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日千门,紫烟双阙,琼林又报春回。
殿阁风微,当时去燕还来。
五侯池馆屏开。探芳菲、走马天街。
重帘人语,辚辚车幌,远近轻雷。
雕觞霞滟,醉幕云飞,楚腰舞柳,
宫面妆梅。金猊夜暖、罗衣暗渑香煤。
洞府人归,笙歌院落、灯火楼台。
下蓬莱、犹有花上月,清影徘徊。”
见过这幅画,这首诗的人,无一不被那其中暖融融的春意,华丽无双的宫门之美所感染,而其中的笙歌魅影里有隐隐带着一种楼台春晖渐远,月色降临的清幽之美,使人感觉身临其间,既体会到了春日里,宫门中的繁华热闹,又能静下心来,细细品味那一抹浓情的月色。相传,一位绘画大师在看过这幅画后,只是哀叹了几声,口中念叨了几句“春日胜景,如燕往来,上有青天蓬莱,下有夜莲神采。有花上明月,清影徘徊。”自此,撅笔焚画,烧尽毕生心血,从此不再作画。
《燕台春》塑造了夜莲的另一个传奇,不仅仅是那幅画作,就连那首诗,也成了千古名辞,临摹之作在高门中风靡一时,让天下文人景仰赞叹不已。
兰儿凭借着印象,将那幅《燕台春》一点一点勾画出来,看热闹的人们大多数都是没有见过真迹的,只是,眼见这兰儿姑娘不用见到原画,随手就勾勒出了一些轮廓来,实在是功力不浅,意境也值得称赞,不由得大声叫起好来。当然,另外还有一些贵公子哥是见过公子夜莲的画,或是见过仿作的,此刻一见到兰儿手下的画,不由得惊呼出声。
有一些贵公子哥是见过公子夜莲的画,或是见过仿作的,此刻一见到兰儿手下的画,不由得惊呼出声。
“啊,真的是《燕台春》,公子夜莲的画作啊。”这是见过的。
“在下有幸见过公子夜莲的画作,姑娘的画虽然少些神韵,但描绘得却已经不错了。”这是见过并且仰慕的。
“确实是《燕台春》,只不过没有原作的静美悠远的空灵之感。”这是见过并且仰慕而且有一定研究的。
“能模仿十之一二就已经不错了,谁能完全模仿公子夜莲?”这是盲目崇拜的。
“就是,见过公子夜莲的画的人少之又少,她哪能画得那么像?”这是没话找话的。
雪澜郁闷地握着笔,听着一旁叽叽喳喳吵个没完没了,一点心情也没有。本来,她连提笔都没兴致的,不过想想,为了花间蓬莱的名声,她只能勉强一下自己了,于是便忍着极度的不耐烦极速地挥毫泼墨,那边,当兰儿画完最后一笔时,这边的最后一画也挥就了。
兰儿得意地捧起自己刚刚模仿完的画作,带着轻蔑的眼神看了雪澜一眼,继而小心翼翼地吹干墨迹,这才挺起胸脯捧着画走了过来。
“凰兮姑娘请看。”说着,得意地将手中的宣纸展开,一幅宏大的《燕台春》便出现在众人眼前,虽然是仿作,但众人眼见几个才子模样的嫖客连连点头,也跟着滥竽充数地称赞不已。
“哇,好啊,画得真是不错。”
“,这小娘画得还真像公子夜莲。”
“好看,尼玛这啥台春的,还真是很春很漂亮。”
“咦,大家快看,这里面还画着美人儿呢,啧啧,跟‘花间蓬莱’的姑娘一样好看。”
雪澜不屑的瞥了一眼:“你侮辱了公子夜莲四个字。”没办法,她这人向来实话实说,要是她画成这样,早撞墙了。
兰儿美目圆瞪:“啥?”她见都没见过公子夜莲,怎么侮辱他?听说这公子夜莲长得比公子颜倾还要好看,要是真见了,还可以考虑考虑。
雪澜挑了挑眉,身子往一旁侧去,便露出那张圆木桌来。
木桌上,一张原本洁白无瑕的宣纸上,黑白的墨迹未干,便显出一股悠远厚重的气势来。那是一幅纷纷乱乱的画作,笔墨如同胡乱泼上,一通乱抹过的一样,杂揉,凌乱,没有任何章法,任何线条可以寻觅。有点墨迹如同刀枪一样硬挺,剑拔弩张,有的墨迹又如同不懂绘画的孩童拿指头抹上去的,圆润得过分幼稚,有的墨迹甚至像是笔干墨枯后的胡乱涂鸦,总之是乱融融一团,分不清图案是什么,画了些什么。
可是,当人们拿起那幅画细细研究的时候,却不由得同时瞪大了眼睛。
那幅画的内容是一幅春游图,意境和《燕台春》有些类似,只不过场景从宫中的春日,转换成了春天的集市。热闹的街道上人流熙攘,来来去去的商贩们摆着各式各样的物品,街市旁有流水小桥走卒行车,柳树黄莺,那凌乱的线条,乍一看仿佛一幅败笔之作,然而,当你捧到眼前细看,却发现那些嘈杂的街市忽然就活了过来,行人、车马、柳枝、飞鸟、行云,全部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整个画面鲜活起来,让人感觉像是融入了那春日的街市之中。
一旁的题词是: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众人看罢这几句词,不由得连连赞叹,如痴如醉。许多略有几分才气的公子哥,更是看得入了神。
雪澜把手一摊,一脸无奈的模样:“我从不模仿公子夜莲的画,我只模仿他的意境。”
作画,讲究的便是意境二字,她这样说,未免显得有些狂妄,但是,当人们把那幅画捧到眼前,看到那栩栩如生,鲜活的似乎要置人其中的街市时,便发出了啧啧的称赞声。
“看似毫无章法凌乱不堪,其实将景物暗融于杂乱之中,鲜活无比。”
“兄台言之有理,这就叫做看似杂乱无章,却是条理分明。”
“恩,想必大家也跟我一样,看完之后,感觉自己像是带了妻子儿女,身临其境,去街市上散步了一样。”
“果然是学得了公子夜莲的意境,是公子夜莲才有的功力啊。”
公子夜莲的第一幅画作,一出世便被世人所追捧,不是没有道理的。据说,有人曾经在画作中看到了画中仙,有人似乎来到了两国交锋的沙场之上,种种传闻,多不胜数。由此可见,公子夜莲最是能擅用使人身临其境的本事了。
雪澜挑了挑眉:“兰儿姑娘,这一场,谁赢?”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那幅墨迹未干的画,三下两下,就揉成了一团。
众人看得唏嘘不已,那么好的一幅画怎么说撕就撕呢?唉,真是可惜,可惜啊。然而,雪澜却像没事人一样,把那团吸引了众人目光的纸团,当废纸一样揉碎丢掉了。
其实,若是真正了解她的人就该知道,公子夜莲每年有一幅画出世,不到她真正想作画的时候,这样出世的作品是不该存活于世的。
兰儿再次开始鼓气了,高挺的胸脯上下不停的起伏,吓得雪澜接连倒退了好几步,仿佛要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生怕被波及一样。呵呵,笑话,万一真的爆炸了,那岂不是要溅一身血。
其实,兰儿多么不想认输啊,可是最近大胤流行一句话叫做“群众的眼睛都是血亮的”,既然大爷们都轰然叫好了,她再不认输,就显得自己不仅艺不如人,还没品位了。
很不情愿的,她咬牙切齿憋出了三个字:“我,输,了。”
雪澜很满意,点点头:“早说嘛,早说就省事多了。”说着,抬起素白的小手,朝第三层的栏杆处勾了勾手指,楼上的锋亦寒顿时敛起了一身冰凉寒冷的气息,像条哈巴狗似的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谁知道,刚跑到雪澜身旁,她却伸出手把他往兰儿身上一推,顿时便看到面纱下的脸庞上泛起了笑容,雪澜轻嘲地一笑:“别担心,输了也有奖品,这男人给你随便用,别客气。”
锋亦寒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了,不敢置信地望着雪澜,俊眼中似乎蒙上了氤氲雾气:“你”
雪澜却已经转身而去,大红色的背影带着三分潇洒,三分决绝,三分冷漠:“我从不宽赦背弃我的人。”足下莲步轻移,已经登上了楼梯,头也不回,仅仅留下冰冷的话语,“瑶梦岚,若是来找你的男人的,现在他已经还给你了,要是下次再不见了,别再来打扰我的清静,也别再来我的花间蓬莱闹事,别被人利用了,还给人数钱。那样,真是蠢到家了。”
面纱下的双眸倏然睁开,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她还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还有,被人利用了又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兰儿回过头看向红姨,那红姨立刻有些心虚地别过脸去。
锋亦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跨出步子的,只是自然而然地反应,等回过神来,手中已经握住了雪澜长长的衣袖,他只知道,当那股沁香消失的时候,他的心很痛很痛,闷闷的,太难受了。
“澜儿”他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他和她听得见。
雪澜并没有转身,冷漠的背影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如剑锋一般的眉皱了起来,刀刻般刚毅英俊的面容上带着凝重和冰寒。
“澜儿,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杀了她,怎么样?”雪澜冷冷道。
她的声音冷冷的听不出是否是在调笑,可无论她说得是真是假,他都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做到。
“澜儿我不能那样做。为了你,我可以连性命都不要,可是不能杀她,她对我有恩。”是的,恩情,曾经以为的在乎,不过是恩情而已。
“那就放开手。”她依旧冷漠,其实,杀不杀瑶梦岚无所谓,她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而已,她没有做好原谅他的打算,何况,若是要原谅他,就要有看到她家倾宸打翻醋坛子的准备。
“澜儿”锋亦寒上前一步,把雪澜的衣袖抓得更紧了。
瑶梦岚抿着唇走到锋亦寒身旁,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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