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推开门时,正看到为他铺床的素白身影,他心中一热,大步走到她身后,从后面抱住了她,闭目贪恋地吸嗅着她发间的清香,以及那一种若有若无的淡淡莲花香气。
“夫君,你”
“蓝儿,蓝儿,为夫好想你呵”低喃耳畔的声音,在在诉说着相思之苦。
风雪澜淡淡一笑:“蓝儿也想夫君了。”
楚羽放开抱住她的手,将她的身子扳过来,细长的眼眸中满是柔情和思念。
“蓝儿,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又委屈你了。”父母对她不好,他一直心知肚明,可是当初他既然不顾他们的反对,毅然娶了她过门,就一定要一直一直对她好。
风雪澜浅浅一笑,脸上带着几分不在意的理解和释然:“夫君,你救了我,我的性命便是夫君的,蓝儿从来是一个恩仇分明的人。因此,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何况只是做一个在楚府享福的少奶奶?夫君不嫌弃我,还娶我过门,公公婆婆他们再不喜欢我,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关系,只要,夫君心里有我就好。”
两年多前,皓月中天。她在荒野上奄奄一息。是他经过,义无反顾地帮她解毒,虽然,并不知道他是真的如他所说,对自己一见钟情,或是仅仅因为责任,后来,他不顾父母强烈的反对,决然要娶她进府。她是一个知恩必报的人,感念于心,便答应了下来,所以,从那以后,便有了楚府少奶奶薛蓝儿。
那时的她,刚刚放弃一段感情,楚羽的温柔真诚,让她开始慢慢去接受他,了解他,甚至于喜欢他,爱他。跟他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她甚至不停地想要放弃帝莲、法莲之说,放弃所有的抱负和报复,袖手天下,淡出尘寰,和他携手,安然平凡度过此生。那样,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可后来,他被迫瞒着她,偷偷娶了妾。只因她不能生育。是啊,这是她唯一的遗憾,却又是致命的遗憾她只能与法莲之身的男子生育子嗣,可楚羽不是。因此,跟楚羽在一起,她无法孕育后代。多可惜。
可惜的是,楚羽骨子里又是个那么传统的人。他的孝心尤为可怕,可怕到可以被他父母肆意摆布的地步。可怕到,可以放弃关心她的心情,而仅仅去顾及老母的要求。
不过,虽说楚羽被父母逼迫,娶了许若烟为妾,但他最后的底线还是被楚乔夫妇勉强答应了下来:他们将许若烟安置在楚家另一处小宅子,麓羽别院,而且,要求楚府上下所有人都瞒着风雪澜。只因,他想让她永远蒙在鼓里,永远以为他只属于她一人,永远沉浸在虚构的幸福里。
然而,风雪澜是谁?
倘若,她只是一般的妇孺之辈,说不定反而会幸福一些。可偏偏,她那么聪明,有着那么多的身份,侯府千金,云国储君死去的皇妃,公子夜莲等等等等,都在在说明了她,绝不是一个普通人。她风雪澜想知道事情,观遍整个大胤六国,还没人能瞒得住她。可惜,楚羽却并不知道这些,他不知道,从他纳妾的第一天开始,风雪澜就已经知道了许若烟的存在。若是他知道这些,是不是,他就会重新考虑父母的要求?若是他知道这些或许,便不是这样的结局了吧?
她是那么的强势,却又那么的敏感。
恰如她的爱情洁癖。涵盖了生理和心理。
所以,别的女人碰过的男人,她,不会再要。
感觉上有一些受伤之后,她沉静下来,明白自己当初不过是报恩心切,或许,只是想寻找一份温柔,可以让她托付终生的温柔罢了。
然而,世事往往不尽如人意的,她寻寻觅觅,兜兜转转,所得到的幸福,本来那么触手可及,到最后,却又只不过得到一场镜花水月罢了。
而这世上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
譬如助他事业有成,家产万贯。
譬如保住他,仍在母体中的孩子。
他蹙眉疼惜地看着绝美的人儿:“我不在的日子,爹娘有没有为难蓝儿?”
蹙眉看着绝美的人儿,眸中满是疼惜:“我不在的日子,爹娘有没有为难蓝儿?”
有,天天都冷嘲热讽,现在更是愈演愈烈了,不过幸亏我把他们当狗叫:“没,他们对我还好。”
俊眉一挑,“下人们有没有敢僭越欺负你的?”他明白,爹娘的不宠爱,让这个所谓的楚府少奶奶在家中地位很低很低。
有。不过杏明他们都帮我整治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了:“没,他们哪敢,何况,我一般不出院子。”
一听这话,楚羽的脸刷的红了。是他,是他一直把爱当成自私的束缚,将她锢在家中这么长的时间。快两年了,她几乎没有出过楚府大门,甚至连外面的亲戚朋友也一律不曾让她去见,因此,外面的人都不知道这个神秘的楚府少奶奶,到底长什么模样。可是,他心中有些强烈的不安,促使他这样做。他心里一直明白,像蓝儿这样的姿色,一旦出门去,恐怕不但是惊世骇俗,更能入一些贵人之眼。
因此,心中那种强烈的不安全感,使他不舍得让蓝儿出门。此刻听她这么一说,他心中反生出几分愧疚来。
“蓝儿,等我忙过这几日的生意,就带你出去走走,可好?”嗯,蒙上面纱,也是不错的主意。
风雪澜被他温柔的声音蛊惑,眸中也有几分惊喜,朝着他福了一福,笑道:“那我就先谢过夫君了。”
“蓝儿”
看着她俏皮的模样,楚羽的双眸变得深邃而明亮起来,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奇异体香萦绕在鼻间,加上长时间的思念,他心中一片温热,看向风雪澜的目光,充满了索取的渴望。
风雪澜听他唤了自己一声,有些不解地抬头:“嗯?夫君?”
“蓝儿,今晚别走,好么?”温暖的嗓音染上性感的低哑。
风雪澜心中一笑,呵呵,不走才怪,难道要听你用那张亲过别的女人的嘴,来说爱我?
下一刻,她雪腮一红,带着几分羞涩和失落的模样,朝他歉意一笑。
“夫君,对不起,我今天正好来了月信。”嗯,今天刚来,要七天才会跟你说结束,等七天之后,咱们俩早就分开了。
楚羽眼中浓烈的情欲瞬间消失殆尽,失望涌上他俊秀的面庞:“既如此蓝儿早些休息吧。”
风雪澜温柔的点点头,转身出了他的房间。
楚羽望着风雪澜纤细的身影走远,面上一片留恋不舍,心中更是苦涩难当。一年多了,她再也不让自己碰她。
一年之前,她以感染咳病怕传染他为由,搬离了他们的新房小筑,独自住在跨院里。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在新房中歇过一宿,每次,他兴致昂然地向她求欢,都被她以各种各样的完美理由,拒绝掉。
他虽然老实,却并不傻。
他早看出来,自己的蓝儿,是在不停躲着自己。可他却毫无办法。他不舍得对她用强甚至,他有一种深深的直觉,明白蓝儿,不是那种可以用强的女人。若是他乱来,说不定,他就会立刻失去她
可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那双风华绝代的美眸中,从前的温柔娇羞变得勉强应付,满目的柔情变作虚假矫揉他的蓝儿,到底是怎么了?
风雪澜所居的跨院,离她和楚羽的新房并不远。
檐廊尽头,灯火莹莹,她已看见了老早便等在那里的杏空杏明。
呃,这俩人,难道还真怕人家把她吃光抹净不成?
“嫂嫂。”
正当风雪澜想跟杏空他们打个招呼时,一声清朗的呼唤止住了她的脚步。她扭过头来,见庭中缓缓走来一人,灯光映照之下,蓝衣锦绣,正是沉遥津。
此刻,那张俊逸非凡的面上,正带了含义不明的笑意,满是探究的神色,细细打量着自己。
风雪澜心里暗暗咒骂道,你妹的,老娘我要在亥时结束前上床,睡个美容觉。怎么一个个都跑出来打扰我。
待一脸狐狸相的沉遥津走近,风雪澜才垂头敛首,轻轻施礼,一副温柔娴淑的模样:“薛蓝儿见过遥津公子。”
离她约有两步之远,沉遥津停下脚步,笑道:“表嫂别多礼,叫我遥津即可。”
风雪澜心里默默画着圈圈,口上却依然还得应付。
“薛蓝儿惶恐。遥津公子乃是水国皇室,万金之躯,薛蓝儿焉能不知尊卑贵贱,冒昧直呼名讳。即便是您不见怪,让公公婆婆知道了,薛蓝儿也免不了会受责骂。”
沉遥津见她一副中规中矩的模样,眼中爬上一抹难察的兴味,蓦地上前一步,欺到风雪澜跟前,身上一股陌生的成熟男子体香骤然传来,涌进风雪澜鼻间。
他的声音非常性感厚重:“多年不见,澜儿,你怎么对我这般疏远了?”
风雪澜心头巨震,倏然抬头,美眸对上沉遥津狭长的凤眸,她很想看透他眼中那深邃之下,到底掩藏着什么,但可惜,她看不透。
但不可能,他居然会认得她这怎么可能?十年之前,他们只匆匆见过一面,而且那时,她已经开始慢慢戴上杏空制作的人皮面具了,时隔久远,他怎么可能认得出自己。
“恕蓝儿驽钝,蓝儿不记得曾经见过遥津公子。”
沉遥津眸中光芒闪动,唇角漾起一抹暧昧的邪笑,就仿佛当年他看着她戏弄楚羽时的神情一样。他修长洁白的手指抚上风雪澜胸前那一绺乌黑的秀发,带着不规矩的暧昧,缓缓把玩着。
“澜儿真是忘性大。”他口中吐出清香的气息,喷到风雪澜雪白的腮颊之下,弄得她又窘又痒,“难道澜儿真的这么无情,把当年说过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
风雪澜心中一惊,倒退了一步,脸上有些许薄怒:“公子自重,蓝儿可是有夫君的人了。”
“呵呵”
沉遥津轻轻一笑,却多了几分看不懂的意味,手中兀自握着她的发丝:“澜儿果真忘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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