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成净与杜弦私交甚笃,早已经红了双眼,"你们父子两好大的本事,把武林中人骗的团团转!亏我们如此信你!如果不是江青云棋差一着,如果不是他来个兔死狗烹,你们是不是现在就可以踏着我们的尸骨,封侯拜相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偿命!子债父偿!"
全场沸腾了,声讨声不绝于耳!
"够了!"司徒海颤巍巍地站起,"你们不就是要我偿命吗?"他暮年之人,爱子惨死,已经又痛又急,加之颜面扫地,想到将来已不可能在江湖上立足,登时万念俱灰,颤抖地说,"老夫从命就是!"当下运起内力,硬生生地望自己天灵拍去,大片淋漓的鲜血从指缝中涌出,不停不歇。
龙九天大吃一惊,却阻止不及,只来得及接住司徒海重重坠下的身躯。
"龙庄主无,无论如何,都要多谢你,是你救了我们所有的,的人而且也是你,"司徒海已经气若游丝了,"让我又做回了当年的‘君子剑‘武林联盟的担子,太沉太重了,只有你才能,才能"
言未竟,身已逝。
"老爷!!"幸存下来的司徒家门人,纷纷跪下,泪水直流。
"君子剑"的一生就此落幕了,后继无人的显赫世家就此消逝在浩瀚武林之中。可悲的是,他一生以剑成名,以君子为号,纵横江湖三十载,最终却死于最平凡的一招"醍醐灌顶",落的个身败名裂。
龙九天微微偏过头,对于这样一个被他害的家破人亡之人临死前的道谢,不知道为什么,让他非常的不快。难道,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他还保留着人无知的怜悯与廉价的同情吗?不!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永远只有一个!
他沉沉站起,脸上已经换成一片悲愤:"这件事,与司徒前辈并无关系,你们,你们为什么要逼死他?!"
成净等人被诘问地无言以对,突在然跪下大声道:"龙庄主,我们都是被无道的朝廷逼的走投无路了啊!事已至此,就由您来引导我们!杀到京城去,推翻那个昏君!"
龙九天狠狠地抓起那份遗书:"我曾经也想息事宁人也想就此罢手!可是大家看见了吗?!朝廷无所不用其极地要把我们全部歼灭!之后还有第二次,第三次这样可怕的阴谋在等着我们!苍天无道,难道我们还要姑息养奸吗?!枉死者的鲜血,不能白流!我们要揭杆而起,翻天覆地,为他们报仇!"
所有的人热血沸腾了,纷纷振臂高呼:"打到长安去!为死者报仇!"
武当,清城,倥侗,娥眉,江南司徒,尤其群情激奋,中原六大门派已占其五!云空大师无力地坐下:罢了事已至此,又岂是他能够挽回的?
平静百年的江湖又将血雨腥风。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千古江山,能者据之!"龙九天昂首步出,高举双臂,"我们攻下长安,看看大明宫中又是何等风光!"
"盟主万岁!"所有的人都跪下了,象对待一个真正的君王一样,顶礼膜拜,山呼万岁!
是的,他们坚信,只要有他,有龙九天在,他们就是无所不能无坚不摧!包括,改朝换代。
费尽心思,他终于得到这个机会——可以公然和李唐王朝分庭抗礼的机会!
为此,他不介意再染上更多更深的血腥。
哪怕,血洗九州!
"玄狱,整编军队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杭州城是我们第一个据点,对士气至关重要,如果我猜的不错,朝廷不日就会集结军队前来镇压,这一万士兵是我们最大的本钱,如今军队新降,人心浮动,将武林人士安插到各个营队中去,务必监控得当,谨防兵变。"龙九天坐在太师椅上,对玄狱嘱咐道。
杭州府衙的正书房已经成为武林联盟的指挥部,龙九天已经正式接任盟主之职,暂居于此。
玄狱沉思了半响,才禀道:"属下明白。可是以属下之见,军中高级将领还是不要换的好,首先,那些江湖人士舞刀弄枪在行,行军打战却是万万不可,而且,据属下了解,那些将军统领都是血性男儿,军队中人也是唯他马首是瞻,归顺只因时世所致,若大规模的更换统领无疑表明对其不信任,反而影响恶劣。"
"所言有理,临阵换将是军中大忌,这事你去谋划吧。"龙九天最可贵的地方在于专制而不专横,光芒四射却不张扬跋扈,他明白,论起行军打战之能,玄狱甚至要在他之上;论起官场经营运做,青将比他更加触类旁通;论起武功修为高低,凤梧桐似乎也要比他略胜一筹!可是那又怎样呢?他们每一个人都对他忠心耿耿——这就足够了!汉高祖才不如张良律不如萧何治军打战不如韩信,还不是打败了西楚霸王,坐拥了汉家四百年天下?他不信他连那个吃白食的无赖都不如!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所有帝王都难以望其项背的优势:人心。
所有人的心。
"还有,玄狱把那个将军的名字告诉我。"龙九天勾起一抹自得意满的笑,"我要他全部的资料。"
收买人心是吗?哼——这不是他最擅长的吗?
收买一个人的心,换回军中上下的爱戴臣服——很合算啊!
玄狱一凛,仍是开口道:"陈霆——"
"恩,世袭三品威烈将军,却因为权力倾轧而贬调江南。"龙九天闭目沉思,青将情报无误的话,此人倒是个人才。
赤练儿却从门外走进,靠在龙九天的耳边说了什么,龙九天睁眼,"请他进来。"
黄巢踏步而入,单膝跪下:"参见盟主。"
"黄兄弟说哪里的话,你我情分何须如此。"龙九天漾起笑容,迎了下来:"快快请起。"
手刚刚搭上黄巢的双手,龙九天就感到什么东西飘进了他的手心,低头一看,他不由地冷冷一笑:原来竟是他!
谜底揭开了。
该来的,躲都躲不掉。
不动声色地拢起那红色的衣角,龙九天笑容不减地掺起他来,眼神却若有似无地飘向赤练儿一眼。"练儿,还不看茶。"
赤练儿何等伶俐,早将一切看在眼里,立即躬身答是,砌茶之际,已经悄然自袖中撒出一道粉末,迅速地将它溶在茶里,船过无痕。
想以此威胁九少爷拿到什么好处吗?他还真是太不了解九少爷了,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人能威胁到他,就是玉石俱焚,九少爷的高傲也决不能容忍别人的威胁。
"不知黄兄弟所来究竟所为何事?"龙九天拉着他坐下,眼神中却有不为人知的失望:他原以为黄巢是个心无城府的耿直汉子,谁知也是这般急功近利鼠目寸光!他以为拿着他的小辫子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这厢赤练儿已经端上一个紫檀托盘,上面是两个成窖五彩小盖钟。"请——"她不动声色地将右边的茶碗递给黄巢。不料黄巢将手一挡,正色道:"龙庄主。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
龙九天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我一直认为你是个江湖魔头,自恃势大,从不讲什么江湖信义。可是这些天来的相处,你竟然比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更加有担当有抱负,从此我对你刮目相看,引你为知己,恨不得把心掏给你,可是那天凌晨,我在司徒轩房中看到的一切——我再驽钝也该知道——你的所有行为,早有图谋。司徒轩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栽赃嫁祸。"黄巢动也不动地看着龙九天,"龙庄主,不,龙盟主,这才是你的目的,是吗?"
龙九天没有说话,双眼中却又有了一丝魔意。
"从此之后,我再也不能把你当兄弟了。"黄巢缓缓地说道,却离了座位,再次跪下:"我目睹了你一切作为,想了好久,才明白一个真理,你,只能是我们的领袖。"
什么?不关是旁观的玄狱练儿就是九天自己也大惑不解。
"从小时侯,我们全村的人都因为瘟疫而死绝了,官府为了筹备什么千秋节,粉饰太平,竟下令封锁全城——老老少少只有早年外出逃荒的我,侥幸存活。闯荡江湖的这些年,我见惯了饥寒交迫,易子而食的百姓。我这种粗人,永远只能帮上一两个,可是盟主你不一样,你可以救这九州之上所有的人!打从我知道你真实的目的之后,我就决定,永远效忠于您——只有您的雄才大略,才能真的经天纬地,才能把这个无道的世界反转过来。黄某以茶代酒,先祝盟主旗开得胜了!"黄巢一把就想捧过自己眼前的茶钟,龙九天眼明手快,先他一步将左边那靠近自己的茶盏递了过去:"好!黄兄弟果然是大丈夫!九天没有看错人!你我就同干了这碗水酒!"
赤练儿倒吸一口凉气,脸上虽然还是淡淡的不动声色,内里早已经心急如焚了!
黄巢不疑有他,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当下抱拳道:"盟主,请!"
龙九天也仰脖喝尽,半响才道:"多谢黄兄弟。"原来平日,竟是自己看错了人。千种滋味万般感触随着那鸠毒流进心里。
黄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行礼而退,哪里知道他方才已在鬼门关外徘徊了一圈?
"黄兄弟!"龙九天又叫住他,"你刚才的话,九天记下了!"
黄巢感激地回望他,用力地点点头:他的付出,总算没有白费,龙九天真的值得他效忠从命!
微笑着目送他离去,龙九天再也忍受不住,"哇"地呕出一大口鲜血,整个身子疲软地瘫倒,落进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温暖怀抱之中。
玄狱紧紧地圈住他,以手抵住他的凤池穴,源源不绝地将内力输进,一面低声喝道:"解药。"
赤练儿早已经急红了眼,听了这话才醒悟过来,忙忙地掏出一颗赤金色的药丸。
"给我。"玄狱一把接过,放在嘴里细细地嚼碎了才一点一点地哺了过去。
"恩"龙九天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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