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澜转过头:“楚羽?”
婉袂有些局促不安,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主子,生怕哪句话说错了,点点头道:“自从主子跟他和离之后,他就天天跑来咱们这里买醉,不过,他也不要姑娘伺候,只是醉酒,因此我每次都让人把他安排在二楼一处僻静的地方。”
第二层基本都是没有开bao的黄花大闺女,相对来说比较腼腆,不会主动去打扰客人,因此,二楼算是比较安静的地方了。
雪澜皱眉:“那这是怎么回事?”本来不想理他的,但好歹是夫妻一场。
其实吧,其实吧,好吧,我承认,其实我是怕影响“花间蓬莱”的生意。
婉袂以为主子生气了,更加小心,立刻说:“我下楼看看去。”
然而,婉袂没有想到的是,她家一向很懒的主子也跟在背后一起下了楼,而且,还是以公子夜莲的打扮,身后毒圣医仙屁颠屁颠的跟着。唉,这样下楼会不会太招摇了啊?好歹公子夜莲也是个名人啊,会不会引起交通堵塞?
天下谁人不知公子夜莲风姿无双,谁人不知公子夜莲那一身打扮,然而,谁又真的见过公子夜莲?她家主子就这样下去露面,楼下那些人岂不是要疯了?
然而,婉袂再度失策了。
只见她领着雪澜翩然下楼的时候,虽然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只是,所有人都只淡淡地看了雪澜一眼而已,接着,又把目光转回了二楼的吵闹之上。
婉袂懵了,傻眼了,难道她家主子的魅力值下降了?
第二层里,本来还算清静的楼道中涌满了人,拥挤不堪,杏空杏明费了好大的力气,推开人流,才让雪澜和婉袂安然无恙地站到了那间雅间门口。
这个雅间叫做“陇上雪”,在“花间蓬莱”里属于二等包间,以雅而设,内中没有丝毫的胭脂庸俗之气,丝毫不似一个在青楼中的屋子。房中书画横陈,书架上藏书琳琅满目,书香秀气,即便是才子们见了,也会啧啧称赞,惊叹不已。
然而,如此雅致高贵的一个房间,此刻却充满了酒食的刺鼻之气。桌上酒肉遍布,一片狼藉,酒壶打翻了,内中酒水四溢,地毯上也洒满了醴曲陈酿,屋中酒气蔓延,十分熏人。
一个妖艳的女子,只穿了一件透明纱衣,内里肚兜、亵裤看得一清二楚,此时,那纱衣滑下香肩,仿佛有被撕破的痕迹,那女子坐在床沿,哭得梨花带雨,让人看了恨不得拥进怀中好好安慰疼爱一番。
公子楚羽,依旧的郎眉星目,俊颜潇洒,只是,双眸中却带着深深的迷蒙之意,身上华美的锦衣披在身上,胸前的衣襟敞开着,露出了精壮的胸膛,看得门口的青楼女子们尖叫不已,恨不得纵身扑过去,一时间连自己是来看热闹的也忘记了。
第二卷:靛羽风莲 第15章:暗恋俺很久了
春花姨从见到雪澜下楼起,就停止了训斥,不着痕迹地朝她福了福身子退在一侧,在雪澜的示意之下,她再度继续审问。天下间,极少有人知道“花间蓬莱”乃是“夜雪楼”的情报机构,更少有人知道,这偌大的“花间蓬莱”其实是由婉袂掌管,而更少有人知道,其实,“花间蓬莱”的背后主人,便是公子夜莲,也就是“风行商行”的东家薛蓝儿,更是那位“过世”已久风雪澜。
而此时此地,婉袂和风雪澜都不方便出面。
“渠红,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春花老鸨看了一眼婉袂和雪澜,顿时明白该怎么做了,立刻扭头看着坐在床边兀自哭个不停的女子,冷言冷语问道。
那女子微微抬头,两道雨水般清澈的泪珠,便顺着洁白的脸颊滚落下来,正如三月的春雨打上洁白的梨花,悠然而神往。这渠红果然生得极美,难怪能使得这么多的嫖客为她心疼不已。
“花姨呜呜呜呜呜”这渠红一脸委屈,哭得那叫一个伤心,连话都说不成串了。
雪澜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善于察言观色的春花姨立刻严厉呵斥:“哭什么,给我好好说话,别让我再问第二遍。”不得不说,这春花姨凶起来还是蛮有气势的。
渠红吓得一怔,随即抽抽噎噎地说:“我本来路过这里,谁知道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屋中有人在叫喊什么,我以为是客官有什么吩咐,便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谁知道”渠红使劲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哽咽不成声:“谁知道楚羽公子一见到人家,就扑了上来,不由分说把我拉到床上强行撕人家的衣服人家人家可是跟春花姨说好的,来这里是卖艺不卖身的,我自然要抵挡一番,谁知道楚羽公子竟然不怜惜我,还还对我用强他还说什么,他喜欢我暗恋我已经很久了”
楚羽对渠红的话一无反应,好像是喝醉一般,靠在墙角,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也不整理,渠红的控诉他仿佛听不见一样,双目空洞迷离,望着不知名的方向,双唇翕翕合合,口中喃喃不知念着什么。
春花可不是糊涂人,自然不会相信渠红的一面之词,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公子楚羽:“楚羽公子,刚才渠红所说的,可是真的?”
听到有人叫喊,仿佛条件反射一般,楚羽痴痴地转过头来,一脸迷惑地看着春花姨,一双美丽的眼睛空洞极了,仿佛瞎了一般。
春花姨很有耐心地再问一遍:“楚羽公子,刚才渠红所说的,是否属实?”我晕个老娘的昏昏菜,这个公子楚羽不会是傻了吧?
楚羽的脑海似乎清明了一些,眸子中也渐渐不再是迷散的光芒,瞳孔渐渐会聚,有了一丝神光,然而,他依旧是醉得厉害,勉强摇摇晃晃着站起身来,却仍然酒气冲天。
“蓝儿是不是我的蓝儿回来了?蓝儿,蓝儿娘子,我的娘子,回来,回来啊”
楚羽伸出双手,跌跌撞撞在虚空中乱抓一通,口中失魂落魄地叫着,目中的神光和焦距再次消失,俊雅的脸上透着一股类似悲伤的气息。
蓝儿?娘子?
春花姨暗暗皱眉,既然是在叫自家娘子,那看来这个楚羽公子倒不是一般来青楼玩耍的纨绔子了,可他既然这么痴情,又怎么会把自己的娘子休掉呢?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凭她春花姨那双毒眼,一眼就看出其中必定大有问题,而且,这样看来楚府放出的楚羽休妻的消息,肯定不靠谱,嗯,其中大有文章在。
而渠红说什么楚羽公子意欲非礼她,看样子,也不能尽信了。
杏空杏明同时转头看向身旁的主子,却见雪澜淡淡看着发这酒疯痴癫的楚羽,目光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一样。
“楚羽公子,您好歹清醒一点啊,要不然这众目睽睽的,你又不加辩解,那可真要把我们渠红娶回家了。”春花姨好心提醒一句,没想到楚羽却把这句话给听进去了,顿时挥舞着双手,仿佛受了刺激一般,叫嚷起来。
“蓝儿,我只要蓝儿,蓝儿才是我的妻子蓝儿,我把她休了,今生今世我只有你一个人了,除了你之外,我谁也不要,谁也不娶蓝儿”
这下,连所有看热闹的人都听出来了,感情人家楚羽是钟情于前妻,因此才日日买醉啊,那这个渠红姑娘所说的,非礼之事就有点儿
渠红倏地白了脸色,面上的泪落得更加汹涌了。
“呜呜刚才楚羽公子就是喊着什么蓝儿绿儿的名字,一边非礼我的,呜呜,我是不是长得很像那位‘蓝儿’姑娘,所以公子他才看上我了啊呜呜。”
“咳咳”杏明很无语地被狠狠噎住了,没形象地乱咳一气,然后,一双眼睛充满鄙夷地看着那个渠红。
这一次,一反常态,杏明还算比较含蓄的了,杏空直接就开喷了:“渠红姑娘,不是我说你,这做人呢,最重要要有自知之明,就你那脱了毛的母鸡一样的姿色,也敢去跟公子楚羽的前妻‘蓝儿’姑娘相比?我劝你自夸之前还是先照照镜子吧,省得落下个不要脸不害臊的名声,虽说是青楼女子,可是青楼女子也要有青楼女子的素质青楼女子的涵养啊,人家有些姑娘咋就能那么清雅高妙呢?奉劝你一句啊,不该有的心思就别有了,毕竟你这样的脱毛鸡就算是飞上了枝头穿上七彩霓裳衣也变不成凤凰的。”
别的没学会,自家主子的毒舌如枪,杏空倒是学了个十足十。
渠红脸上一阵红绿,翘着兰花指,颤颤地指着杏空:“你,你,你这个”
“我?我怎么了?就算本公子穿上女装扮成女子都要比你美上一千倍知道吗?就这样的庸脂俗粉还敢跟蓝儿姑娘比,简直就是蚂蚁伸腿绊大象,又装逼,又傻逼,还不自量力。”
渠红气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看客们经过杏空这么一闹,暗暗发笑之余,心里也明白了些什么,顿时对这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姑娘也淡漠了。
杏明也在一旁帮腔,只不过这番话不是对着那个渠红说的,而是扭头笑嘻嘻地看着春花姨:“我说春花姨啊,本公子第一次来你们这间‘花间蓬莱’,看样子比起其他分店,引进的新人质量有所下降啊?长得丑砸自己招牌不说,最重要的是,长得丑,还天天做着下蛋母鸡变凤凰的美梦,那就不太好了。”
雪澜和婉袂虽然一句话没说,可春花姨这时的心情已经复杂到难以言喻了,肥肥的身子恭敬地弯着,规规矩矩战战兢兢地听着杏空杏明的教诲。虽说他们不是主子,可这“毒圣医仙”可不是好惹的,在主子眼里,地位比她高了不止百倍。
“公子们教训得是,是春花眼拙了,不该收这样的人进咱们‘花间蓬莱’,”春花点头哈腰连忙道歉,“我这就去将渠红姑娘的卖身契拿来,奉还给她。”
脱离“花间蓬莱”没有关系,可是以现在“花间蓬莱”在两陆六国的影响力,实在不容小觑,这个渠红身为妓子,以后这名声,可算是臭到家了。
春花姨说着,正要去拿卖身契,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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