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曼图尔你出去!我没有允许你进来!」
「好了!妳冷静点,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妳会变成这样?这到底是什么病可以把我的妹妹变成这样!」曼图尔几乎失控地低吼着,他同样湛蓝色的眼睛瞪着艾丝翠德,强忍着恶心和害怕,将人带到了椅子旁。「费欧娜,妳一定知道什么!」
「她什么都不知道!」艾丝翠德尖叫着。「我不准你问!」
费欧娜看了眼艾丝翠德,以平静的口吻叙述着。「在约一年前的清晨,雷珀先生在庭院看看见了昏迷的公主,将公主带回来后,发现公主似乎不太寻常,学校遍寻名医也无法治好公主的病症。」
「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相似的病例可循吗?」
费欧娜沉默着。
艾丝翠德像极了被抽去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费欧娜妳出去。」
「艾丝?」
「我会告诉你的,全全部部,把克鲁斯干的好事都告诉你!」
费欧娜无声地退了出去,艾丝翠德深吸了口气。「曼图尔,我已经死了。」
「」曼图尔愣愣地看着说出让他匪夷所思话语的妹妹。「艾丝?」
「我已经死了。」彷佛游魂一般无力,艾丝翠德又重复了一次。「我被克莱儿杀死了,那个叛徒逃了这是克鲁斯的阴谋!」握紧手,她感到胸口一团愤怒的火焰在跳动,她感受不到任何的悲哀和痛苦,只有浓浓的,无法化消的恨意。「你知道复活这个计划吗?」
曼图尔点头。
艾丝翠德难看地咧咧嘴。「我被施以这个邪恶的魔法,他们杀死我以后,甚至不放过我的亡魂,硬生生把我拖回来,把我变成这副丑陋可怕的样子!这是克鲁斯对我的警告,这算警告吗?哈!我已经死了啊!」摇晃着身体,艾丝翠得像是摇摇欲坠的危楼,随时就要由内而外崩塌毁灭。「死人是不需要警告的!」
「艾丝」曼图尔往前,握住了妹妹干瘪有如枯树枝的手。他想安抚安慰妹妹,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要责怪哥哥的疯狂,还是要悲痛发生在妹妹身上的悲剧。
「你能接受他所做的一切吗?你知道他要复活谁吗!他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艾丝妳冷静一点,哥哥的目标」
「闭嘴!他不是我哥哥!」艾丝翠德怒斥。「他要复活征服王,他要复活征服王!」
曼图尔呆滞地看着妹妹,充斥着因反应不过来的迟钝,最后,他有些迟疑地否定了妹妹的说法。「不、那不是他的目标我不知道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误会,艾丝,妳错了,克鲁斯的目标并不是那位暴君。」担心刺激到艾丝翠德,曼图尔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更加柔和。
艾丝翠德瞠大了混浊的眼睛,那让曼图尔有种眼珠随时要掉下来的紧张感。「那、那是谁你骗我!你少为他说话!」艾丝翠德尖叫着。
「是真的,他要复活的是留下贤者遗惠的大贤者!他只是想了解阻隔两块大陆的世界魔法,不是妳想的那样!」
艾丝翠德瘫软在椅背上,脑中一片空白,然后她慢慢回想当初窥听到秘密的回忆。
那是在一个夏季的夜晚,皇宫内的玫瑰开得正美,浓郁的玫瑰香和风融合在一起,她喜欢这样温柔而浪漫的夜晚。
她和克莱儿正在散步,然后听见克鲁斯和他的亲信正在花园中秘语,说着复活,说着征服王,说着霸业和成功。
难道,她误会了?
不!不可能!
艾丝翠德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她一直坚信的邪恶,只是她的误会?她和克鲁斯作对,只是自己的愚蠢?
不、绝对不是,不会是这样的!
一定、一定是曼图尔说谎!
「我不信!你骗我!克鲁斯是个被野心蒙蔽大脑的白痴,绝对是这样没错!」
「艾丝妳仔细想想,复活征服王要做什么?征服王就能打开世界魔法了吗?复活这样一个暴君对哥哥有什么好处?没有,完全没有,他需要的是一个熟知世界魔法的贤者或者大魔导士,而不是征服王。」
艾丝翠德垮下肩膀,她张着嘴,这一剎那曼图尔觉得妹妹就像一具死尸一样。
混浊的眼珠转动着。「那么,兽人呢?这又是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那只是一场瘟疫。」
艾丝翠德终于忍受不了地放声大笑。「你被骗了!果然还是我是对的,你被骗了!」她瞪大眼睛,无比愉悦地看着曼图尔,那让她的神情看起来无比狰狞扭曲。「这是一场恶意的操弄,克鲁斯在全国各地做可怕的实验,他要将兽人变成不会思考的士兵,为了替他前进恩典大陆。」
「」
「否则他为什么要直接把兽人抓起来?为什么不积极地找寻解药,甚至散布兽人应该从王国消失的言论?因为他要把兽人当成他的奴隶啊,只有奴隶才不会有人在乎,只有物品才可以完全属于谁,你明白了吗!他在分割国民,就像暴君一样,无视兽人的生命和尊严。」高昂着下巴,艾丝翠德无比得意地说着。「他是邪恶无比,应当下地狱的罪人。」
曼图尔被震撼了,他很想驳斥妹妹的说法,但兽人这件事他也觉得克鲁斯处理得很不恰当,应该说太过躁进,一下子就下令捕捉所有兽人,甚至连发病的状况是什么都没有详加叙述。
以他对克鲁斯的了解,这是他做的出来的事情。
他为了想得到恩典大陆,想得几乎走火入魔了。
而且兽人这场病发得太太诡异了。
「即使这样,妳也不该兴兵造反,妳可以写信给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而且妳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克鲁斯真的做了这些。」曼图尔说道。
艾丝翠德冰冷地看着曼图尔。「他该死。」
「艾丝」
「够了!」艾丝翠德不耐烦地挥手。「你回去吧,我不会改变我的想法,我也不求你认同我,我要他死!死得比我更没尊严更痛苦!」
「妳已经疯了!」曼图尔恨恨地说着。「妳被妳的仇恨冲昏了头,就算妳怎么痛恨克鲁斯,妳也不该拿国民的生命来作为复仇的工具,这样妳和克鲁斯有什么差别?你们都在轻践兽人的生命!」
艾丝翠德眼中透出了恨意,她阴沉地注视着曼图尔。「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收手吧我会找更多医生来,一定能帮上妳的。」曼图尔试图劝说。
艾丝翠德冷笑着。「那,你也去死吧。」
像是被压缩到最紧的弹簧蓦然松开,艾丝翠德一瞬间就窜到了曼图尔面前,手成爪将扼住青年的脖子,曼图尔怎么样也是接受皇家训练好几年的人,看艾丝翠德发动攻击,他很快地滑下椅子闪躲过攻击。
「艾丝翠德!」曼图尔怒吼着。
回应他的是艾丝翠德彷佛森林深处邪恶生物的干涩笑声。
看起来脆弱无比的手爪一下就抓裂了椅子,艾丝翠德的反应之快,简直像是野兽一般,曼图尔没有带着武器,只能狼狈地闪躲,他庆幸屋子不大,有许多能让他回避的地方,那阻止艾丝翠德的攻势。
在楼下戒备的赛西尔和费欧娜听见了楼上的打斗声,互看一眼后冲上三楼,就见艾丝翠的正跨坐在曼图尔身上,手上尖锐的爪子刺进了他的咽喉,鲜血的气味令她陶醉,她青黑色的脸彷佛浮出一层红晕。
她俯下身,大口大口地啜饮着。
喉头发出咯咯的□□声。
哪怕是费欧娜和赛西尔,看见这画面也觉得背脊一冷。赛西尔的动作较快,一把掐住艾丝翠德的后颈,强力将她扯了起来,费欧娜随即跟上,硬生生掰断了艾丝翠的的两手手腕。
在这方面,琴可是专家。
尖锐的吼叫声遍响整间屋子,艾丝翠德露出野兽一般凶狠的目光,在费欧娜和曼图尔来回逡巡,彷佛考虑着要先吃掉哪一个。
曼图尔让费欧娜扶了起来,一脸惊惧地看着妹妹。「艾、艾」
艾丝翠德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鲜血。
「赛西尔,我命令你,杀掉他。」艾丝翠德轻声说,她歪着头,咯咯地笑着。「曼图尔,你必须要死,不然我怎么办呢?」
看着已臻疯狂的妹妹,曼图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快动手啊!你还等什么!这是我的命令!你这条狗!」艾丝翠德恶声怒骂着,就在她带着些许得意俯视着曼图尔的时候,她惊诧地低头,看着穿过自己胸口的短剑。
或许是因为身体内脏已经腐坏,也可能是赛西尔深谙刺杀之道,这一剑刺得无比轻松。
「不、不你这叛徒你这叛徒」不停抽噎着,但嘴角却没有血沫。
赛西尔抽回了短剑,在曼图尔面前将艾丝翠德的头颅砍了下来。
干扁的头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彷佛还活着一样张吐着嘴。「赛」
「安息吧公主。」赛西尔轻声说,他将手上仍把持着的干尸放在地面,下跪,对艾丝翠德行礼。
费欧娜做出了和他一样的举动。
「请殿下息怒,公主的举止已经」赛西尔试图为自己辩解些什么。
曼图尔闭了闭眼,他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不用多说,我不怪你」他长叹了声。「对外宣布,艾丝翠德病逝,遗体将送回皇宫,葬入皇陵。」
「是。」赛西尔说道。
第一章
阴森的墓室,因为被雷击显得破败不已,要进/入/内部已经花了乔伊很大的功夫。他不告而别离家出走了,开什么玩笑他怎么能忍受被关在家里整整一学期!所以趁着艾丝翠德大闹一场的时机,他乔装了一下溜出了家,反正现在南方就兽人最多了,多他一个也不会太显眼。
抱持着很不愉悦的心情,他来到了索莫纳斯家被雷劈了的祖坟,光在外面看那几乎变成废墟的表层建筑就可以知道当年的风光,白石建筑,断壁残垣可以看出富有文化内涵的雕刻和壁饰,而且整个遗迹非常庞大,肉眼可见几乎足以媲美一座小型城堡。
他到这里来,其实到现在心里也有点忐忑。
他知道安特瑞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