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毅的脸型,线条流畅宛若从画或是雕塑中出来的一样,飞耸入云的剑眉,狭长明亮的黑眸,无一处不透着冰寒凛冽的气息。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华服,腰间,一条宝石蓝的玉带横亘着,袖口及领子上都绣满了华贵繁复的花纹,使得他在清冷中多了几分高贵之气,黑发显得有些慵懒,只用一只蟠龙玉冠绾住了大部,其余的小部分懒懒地散在身后,使人感觉多了一份慵懒中的性感。
他不过是微微转身,雪澜就呆立当场。看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只觉得自己的心血仿佛倒涌一般,直往脑中蹿去。猛然间,她忽然有些颤抖。
“主子,你咋了?”杏空忽然发现了她的不对劲,顺着雪澜的视线望过去,心头立刻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他竟是
“杏空,让婉袂查一下,那个人是谁。”雪澜紧紧盯着台上的男子,清冷的目光中满是坚定。
杏空心里暗叫不好,面上却毫无异样:“主子,查这人干嘛,你不会是龙雨莲装上瘾,想抢回府去吧?”
雪澜不言,依旧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个身影,脑中的血液似乎在嗡鸣中,心跳失拍,也是她闹不明白的,可是她却知道,自己的目光被黏在那个男人身上了,就连视线都无法移开半寸。
“是,我要他。”
杏空杏明一听,死的心都有了。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哭丧着脸,心里为墨倾宸默哀不已。
“主子,那”倾宸公子咋办?
“走,上台。”
雪澜在杏空杏明的带领下,推开层层的人群,在无数人的瞩目之下,信步走上了那个台子。一身白衣如雪,罩着雪白面纱的她,甫一登台便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流转的眼眸,纤细的腰肢,绝代的风华,让所有的男人都看傻了眼。
苏慕白本来没有在意,只觉得是一个绝代美女罢了,可当她走进身前之后,自己的一颗心却扑通扑通狂跳起来,那双眼睛,太熟悉,熟悉到他只要一闭上眼,就能够在眼前浮现。即便是睡梦中,也是这双眼睛在默默注视着他。
那是
雪儿他魂牵梦萦的雪儿,死而复生的雪儿啊。
雪澜目不斜视,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苏慕白一眼,眼中唯一的一个倒影,就是那个浅蓝华衣的男子。
“姑娘登台,可是要参加我们的斗诗大会?”三位名评悠然地坐在那里,其中一个山羊胡子的老头捋了捋胡须,看雪澜的目光满是不屑。要知道,这个年代的女人最好的就是在家中相夫教子,天底下识字儿的女人都没有几个,更别说吟诗作对,当然更谈不上来参加文人墨客群英荟萃的斗诗大会了。
雪澜收起了自己的傲然和不恭,朝着那三个评委欠了身,端庄得体,却又不乏满身气度:“正是,小女子此番是为了斗诗大会而来。”
评委还没有开口,台子上的另一个女子倒先发了话:“姑娘,这琴,我家无伤哥哥势在必得,姑娘你还是量力而行吧。”
雪澜懒懒地回过眸子淡淡看她一眼,那女子离蓝裳公子十分接近,看上去亲密无间。她长得倒是很不错,看起来也是温婉有礼的模样,可她的样子看了总让人感觉不太舒服。瞧上去还是个公主,只不过是几公主就不知道了。
原来,他叫无伤。
“胜负未分,说什么势在必得,未免太早了。”雪澜冷冷回了一句,满身凌厉的气势瞬间便迸发出来。
这琴,看来是无伤公子为了这个什么公主得的了?很好,她本来还不打算抢这琴的,如今看来是非要不可了。
苏慕白一直痴痴地望着雪澜,可最后却终于发现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对面的男子,一双凤眸渐渐黯淡了下去。三年前,他没有机会,三年后,他在她眼里仍然没有丝毫地位。
雪澜慢慢踱到那个无伤身边,裙摆轻摇仿佛开出了一朵朵好看的花。清香的莲花香味混合着不知名的如同彼岸花一般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面纱之下,她唇角微扬,对上上方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子。
“我们又见面了。”
清澈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天之外,可以穿透灵魂,却又偏偏带着一股轻轻的慵懒,仿佛刚从睡梦中醒来一般自在适意,这一点,丝毫没有破坏她的美,反而增添了几分性感。
无伤淡淡看着雪澜,面上波澜不惊没有丝毫涟漪,只有薄唇轻轻开启:“在下,认识姑娘?”
雪澜眉眼含笑:“真是不负责。”眉目流转之间,好像是带着迷蒙的雾气一样,“你带走了我的木牌。”
无伤眼神一滞,猛然间想起三个月前的那个雨月夜来。那天,他发好心救了一个身中奇毒的女子,作为报答,拿走了她手中的那块檀木牌。
那木牌上刻了一个“宸”字,他以为那是她的名。然而,取走这块牌子,并非是因为他想要留个她的信物,他之所以救她,也是因为认出了这牌子下方一个小小的莲花标记,那个标记,乃是风行商行的至尊记号。能够将风行商行的至尊记号带在身上的人,若非风行商行的高层,便是风行商行的上宾。
救下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拿走木牌,就是为了留下救她的证据。
无伤身旁的女子忽然挽住他的手臂,占有之意如此明显,看向雪澜的目光多了几分不善,然而,却依旧笑得善良温婉:“无伤哥哥,原来你们认识啊。”
无伤侧目,冰寒的眸子中透出一丝柔情来:“只是一面之缘。”
苏慕白不知何时走到了雪澜身旁,眼中的痴恋任谁都看得出:“雪儿。”他轻喊了一声,心中充满了希冀和温柔,即便是她看不到他,没有关系,只要她站在他看得到的地方就好了。
雪澜闻声转身,对上那满含深情满是温柔的笑脸:“是六皇子啊,有礼了。”淡淡的语气,淡淡的表情,没有苏慕白期待中的任何情绪。苏慕白的一颗心猛的紧缩起来,被那淡淡,刺痛了。
可是,当双眸再度抬起,却还是含着希望的:“雪儿,你怎么会来到奕国的?你住在哪里,来游玩还是谈生意?我这几天正好闲着没事,可以带着你四处走走。”
雪澜笑了起来,笑得很礼貌。可也正是这礼貌,让她更加疏离起来:“六皇子,说笑了。我们好像不熟吧。”
苏慕白身子一怔,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但很快又恢复过来:“雪儿你忘了么?我们自幼便认识啊。”
雪澜的眸中一惊。好个苏慕白,原来,他早就已经知道她薛蓝儿的身份只不过是风雪澜的掩饰,怪不得那么热络呢。
“哦,我想起来了,是见过几次面。可也没有到熟络的地步。”雪儿?我还风儿呢。雪儿也是你叫的。
“雪儿”
“想知道我为什么来奕国吗?”面纱之下,面容上巧笑倩兮,却隐隐透着一股冰寒,“因为啊,我是来收债的。六皇子,你应该知道吧?利用我,可是会有代价的。”
苏慕白一愣,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双眸中顿时染上了后悔和痛苦,他急切地解释道:“雪儿对不起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是你,所以才会用计”
杏空杏明横空出世,挡在了苏慕白和雪澜之间,将他的话生生推阻了回去:“六皇子,我家主子都说了,跟你不熟,莫不是你看我家主子身份尊贵,还想再利用一次?”
“我我不是”苏慕白急急想要解释什么,可雪澜却怏怏转过了头。他终于懂了她的意思,她根本就不需要任何解释,也不希望听到任何解释。
“六皇兄也认识这位姑娘?”温柔的声音再度带着探索的意味想起,还不忘将自己的身体更靠近那个无伤。
“也只是认识而已。”雪澜淡淡说了一句,打断了这无聊的攀谈,转头看向三个评委,“可以开始了吗?”
“姑娘还要坚持?”苏瑜意娴静地笑着,体贴而又温婉的模样看得雪澜想吐。
雪澜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当然,这琴我要定了。”话虽然这样说着,可一双眸子却有意无意地朝无伤看去,眸中隐隐透出坚定之意。
苏瑜意一双眼睛透着凌厉:“无伤哥哥,算了,不如咱们就让给这位姑娘吧。虽然我想要这把琴,可这姑娘看上去也很喜欢它啊,咱们也不好欺负了人家。”小鸟依人的模样,哪个男人看了都会有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这苏瑜意,倒是个有心机的主。
“这琴,是公主先看上的,倒是小女子夺人所好了。”雪澜嗤笑着看着苏瑜意,不紧不慢道,“可惜,这琴如今无主,自然是有才者居之。今天小女子,就不客气了。”
评委看着这两拨人说个不休,有些不耐地敲敲桌子,中气十足地喊道:“你们到底还要不要开始,不开始就别挡着别人。”
雪澜淡淡一笑,罗裙轻敛,退后一步:“请。”空灵的声音中充满了极致的魅惑。
此刻台上已经站了不少人了,可是参赛的,却只有雪澜一个女子,其他的人不由得有些瞧不起她。可是几关下来,那些男人却垂头丧气地下了台,看向雪澜的目光有崇拜有嫉妒,十分复杂。然而最多的,当然还是仰慕。
半个时辰的时间不到,台上已经只剩了不到十人,自然包括了苏慕白、无伤在内。
山羊胡子评委捋捋胡子,十分有宿儒的派头:“我宣布,下面进入决赛。今日是彩灯节,不如,便以彩灯为题,即时作诗一首,时间一炷香。”
几个人冥思苦想了一番,这才上前提笔,纷纷在宣纸上写了起来。只有雪澜一个人站着未动,前面的几轮比赛也是如此,她只不过是开口,由杏空代笔书写,她确实是有些怕自己一出手,便有人认出夜莲的笔迹来。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有两个人没有写完,当即被淘汰。剩下七个人的诗词,由三位评委拿过来细细看着,片刻,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由山羊胡子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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