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亚刹脸色大变,声音都颤抖了,“瘟疫?”
“是的,公主殿下的手腕处有一些黑斑,很像是黑死病。”
“不可能!黑死病已经过去七十年了!”
斯塔克显得很无奈:“也许它又卷土重来了,在还没确认之前,我以骑士团之名在此看守,除御医之外谁也不能进去。”
这时远处的贵妇团中爆发出一阵惊叫声,女人们被黑死病的传言吓得花容失色,一个个惊慌地从树下四散而逃。亚刹扭头看了一眼,发现仆人之中也出现了恐慌,侍童丢开了狗绳,几百头猎犬失控地到处乱跑,狩猎比赛被迫中止,整个哈特菲尔德似乎一瞬间陷入瘫痪。
“哥哥王储殿下。”亚刹面向昂理,“快去找父王,这个时候你必须和父王一起主持大局。”
昂理呆愣地看着他:“可、可是,玛嘉怎麽办?”
“我会想办法的,这里交给我吧。”
“玛嘉是我的未婚妻!”
“我知道”亚刹无奈地劝他,“谁都知道玛嘉是未来的王妃,但是你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这是你身为王储的职责。”
昂理仍然不甚理解,但或许是亚刹的沈着和不容置疑的表情说服了他,他挣扎了片刻终於悻悻然离开了。他一走远,亚刹便长吁一口气,忧虑又爬上他眉头。身体由於紧张而颤抖,他不得不捏紧拳头令自己振作。
“斯塔克,让我进去。”
“殿下!我都说了不能进啊!诶?啊啊啊啊!”
斯塔克伸手阻拦,却发现脚边突然钻出两条盘根错节的老树根,将他双腿捆在一起,他一个站立不稳便直挺挺摔倒在地。其余的骑士团成员想要应援,也被同样的招数一一放倒,每个人都被枝条绑得动弹不得。
趁此机会,亚刹拨开人群大步闯入。在一条临时铺就的白床单上,他看到了面如死灰、满嘴是血的玛嘉。
“你你你怎麽会变成这个样子!!”他顿住了,撕心裂肺地大吼,胸口疼得快窒息了,“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是谁干的?你到底是怎麽了啊!!!”
玛嘉轻轻咳嗽,费力地转头瞪了他一眼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怎样,四周突然起风了,风吹得树木沙沙作响,枝叶乱颤,仿佛整座森林的植物都被激怒了一样。
她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道:“我还没死呢,不要大惊小怪。”
见她还能说话,亚刹稍稍缓了一口气,匆匆走到她身边,将掌心贴在她脸上,心痛道:“告诉我,发生什麽事了?”
玛嘉扯了扯嘴角:“我哪知道,突然就变这样了。”
“都这种时候了,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啊!你这个笨蛋!”
“什麽?你居然敢骂我笨?太无法无天了”
“拜托你就不要再逞强了,等你病好以後骂我一百遍都没问题,现在先把注意力放在你病情上啦!”亚刹又气又急,怎麽都无法从她嘴里问出什麽,他实在无计可施,只能使用最後的手段
“我去把铂银找来。”
玛嘉瞬间瞪大眼睛阻止道:“不要!不准告诉他!”
亚刹瞥了眼一旁的御医,小声说:“可是他能够马上治好你。”
“就因为他能治好我,我才不愿意”因为用力过度,玛嘉又是一阵咳嗽,好一会儿她才重新发出声音,“我知道他的能力,他不是治好我,只是把我的病转移到他自己身上而已,我不需要这种治病方式。”
“可是”
“没有可是!听着,你要是敢告诉他,我这辈子就不会再理你了。”
☆、02 第六章 蚀骨之毒4
说完又猛烈咳嗽,每咳一声,嘴里的血腥味就加重一分。她感觉自己实在太累、太虚弱,随时都会昏厥,於是抓紧神志清醒的最後一刻,再次严正警告亚刹不准通知铂银,直到亚刹发誓後她才放心地合上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极其不舒服地醒来,发现自己已被转移到卧室的床上,而在她床前,有个人正低头默默注视她。
这这算什麽呀!把她的警告当耳边风吗?站在她面前的不就是她此刻最不想见到的铂银吗!等一下,为什麽他的脸色那麽难看?难道他已经替她治疗过了?
玛嘉心中一惊,顿时从床上弹起,可四肢虚软无力,好像有一股力量将她牢牢吸附在床上一样,她又重重倒在了枕头上。
幸好他还没治疗她
经过这样一下折腾,她又开始浑身冒虚汗,鬓角的发丝很快被汗水沾湿了。她疲倦地闭上眼,迷迷糊糊中耳边传来一串连绵的水流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很突兀。随後,有一块冰凉、湿漉漉的东西贴在了她的额头上,原来,刚才的水声是铂银在脸盆里绞毛巾。
她睁开眼,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不客气地问:“你来这里干什麽?”
见她病成这样还要跟他闹别扭,铂银无可奈何地叹气:“玛嘉我们暂时休战好不好?”
“我可不记得我有向你宣战过。”
“我也不记得,我有对你做过什麽事值得你这样恨我。”铂银皱眉看着她,表情苦闷,“我明明一直都站在你这一边,为什麽你却总是视我为敌人呢?”
玛嘉愣住了,被他的直球迎面击中,她来不及多想便脱口而出:“是我的错吗?明明就是你,总是一副拒人以千里的模样把我往外推,还冤枉我想要勾引你!”
“啊,那件事”铂银有些尴尬地扶额,“是我误解你了,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你当时是真的身体不适。”
“哼,你就是把我想象成一个轻浮的荡妇了。”
“我从来没这麽想。”
“我明明还是处女!”
“我我没有怀疑过这一点,而且你也不需要特意告诉我”
“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我是个很记仇的人,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当时受到的羞辱!”玛嘉马上就得理不饶人起来,横了他一眼,撅起嘴说,“所以你要再跟我道歉一万次。”
铂银勾起嘴角:“道歉一万次就会原谅我吗?”
“可以勉强考虑一下。”
带着苦笑,铂银沈默下来,金色的眼中又流露出了和那时一样的难过。隔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他静静说:“那还是不要原谅我吧。”
玛嘉正要瞪他,门开了,亚刹匆匆走进来,一见玛嘉便面露关切:“你醒了?”
玛嘉对亚刹勾了勾手指,把他叫到床的另一侧。亚刹乖乖地来到她身边,刚弯下腰,就被她一把揪住耳垂。
“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的就是这只耳朵吗?”玛嘉没好气地睨他,“你这个叛徒!”
“好痛。”亚刹拉下她的手,红着脸挣扎道,“我才不管,总比眼睁睁看着你死掉好!”
玛嘉随即瞪向铂银,用霸道的口吻威胁:“你要是敢用净化神的能力治疗我,我就杀了你!”
铂银对於她的粗鲁言辞已经见怪不怪:“太迟了,我已经治疗过了。”
“诶?”
“但是没有用。”他蹙眉,黯然看着她,嗓音十分低沈,“我的净化失败了,抱歉玛嘉,我的能力救不了你。”
静默了片刻,玛嘉耸了耸肩,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那正好,反正我本来就不希望把病转移给你,现在这样正合我意,我可不想再欠你一大堆人情债”
她颤抖地咬了咬麽指,隔了片刻又问:“那麽,我确实是得了黑死病罗?呵,该不会我中途换成瘟神附身了吧?难道最近神明之间流行交换游戏?”
“不。”亚刹按住她发抖的肩膀,安慰道,“你是被人下毒了。”
“什麽?!”这真的让她倍感意外,她立刻气得吹胡子瞪眼大骂,“是谁?咳咳、哪个混账竟然敢对我、咳”
见她一怒之下又开始咳血,亚刹连忙将她摁倒在床上,勒令她不准说话。
为了向她证明,铂银戴上手套,拿起一串珍珠手链丢进脸盆里。不多久,清水就变混浊了,水面浮出一层油状物,呈艳丽的翠绿色,并散发浓郁的奇香。
玛嘉半张着嘴,怔怔地回想了一遍事情的经过,马上明白过来,怒不可遏地大喊:“是她!凯特的妻子,是那个叫杰斯敏的女人!我就知道她对我不怀好意可恶!我怎麽会这麽蠢,还天天戴着这串手链,难怪这些天我总是头痛!可恶可恶可恶!气死我了!!!咳”
“你冷静一点啦,这麽激动只会加速你体内的毒液流动,对你身体不利啊。”
玛嘉止住咳嗽,用幽怨的眼神瞥向铂银,酸溜溜地问:“你现在还觉得杰斯敏夫人谦逊善良,举止优雅吗?”
“”铂银冒出冷汗,无话可说。
“你还觉得跟她说话是一种享受吗?”
“对不起,我看走眼了。”铂银只能低头承认。
“哼!这还差不多。”玛嘉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回视线,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
“玛嘉”
“啊?”
“你真的很会记仇。”铂银无奈地苦笑。
☆、02 第七章 独自背负的痛1
第七章 独自背负的痛
玛嘉中毒而非感染黑死病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哈特菲尔德。许多贵族本已打包收拾好行李准备连夜逃走,结果证实瘟疫只是虚惊一场,於是又纷纷灰头土脸地回到城堡内,一时间好不尴尬。
鉴於玛嘉的病情很严重,而御医又找不出解毒的方法,国王赫瑞决定先将玛嘉一个人送回王城接受治疗,其余人则继续骑马北上。可他很快发现这个计划好像行不通,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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