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当及时回头,方为正道。靖威王一众的下落,是我访出来的。铲奸除
恶,是我们侠义辈的本分,难道你如今连是非善恶,也分不清了麽?」
赵婉雁悲痛之馀,听见这番对话,一对朦胧泪眼,先後看了萧承月和韩
虚清,抽噎一阵,道∶「是你们┅┅你们害死我的家人?」她虽是弱质少女
,但是一望之下,深蕴悲切痛恨之意,萧承月与之目光一遇,不禁一怔。
向扬看了,更是心惊。他从未见过这温柔可人的爱侣对任何人、事流露
恨意,但是至亲丧命,却是何等惨痛?
这时赵婉雁已缓了哭泣,凝视着萧承月,口中幽幽地道∶「向大哥┅┅
向大哥,你帮我,帮我┅┅」一句话说不到尽头,便见她咬着下唇,直渗出
血来,轻轻举起了手,指向韩虚清。
向扬抱着她,听着她一言一语,心中如锥之痛。韩虚清皱眉摇头,说道
∶「扬儿,切莫自误。」
向扬简直不知如何自处。心中陡然大恨∶先前数日的记忆,说不定是他
此刻抉择的关键,可是他竟全然想不起来┅┅
十景缎(一百九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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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神刀萧承月阔步上前,已然拔刀在手,欲将赵婉雁斩於刀下。向扬
搂住赵婉雁,转过身子,将她护在怀中,轻声说道∶「婉雁,你放心,有向
大哥在,谁也不能害你。」
赵婉雁抹去眼泪,脸色苍白,望向韩虚清、萧承月的眼神之中,依然充
满仇恨之情。
萧承月虽是正道高手,嫉恶如仇,斩杀王府众人时毫不手软,但见赵婉
雁悲凄欲绝、满怀痛恨,心中也难免微感不忍,朝韩虚清道∶「韩兄,那靖
威王作恶多端,如今已遭萧某诛杀,大害已除。这姑娘虽是赵廷瑞的女儿,
看来却非奸恶之辈,似乎未必非杀不可。」韩虚清道∶「依萧大侠之意,该
当如何?」
萧承月道∶「奸佞之後,理当斩草除根,永绝後患。但屠杀弱女,非是
好汉所为。我以为将这姑娘囚禁起来,使她不能与外人图谋,重复赵廷瑞的
恶行,也就是了。」
韩虚清微笑道∶「萧大侠心地仁厚,令人钦佩。」又朝向扬说道∶「扬
儿,我看就依萧大侠所言办理罢。你与这奸王之女有情,非只一日,此女若
死,只怕你禁不起伤痛,师伯看着也不忍心。将赵姑娘监禁起来,可说是权
宜之计,此後你也可另觅良配,循归正道。」
这番话说来,韩虚清脸色和缓,大有循循善诱之意,萧承月也点头称是
,道∶「不错,不错。向扬,你为情所困,不能明辨善恶,那是侠义中人的
大忌。你若能悬崖勒马,听你师伯的教导,尊师华师父在天之灵,必也欢喜
,刚才你对萧某无礼,也都一并揭了过去,不与你计较了。」
向扬一边听着,脸色早已铁青,待得萧承月说罢,蓦地一声冷笑,道∶
「韩师伯,萧前辈,你们两位也把我向扬瞧得太小了!我虽是晚辈,见识不
如你们,却还不至於如此愚昧。婉雁只不过生在王府,就要受此牵连,这太
没有道理了!她已经家破人亡,你们还想逼迫於她,这也能冠以侠义之名?
要我离开婉雁,不可能!」
韩虚清脸色一寒,喝道∶「扬儿┅┅」向扬猛地叫道∶「除了我师父,
谁也不许如此叫我!」右手迳指韩虚清,道∶「韩师伯,你是师伯,我本来
不该对你失了礼数。但是你来棉里藏针这一套,欺人太甚!要我听这种吩咐
,你们把我向扬瞧得太窝囊了!」说到此处,向扬已然声色俱厉,全不顾韩
虚清尊长身分了。
局面演变至此,势难善了。韩虚清须眉俱张,沉声道∶「你如此不知悔
改!不仅自甘堕落,且兼目无尊长,你对得住你师父吗?」向扬喝道∶「我
师父通情达理,此刻他老人家若在人世,在此做主,恐怕也会如我所说!」
韩虚清厉声道∶「放肆!你┅┅你当真无药可救!」右掌猛提真力,气
劲如雷,正要出掌,忽听一个女子声音叫道∶「好啊,好啊!机会难得,还
不快打?」
这句话突然插来,人人都是一愣,又以文渊最是吃惊,脱口叫道∶「小
茵,你┅┅」
说这话的,便是小慕容。韩虚清朝她望去,但见她脸堆微笑,甚是悠闲
,微微眯着双眼,也冲着他望来,说道∶「咦,怎麽不打了?不趁他忘记『
天雷无妄』、武功大退时把他打死,以後可不好对付呀!」
韩虚清皱眉道∶「姑娘莫要胡言乱语。我惩治本门晚辈,岂能杀伤人命
?」小慕容摇头微笑,表情甚是不以为然,口中却道∶「哎呀,说的也是!
你是侠义道的成名前辈,焉有忌惮晚辈、藉故伤人的道理?我可真是多嘴了
!」
萧承月朝她看了一眼,道∶「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韩虚清不答小慕容,却对萧承月道∶「萧大侠,这姑娘复姓慕容,便是
『大小慕容』中的小慕容。」萧承月脸色倏地一变,道∶「哦,小魔头!」
小慕容笑道∶「是,是,我是小魔头,说的话一句也信不得。天府神刀
萧大侠,你可也要杀我?」
之前萧承月已看见小慕容自内堂出来,知道她必与白嵩或在场某人有所
关系,眼前向扬、赵婉雁之事已成僵局,不愿多生是非,便道∶「萧某刀下
,只是不饶恶徒!」说得甚是模棱。
任剑清站了出来,道∶「好了,好了,大家各让一步。韩师兄,赵姑娘
是位好姑娘,我担保她配得上向师侄,你要是看不顺眼,睁一只眼、闭一只
眼不就得了?你不看我这师弟的面子,也得看华师兄的面子,别管了罢!」
转身又道∶「向扬,你带赵姑娘回房里,她家人的遗体,任师叔会一一保全
下来。你方才出言不逊,我也不要你马上陪罪,等你冷静下来,该磕几个响
头自己算去!」
任剑清出场调解,实是有意回护向扬,毕竟向扬身为後辈,若起争执,
已是不敬尊长,先吃了亏,这用意向扬自然明白。他扶起赵婉雁,柔声道∶
「婉雁,我们进去。」
赵婉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不再多看旁人,由向扬扶着,缓缓离开大
厅。华宣看见她神色凄楚,心中难过,想跟着过去,却被紫缘轻轻拉住袖子
,摇头制止。
向扬扶着赵婉雁回到房中,同她坐在床边,也不知该说些什麽。倒是赵
婉雁先开了口,低声道∶「向大哥,我该报仇麽?他┅┅他是你的师伯。」
向扬心中一凛,叹息不已,道∶「韩师伯这麽做,实在┅┅实在┅┅我
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婉雁幽幽地道∶「你很为难,是不是?你心里也想,我爹爹就是该死
┅┅」向扬心头绞痛,咬唇不语,低垂着头。
忽听赵婉雁喉中声音古怪,似欲呕吐,身子也轻轻颤抖起来。向扬吃了
一惊,连忙问道∶「婉雁,怎麽了?」赵婉雁捂嘴摇头,状甚痛苦,却不答
话。忽然她放开了手,身躯一震,当真吐了起来。
向扬大为惊骇,心道∶「莫非婉雁伤心过甚,伤了身子麽?」轻拍她的
背,待她呕完,赶紧取来手巾,一边擦拭她的嘴唇,一边搭她手腕脉息,只
觉得脉象奇特,不似负伤,却也不知是何症状。
向扬问道∶「婉雁,你哪儿不舒服?」赵婉雁脸庞依旧苍白,摇头不语
,也不知是说不出话,还是如何。向扬心急如焚,横抱起赵婉雁,冲出房去
,直奔大厅。
众人见向扬抱着赵婉雁冲出来,均觉奇怪。任剑清叫道∶「喂,匆匆忙
忙的做什麽?」向扬急道∶「婉雁不大对劲,任师叔,你看看!」
任剑清一搭赵婉雁脉搏,怔了一怔,道∶「奇怪,奇怪!」显然也是不
明所以。
向扬叫道∶「我带婉雁去找大夫!」抱着赵婉雁,又向外跑,忽地眼前
一花,萧承月拦在门口,冷冷地道∶「故弄玄虚,骗得了萧某麽?向扬,你
莫要藉故潜逃!」
向扬一怔,随即大怒,喝道∶「胡说八道,让开!」萧承月手按刀柄,
亦是怒容满面,道∶「好小子,得寸进尺!你想逃,先过萧某这一关!」
向扬抱着赵婉雁,不便动手,当下脚步错动,身形疾闪,欲从萧承月身
旁窜出门外。「锵」一声响,萧承月拔刀出鞘,冷锋闪耀,凭空便是一道刀
气,一刀横绝向扬去路。向扬腾出左掌,猛拍「夔龙劲」,一掌击出,气势
惊人,後劲潮涌而出,萧承月却不闪不避,再挥一刀,刀上潜劲锐利无双,
竟将雷掌後劲一举摧破。向扬尚未重催掌劲,萧承月又是一刀,刀风迫体,
向扬飞快倒退七步,方得避开馀劲。
「天府神刀」名下无虚,连环三刀,便将向扬逼得进而复退,难越雷池
一步。文渊耳里听得分明,心下黯然,暗道∶「师兄当真忘却了『天雷无妄
』的功夫,如此一来,功力远逊於击败龙驭清之时,如何能胜?」
萧承月乘胜追击,赶上一步,举刀要挥,任剑清已抢上前来,挥掌架他
手腕,喝道∶「萧兄,给点面子!」另一掌在身後轻摇。向扬会意,趁机抱
着赵婉雁冲了出去。
当日任剑清身中龙驭清两招雷掌,伤势极重,此时虽已好了不少,但仍
身负内伤,萧承月武功非凡,若当真与之动手,此刻任剑清实难匹敌。但任
剑清豪爽侠义,素为武林正道所钦服,萧承月也无意与他翻脸,手下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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