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昂,你怎么了?”发觉对方的神情有异,秋雪晴不禁轻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害我!?”吴子昂随机应变,微笑答道。
“子昂可有怀疑的人选么?”秋雪晴信以为真,一边梳理着对方的发丝,一边问道。
“我怀疑是武威老儿!”吴子昂毫无顾忌的说出自己的猜想:“表面召我回京给以封赏,实则却想暗中要我的性命!”
“不可能是皇上!”秋雪晴立刻摇头说道。
“雪晴为何会这么肯定!?”吴子昂讶然问道。
“哦!我也只猜测而已!”秋雪晴神色稍有些异样,低声答了一句。
吴子昂低眉沉吟了片刻,心中却也无法认定就是武威所为,哼哼!今天上殿正好可以先探个究竟。
刚刚为吴子昂梳好头发,便听到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随之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奴婢前来侍候郡主更衣!”
“进来罢!”秋雪晴随口应道。
门开,两名侍女端着温水,手巾走了进来。
吴子昂的目光向两名侍女扫去,秋雪晴美眸一转,轻声笑道:“她们是娘的人,晚荷与水仙身体不适,我让她们休息几天!”
吴子昂面色一红,讪讪地说道:“娘子真是冰雪聪明,竟然能猜到我心里所想之事!”
秋雪晴闻言微微一笑,为对方束好头发,柔声道:“好了,快去净手洗脸罢!”
在两侍女的服侍下,吴子昂与秋雪晴洗濑之后,双双来到后堂。
陪灵夫人,王妃用过早饭,便听王府管家前来禀报,上将军凤常的轿子到了。
吴子昂不便怠慢,在刘福的陪同下,出了王府大门,与凤常稍做寒喧之后,便弯腰上了轿子。
刘福敏锐的注意到,无论是轿夫还是那十六名带刀侍卫,俱是太阳穴高隆,眼中精光四射。很明显的,为了吴子昂的安全,避免重蹈复辙,上将军凤常此次所派俱是高手。
吴子昂与凤常一先一后,在一众侍卫的保护下向皇宫方向行去。
皇宫正午门前,文武百官已先后到达。
对于今日的早朝,诸位大臣皆非常重视,原因无它,就是因为在今日的朝堂上,皇上将会完成‘威武大将军’封册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道程序——“赐印!”
只有掌握这刻有‘威武’二字的印绶,武威大将军的封号才算名副其实,从而成为真正手握大秦十数万精锐铁骑的最高统帅。
大秦自开国以来,威武大将军之称号一直由吴家世代继承,至吴天耀已有三代,而今这一殊荣即将又要落于吴氏一族,然而无论是从声望还是从战功上,新一代威武大将军无疑太过于平庸,也许,离平庸都差许多。
百官对于此都心知肚明,但皇上金口玉言,且又无人带头反对,因此各大臣皆抱着沉默态度。
“右相大人!”
右相韦若玄与几位大臣打过招呼,正迈步前行,却忽听身后一人相唤。
转过身,便见左相张仲叔面带急色,快步赶来。
“哦,是左相大人啊!”韦若玄微微一怔,随之微笑招呼道。
“右相,请先借一步说话!”张仲叔左右看了看,低声向对方说道。
“好!”韦若玄微一沉吟,然后点头道。
两人闪到一旁,刚站稳脚步,左相张仲叔便开门见山道:“本相想要冒死进谏,求圣上收回成命,莫要如此轻率将大将军一职赐于吴子昂,所以恳请右相助我一臂之力!”
“哦!?”韦若玄闻言不由面带诧异之色道:“左相若不赞同此事,为何不在几日之前圣上初下决定时出言反对?如今诏书已发,木已成舟,再想劝圣上改变主意,恐怕回天乏术罢?”
“右相放心,本官已与数位有份量的同僚大臣商定,一同向圣上进言,而且宫大将军也已返回京城,右相如肯相助,我有十分把握能让圣上改变主意!”左相张仲叔右拳紧握,自信满满地说道。
“哦,宫严大将军回京了?”韦若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讶声问道。
“正是!”张仲叔点点头,沉声道:“右相若肯相助,本官与宫大将军必然有所重谢!”
“重谢?这就不必了!”韦若玄微微一笑,拂了下衣袖道:“实际上,对于圣上的这次册封,本相也觉得有些不妥,既然左相大人有如此魄力,那本相定要略尽薄力!”
“多谢右相!”见对方肯答应相助,张仲叔不由喜形于色,双手一拱致谢道。
“左相大人太客气了,时辰快到了,你我还是快快上朝去罢!”韦若玄淡淡一笑,向着对方作了请势。
“右相大人请!”张仲叔连忙亦是一伸手,两人相视一笑,并肩向朝堂行去。
韦若玄才走进殿门,便一眼看见上将军凤常正与田光几位大臣交谈,在对方的身侧,一年轻紫衣男子含笑而立,却正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吴大将军之子——吴子昂!
第三卷 秦都风云 第六十五章
“右相,左相!”见到当朝两位一品大员并肩而来,诸位大臣连忙拱手施礼。
“诸位大人早啊!”韦若玄笑呵呵的走了过来,向诸大臣拱手还礼。
左相张仲叔却仍与平日那样,死板着一张脸,不冷不热回着礼。当目光触及凤常,田光,吴子昂三人时,脸色不由更加难看,袖子一甩,自顾走到几位党僚处。
韦若玄却是堆起满面笑容,来到上将军凤常身前,拱手笑道:“昨日惊闻上将军城郊遇袭负伤,本相真是心急如焚,忧虑不已,今见将军无恙,我心方安!”
“劳右相大人挂心了!”凤常还礼笑道:“经年在外打仗的粗人,唯一依仗的就是皮粗肉厚,一点点小伤,不足挂齿!”
“将军豪气干云,让本相实为心折!”韦若玄赞了一句,随后把目光放在一旁的吴子昂身上,脸上现出唏嘘的神色:“今日见子昂,不禁想起昔日与天耀同殿侍君,相互扶持!可惜,我大秦肱骨之臣,顶梁之柱英年早逝,实是令人黯然心伤!”言毕,伸袖轻拭眼角,哀伤之色一览无余。
吴子昂并非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经年在商场打滚的他一眼便看穿对方的神情做作,不过他心里倒也没有鄙夷对方的想法,为官之人,大都擅长做秀,这点无论古今,都是一样。因此他只是拱起手,礼貌的向对方一礼,口中却未发一言。
“右相大人不必心伤,天耀虽去,还有子昂!待得圣上授印之后,我大秦威武将军将后继有人,相信天耀九泉之下亦感心安了!”上将军田光在一旁轻劝道。
“田上将军说的是!”韦若玄点头道:“本相亦作如此想法!”
“皇上驾到!”
正在这时,随着新上任的内侍总管安公公尖细喊声,拉开了早朝的序幕。
望着站在原来赵公公位置上的安某人,右相韦若玄眼中闪过一道令人不易察觉的寒芒!
文武百官各就各位,待秦皇武威落座于龙椅之后,立刻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吴子昂本待不跪,却被凤常一句:“莫要让凤伯我作难!”打消了念头,心不甘情不愿的勉强跪了下去。
“众卿平身!”秦皇武威一伸手,口中微有些嘶哑地说道。
这位大秦之主似乎身抱微恙,脸色显得异样的苍白,双目亦无神彩!
“谢皇上!”百官叩谢之后,这才站起身来,分列于大殿左右。
“凤卿家,镇南王之子吴子昂何在?”武威目光扫向上将军凤常,沉声问道。
“回皇上,镇南王之子就在微臣身侧!”凤常闪出臣列,低首奏道,并用暗暗用眼神未意吴子昂出列见君。
“吴子昂见过圣上!”吴子昂抬起头,目光直视龙椅之上的大秦皇帝,是第一次看到秦皇武威的真容,看对方虽是一副病恹之态,但眉宇中仍隐现帝王之威,看样子倒也不像个昏君!却为何作出这等自毁长城的蠢行?!
武威的目光在吴子昂身上停留了很久,方开口问道:“子昂是否对寡人心怀怨愤?”
“圣上以为呢?”吴子昂仰头迎上秦皇的目光,面无表情的反问道。
“大胆!竖子怎敢这般与圣上讲话?”见吴子昂如此态度,一白须白发,年过花甲的老臣不由怒声斥责道。
“圣上,吴子昂如此蔑视皇威,理应治罪!”继这一老臣之后,又一大臣躬身出列怒责吴子昂,并要求皇上治其失礼之罪。
右相韦若玄瞄了这两人一眼,奉常公孙弘,廷尉杨仆都是左相张仲叔的党羽,看来今日这大殿之上,要有一场好戏看了。
“无妨!寡人赐他无罪!”秦皇武威挥了挥手,轻描淡写的就将两个想借此大作文章的臣下打发了!
“天耀之死,寡人难逃其责,虽有悔恨之心,却奈何晚矣!子昂心有怨气,寡人十分理解,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寡人必将满足于你!”
听武威这番言行,群臣不由目瞪口呆,封王封将不算,还要允诺另行它赏,皇帝对于吴天耀后人的纵容,真可谓到了极处了。与以前相比,皇上这几日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
吴子昂也是微微一怔,双目凝视着这位大秦君王,心中有些搞不懂对方在打什么主意。微一沉吟,缓缓开口道:“子昂不想多受封赏,只想为家父所受屈辱讨回公道!”
“寡人已追封令尊为镇南王,改将军府为镇南王府,并在皇陵近处修建王陵!而你,子承父位,为新任威武将军,统领我大秦二十万南军!如此,子昂可满意否?”武威望了望龙案上的威武大将军印,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口中如是问道。
“圣上英明!子昂还不叩谢圣恩!”自一开始,凤常便为吴子昂捏着一把冷汗,如今眼见皇上如此宽容,方暗自轻松一口气,示意吴子昂见好就收。
看见了凤常的暗示,吴子昂略一犹豫,正想开口说话,却冷不防大前方闪出一人,向秦皇低首禀道:“臣张仲叔有本要奏!”
来了!韦若玄一见左相出列进言,便知今日的好戏上演了!
“哦?不知左相所奏何事?”武威目光转向出列的左相张仲叔,淡淡地问道。
“回圣上,吴大将军之忠义,天下皆知!因此对于其异姓封王,臣等无不心服口服!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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