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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分天注定,半点不由人。老夫向来惟天命是从,天命说此女乃众望所归,她便是。”
“候选太子妃加上老夫的徒弟,一共有十一人。老夫恳请皇上将太子的双眼蒙住,太子第一个触摸到的人,便是今日册封的太子妃。一切听天命,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皇上迟疑一了一下,不确定的说:“不管是谁?”
老爷子肯定地说:“不管是这十一个人当中的谁,任何人都不可有意义。”
皇上脸上满是犹豫:“这样做会不会太儿戏了?众爱卿意下如何?”
这十一个人当中只有一个人能当选,原本不是梦舒涵就是袁琪儿,现如今神知又力推白曦姌。也就是说其余的八个人,根本一点机会也没有。而另外三个人也没有完全优胜的把握。可神知的这个主意,却让此事变得平等了,人人都有的机会。
谁不想自己的闺女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谁不想自己依仗的势力可以平步青云。与其争的面红耳赤,不知结果,还不如一锤定音,听天由命。
大臣们窃窃私语了会儿,片刻,齐声高呼:“臣等无异议。”
“好,准奏。”
话音刚落,宫女端着托盘便走向了清祥安。
大殿中央太子妃候选整齐的站成一排。清祥安瞅了眼周小舟,用黄色的锦帕裹住了双眼,顿时陷入黑暗中
“在此期间,任何人不许说话,不许发出声响,不许有不轨的小动作。各位姑娘,你们可自行换位。”
老爷子此话一出,秀女们就开始骚动起来。周小舟原本站在中间,可被人推着,挤着,竟弄到了最外边。小丫头腮帮气的鼓鼓的,想破口大骂,又不得不忍着。只好垂头丧气的缩在一旁。
半晌,老爷子唤道:“太子,可以开始了。”
在一片黑蒙蒙的视野中,清祥安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本事习武之人,听声便能辨位,可现在大殿出奇的安静,仿佛连呼气声都变得轻了。
触摸到的第一人便是太子妃,这简直就是场盲婚哑嫁。为什么没有人问他同不同意?脚下仿佛被捆绑了千斤重的石头,想迈又懦弱的收了回来。他怕,他竟然害怕了
“太子,可以开始了”老爷子重申道。
脚下缓缓移动着,带着迟疑和些许的不确定。他不敢伸出双手,他怕他触摸到他不愿触摸的人。
修长的身影茫目的探索着,他听见一些轻微的呼吸声,和一股淡淡的胭脂味。她们离他应该不远,哪个才是两千两?她原本站在中间,即使换位也应该离的不远吧!他试着往中间移,闻着每个人身上所散发的气味。
他在第六个人的位置那停了住,那是原本周小舟站的位置。他犹豫了一下,静静的听着那人的呼吸。
两千两平日里大嗓门,说话底气很足,又是干活出身。自然要比那些常年呆在闺房中,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粗狂些。呼吸声越大,越长的,准没错。
他嘴角微微勾起,继续前行。没走两步又停住了。这个人身上没有胭脂味,但却有一股阳光的味道。气息平稳,比旁人偏长些。很像两千两究竟是不是?
殿上皇帝皱着眉头,皇后屏住呼吸瞟向神知。老爷子顺着胡须的手抖了下,惊慌地瞅向周小舟。
小丫头此时离清祥安不过隔着三个人,而他竟然在袁琪儿面前停了住。最让人忧心的是,他双手原本背在身后,这会竟垂在两侧,欲抬未抬。
她当不当太子妃,间接影响着她的未来走向,落选了回不去家不说,还得一辈子留在太和殿当清洁工。这可就要人命啦!~
一想到太和殿,周小舟就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在那才呆了三天,可这三天仿佛有三世纪那么久。屋子大的她怎么扫也少不完,想找人说会儿话比登天还难,吃饭都吃素,鸡蛋那都算荤菜。在她看来,太和殿简直比冷宫还冷宫。她要是在那呆一辈子,她宁愿屎——
周小舟狠呆呆的瞪着清祥安,心中咒骂道:该死的臭太子,你已经毁了老子的清白,如果再毁了老子的人生,老子就新帐旧账一起算,把你剁成肉酱喂狗,切成肉块做烤串,喝光你的血,啃碎你的骨头,让你连渣也不剩
周小舟攥紧了拳头,打定主意,只要清祥安触摸到袁琪儿,她就第一时间冲过去跟他拼命。以报血海深仇——
正当清祥安抬起双手,只差一点点就碰到袁琪儿的时候,一股过堂风正好吹过。迎面扑过来浓烈刺鼻的香味。清祥安顿了住,连忙收回了双手,猛的转向左前方。
香囊,两千两在书院做的香囊,这味道他太熟悉了。
清祥安这一停下,有三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皇上,神知,周小舟。好险
眼瞅着太子正一步步靠近周小舟,隔着一个人的梦舒涵突然往右一倒,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一个身子猛的撞向周小舟。
周小舟本就在最外侧,旁边挨着大臣席位,猛烈的撞击让她失去了平衡,眼看着后脑勺就要磕上桌角,一只修长的玉手突然拉住她,一提,进入了某人的怀中。
动作之快,简直让人措手不及。周小舟一时反应不过来,眨着空洞的双眸愣了住。只听耳畔一道轻柔带笑的声音说:“这一抱,仿佛昨日”
脑袋里的警铃发出鸣响,汤池中赤条条的种种一闪而过。周小舟的小脸‘嗖——’的一下通红。眼看着他摘下遮挡物含笑地瞅着她。
他在笑她好想屎!!!
“哈哈哈哈哈”
一道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寂静的殿堂。皇帝拍着大腿,模样甚是开怀。只要不是袁琪儿,他就不必为了朝政与皇后心存芥蒂,也不用担心袁家壮大。好哇!
“既然之前已经说好了,那朕就宣布白太保之女白曦姌为太子妃,择吉日成婚。”
百官刚想起身道贺,老爷子迫不及待地说:“红鸾在卯,天禧在酉,三日之后便是一年中最好的嫁娶吉日。”
“啊?这么快?”皇后囧了。
老爷子仰头笑道:“不快,不快。宫中可有许多年没有此等喜事了”
“神知所言不假,那就三日后举行大婚——”
☆、第四十八话
宴会结束时已是傍晚,周小舟揉着抽筋的脸颊,假发歪着,两步一绊,五步一摔。最后气的撩起裙子,在腰间系了一个巨大的疙瘩。这才继续晃晃悠悠的跟在神知的身后。
老爷子猛的一回头,险些被她撞跩,瞪着一双眼珠子说:“老夫年岁已高,可经不起摔。”
小丫头抱歉地咧着嘴,神情纠结的瞅着他。
今日宴会可把她折磨惨了。不但要顶着厚重的假发装淑女,还得一直保持微笑。百官朝贺,嫔妃道喜。有的面上笑脸迎人,实际背地里却对她翻足了白眼。偏偏皇帝还非安排她坐在白太保身边,两人大眼对小眼,不熟装熟好是尴尬。太子还时不时投来暧昧不明的目光,简直让她如坐针毡。煎药啊!~
“瞅瞅,瞅瞅你现在的举止,一点女孩子的样子也没有。把裙子放下来。”老爷子一手提着灯笼,一手上下指着她。眼神四处瞄着,像是怕被旁人瞧了去。
小丫头囧了,垂着双臂,弯着背。长叹了声,才不情愿的放下裙摆。嘴里小声的嘟囔着说:“真是活遭罪,也不知道我上辈子做错了什么”
秋天的夜晚本就较冷,一股冷风刮过,一个喷嚏,响亮无比的打了出来。她胡乱擦了擦发痒的鼻子,把衣领往上拉了拉。
“你现在的身份跟以往不同,多少双眼睛在盯着,瞧着。稍不留神,老夫的一番心血便付之东流。”
话音刚落,只听一道清晰的嗓音,冷冷地从身后扬了起来。
“她就这样,本性难移,从不让人省心”
不用回头,周小舟也猜到身后的人是谁。一瞬间,颈后的寒毛纷纷立起,下意识拔腿就跑。
清祥安伸手一抓,黑丝缠手,发套瞬间脱落,沉甸甸在手。
“扑哧。”一道笑声从身后传出。周小舟只感觉脑袋一扬,头变轻了,再一回头,只见神知老爷子重金买来的假发竟然托在地上。瞬间秒杀了——
那可是她重要地包装品,老爷子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弄到的。她鸟悄的瞄向老爷子,果然,他脸黑了
小丫头回过神儿,猛地跑过去迅速捡起,拍着头套上的灰尘,傻笑地说:“没坏,一点都没坏,你看。”
她将头套带在头上,心虚地冲着老头子眨着萌眼。
未经梳理的发套,发丝毛躁,凌乱。咋一眼瞧过去,简直就是一团鸡窝。老爷子无奈的摇着头:“太子是否有事找老夫的徒儿?”
周小舟一颤,拼命地摇着脑袋。清祥安精致妖娆的乌眉在不知不觉中皱了起来,浑身散发着不明的火气。
老爷子含笑,瞅了眼周小舟说:“大婚之间,男女不宜见面。太子有话短说,老夫先行离去。”
别别走。小丫头含泪伸着手臂,拼命地摇着脑袋。他竟然真的留下她独自面对一只豺狼
月黑风高的夜晚,官道上四处无人,树叶沙沙作响,阴森的让人不寒而栗。他不会在这对她做什么吧?如果她喊救命的话,会有人来吗?可想而知
周小舟收起哀戚的情绪,扬头瞧了眼月亮,拎起裙摆,旁若无人地说:“唉,都这么晚了,怪不得困了。”
说着,小脚快步地前行,上身却静如未动。走过了两条街,拐了两个角,眼瞅着要到太和殿了。小丫头弯腰停了下来,累的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