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的无非就是这个”
☆、第四十二话
即日,周小舟垂拉着脑袋,失魂落魄,走路摇摇晃晃。
相比之下,清祥安神清气爽,飞扬的乌眉高挑,嘴角挂着一层淡淡的笑意。
一前一后,两人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她完全没有靠近他的意思,或者说,连抬头瞧上一眼都不敢。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儿一早,太子竟主动要求到春怡宫走走。他悠哉的摇着坠玉纸扇,气定神闲,老神在在。头一回,身后的影子足足离他有八丈远。
清祥安嘴角抽搐着,胸口发出阵阵冷哼。“两千两!你早晨没吃饭是不是?你当本太子带你遛弯呢啊?!”
小身子一缩,小脸露出无辜的表情。她走在他身边总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好似所有路过的人都在侧目观望她。不自在,极其不自在。
手中的玉扇往腰间一插,他转身走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本太子不允许你超过半米以外的距离。”
折磨在继续,周小舟从来就都没有这么迫切想拒绝一个人。怎样委婉的拒绝才能保留全尸,这是个问题。
小脸为难的挎着,目光落在他修长的玉指上。“奴才听命就是,太子爷能否高抬您的贵手??”
嘴唇微微颤着,清祥安深吸一股长气,扭头甩开。“跟紧了。”
周小舟认命的紧随在他身后,背驼了,脑袋也更低了
春怡宫,一眼望去,琉璃万顷,闪烁着清凌凌的光华。大殿内,一条翻飞广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空袭来,在空中炸开,似盛开的锦莲,又似天女散花。
周小舟被‘美色’震得头晕目眩,两眼泛光。整个人差点没兴奋的弹跳起来。
猝不及防,脑袋被人狠狠地砸了一个大包。她揉着疼痛的脑袋,泪汪汪地歪头看去。清祥安正蹙眉怒瞪着她。
她冷不防的一个得瑟,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往后缩了缩。
不知是谁率先瞧见了清祥安,只听一声惊呼喊道:“太子殿下”
一眨眼的功夫,妙龄少女们一拥而上,弯腰俯身整齐的唤道:“太子殿下安好!”
她们穿着明亮的罗裙,色彩缤纷,娇艳欲滴。一个个把太子围了起来,唯独撇开了周小舟。被冷落的人自然不舒服,双眼含怨,愤愤不平。
“太子爷;今儿怎么有空来?难不成是怕民女们偷懒?”某个少女说笑道。
清祥安向来不喜生人靠近,她们离的越近,他的眉头皱的越深,好似空气都被污浊了一般。周小舟奋力的挤进圈内,仰着笑脸说:“太子爷早就想过来看众位姑娘了,不巧昨日偶感风寒,身体欠佳。这不,今儿一早好转就急着赶过来了。”
清祥安斜眼瞄着她,他好端端的何来身体欠佳?
某个穿着红色罗裙的少女笑了起来,小脚狠狠踢了两下周小舟,眼神中带着嫌弃与厌恶。轻声下了逐客令。“跳了一上午,我们也累了。能否帮我们倒点茶水?”
周小舟弯腰揉着踢痛的小腿肚子,郁闷的瞪着少女。摆明了就是想故意支开她,竟然还肆无忌惮的给她眼色瞧。干嘛?比眼睛大吗?
“奴才有主命在身,不敢擅自离开太子周遭。姑娘若口渴,大可以请宫女们代为劳驾。”她挺着小身板,不客气的反击道。
少女眸光陡然一厉,冷冷的盯着周小舟。碍于太子就在跟前不好动怒,只好忍着撇过头去。倘若她当上太子妃,她定不会放过她。
见对方不再挑衅,周小舟瘪嘴抹搭她一眼,四处张望着。咦?梦涵舒呢?怎么没见着她人?难不成被皇后娘娘赶出了宫?
“一双贼眼,东张西望,看哪呢!”
红衣少女冷不防的一声,惹来了众人的目光。
清祥安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蹙眉瞅向她。问道:“寻什么呢?”
周小舟咬着下嘴,扭捏的瞧着太子。她若说她在找梦涵舒的身影,怕是又得惹来一阵流言蜚语。“奴才第一次来春怡宫,忍不住瞧瞧。并未寻什么”
此话刚落,只听一道极好听的女嗓音响起。这嗓音似清泉流淌过山涧,淙淙悦耳。“春怡宫乃是先皇早前为兰妃所建,房梁红檀木雕刻而成,四周墙壁琉璃成画,色彩斑斑,如春夏时节。确实值得一看”
寻声望去,只见梦涵舒站在人群后,眉目宛然地看着太子。
“民女见过太子。”她俯身低垂眼眸,精致的妆容衬着一身鹅黄色霞衣,放眼望去实属一幅美景。
清祥安余光瞄着周小舟,不知为何,每当梦涵舒出现,他胸口总感觉闷闷的透不过气。他猛的起身,长叹了声说:“屋内烦闷,本太子想到外走走,梦小姐可原作陪?”
梦涵舒一愣,随遇而安,浅笑着轻点下颚。“民女荣幸之至。”
周小舟虽看好梦涵舒,可皇后娘娘却不喜欢。她千交代,万嘱咐,不可让二人独自。她余光瞄到一名浅衣女子,此人正靠在圆柱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如果没记错,此人应该是皇后娘娘的侄女,袁斋的妹妹袁琪儿。
“太子殿下,不如叫上袁小姐一起可好?赶巧,今一早儿奴才还听袁将军叨念着,说许久未见家妹。不如一同带上二位小姐回太子殿如何?”
袁琪儿一脸错亏的看着周小舟,她只是在一旁看戏,招谁惹谁了?这个死太监干嘛托她下水?
清祥安看向袁琪儿,年幼时曾在宫中见过几面,但不算熟悉。想来是袁斋的妹妹,倒也没说什么。
周小舟见状连忙上前俯身唤道:“袁小姐,请吧。”
袁琪儿狠狠撇了眼周小舟,不大情愿地跟在身后
回去的路上,太子与梦涵舒相谈甚欢,一路在前。袁琪儿晃晃悠悠的跟在身后,望着风景。周小舟焦急地前后观望,半晌,弯着腰跑到袁琪儿身旁。
“袁大小姐,你倒是上上心是啊!你没瞧见梦小姐和太子聊的不亦乐乎吗?”她压低了声音说。
袁琪儿瘪嘴抹搭她一眼。“要你多管闲事,本小姐压根就没想来。”
袁琪儿五官普通,顶天称得算清秀。可她身上有一种及特别的强势气质,骨子里散发着一股侠气,颇有江湖儿女的架势。
“袁小姐进宫是来选太子妃的,若不上心,即便奴才再有心帮衬也是徒劳的。”
‘扑哧。’袁琪儿轻轻笑了一声,一道冷目平静淡漠地看着她,不带一丝感情。“你一个奴才能帮衬到什么?即便是有心,那还能低得上皇上,皇后?即便她梦涵舒再柔美多情,委婉动人,想当太子妃那也是痴人说梦。”
周小舟小眼睛瞬间亮起了光辉,听她这话,绝对有内幕。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说:“袁小姐说的甚是,您是皇后娘娘的嫡亲。太子妃之位自然稳妥,是奴才多忧了。”
“我可没说我能当太子妃,我可从来没那想法,皇后娘娘也没那个意思。我进宫就是浑鱼摸水充个数。”
周小舟一愣,宫中太子妃候选最热门的就属袁琪儿和梦涵舒。她俩都当不上太子妃,那谁当?皇后娘娘到底看好的是谁?
“我哥,真的跟你叨念我了吗?”袁琪儿突然冷不丁的问道。
周小舟不好意思地搔着脑袋。袁琪儿轻叹了声说:“我想也不可能是真的,我哥那人天性冷薄,自小入宫便很少回家。我们虽是兄妹,但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若真是想我,我还真怕他转了性,受了什么刺激。”
冷薄?在周小舟眼里袁斋可不是那样的人。“袁将军不善言语,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他不说不代表他不想,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要重感情。”
袁琪儿见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巧笑道:“你倒是挺了解。”
“那当然了。对太子,他敬忠职守,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对下人,他从不摆架子给脸色。你别看他打架的时候眼皮都不眨一眼,实际上他心软着呢!有一次我们赶路,路上下了大雨,一条野狗挡在街道让马车不得前行。下去一看才知道,那条狗的腿不知被谁给打断了,正凄惨的发出哀鸣。让人看得心都揪在了一起。虽然大家都有怜悯心,可唯唯诺诺的谁也没动地。”
“那天的雨特别大,电闪雷鸣的。太子身体抱恙,我们又赶着回宫,哪有心思把时间耽误在一条狗身上。可他不忍心,命马车继续走,抱起那条狗就消失在风雨中。直至第二天清晨他才赶上车队与我们会和。”
“回来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脸色疲惫的很,一看就知道一夜未睡。我问他狗怎么样?救没救活?他只是冲我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浅,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着,可我确实感受到了。”
“你知道的,他那人向来不苟言笑,偶尔一次简直就是昙花一现。你说,这么有同情心,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天性冷薄?!”
周小舟说的津津乐道,越说越觉得袁斋这人不错。在宫外的时候,她每次欺负书生,袁斋都站出来袒护,因为相对之下书生是弱者。进宫后,他又不计前嫌处处帮着她。虽然有时候她还是会抱怨,咒骂他几句。可真要是听见旁人说他不好,心里还真不服气。
袁琪儿听得兴起,笑容挂在嘴边,玩笑似的说:“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他不是想救那条狗。他那是饿了想喝狗肉汤,故意甩开你们自己独吞”
。。。。。。(⊙o⊙)
看着周小舟震惊恍然大悟的表情,袁琪儿忍不住捧腹大笑。
紧前头的两人闻声转过身去,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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