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与他可相熟?”郝青艾迫切地问道,“可否拉得上关系?我想请他医治一个人,可是据说他脾气怪异,很少理会旁人的。”
“关系倒是拉的上,让他救人也可以。”无芮说道,“只是他现在不在宿京,回到毒谷去了,怕是你要失望了。”
郝青艾低声诅咒了一句,神色也有些恹恹的。
“你要是着急救人,不然就去毒谷找他。我倒是可以写封信让他帮忙”
“不用了,倒也不是什么急迫的病情。而且毒谷那种地方我也进不去,倒不如在宿京里等着他出现。听说前些日子姬郡主出行,想来他主人在这里,他在毒谷也待不了多长时间。”
无芮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只得讪讪地点头。然后又问向夏彦诗:“你呢?在宿京想要做些什么?”
“我要报仇。”夏彦诗压抑地沉声道。
“你想怎么报仇?不会是刺杀之类的手段吧?”郝青艾颇有些无奈地问道,“你要是想去送死,我们算是白救你了。”
夏彦诗摇了摇头,他知道那种方法最快最直接,但是也最没有效果。他答应父母要好好活着,自然不会以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
“我要打探一些消息,要为我爹洗清冤屈,我要阻挠一切他们想做的事情,死太便宜他们了!”
“还是从长计议吧,只要你不冲动就好了!”无芮叹道,“虽说别人都劝说要化解仇恨,可是有些事情真的是让人无法原谅的。所以你报仇,我支持,只希望你处处顾及一下自己,不要做什么玉石俱焚的傻事就好。而且报仇只是你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你生活的全部。我想你的家人都希望你能幸福地活下去,而不是为他们报仇。所以你可以去做这件事,但要记得你还有以后的人生。”
见无芮说的很是诚心,夏彦诗也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云云你想做什么?”
“我也要找个人。”无芮叹道。
“找谁?”郝青艾问道,“我记得你向彦诗许愿的时候,可是希望能回家去呢!”
无芮惨然一笑,说道:“是啊,是想要回家去,所以我要找楼辛哲”
“楼辛哲是谁?”郝青艾问道。
“郡夕州的那位长史?”夏彦诗说道,见无芮点了点头,又道:“我倒是听说过他的一些事情,据说是个不错的官吏。”
“你要找他做什么?”郝青艾不解地问。
“他可以帮助我回家。”无芮隐晦地说道。
“可是楼辛哲他既然是郡夕州的长史,你不应该去郡夕州找他吗?”
无芮摇了摇头,说道:“他现在在宿京,只是我不知道他在宿京的哪里。”
郝青艾挠挠头,很是为难地说:“我对姬家的事情也不太清楚,就是为了找孟君婴才稍稍了解了一切,楼家的事情我就更不知道了。”
“我也只是听说过大概,但是从姬世子被流放之后,姬家和楼家的事情就变成秘密了。这两年一直都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夏彦诗说道。
无芮不在意地笑了笑,“没关系,只要找到楼大叔就好。我一定会找到他的到时候我就可以回家了。”
郝青艾笑着拍了拍无芮的肩膀,说道:“我去弄些酒来,难得咱们三个达成一致,总得庆贺一番才是!”
“是啊是啊!快拿酒去,潇洒恣意地过活一次才是!”无芮起哄道。
郝青艾立刻出了房间去拿酒,无芮洗了三个茶杯,等到酒一一斟满,三个人举起酒杯相互望着对方。
“以后我们就是一起逃难的哥们儿!”
“有福同享有祸同避!”
“好。”
户牒文书
三个人总算是达成一致要相互关照了,这样的日子对于三个人来说都轻松了许多。他们原本就都是孤独的逃亡者,此刻可以有人相互关心关照,怎么也比以前独自一人要好的多。无芮从来不吝惜自己的关心,夏彦诗也不再那么针锋相对,反而时常沉默地帮忙做事。郝青艾原本就是个乐天的家伙,更是闹得的欢快。
夏彦诗的身体养了两日就康复了,倒是无芮后来又开始发烧感冒。夏彦诗倒是没有忘记无芮之前照顾他的恩情,一直在旁边悉心照顾。郝青艾负责找吃的和打探消息,回来了也与他们说笑几句,三个人倒是相处的和睦。
因为不知道这家主人什么时候回来,郝青艾曾经假扮这家的亲戚去问过周围的邻居。听说是这家人有个儿子在别的州府当官,所以过年的时候把家里的人都接走了。估计着得过完二月二才能往回走。等回来大概也就二月底了。
三个人这才稍稍安了心,毕竟住在别人的家里,很怕什么时候主人家就回来了,他们被发现了也麻烦。
无芮病好之后就开始患上了失眠的毛病,她并不是睡不着,而是不敢睡。之前的事情总是变成噩梦,日日重复着让她无法安眠。她梦见自己拿着剑刺向皇允琪,梦见皇宫里都是死尸,而死的都是风月楼的人。无芮几乎每天都是惊叫着从噩梦中惊醒,醒来之后心情又是极度的压抑。
开始几天郝青艾还担忧地过来看她一下,后来大概是习惯了,安慰几句便算了,也不多问什么。因为夏彦诗也是同样的状况,每日都在梦中痛苦的低吼然后尖叫。对夏彦诗郝青艾就没那么多忌讳了,直接说让他做梦的时候别乱吵吵,惹得他都无法睡了。夏彦诗皱眉却不理睬郝青艾。
直到有一日夏彦诗见到无芮刚从噩梦中醒来的情景,许久都站在门口偷偷地望着她。
“看到了吧?你平日睡觉就是这样的!”郝青艾站在他的身后低声说道。
夏彦诗也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离开了。可是之后每天,无芮都会喝道他端来的安神药,没有一天落下的。而无芮自己却以为是治疗伤寒的药物。
男人总是闲不住的,无芮的病一好,夏彦诗也开始跟着出去跑了。无芮毕竟胆子小一些,还不敢独自出去。可是这样呆了两天,无芮就无聊地受不了了。
“你们两个到底白天都去哪儿鬼混了?”无芮恼怒地敲着桌子,吃着两人带回来的吃食却一脸的不满。
郝青艾嘿嘿一笑,说道:“你看,虽说咱们现在躲在民居里,可是这家还是有主人的,这主人也是早晚都会回来的,咱们不可能永远住在这里不是?”
“这是自然!可是这和你出去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了!我们早晚都要去找其他的地方住,而现在宿京所有的客栈旅店都有官兵驻守,估计短时间内是不会撤离的,所以我们必须要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我们都已经变换了样子,他们根本就认不出来吧?”无芮不解地问,“再说了,我也没有打算住客栈什么的,自己租个房子不就行了吗?”
“这租房子可是需要户牒文书的,也就是我们三人的身份!不止如此,不管做什么都需要户牒文书做证明。我和彦诗这几日出去办的就是户牒!”
“那你们难道要把自己送进官府去办吗?”
“这个就复杂了,彦诗得用幻术和变化术糊弄那些官员,而且还要跟踪他们,看他们办公。我也得习得别人的习惯和做派,还蒙混过关。毕竟户牒是很重要的东西,经手的人极多,所以办起来有些麻烦。”
无芮撇撇嘴,知道他们在办正事,不禁感叹起自己的无用来。遂说道:“我不想整天呆在这里,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出去。”
“我们也不是总一起呀,顶多一天在一起一个时辰而已,之后他走他的奈何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你下你的地狱去!”夏彦诗白了郝青艾一眼。
“不管怎么说,我要出去!你们谁带着我?”
“他带着!”郝青艾和夏彦诗相互指着对方,然后又相互瞪眼。
无芮青筋直跳,怒道:“你们不愿意带着我拉倒。等我独自外出被人抓了,我一定第一时间出卖你们!”
“我不是不愿意,我是要去办正经事,带着你实在是不方便。你也不想想给你买吃的的钱是从哪儿来的,我是为了大家的生活好!”郝青艾一边说一边自豪地点头。
“我也有正经事要办,你不能跟着我。”夏彦诗冷声道,“我还要去打探那些人的消息。”
疼惜
无芮琢磨了一下,说道:“那我还是跟着青艾好了!”
听到无芮的结论,郝青艾的脸扭曲的不成样子。
“嗯,决定挺明智的。”夏彦诗面无表情地评论道,“记得跟他偷钱的时候小心点。”
无芮垮了脸,郁闷地说道:“原来我们就是靠这个营生啊!”
“不是你说做什么劫富济贫的侠盗吗?”郝青艾说道,“多亏了你的提点,我这几日飞檐走壁和顺手牵羊的功夫又长进了不少!你若是愿意跟着,我带着你去便是!”
“也好,反正比我自己呆着要有趣!”
第二天一早,无芮便跟着郝青艾和夏彦诗一起出门去了。许是担心无芮露馅,两个人并没有去办户牒的事情。夏彦诗走到某个地方就与他们分开了,郝青艾就百无聊赖地带着同样无聊的无芮东逛西逛的。
无芮一路上吃吃喝喝,看着好玩儿的东西还央着郝青艾给她买。郝青艾则是不时撞上一些路人,然后就把各种样式的钱袋塞到无芮的手里。
“你这招是从哪儿学的?”无芮好奇地问,“既然你是十贵族的嫡系,应该有吃有喝的,偷东西这种技术活不用学的吧?”
“十贵族也有不同的人存在,像我这种,若是不偷东西的话早就饿死了!”郝青艾毫不在意地说道,“这可是谋生的本事!”
无芮颠着钱袋羡慕地说道:“的确,我要是也会这样的技术就好了。”
“和我说说你们姬家的事情可好?你们姬家的世子和郡主都挺奇特的,我挺好奇。”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啦”无芮叹道,“那位世子我也没有见过,只是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罢了。”
“那姬郡主呢?听说是位大美人儿,传言属实吗?”郝青艾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