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儿”锋亦寒上前一步,把雪澜的衣袖抓得更紧了。
瑶梦岚抿着唇走到锋亦寒身旁,弱柳扶风般的娇弱身体靠在了他的手臂上,两手轻轻抓着他的袍子:“寒哥哥,你看看我,是我啊,岚岚。”
锋亦寒却不为所动,双眸兀自紧紧盯着雪澜,手中不肯放开那片带着沁香的衣袖,雪澜却有些不耐烦了,拉着被他抓住的水袖往外扯动,那丝绸光滑到了极致,锋亦寒的手竟然握不住它,任由它从自己掌心滑了出去。
雪澜回头,正看到瑶梦岚抓着锋亦寒的手,顿时翻了白眼,干嘛,是玩衣袖接龙呢,还是老鹰抓小鸡啊?
“锋亦寒,别再缠着我了,我有男人的。”嗯,她男人醋劲还不小呢。
锋亦寒的身子猛地一僵,脸上现出一片灰败沮丧的神色来,但随即又振作起来,自信满满地看着雪澜:“你放心,我绝不会就此放弃你的,我会跟他争,即使拼个你死我活,也要将你抢回来。”
“寒哥哥你”瑶梦岚双眸颤动,两眼全是泪花花,不可置信地看着锋亦寒。
雪澜无奈地撇了撇嘴,一甩头,重重踏上楼梯往上走去,一边嘟哝着:“靠,人长得太美也是种罪过啊。”
锋亦寒狠了狠心,拉开了拽着自己衣袖的手,深深看了雪澜的背影一眼,“嗖”地一下没有踪影,瑶梦岚着急得直跺脚,眼中的楚楚可怜变成了嫉恨。
真是个烦杂无比的夜晚,“花间蓬莱”的晚上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最后,当那位怡红院的老鸨红姨领着兰儿姑娘离开之后,大爷们才兴致不减地搂抱了各自的美人,踹开房门,回到屋里,开始了劳碌。隔音效果不怎么好的房间里,便开始传出了悠悠扬扬地声音。
雪澜烦恼地扒拉着头发,天哪,她想烧了花间蓬莱的心都有,她就不明白了,同样是女人,可婉袂这丫头咋就能睡得那么香呢?
好觉被打扰了,心里憋着一口气出不来,哼,她没睡好,那干脆大家都别睡好了。
更可气的是,巴巴地来一趟花间蓬莱,正事没办着,屁事倒来了一大堆,那该死的云无苟今天怎么就是不来“花间蓬莱”呢?连气儿都没处撒。
不行,今天这气儿要是撒不出来,会严重影响内分泌的。
“杏空杏明,给我滚进来。”
杏空打着呵欠,“砰”地一声撞开房门,再看看杏明,连衣服都还没穿好呢,外衫穿反了,松松垮垮挂在肩上。
真没辙,谁让他们帮主子办事呢,主子发疯生气的时候,就得有人挨着。
“主子。”又怎么了,不是好不容易处理完了事了吗,不是有人说的要睡美容觉的吗?
“杏空,让那个耿青霜今晚就动手。”睡不好觉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就想找点事。
“今晚就动手?”杏空抬眼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半牙月亮慵懒地挂在天上,夜色正浓,他有些不确定地问。他家主子的体力可真好。
“怎么了,有疑问?”
杏空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他哪敢有啊。
“杏明穿衣服。”杏明就知道自己跑不掉,认命地拿起一旁的衣服,开始为雪澜穿戴起来。
云国皇宫。
伴随着“啊”地一声惊叫,和雀鸟群飞惊起的扑簌声吵闹声,各殿的主子们都被惊醒了,个个披上衣服慌慌张张地起身,纷纷来到殿门口,探着头往外看热闹。一队队的御林军禁卫军们,甲胄满身刀枪在手,脚步整齐“毕哗哗”地朝着一个方向奔去,那个方向,正是储君东宫的某一处宫殿。
西宫皇帝的妃嫔们,见怪不怪地“切”了一声,继续脱了衣服,回屋睡觉,储君东宫的妃嫔们,个个缩在房间里,拿八仙桌板凳把门堵了个严严实实,生怕强人蹿到自己屋里来了。
某间宫殿之内,黑衣人被御林军重重包围了,几十个手持刀剑的侍卫们将他团团围住,警惕地对峙着,而那个黑衣人显然武功不弱,侍卫们虽然将他围住,却并不敢轻举妄动。
“参见四皇子。”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众侍卫们朝着那个急急走来的赭红色身影躬身行礼。
第三卷:墨渊水莲 第1章:欠债
云赤城走进殿来,身后跟着慌慌张张一头黑发凌乱身上衣着不整的云怜妩,光看她的穿着就知道两人刚才在干嘛了。
“怎么回事?”
一名侍卫队长急忙跑过来禀报:“启禀四殿下,此人想要刺杀环妃娘娘,幸亏属下等及时发现。”
云赤城一听,顿时半眯了双眼,脸上露出一股危险的气息:“大胆刺客,来人,给我拿下。”一声令下,顿时那些包围着黑衣人的士兵们便欲向前冲去,黑衣人长刀一横,摆开架势严阵以待,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云赤城,好久不见了,想我了没啊?”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阵势中,忽然传来一道虚无如同九天玄音般的声音,清清冷冷从上方洒了下来。
清冷如银的月光洗涤之下,一个红衣男子映衬着明月站在屋顶上,夜风吹动他的袍角飒飒作响,黑色如丝的长发飘荡在风中,仿佛深海中的海藻一般妖孽滋长,一抹红色的流苏,垂在耳旁轻漾,带着极致的魅惑和妖异之意。
白玉骨伞在温润如玉的手指间轻轻转动,空气中,一股似有似无地曼珠沙华的香气蔓延开来,那是来自地狱的唯一香味。
两名一模一样的白衣男子,分别站在左右,凛然的目光,仿佛死神的使者一般动人心魄,底下的侍卫们个个胆战心惊,看着他们,一动不动。
“公子夜莲,又是你?”
公子夜莲,单单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就已经揽尽了天地间的风华,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已经像是一个发光体,傲藐着天地众生,俯瞰着茫茫大地。
雪澜“刷”的一声,手指轻按机括,白玉骨扇轩然打开,在她头顶轻轻转动,胸前的红色丝穗也跟着轻轻摇晃,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
“不错,是我。”
云赤城早已全身戒备,一脸的警惕,眸中的温和早化作凌厉:“公子夜莲,你这次又想干什么?”
雪澜对他满脸的杀气不屑一顾,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弄着手中的白玉伞柄,风流倜傥的模样让那些侍卫们都惊艳不已,纷纷有些失神。
“我能干什么?当然只是看看戏了,不过,如果有看得不如意的地方嘛,就顺便改一改戏码啰。”
下面的那个黑衣人在看到公子夜莲现身的那一瞬间,身上的暴戾杀气骤然减弱,眸中闪动着崇拜的光芒望着他。
“耿青霜,本公子要的东西忽然变了,你接受吗?”雪澜懒懒地看了一眼底下的黑衣人,眸中突然迸发出一股杀伐之气。
云怜妩,你真以为我会让你如此舒坦?
云赤城皱着眉,双目紧紧看着屋顶上的公子夜莲,他很讨厌这种仰视别人的感觉,双拳紧握,随时准备发起攻击。只是,他不明白的是,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个公子夜莲,为何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跟自己作对?
那黑衣人听公子夜莲一语道破了自己的身份,索性一下拉下黑面纱,恭恭敬敬地朝他一躬身:“耿青霜但听公子吩咐,无有不从。”
黑衣人的真容顿时呈现在众人面前,竟是清秀的面容,刚毅的眉眼,相貌堂堂,一脸正气。
云赤城不由得一怔,心中更是迷惑万千。
耿青霜,江湖上名声不低的侠客,手中更握着属于自己的一股势力,武功高强,在江湖上排的上号,可他却对这位公子夜莲如此恭敬,如此言听计从,这公子夜莲,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非要跟自己为难。
雪澜微微一笑,靡黑的夜色仿佛骤然亮了起来,耳畔,似乎能听到花开的声音,只是,那委婉的笑容中却充斥了浓郁的嗜杀之气。
“耿青霜,那个什么妃的人头我不要了,我改变主意,现在只要云怜妩身上的一碗血,不多不少,刚好一碗血喔。”
轻柔自在的嗓音,惊得听者心颤。
云赤城吃惊不小,云怜妩更是怕得要命。柔弱娇小的身子不停地往云赤城身上靠去,美丽的小脸上满是恐惧慌张,她虽然常年不出门,却也是知道这公子夜莲的,据说他不但神通广大,而且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算数的。
“大胆!”云赤城怒喝一声,不是为了云怜妩,而是为了公子夜莲竟然如此藐视他们云国的国威,“公子夜莲,你堂堂一个男儿,竟然处处跟女人为难,到底有何目的?”
雪澜撇了撇嘴露出一抹讥诮的笑,呵呵,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堂堂男儿。
“为难女人?哦,按照四皇子殿下这么说来,我为难女人不对,那你处处利用女人,就不叫卑劣了?”杏空杏明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忽然觉得她有点不正常,不是胡闹生事的不正常,而是真的有点不正常。
第一次,他们没有选择跟主子一起胡闹,唇尖嘴利讥讽别人,而是选择站在主子身后,见主子最脆弱的地方严严地守护起来。
云赤城身子一怔:“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储君殿下你不是很清楚吗?”云赤城,我风雪澜一向记仇,告诉你,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有那么一刻,云赤城恍惚中似乎看到了雪儿她就在公子夜莲的笑容之中,在那双勾魂夺魄的眸子之中,然而,仅仅是一瞬而已。他明明白白地知道这不过是幻觉,他的雪儿,早已经死了,早已经真真切切地死了。
不知为何,似是不自觉地,他呆呆看着公子夜莲,问出心里隐藏得最深的疑问:“公子夜莲,你可认识雪儿?”
雪澜眸子轻眯,遍身的曼珠沙华香气骤然浓郁起来:“雪儿?认识啊。”
云赤城蓦地一愣,旋即,眸中那一丝期待化作无比的痛:“果然啊果然,你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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