喜欢这个皇弟。
他也知道父皇在为他的终身大事着急,为他挑选了很多名门闺秀,那个秦小姐也是其中之一,可是他的心中从小时就只有一个星妹妹,别的女子对他来说不具任何意义,何况还要娶来为妻,那岂不害人害己。此生,他除星妹妹不娶,如果这辈子找不到他的星妹妹,他宁愿终身不娶。
可是父皇似乎不理解他的想法,每次都用忧愁的眼神看着他,让他郁闷不已。这次听说又到江南为他选妃去了,他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来借酒浇愁了,想着他的星妹妹,心里不由火烧火燎的。越想越愁闷,素性拿起酒壶来直接对着嘴里灌了下去。“大殿下,这样喝酒可是很伤身的?”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紫炎不由抬起了头,看到了一双是笑非笑的眼睛。他不由惊喜莫名,“神算子先生!先生不是云游四海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先生是来为我指点迷津的。”
这位神算子先生看上去和大殿下差不多年纪,相貌清俊文雅,虽只是穿了身白色的麻布衣服,可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子仙气,让人景仰,当今皇上对他推崇备至,想封他为国师,却被他拒绝说平生不喜欢牵绊,陛下如有事自当尽力效之,所以皇上也不便勉强。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每逢国家有事他必定会事先前来,按照他说的去做每次都能逢凶化吉,神的很,所以民间传说他就是个神仙。进入皇宫对他来说如履平地,宫中忠臣对他很是敬重,那些奸佞小人对他却是又惧又怕。而大殿下紫炎是他唯一愿意深交的人,他们在一起谈古论今,钻研琴棋书画,颇为投契,好像前世他们就曾相识。但以往大殿下问他梦中之事,他只是笑而不答,说是还不到时候,到时他自会给他满意的答案。
所以今天紫炎一见到他,犹如见到救命恩人一般。“大殿下,请跟我来。”神算子站起身,紫炎忙不迭的跟在他身后向酒楼外走去。“殿下哥哥,”秦英英见他要走,不由着急的叫出了声。紫炎皱了皱眉,但还是礼貌的转过身,对着她抱了抱拳说:“秦小姐请慢用。”然后又看着酒楼里的其他人笑着说:“大家请慢用,”说完便跟着神算子离开了酒楼。一酒楼的人涌了出来,“大殿下走好啊!”紫炎笑着向大家挥了挥手,走远了。
秦英英在后面恨得跺脚,但已没用。看着大家都用看热闹的眼光看她,不由恼羞成怒,“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于是一酒楼的人都撇了撇嘴,安静下来,有个小伙子轻轻的在同伴耳朵边说了声“泼妇”!那同伴瞟了她一眼,憋着笑直点头。秦英英的脸一下子胀得通红,恨不得把酒楼都给砸了,可到底不敢太嚣张,最后只得恨恨的带着她的那班家仆狼狈的离开了酒楼。
紫炎跟着神算子走了很长时间,来到了远离市区的郊外,这里山明水秀,人烟稀少,空气清朗,犹如人间仙境。紫炎不由停下了脚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香空气,不由赞叹道:“先生是怎么找到这样一个地方的,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发现京城还有这么幽静的一个地方。”“殿下可以叫我琅华。”“怎么?”看着紫炎眼里的疑惑,琅华笑了,“我给殿下看样东西,殿下一切便会明白的。”
他们很快来到一间周围种满翠竹的茅屋旁,一个青衣小童走了出来,恭敬的向琅华弯腰施礼,“师傅,你回来了。”“青茗,今天来的可是贵客,把好茶拿出来泡。”“是的,师傅。”小童走了进去,紫炎好奇的跟着琅华走了进去。
屋里的摆设极其简单,除了一张吃饭用的台桌子和两张竹椅子,就只有一张竹子搭的床,屋里最值钱的大概就是放在角落的一个柜子了。那个柜子看上去虽陈旧,但雕工精细,材质精贵,象是上古珍物,上面还落了把古朴精巧的锁。
琅华从怀里拿出把精巧的钥匙,走到柜子边轻轻的开了锁,再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样用红布包着的东西,然后把它轻放在台子上,揭开了那块红布,霎时逬射出一片耀眼的光亮照着紫炎用手挡住了眼睛,待适应过后,紫炎发现那是一面镜子,这面镜子流光溢彩,一看就是件上古宝物。“这是乾坤镜,曾是天帝的宝贝。看着它,能知过去未来之事,殿下心中所想,只要看着它,就会知道答案,但我还是奉劝殿下一句,殿下看过去之事就行了,未来之事不必去看,因为天机不可泄露,看了对殿下未必是好事。殿下能答应吗?”“紫炎看着琅华忽然严肃起来的脸,不由慎重的点了点头,“我保证只看过去,不看未来。”“好,那你慢慢看吧,看好了叫我一声。”说着走了出去。
紫炎伸手把宝镜轻轻的捧在手里,静下心来,眼睛柔和的看着镜子,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白衣少女的影子,神奇的是宝镜里慢慢的出现了影像,那是一个很热闹的宴会场合,有很多穿着打扮很像神仙的人聚在一起互相谈笑,好多个穿着彩衣的仙娥手捧着许多叫得出叫不出名字的珍果鱼贯进入晶光闪闪的大厅,然后把它们放在各位神仙面前的长台上。
这时大厅的一角忽然出现一个极可爱亮眼的白衣小姑娘,大约七八岁年纪,乌黑的秀发梳成两个桃心髻,蜜色粉嫩的小脸蛋上一双晶莹透明的琥珀色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在看到离她不远处的长台上有个大又鲜嫩多汁的大仙桃时,大眼睛笑成下弦月,小嘴里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然后咯咯笑着跑过去,小小的身子灵活的爬到凳子上,然后再爬到台子上,身手之快让人自叹弗如,但她伸手去拿她垂涎已久的大仙桃时,一个白胡子老神仙看她可爱,就逗她,把装仙桃的盘子拿在手里,让她够不着。小姑娘也不生气,只是用甜甜的乳音叫了声“爷爷”,然后用小手指指他手里的盘子,“桃桃。”
老神仙被她逗得直乐,连忙放下盘子,挑了个最大的仙桃给她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