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的时间里,程太昊已经愤而自杀。如此一来,诸女自也无须急於回宫,秦
盼影等人便让白月翎和家人多聚一阵,预计月馀後再回比翼宫。至於韩凤,
便决定直接动身寻父。
到了白府大厅,韩凤叫人找来秦盼影,说道∶「秦师妹,我要走了。」
秦盼影左右望了两人,轻声道∶「师姐,你的心愿已了,我也留不住你
。等你了结了那桩事,一定┅┅一定要回比翼宫来,我们会等你,继续做我
们的掌门。」韩凤道∶「我会回来,你别担心。这段时日里,你多照料着师
妹们,尤其是柳师妹那两个丫头,别让她们胡来了。」秦盼影低声道∶「是
。」回答声中,却是有些哽咽。
韩凤和秦盼影同门多年,向来形影不离,关系又是非比寻常,这时分别
在即,难免依依不舍。文渊看在眼中,也不禁有些感伤,悄悄走出了白府,
让两女私下道别。
他一路走上大街,出了城门,想起昨晚和韩凤一夜缠绵,那浮凸有致的
美妙体态映上脑海,不禁耳朵发热,急忙大力摇头,叹了口气。忽听背後一
人说道∶「怎麽,叹什麽气?」
文渊停下脚步,一回头,却是韩凤随後跟来。文渊脸上微热,道∶「没
有什麽。」韩凤美目流转,望着他的眼睛,道∶「你看来不太高兴,是怎麽
了?」文渊默然不答。韩凤静了一会儿,上前抱住了他,柔声道∶「文渊,
昨晚的事,是我独个儿求你的,我永远记得你的好。你别自己钻牛角尖,跟
自己过意不去。」
文渊凝望韩凤的脸,道∶「昨晚┅┅我不知怎麽说了。韩姑娘,从今以
後,你别念着我了。你武功出众,容貌又好,不难找到终身良配。」韩凤低
声道∶「我不会忘掉你的。」跟着稍稍抬头,微笑道∶「不过,我会去找适
合我的男人,秦师妹也是,你不必担心我们会┅┅再像以前一样了。」文渊
低声道∶「祝你顺心。」
韩凤放开文渊,走开几步,金翅刀在朝阳映照之下,耀出金光千条。她
振了振斗篷,扬起头来,一拱手,道∶「我要走了。这些日子里,承蒙相助
,大恩不颜谢,咱们就此别过。文渊,後会有期了。」文渊点点头,拱手回
礼,忽觉心中一阵刺痛,静了一静,抬头说道∶「保重。」
韩凤背转了身子,待要举步,又回头望向文渊,双眸微闭,给了他一个
柔和的微笑,长发一甩,再度回过头,金翅羽翼片片飞扬,金翼凤凰,就此
远扬而去。
文渊望着她的背影,目送那灿烂的金光渐行渐远,终至消逝不见。
过了两个时辰,文渊回到赵婉雁等人的小屋,尚未进门,已闻悠扬乐声
,正是紫缘的琵琶。文渊停步倾听,听得一阵,琵琶声止,紫缘走了出来。
她看着文渊,微笑道∶「你回来啦,怎麽不进门?」
文渊微微一笑,走进屋里,左右张望,说道∶「师妹跟小茵呢?赵姑娘
也不在?」紫缘道∶「茵妹一早就跑去京城了,说要找你呢。你在路上没见
着麽?」文渊道∶「没有,八成是错过了。」紫缘道∶「嗯。宣妹和小枫出
去了,说是要摘果子。赵姑娘正在房里睡着呢。」
文渊一怔,道∶「这时候了,赵姑娘还没起床?」紫缘微笑道∶「她昨
晚累坏啦,可能再一会才起来吧。」文渊道∶「累坏了?怎麽回事?」紫缘
微微脸红,笑道∶「昨晚你不在,茵妹淘气起来,跟我们闹着玩呢。」文渊
一笑置之,坐在一边,也不多问。
紫缘端了杯茶过来,放在桌上,道∶「昨天是什麽事,呼延姑娘请你过
去?这会儿才回来,很要紧麽?」
她这话一问,文渊脸色立刻黯淡下来。紫缘微感错愕,却也不急着再问
,便在他身边坐下,等他说话。
过了片刻,文渊站起身来,说道∶「紫缘,出去屋外走走吧,我有些话
想跟你说。」紫缘微笑道∶「好啊。」便也起身,却先拿起茶杯,道∶「你
一路回来,该口渴了,先喝了吧,别等它凉了。」文渊伸手接过,一口喝了
,茶杯往桌上一放。紫缘一笑,跟着文渊走出门外。
到了屋外,文渊却是沉默无言。紫缘也不催促,只是微笑着在旁边等着
。两人静了好半晌,文渊忽然凝视紫缘,道∶「紫缘,对不起。」紫缘一怔
,道∶「怎麽了呢?」
文渊道∶「昨天,我跟呼延姑娘┅┅做了错事。」紫缘闻言,脸色微微
一震,唇边的微笑悄悄消散。文渊低声道∶「紫缘,你要听下去麽?」紫缘
点点头,柔声道∶「有原因的吧?你说好了,我再决定生不生气。」
文渊也不隐瞒,将韩凤请自己当东宗掌门,自道真名、倾心於己、乃至
於一夜露水夫妻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紫缘静静听着,脸上既无愠色
,也无愁容。
听到终了,紫缘才道∶「没有了麽?」文渊道∶「之後我就回来了。」
紫缘低声道∶「你既然跟韩姑娘如此┅┅那是爱着韩姑娘了?」文渊缓缓摇
头,叹道∶「没有。韩姑娘她喜欢我,但是┅┅我并没有爱上她。可是,我
又没办法拒绝她。」紫缘点点头,轻声道∶「这样啊。」忽然微微一笑,道
∶「你为什麽跟我说呢?要是你不说,我就不会知道啊。」文渊叹道∶「良
心不安啊。紫缘,这种事情,我决不能瞒你的。」
紫缘听了,不禁微露笑意,道∶「那好,这会儿我知道啦。没什麽其他
的事了吧?」文渊见她如此反应,登时有点错愕,道∶「没其他事了。」紫
缘微笑道∶「嗯,那咱们进屋吧。你弹首曲子给我听,好不好?这几天只见
你练功,竟没听你弹琴呢。」说着轻拉他的衣袖,便要走。
文渊拉住紫缘,道∶「紫缘,你不生气?」紫缘道∶「怎麽?」文渊道
∶「我┅┅我和韩姑娘┅┅做了这等事,你难道不在意?」
紫缘微微低头,道∶「在意麽,多多少少是会的。可是又怎麽样呢?做
都做了,韩姑娘也走了,你也一回来就告诉了我。她也没有来跟我们争什麽
,我难道还跟她呕气麽?」文渊仍感不安,道∶「可是┅┅我这麽做,是对
不起你们┅┅」
紫缘摇了摇头,轻声道∶「你的心思,我是知道的。韩姑娘说得可怜,
性子却强,你心肠这样软,是推不了的。说起来,我该气也是气韩姑娘,怎
能气你呢?」文渊道∶「这话怎麽说?」
紫缘低声道∶「你被人家半使强的逼上了床,又不是心甘情愿,那┅┅
那岂不是被人家占了便宜?只不过你是男儿身,旁人看来好像占尽好处,其
实然而不然,说不定你才是吃了大亏,被韩姑娘┅┅那个┅┅霸┅┅霸王┅
┅」说到这儿,忍不住抿嘴而笑,面透红晕,不好意思说出那个词来。
文渊一呆,接着哈哈大笑,一把抱住紫缘,道∶「紫缘,亏你想得到这
层!你这一说,可像是把我心底话讲出来了。」紫缘突然被他抱在怀中,吓
了一跳,急忙轻轻敲了他手臂,嗔道∶「别┅┅别闹,要给人赵姑娘出来瞧
见,成什麽样子?哪,谁说你可以抱我?我说过我没生气麽?」
文渊拍了拍头,苦笑道∶「你要生气,我还比较心安理得。」紫缘微笑
道∶「是罗。我知道这次你是不得已,心里就算不舒服,多少也该为你想想
。刚才我听着,是有点生气,这会儿也好了。」
文渊听了,暗叹一声,低声道∶「紫缘,我要是没有遇见你,这一生真
是枉然了。」紫缘脸上一红,道∶「说这什麽话?十几岁的人呢,讲得这样
苍凉。」接着微微一笑,道∶「这件事,你跟我说了便罢,别和茵妹、宣妹
说了。茵妹或许只会趁机捉弄你一番,宣妹孩子心性,肯定不高兴了。又不
是什麽天伦剧变,能轻描淡写的过去最好。」
文渊轻声道∶「你不在意,我就安心了,不说便不说。本来这件事,我
对你最是抱歉。」紫缘一怔,道∶「为什麽?」
文渊道∶「昨晚韩姑娘拿葡萄酒来,我随口吟了两句诗,是『葡萄美酒
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紫缘道∶「嗯,又怎麽样?」文渊道∶「我
想到琵琶,就想了到你,可是┅┅我还是干下这件事。昨晚我和韩姑娘在一
起,心里挂念小茵,挂念师妹,可是最觉得对不起的,那还是你。即使你现
在不怪罪我,我也觉得对不起你。」
紫缘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轻声道∶「你觉得对不起我,以後给我一
些补报罢!」说完望着文渊,忍不住面露微笑,略带捉狭之意。文渊道∶「
如何补报?」紫缘微笑道∶「看你呀,就要留给你操心。」文渊一呆,苦笑
道∶「你这可难住我了。」
紫缘笑吟吟地看着他,忽然头一低,笑容收起,轻轻地道∶「渊,我这
一生,是决不能没有你了。这次我不会生你的气,韩姑娘是怎样的人,我从
你呀、茵妹她们那里听来,也大概知道,你成全她这麽一次,我不会太在意
的。可是┅┅那也只限於这麽一次。要是再有这种事的话,我就不知道会┅
┅会怎样了┅┅」
文渊听她言语,语气虽柔,却有些许颤抖,不禁心神震动,轻轻搂住了
紫缘,低声道∶「我知道。紫缘,实在是对不起。」紫缘抬起了头,看着文
渊,慢慢闭上眼睛,身子微微向上一挺,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两人抱在一起,一吻再吻。文渊吻着紫缘柔软的双唇,微闻幽香,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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