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不可!”凤常闻言不由面色一变,上前一步道。
“有何不可?”宫严转身冷笑反问道。
“平阳之行,圣上曾答应于我不伤害吴子昂一分一毫!”凤常面有怒容,宫严虽可算是他的上司,但值此关键时刻,他绝不能退让。
“只是软禁而已!本将军并未曾说过要伤害他!凤上将军何必如此动怒!“宫严不慌不忙的反驳道。
“圣上,微臣亦觉得大将军所言有理!”左相张仲叔趁机推波助澜道。
“圣上,微臣亦赞同大将军之计!”奉常公孙弘,廷尉杨仆,都尉郑承先先后出言附和道。
武威见状眉头不由一皱,转头向右相韦若玄道:“右相,有何高见?”
听闻皇上欲征求右相意见,张仲叔不由窃喜自己有先见之名,事先与韦若玄通了气。若韦若玄再站在自己这边,迫于压力,皇上则十有八九会撤消册封一事。
见皇上相询,韦若玄轻咳了一声,然后开口道:“微臣认为,宫大将军的话确有道理!”
听到这里,张仲叔,宫严等人心中不由一喜,而凤常,田光等人则面色一变,听韦若玄之言明显是站在宫严一方说话。
吴子昂见此情景,不由冷冷一笑,此时他已明白,这左右二相加上宫严都是一丘之貉。
武威闻言亦不由暗恼,在此时韦若玄这老东西的话很是关键,即使他现在的身份是皇上,也不能在多数有份量的大臣反对下,草率行事。
“不过……!”然而就在此时,韦若玄却语气一转,接着道:“依微臣之见,吴大将军尸骨未寒,便对其子嗣及部将行此计策,未免有失仁义!圣上一直以仁义治国,这等行径,微臣相信圣上也是绝对做不出的!”
此言一出,非但张仲叔,宫严等人神色俱变,就连吴子昂亦微露诧异之色,搞不清在此时此刻,对方为何会说出这么一番言论来。
“右相之言甚得寡人之心!”尽管对这个老东西并无好感,但如今听闻对方竟然站在吴子昂一方说话,武威心中不由大喜,含笑点头说道。
“因此,两相衡量,微臣有一两全齐美之策,还望圣上采纳!”韦若玄无视于左相张仲叔恨恨的眼神,向武威进言道。
“右相但讲无妨!”武威微笑说道。
“正如张大人与宫大将军之言,这威武大将军一职绝不能草率行事,吴子昂虽然并不像宫大将军所说那般平庸,但其本身确是毫无功绩与名望,因此这册封之事,实是不便操之过急!依微臣之见,可先封赏吴子昂其他官职,待有所建树之后,再顺理成章登上大将军之位。如此一来,岂不两全齐美!?”
听韦若玄之言,张仲叔与宫严不由暗松了一口气,原来对方打的是拖延之计,说到底,仍是站在他们这一方的。
“右相之言确是有理,不过寡人诏书已下,难道此刻又要让寡人收回不成?”武威脸上露出不快之色,向韦若玄问道。
“圣上金口玉言,断无更改之意,微臣的意思只是将这封印大典延后而已!”
韦若玄话到此处,大殿众人都已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了,无非是只给吴子昂大将军虚职而已。不过即使并无实权,身为大秦一品武官,吴子昂从此亦可在京城横着走了!这一点,包括张仲叔,宫严等人在内都很清楚。
张,宫两人心中不由暗骂,这老家伙究竟在帮哪一方?
“那就按右相的意思办罢!”武威沉吟了良久,忽的微微一笑,向众臣道:“诸卿没有意见了罢?”
张仲叔,宫严两人的神色显得很是难看,他们的本意是想动用党羽能量,迫使皇上改变主意,如今看来已然无望。因此无奈之下,两人不得不与其他群臣一样表示赞同。
而这一方的凤常,田光等人虽稍有不满,但亦知道这大概是最好解决问题的方案了。
见此情形,吴子昂不由涌现起啼笑皆非之感,争吵这多半天,他这大将军之职到头来却是有名无实,不过,看着张仲叔,宫严吃瘪的表情,他心中倒颇有几分快意。
“诸卿都无意见,那就这般定下了!”武威笑了笑,手指轻敲龙案似是随意问道:“既然虚职已定,那接下来就商定一下子昂的实职罢?诸卿可有合适的职位举荐?”
第三卷 秦都风云 第六十七章
众臣闻言,皆低头沉思,半晌,奉常公孙弘进言道:“回圣上,臣下尚空有太乐一职!”
“公孙大人,这个未免太过于荒谬了罢!?”公孙弘话音未落,便听一人出列反对道:“将门之子,焉能委身于此文官之职?”
此人相貌平平,然一双细目却异常有神,身材稍显矮小,然而昂首挺胸,自给人一种稳健之感。
公孙弘转身望去,一眼便认出列之臣乃是卫尉李恢,老脸不由一沉,道:“李大人何出此言,吴子昂虽为大将军之子,但并无大将军之勇,我看其文弱之相,掌管宫廷器乐最为合适不过!”
“公孙大人太过自以为是了,在回京途中,十数名刺客欲行刺两位上将军,吴少将军以一己之力,毙敌十余名。如此勇武过人,公孙大人却会看出文弱之相,实是令本官十分费解?”卫尉李恢面带讥讽之色,望向对方说道。
“李大人莫要夸大其辞,遇刺之事,本官也略有所闻,不过却未曾听说吴子昂之勇!”公孙弘睁着一双老眼不屑地望了吴子昂一眼,他实是看不出,这个被传传闻不学无术,整日花天酒地的子弟有一点点会武的迹像!
“此事凤,田两位上将军,与赵老将军亲眼目睹,安能有假?”李恢冷笑一声说道:“公孙大人,你如此自以为是,岂是为官之道?”
“你……!”公孙弘怒上心头,却又碍于这是大殿之上不便发作,于是强忍怒气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本官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田光,凤常两人一听,面上均露怒容,对方此举摆明是未将他们放在眼里。
“这个职位确是不太适合,换个罢!”此时秦皇武威发下话来,公孙弘只得愤愤瞪了李恢一眼,回到臣列之中。
“回圣上,谏议大夫一职尚有空缺!”郎中令贾宜此时又进言道。
武威闻言心中已经明了,无论是太乐,或是谏议大夫,都是有名无实的虚职,宫严,张仲叔一派的目的,就是要彻底架空吴家的权力。
一念及此,武威想都不想,出言否决!
接下来又有几个大臣出列进言,不过也都一样,俱是些不着边际的职位。
“圣上,除此之外,再无其它空缺,圣上能否考虑暂且让吴子昂委于其中一职,待日后有合适的空缺再另行调换?”见武威一一否决,左相张仲叔不由进言道。
“再无空缺?不见得罢!”武威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令人莫测高深之意,目光转向都尉郑承先身上,缓缓说道:“郑承先,你可知罪?”
都尉郑承先忽闻武威发难,神色不由一变,连忙跪倒在地,颤声道:“微臣不知所犯何罪?请圣上明示?”
“两月前,寡人命你五日之内捉拿将军府上下,你可曾办到?”武威似笑非笑的望了吴子昂一眼,然后接着向郑承先发问道。
“这……!臣,臣未曾做到!”郑承先闻言不由面色发白,冷汗瞬间布满了额头,两月前在捉拿包括吴子昂在内的将军府人员时,皇上确实给他定下五日之限,否则便要削去他的官职。但后来,皇上似乎已忘记此事,因此他本人战战兢兢半月之后,终于放下心来,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然而却未曾想到时隔近两月,皇上竟然旧事重提,而且是在为吴子昂安排官职时向他发难,其用意他早已猜个八九不离十。
“既然如此,寡人削去你都尉一职,你可有怨言?”武威继续问道。
“臣,臣,并无怨言!”郑承先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用了,只得黯然点头应道。
“很好!”武威微笑点点头,目光一扫群臣又道:“如此都尉一职已成空缺,寡人欲安排吴子昂担任此职,不知众卿可有意见?”
左相张仲叔与大将军宫严此时都快发疯了,他们不明白为何一向对他们言听计从的皇帝,会做出这样不利于他们的安排。都尉一职掌管除皇宫之外的全部城防军,负责京城及城郊治安,郑承先则一直是他们在京城最重要的官方势力。如今这一职被委于吴家,无疑是硬生生断了他们一条臂膀。
而其余大臣则闻弦歌而知雅意,他们业已看出如今的圣上是在以各种理由为吴子昂谋得要职。因此不敢违逆圣意的他们明智的选择点头附和,齐颂圣上英明。
“圣上!”宫大将军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阴沉,粗声进言道:“郑承先虽有过错,但任都尉一职多年,亦有功绩无数。圣上能否开恩,饶他一次?”
“请圣上开恩!”左相张仲叔连忙带着一众党羽下跪为郑承先求情。
“抛开两月前的过失不论,昨日在京城近郊,赵老将军与凤,田两位上将军竟然遭到刺客袭击,若非子昂于危急关头,力退数敌,恐怕我大秦将要继吴大将之后,再失栋梁!在我大秦都城辖内,贼人竟敢如此猖獗,郑承先难逃其失职之罪,寡人只是削去他的官职,已经算网开一面了!”武威脸色亦微微一沉,望向宫严等人,语气渐露不满之意:“都起来罢,此事寡人心意已决,不必多言!”
见武威如此态度,张仲叔等人心知劝说无望,只得从地上站起。
然而张仲叔并未心死,再次进言道:“启奏圣上,都尉一职,肩负都城安危重责,因此其人选必须谨选慎择才是!微臣推荐已故裴左相之孙裴治担当此职,还望圣上应允!”
“裴左相?”听到张仲叔提及这三个字,满朝文武不由低声私语,人人面露惊色。
秦皇武威闻言脸上不由露出凝重之色,裴治之名虽未听过,但大秦上任左相裴盛他却不会不知。一生清廉,洁身自好,在大秦新老诸臣中享有极高的名望!这样一代名相,其后人被推荐为官,他若信口拒绝,则难免有失公允!
看出武威的犹豫,大将军宫严立刻上前进言道:“微臣也举荐已故裴左相之孙裴治担任都尉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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