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压根就没想起步:“寂寞侯爷,您慢走啊。”
沉遥津似是不死心,又狠狠看了风雪澜几眼,这才抬脚离去,临走时,夜风吹动他襟袖上绣得白色绒毛,带上了几分萧索的味道。
看着那缓缓离去的背影,风雪澜的眸子倏然变冷,随即正色道:“杏空派人查一下他的底细,一个武功如此之高的人,会是一个寄情山水甘愿寂寞的人吗?”
“是,我马上传信给婉袂。”杏空垂首低声道。
“他之前就已经认出了我,只是不太确定所以刚才才来试探我了,先不要动他,查清楚他身上是否有莲印再说。”那一双不甘平庸深邃的眼睛,将他那深藏不露的隐义,彻底暴露了。
如若他是六朵法莲之一,那他将会是她遇到的最大的一个挑战,而若他不是,那他将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敌人。
“是”。这才是他们的主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审时度势,指点江山,傲视天下,永远知己知彼立于不败之地。
“主子,”杏明抬起头来,禀报道,“还有几天就是大胤九公子聚会的日子了,现在公子映日,公子罗刹,公子孔方,都已经进了昙城,目前入住在咱们风行商行旗下的连锁客栈”一家客栈“里,公子白,公子恨寒,公子楚羽,本来就在昙城之中,这没什么好说的,而倾宸公子也正在赶来的路上,估摸着最迟明晚就能进城,只有那个公子摇落,目前仍探听不到任何消息行踪。”
“探听不到任何消息行踪?”风雪澜凤眸斜睨。
杏明喟然垂头:“是属下无能。”
风雪澜抬起素手一摆:“这不怪你们,”连花间蓬莱和夜雪楼都查不到的人,说明确实神出鬼没,十分谨慎,“另外,这几日,要多加派人手注意昙城的几个城门,任何可疑的人物都要及时报上来。”
如果说,连她的手下都无法查到公子摇落进城的动静的话,那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公子摇落本身就已经在昙城中了。如果是那样或许,她更应该好好思索一下他的目的。
“主子,那将军府里那个‘妖孽’怎么办”他们家主子无缘无故多了一个‘姨娘’出来,他们就不信她能如此淡定。
一抹坏笑爬上那张绝美的面容:“呵呵,那女人倒是很好玩呵。”不过,还没到玩她的时候,到时候她会给云赤城送上一份大礼。
杏空杏明一见主子那种神色,心里立刻就有点犯痒,他们知道,这代表着有的人要倒大霉了,而他们也即将有的玩了。
“对了,那个老贼云弥天怎么样?最近有什么动作。”
“云弥天最近走动极为频繁,和许多官员奔走相议,恐怕是想要在大胤九公子聚会的时候有所动作,不过,云弥天的二儿子云无苟,最近迷上‘花间蓬莱’的惜君,日日流连‘花间蓬莱’。”
雪澜眼露戏谑和不屑:“云无苟?”呵呵,那个云乌狗还真是好久没见了,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跟从前一样笨,“那我们就从这云无苟身上下手吧,去告诉婉袂,明晚,我会去‘花间蓬莱’,以公子夜莲的身份。”
月黑风高,爬墙夜。
只不过这墙不是红杏出墙的墙,而是数仞宫墙的墙。
夜半三更,雪澜带着杏空杏明“搬”出了皇宫。只不过,不是光明正大的搬,而是偷偷摸摸地搬,临走前,她还给云国储君留书一封,据当值的太监回忆,当时,他们那位英俊潇洒俊逸温润的殿下看完那封信后,居然咬牙切齿狠狠地骂了一句:“!”
第45章:跟风的浪潮
一时间,那封神秘至极的留书,成为了云国宫闱中传得沸沸扬扬的谜团。
后来,有知情人询问风雪澜时,她淡淡地说:“没什么啊,我不过是给他留了两个忠告而已。”
众人眼冒精光:“什么忠告?”
某人得意洋洋:“第一,别拉不出屎就怪地球没有吸引力,先看看自己是不是得了痔疮。”这是提醒他,老子薛蓝儿整你,不是因为你得罪了我,你该好好想想自己之前的作为。
“第二,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翻牌子找妃子也是一个道理。你丫虽然后宫佳丽三千人,但铁杵也能磨成针。兄弟,悠着点儿。”
众人齐齐以头撞地。
华灯初上,夜色迷离。
“花间蓬莱”作为群鸡中的战斗机,欢色场的领头羊,早早的就挂上了金碧辉煌的倩君塔,一众美女扭腰摆臀布好了姿势站好,挥舞着洒满脂粉的手帕将“勾引”二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大门一开,拥在门口的大爷们个个猴急而入,抱着自己喜欢的姑娘就往里头跑去,奔得那叫一个急切啊。
春花姨照例地挥舞着香得熏人的手帕:“来一来看一看嘞,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出炉的黄花大闺女,摸一摸销魂,抱一抱解馋,吃一吃上瘾啊,今天特价打折跳楼价啦,早到早得迟到没有啊”
“哎呦,又是这位只能看不能摸的贵公子啊,怎么,今儿个刘公子没陪着您来啊。您今天是继续在第一层玩儿呢,还是直接上楼找个姑娘啊?”
凤鸣渊本来想直接说上楼玩的,但一看到春花姨那张鄙夷的脸,和那种看不起人的眼神,他就感觉心里的自尊受到了严重的创伤。生来高傲的性子开始作祟,身为雾国第一美男子的他,难不成还要在这间小小的青楼阴沟翻船不成?上次是那个刘公子带的钱少,今天他身上带了五千两银票,他就不信邪了,难道连个小小的第一层也玩不完吗?
“第一层。”瓮声瓮气说了一句,桃花眼轻佻,带着深深的倔强之意。
“好嘞,公子,您里头请,桃儿,好好伺候着公子。”春花姨眉开眼笑,肥肥的身子一让,把凤鸣渊请了进去。
这么大的一头肥羊,不宰对不起春花我自己。
送走凤鸣渊,春花姨继续抖索着那条大红的丝帕,脸上挂着招牌笑容:“哟,黄公子,您老可有段日子没来光顾了,怎么,家里的母老虎管得严吧?哎哟,放心,没问题,荔儿姑娘早就给您备好了,您进了门直接脱衣服就行了,什么?闯进来?哎呀您放心,门口姨让人帮你守着呢,绝对不会让你那只母老虎闯进来哎哟,这不是庄少爷吗,今天找哪位姑娘啊?您说您也真是的,没事儿发什么毒誓啊,说要把我们‘花间蓬莱’的姑娘全睡个遍,感情您是不知道啊,我们‘花间蓬莱’的姑娘啊,是每三个月换一次血,跟别的连锁店的姑娘换着来的,就您这小身板,就算是天天来,那也睡不完啊,啧啧,瞧瞧,瞧瞧,这模样蔫蔫的,都快精尽人亡了吧?好了,快进去吧咦?这是哪家的公子啊,长得可真是俊,第一次来我们这儿吧”
话音未落,春花姨的嗓音如同啼蛋的母鸡被捏住了嗓子,戛然而止。目光呆呆望着一边,傻眼了。
一袭红衣,鲜艳若血;一张含笑俊颜,飘渺若莲。一身高贵洁雅之气,轩然若竹;一对顾盼流转的眉目,漾然若水。手中的白玉骨伞随着素手轻轻转动,仿佛带起一股若有如无的冷然凉风,一垂流苏在耳畔轻轻摇动,绝美的红色,将黑发如丝衬在耳畔,增添了一种极致的视觉冲击。
身后,两名一模一样的男子,同样的面容,同样的冷然,同样的高傲,同样的淡漠。
“一袭红衣,倾天下。二十四玉骨伞,震大胤。一道流苏,惑众生。毒圣医仙,傍左右。”
如此身姿卓绝的三人,轩然站立在“花间蓬莱”的门口,人来人往,引人注目。这样的招牌装扮,天下人谁不认识,那便是大胤九公子之首,公子夜莲。
春花姨还一脸惊艳正在呆愣之间,一个汉子搂着个姑娘从身边走过,面上满是不屑:“切,你以为谁穿上这身衣服就是公子夜莲了吗?又一个公子夜莲的崇拜者。还雇了双生子,像模像样的,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想的。”
旁边一个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摇摇头附和:“兄弟,不错啊,这对孪生子哪找的?比我昨天找的那两个像,看着是那么回事,不过兄弟,你这扮相可就不行了,总是感觉差了那么一点味道,唉先不说了,等改天我有空教教你怎么模仿公子夜莲的韵味气质。”
“对啊对啊,”旁边一个汉子也连连点头,“看看这流苏,质地确实比你昨天用的那个好多了啊,兄弟,你这身行头在哪儿淘的?要么,订做的?来来,告诉哥哥,哥哥我也想赶赶时髦扮扮夜莲公子,明天我也搞一身去。”
“吴二,得了吧你,就你那模样,五大三粗的,满脸横肉的,就算是穿上这么一身行头,那也绝对扮不成公子夜莲的。不过我倒是知道哪里可以搞到这身行头。那些稍微上点档次的成衣铺,现在都在批量生产呢,至于流苏嘛,有脑子的商家正连夜赶制呢。”
雪澜傻眼了,一个踉跄脚下连退几步差点摔倒。
这个世界怎么了?难道她呆在皇宫太久,对外面的世界都不了解了?还是这个世界已经疯掉了?
杏空杏明咧着嘴,双肩抖得厉害,笑得早就把形象二字抛到天外南海去了。
然而,春花姨却没笑。
那双挤在肥肉里的绿豆眼,死死盯着风雪澜耳畔的一绺大红的流苏,和她手中的白玉骨伞,半晌,趁人不备,态度恭谦地走到她跟前,第一次用那么严肃庄重的语气低声道:“主子里面请,婉袂姑娘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雪澜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充满兴味的目光打量着面前这团大红大绿的肥球:“哦?你何以知道我不是那些赶时髦的公子?”婉袂这手下不错嘛,眼神好使,值得表扬。
“这流苏和白玉骨伞是公子您的象征,无论别人怎么模仿,这颜色、质地,那份气度,都无法做到这样逼真。何况,还有这两位‘毒圣医仙’,世间再难找到第二对这样一表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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