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个姑娘,那就由我来招待吧。”柳柔清见风雪澜是个女子,态度顿时亲近了许多,当下走到她身边,挽起了她的手。
温暖轻柔的素手握到风雪澜的那一刻,她浑身一震,眼眶差点红了,有多久了?有多久没有被这双充满母爱的手握过了?有多久,她没有享受过亲人这样的温暖了
“嗯,也好,有夫人待客,我就放心了。正好,我有些事情还须处理,你们先聊着,等我忙好了,咱们一起用晚膳。”风靖豪气的脸上涌起难得的笑容,一边说着一边朝众人挥了挥手,大步向正厅走去。
柳柔清看着夫君的背影,释然一笑,便拉着风雪澜,亲昵地朝里走去。
蓦地——
“哎哟,这不是姐姐吗?听说姐姐在山上遇刺了,怎么了,没事吧?”
一道媚声嗲气地声音在她们迈入大门的同时响起,风雪澜刚一抬头,便见前方多了个花枝招展,扭腰摆臀的妖冶女人。
那道声音响起的同时,风雪澜明显地感觉到那只握着自己的柔荑,猛地一颤。她的眉立刻皱了起来,一双凤眸挟带着危险的气息,看向那个乍然出现的女人。
扭头看向柳柔清,只见她那张略施粉黛的脸上苍白了许多,看向身前女人的目光似乎有所闪躲:“哦原,原来是妹妹啊。”
姐姐?妹妹?
我去,我娘啥时候有妹妹了?我咋不知道啊。等等妹妹?姐姐?
风雪澜的双眸蓦地染上了一抹冰寒的厉色,螓首微侧,冷冷的目光扫向一旁的竹、菊二人,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气。
风之竹、风之菊心中一惊,手心全是汗,二人脸上都有些怯意,但终究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风雪澜唇边一抹轻浅的邪笑,目光炯炯:“夫人,这位是?”她不待柳柔清回话,立刻自己接口,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哦,瞧这模样,是府里的粗使丫鬟吧?哎呀呀,贵府真是门风高雅富庶,连个小小的丫环,居然也穿红戴绿,衣饰焕然。”
璞,杏空杏明四人在背后笑得快憋不住了。眼见着那个妖冶女人的脸由粉变红,由红变白,最后又变成酱紫酱紫的。
“呃”柳柔清一脸的尴尬和不自然,“让姑娘见笑了。这位不是丫鬟,是我家相公的妾室。”
妾室?
老爹竟然敢纳妾?!
风雪澜心里跟蹿了团火似的,表面上却似因为弄错了身份而很不好意思,朝那小妾又是颔首,又是微笑。
那小妾似乎对“妾室”这俩字不但不觉羞赧,反而颇为自豪。原本风雪澜说她是丫鬟,她心里很不高兴,但现下一见到风雪澜展露笑颜,立刻被她绝美的外表震住,眼中桃心乱冒,屁颠屁颠跑上前来。对着风雪澜就是一阵意淫,就跟一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哎呦呦,这是哪家的公子啊,嗬,长得可真是水灵透了,瞧瞧这皮肤,这脸蛋,这眉目,哎呀”
“妹妹,”柳柔清眸中有了一丝怒色,伸手便将风雪澜护在身后,“妹妹,薛姑娘乃是女子,并非男子,妹妹切莫失礼。”
那小妾一听风雪澜是女子,顿时跟摸到一把刺似的,甩甩手,嫌恶地站到一边:“嗨,姐姐你早说啊,原来是个女的。妹妹还以为是姐姐寂寞难耐了,连这样的小白脸也偷呢。”
“你”
柳柔清一时气结,嗫嚅难言,一旁的风雪澜面无表情,一张脸上只有冰冷,眼中渐渐涌上冰寒的杀气。
眼神一转,一抹戏谑的邪笑跃上唇角:“这位小妾,敢问你是不是脑子里进了黄瓜炒鸡蛋?刚才你明明对在下又是摸又是夸的,那眼神恨不得把我拆吃入腹去,我说二房,欲壑难填寂寞难耐的人,恐怕是你吧?”
“你!”
这次换那小妾气得脸色大变了,她竖起涂满凤仙花汁的鲜红指甲,兰花指朝风雪澜戳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旁的柳柔清面上虽然有些尴尬,但比起刚才来,脸色却好了许多。
“我?我怎么了,哦,想必这位小妾知道我是女子,十分失望十分郁闷吧?啧啧,瞧这脸色变的,还真是如闪电般快啊。哎,不过也无妨,小妾你若是寂寞难耐了,我在这昙城也还是有几处小倌馆的,你要是想去,可以到我的店里去办个包年的会员,给你八折优惠哦,先到先得,晚了可就没有了。”
“哪里来的野蛮女人,没教养,哼!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小妾被风雪澜气得不轻,由丫鬟扶着,扭着蛮腰圆臀,逃也似的走了。
“让薛姑娘见笑了”柳柔清有些不好意思,说话间,便将她引到了后厅坐下。
“无碍。”
风雪澜淡然的眼中,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只有她身后的杏空等人,能够感觉到那种克制下的压力和怒气。
落座片刻,风之菊端了一盏清香的茶水上来,递到风雪澜手中
“啪——”
一声闷响,一盏热茶全打翻在风之菊身上,顿时湿透了一大片衣衫,茶盏滚落地面,摔得粉碎。
风之菊打从主子把茶盏朝自己摔过来的那一刻,就没想过要躲闪,眼睁睁看着它落到自己身上,任滚热的茶水湿透衣衫,然后又眼睁睁看到茶盏落在地上摔碎。
仿佛是一种常年养成的习惯,她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垂下头,不敢仰视自己的主子,那种足以撼动人心的怒气,笼罩在她和风之竹身上。
柳柔清一惊,不仅仅是惊讶这茶盏会摔碎,而是惊讶菊儿怎么忽然就跪下了。这丫头从和她哥哥一起被买进府中,一直不卑不亢,从未对任何人假以半分颜色,加上她和她哥哥都会些武功,因此靖哥很放心让他们跟在自己身旁。三年了,她从未见过这丫头如此害怕,甚至腿软到,打碎个茶杯就给人跪下的情景。
“啊呀,真是抱歉手一滑,不小心打翻了茶盏。”
风雪澜一边甩了甩手上溅到的茶水,一边不好意思的笑着。一旁给她擦手的杏空杏明,地上的风之菊,站着的风之竹,却是全身紧绷,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知道,主子这是动了真怒了。
“不碍事不碍事,”柳柔清陪着笑,连忙催促风之菊,“菊儿,还跪着干什么,薛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会怪罪你的。还不快去另倒一杯来?”
风之菊却跪在地上,不作声,也不敢动,静静等着自己主子发落。她知道,当初主子走的时候,让她和竹照顾好整个侯府,然而,他们却出了这样的纰漏,是要承担责任的。
“呵呵,茶一会儿再喝,夫人能否先借我件衣服?”风雪澜浅笑着站起身来,指了指身上的茶渍。
柳柔清连忙起身,脸上带着几丝抱歉的笑容:“唉,真是怠慢姑娘了。瞧我,经年不出去走动,与人交往,连眼神也不好使了。姑娘衣服湿了,自然应该换下。我的衣服恐姑娘不太合体,不如找一件雪儿的衣服给姑娘试试看吧,不过雪儿乃是故去的人了,只怕姑娘会嫌弃。”
风雪澜连连摆手:“不会,不会。”
风之竹风之菊领着风雪澜走入雪澜阁,杏空杏明识趣地守在院子外面。
“说吧,怎么一回事。”冷冷的语气,透露出十分的不悦。说吧,最好给一个可以让我不生气的解释。
风之竹风之菊并肩跪在地上,头埋进膝中,不敢抬起。
“是属下未能保护好侯府的安宁,请主子责罚。”风之竹率先开口,想将责任一肩担下。
“责罚是免不了的,先说清楚怎么回事吧。”满身的冰寒气息,昭示着她此刻愤怒的心情。
竹菊二人深知自己主子的脾气。她一般不会动真怒,但若是被人牵动逆鳞,碰到她最关心的人,比如神武侯府,他们毫不怀疑自己的主子会变成一个魔鬼。
“两年前,一场宫宴过后,侯爷忽然将那芳菱带了回来,安置在东边的跨院里。过了几天,又摆了个小小的喜宴,宣布纳她为妾。夫人因此伤心了很久,但后来侯爷告诉夫人,说这芳菱乃是那天在宫宴上献技的一个舞娘,皇上见她舞技超群,就赏给了他,说是奖赏他当初打退雾国、水国夹击的功劳。侯爷无法违抗皇命,只得将这女人带回家纳作妾室。属下本来想告知主子此事的,但因为主子吩咐过,只要没有危及到侯府安全的事情,就不能擅自联系您,因此属下才作罢了。”风之菊跪在地上,缓缓将情况禀明。
风雪澜蹙眉听着,一只手放在桌沿,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敲着。
“我和菊儿暗中调查过那个芳菱,发现她其实根本不是自幼在宫中做舞姬的。而是北方一个商家大贾的女儿,三年前便入宫做了皇帝的女人,所以,我和菊儿猜测,这个芳菱,乃是皇上安插在侯府的一颗棋子,作眼线之用,因此我们始终没敢对她轻举妄动。不过,还好侯爷对夫人一直情深意重,对这芳菱不闻不问,自从领回府中,虽有名份,却一直不曾圆房。直到一年前,迫于皇上那边的压力,侯爷才随便找了家中一个壮年侍卫,让他冒充自己与芳菱春风一度。并且答应他,待风声过去,便将芳菱许配给他为妻。主子放心,侯爷和夫人的关系一如从前,十分恩爱。只是,夫人心慈,性格柔善,那芳菱往往言语上不甚客气,背了我们便有些欺负夫人。”
风雪澜微微颔首,眉头渐舒,然而目光却更加锐利起来。想不到,三年之中,侯府也发生了许多事啊。
“算了,你二人起来吧,做得也算不错了。”她摆了摆手,让竹、菊二人起身。她是通情达理之人,知道此事怪不得他二人。
“风宇那边如何了?”那三十六人,是她留给侯府的一道最坚强的保障。
“苍黄三十六将在风宇叔的领导下,一直隐匿在府中,没人勘破他们的真实身份。按照主子留下的武功秘籍和阵法,他们一直在勤加习练。目前,其中有近十人已经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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