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告退!”
望着吴子昂离去的背影,卫玄衣眼中露出深思之色,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事实已不容他怀疑,那就是往日被他视为废材的吴子昂确是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一个人的相貌可以通过易容等手段改变,但长时间所形成的独特气质却是不易改变的。
而如今发生在吴子昂身上的事实,却是有悖于这个常理,他实是想不出,在吴子昂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何种奇异的事情。
“有趣!”从他的口中第二次吐出这两个字,卫玄衣低低一笑自语道:“且让我看看你的悟性是否也发生了变化!“
***
怀揣着两本书册离开了静园,吴子昂无心再继续散步,匆匆赶回自己的居处。
一进门,便看见他的母亲灵夫人端坐于椅上,身旁冬画与夏诗两名侍女都在。
“昂儿,不在床上好好休息,乱跑什么!”
见吴子昂回来,灵夫人连忙站起迎了上去,伸手拉住对方的胳膊,口中轻声责备道。
虽是责备,但更多的怜惜疼爱,吴子昂心中一热,发自肺腑的道:“娘!我已经无碍了,您不用担心!”
“那也不许乱跑,娘吩咐夏诗炖了参汤,快趁势喝了罢!”说着,挥了挥手,一旁的夏诗立刻会意,端上参汤。
眼看着对方一口口将参汤喝完,灵夫人脸上方露出满意的笑容,柔声道:“昂儿听话,上床多休息一会!”
“好!”虽然并不困倦,但见母亲如此叮嘱,吴子昂感动之余,还是照对方的话做了。
“我们都走罢,让昂儿好好休息!”灵夫人挥了挥手,示意夏诗与冬画与她离去。
灵夫人三人离去后,躺在床上的吴子昂缓缓起身,从怀中掏出卫玄衣所送的两本书册,一想到这就有可能是传说的武功秘籍,他便忍不住有些兴奋起来。
两本书册俱是没有封面,因此他无法知晓书册的名称,两本书唯一相同之处便是纸张都比较陈旧,式样亦显得十分古朴。
首先翻开其中一册,入目便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吴子昂凝起双目,口中轻声念道:“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天地之妙,源于玄心!”
顿了顿,又向下看去:“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万物出矣,性命出也,鸿濛之刻,万物一体,人天合一。何谓天,浑万物而为一者曰天;何谓地,分万物而为二者曰地;何谓人,合万物而为三者曰人;何谓玄心,通晓天地人,无观无化,无物无我,合归虚无,归于先天至道是谓玄心!
念及此段类似于总纲的东西,吴子昂已是满头雾水,他只能隐约看出这本书是近乎道家练气的书籍,也许其中确包含着深奥的功夫,不过对于他来言,却是太过于晦涩难懂。
及至念到“化即观,观即化,观化合一,始入鸿濛,能无观,即无我,能无化,即忘气。忘我以养虚,忘气以养神1一段时,吴子昂已是呵欠连天,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轻轻摇了摇头,将此书放于一旁,然后信手拿起了第二本书。
“噫!”目光触及纸张上一具栩栩如生的图像,吴子昂忍不住轻噫了一声,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再向后翻去,他惊奇地发现从头至尾,这本书并无一个字出现,自始至终俱是通篇的人物画像。
吴子昂被引起了好奇之念,细细的翻来观看,第一页画的是一黑衣男子长身而立,双脚自然分开,仰首向天。虽然只有简约寥寥的几笔,却已将人物的冲天傲气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知是不是错觉,吴子昂从画面上的人物中竟隐隐看出卫玄衣的影子。
目光向下,第二个画像依然是黑衣男子,姿势如前,稍有不同的是,其右拳已悄然凝握,身躯亦微向前倾,虽无大辐度的动作,然而却如一头伺机而扑的黑豹,给人以浓烈的危机感。
接下来第三幅图,黑衣男子已前移一步,身躯亦已向前抢出,右拳已然提至胸口,却是凝势未发。
不知不觉间,他竟生出画中人向他扑来的错觉,似是受那拳势的影响,他只觉得胸口如压巨石般透不过气来。
“呼!”吴子昂忍不住轻吐出一口气,口中轻呼道:“好奇怪!”此时他大致已经看出这应该是一卷拳谱,但令他吃惊的是,这看似简约的画像竟然会如真人一般对他造成如此沉重的压力。
越向后翻;随着画像动作的繁多,对吴子昂造成的压力亦越来越重,才翻到一半,吴子昂便觉胸口热血翻腾,一股烦躁之感瞬前涌遍他的全身。
大惊之余,吴子昂连忙将目光移向别处,然而那一幅幅画像却仍盘旋于他的脑中挥之不去。
过了好半天,吴子昂方强压下去这种烦恶的感觉,口中长吁出一口气,望着那书册,却是不敢再仔细翻看。
一本看不懂,另一本却又如此怪异,看来这传说中的武功秘籍也不是容易学得的,看都看不懂,还谈什么心得?唉,还是小睡一会罢!意兴阑珊地将两本书册放于一旁,吴子昂双手抚向脑后平躺于床上,缓缓闭上了眼。
一觉睡到晌午,直至夏诗送来午饭时,吴子昂才懒懒地下了床。
口中咀嚼着可口的饭菜,心思却仍然在那两本书册上,第一本不用说了,他对于那枯燥的文字实是没有什么兴趣,而另一本,虽然有些怪异,但老实说,却让他感到分外的好奇。
匆匆吃过午饭,待夏诗收拾好碗筷离开后,吴子昂再次将那本似乎有神奇魔力的书打开,轻放于桌面上。
这一次,他没有急着翻页,而是全神贯注的观察第一页上的三幅图。
“噫!这是什么?”细心观察之下,吴子昂忽地发现在黑衣男子的画像上隐约布有数道红线,看似如人体血脉一般。
目光触及黑衣男子画像丹田处的红点之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吴子昂只觉得自己的小腹忽地一热,似有暖流涌动。他微吃了一惊,却没有收回目光,而是顺着画像上红线的走势继续观察,而相应地,自身丹田处的暖流亦随之向周身扩散,那种感觉很是舒适顺畅。
“原来是这样!”
吴子昂此时方恍然大悟,画像上人物的红线应该是代表着人身的经脉,而一个又一个的红点对应着则是人周身穴位,换言之,这并非是一本拳经,而是名副其实的内功心法。
兴奋之余,吴子昂却是没有继续按图运气,他对于人身穴位以及经脉所知甚少,除了丹田等几个有限的人身大穴之外,基本是一无所知,他深知内功这种东西半点马虎不得,因此仔细衡量之下,他将两本书重置于怀内,起身出了门。
才一出门,便见管家刘福快步行来。
“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老爷有事找你!”见到吴子昂出门欲走,刘福连忙喊道。
吴子昂闻言只得停下了脚步,他原想再次前往‘静园’向卫玄衣讨教,却不曾想‘父亲’会有事找他。
“福伯知道是什么事么?”吴子昂好奇地问道。
“喜事,乃是天大的喜事!”刘福向着对方神秘一笑道:“公子一会就知道了!公子请随我来!”
“好吧!”
见刘福不肯说,吴子昂只能点点头,压下满腔的疑惑,随着刘福去了。
片刻之后,两人来至吴天耀的书房。
“老爷,公子到了!”刘福微微躬身,向着坐于书案旁的吴天耀恭声说道。
“嗯,你先下去吧!”
吴天耀放下手中的书,轻声吩咐道。
“是,老爷!”
刘福闻言转身退了下去,若大的书房只余下父子二人。
“子昂,为父叫你前来,是有事与你相商!”吴天耀的语气一反平时的严厉,和颜悦色地说道。
“爹爹请讲!”吴子昂垂首恭敬地答道,心中却是没来由升出一丝不安的感觉。
“适才九王爷来过,谈及你与雪晴的婚事,王爷的意思是,将婚期定在下月初六!子昂,你觉得如何?”吴天耀目光凝视着对方,口中问道。
“婚事?!”吴子昂闻言不由色变,失声问道。
“怎么?难道你忘了不成?你与九王爷之女雪晴订下的婚约,本来我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却未曾想九王今日前来又提及此事!”说到这里,吴天耀顿了一下,方又继续道:“你如果没什么意见,那为父就准备操办了,虽是下月,距今也只有二十余天,如不抓紧,难免会显得有些仓促!”
闻听此言,吴子昂一时心乱如麻,他从未有过娶妻的心理准备,这叫他如何应允?但是不应允又如何?‘父亲’摆明了‘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的态度,所谓找他相商只不过是通知他做准备而已。
“一切全凭爹爹做主!”
过了好半晌,吴子昂方艰难的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嗯,好了,没其它事情了,你下去罢!”
“孩儿告退!”
怀着极度复杂的心情,吴子昂离开了书房。
第一卷 异世殊途 第九章
“福伯,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我何时订的这门亲事?”
从书房出来,见到在外恭候的福伯,吴子昂忍不住问道。
“公子是贵人多忘事,去年公子出门,偶遇九王爷义女秋雪晴小姐,一时惊为天人,于是跪求老爷夫人向九王府提亲!当时九王虽然应允,对于婚期却是一拖再拖,如今却亲自上门重提旧事!遂与老爷订下婚期!公子,老奴先这里恭喜了!”刘福老脸尽是灿烂笑容,向着吴子昂一揖贺道。
“这……!唉!”吴子昂心中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天知道这个‘以前的他’还为他惹出多少事来,罢,罢!走一步看一步罢。想到这里,他无精打采地道:“我记起来了!”
“记得就好!记得就好!”刘福点着头道:“公子若无事,老奴就告退了!”
“嗯!福伯慢走,我也回房了!”吴子昂忽地想起自己还有事要做,忙与刘福别过,转身急匆匆地走了。
“真是怪哉!”望着吴子昂离去的身影,刘福轻摇着头,老脸上现出迷惑的神情,他是看着对方长大的,由于夫人的宠溺,养成了吴子昂骄横无礼的性格,尤其对待下人颐指气使,从未有过如今这般谦恭有礼。
“看来老爷说的对,公子今次大难不死,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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